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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桑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垂下了眸子,低声道:“意外。”一场深埋于她内心深处、美好到让她永生难忘的意外。
商以沫皱眉,又问道:“我总觉得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桑桐听言一愣,俏皮的眨了眨眼:“噢?”
商以沫认真道:“你的身上有股气息让我感到很熟悉。”
桑桐眉目舒展,笑了开:“你是上古之花,我乃上古神器,皆是上古之物,自然会感到熟悉。”
商以沫低声喃喃:“是么?”
桑桐弯了眸子,闭嘴不言。
过了片刻,商以沫疑惑道:“七叶紫金莲究竟是什么?!”
为何她每次听到这几个字时,心上总会出现莫名的恐慌?那股压抑于内心深处的烦躁与哀痛又是怎么一回事?
脑海深处总是有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让她心痛的不能自已,好似她的身份是一个绝对不能拆穿的秘密。
桑桐想也不想的回道:“你还是不要问那么多的好。”
商以沫立马回道:“为什么?”
桑桐银铃般的一声轻笑:“有些人并不想你过得如此不快乐。”所以就算是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都要凝成羞昙之花放入她体内,阻止她的魔化。
不仅如此,他还消去了一些对于她而言并不快乐的记忆,对她好到如斯,当真令人羡慕。
商以沫听的似懂非懂,却也不在询问,有些东西问的多了,对方便不会在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商以沫疾走几步,追上了曲寞一:“天师大人,我们究竟还要走上多久?”
曲寞一头没回,只是将声音压低了些:“注意了,前方鬼气弥漫,恐是有鬼兽出没。”
商以沫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果然如曲寞一所言,没走几步,前边便涌出了一群鬼兽,一只只身上扑哧扑哧的冒着白森的雷电,看起来恐怖万分。
只是这次的鬼兽群并不是一群简单的鬼兽,它们的后方站立着赵老爷与周管家。
赵老爷见商以沫、曲寞一与桑桐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
周管家坐在一只鬼兽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赵老爷出声道:“你们果然还是找了过来啊,可是就算找了过来又能如何呢?倘若不能穿过这鬼兽群,便只能是当作鬼兽们的点心了。”
桑桐嘴角含笑:“赵老头儿,只怕今日不是我们死在这儿,就是你要死在这儿了。”
赵老爷挑高了眉头:“噢?这是打算和老头儿同归于尽么?有美女相伴入黄泉,倒也是美事一桩。”
桑桐怒极反笑:“还是让这群鬼兽陪你下黄泉吧。”
赵老爷语气轻松:“你与我一同被困入此画整整四年,也不见得你伤了我分毫。”
桑桐冷笑:“我布阵之术不好才会着了你的道,将我困入那方杏花之林出不来,好在我运气好,掉入了两个外人,解了你的阵法。”
赵老爷放声大笑:“这不正好说明了你一人之力玩不过我么!”
桑桐纤手捂嘴,轻笑一声:“只怕是今日就算我不出手你也要完蛋了,当然,包括那位管家。”
赵老爷眯眼,笑的满脸的褶皱都在抖:“是么?”他可不相信他的鬼兽群会输给眼前的这三个人。
桑桐有多少能耐他心中清楚,那个天师虽能应付鬼兽一阵,却无法长时间的抵御住鬼兽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
只是那名唤紫紫的姑娘……
应当不会比天师更加难应付吧。
桑桐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只道:“不信你试试!”
鬼兽踏着雷电滚滚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着三人接近,曲寞一手一挥,驱妖剑飞入手中。
剑尖指地,剑锋寒芒大盛!
商以沫将小狐狸藏进了远处的石旮旯中,又施下一个小结界,这才放心离去。
石洞中霎那之间黄符漫天,曲寞一从怀中掏出驱鬼符,一张张不要命似得往外丢出,那黄符绕着那一只只的鬼兽飞快旋转着。
商以沫与桑桐退至一旁,抬眼警惕着赵老爷的一举一动!
赵老爷见曲寞一的符咒桎梏了鬼兽们的前进,也不恼怒,只是抖着自己那张脸笑的有些渗人。
商以沫有些担忧,压低声音道:“桑桐,你家师傅到底成不成啊,可别在这紧要关头出事儿,要不你上去帮个忙?”
桑桐侧目:“应付这群鬼兽,应当不成问题。”
商以沫黑线:“如此说来,若是再加上那周管家与那赵老爷一块儿出手就成问题了。”
桑桐一怔,随后点点头:“当年若不是被那赵老爷逼得没法,我也不会被师傅囚进这神遗当中应付这两只鬼,一待就是四年啊。”
当然,这其中的曲里拐弯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清楚的。
商以沫肃然起敬,被困画中四年,只为了应付一只恶鬼,不,是两只恶鬼,这样的耐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曲寞一运气当真极好,收了这么一个乖巧懂事儿的徒弟。
而且还是上古神器所化作的神识。
耳际全是曲寞一念咒的声音,驱妖剑随着那一张张黄符嗡嗡嗡的作响。
砰——
一只鬼兽被曲寞一当剑斩下,留了一地的绿色血液。
自那绿色血液中,还隐隐飘出了腐烂的恶臭。
曲寞一衣袖翩翩,衣襟带风,从无数鬼兽头上掠过,剑锋一划,又将一只鬼兽的头颅斩下!
桑桐忽然转头对商以沫道:“你可知外边的世界这些鬼兽存在于什么地方?”
商以沫一愣:“什么地方?”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和怎么消灭鬼兽有关?
桑桐道:“它们活在天地连接之处的一个火山岩浆内,那个地方也存在这么一个石洞,模样与这个很像,却比这个要危险可怕的许多。这里的鬼兽虽与那里的模样相似,但力量仅仅只是那里的鬼兽的十分之一不到。”
商以沫皱眉:“你想说的是,此画的主人曾经去过那个地方,所以这缕留在画中的情丝才会显示出这个地方?”
桑桐道:“是的。”
商以沫不太明白桑桐的话:“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再说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曲寞一已被鬼兽步步压制,周管家时不时的偷袭曲寞一,她难道不该担心自家师傅的安危么?
怎么还有空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桑桐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商以沫更加迷茫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桑桐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其实你……”想了想,斟词酌句道,“有些人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顾,你这辈子可莫要再负那个人。”
神遗画之主留了一缕情丝在这个世界里飘荡,她身为聆听锁,每日都能聆听到神遗的悲叹。
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之人,入了那满是鬼兽的火山石洞中……
只是为了得到一滴鬼兽的泪。
鬼兽之泪乃是复生之泪,即便是神魂寂灭,也能复生!
可让鬼兽流泪何其困难,即便是神明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取得鬼兽之泪后,便消亡了。
肉身化作了这幅画,神魂也不知消散到了哪里的沧海桑田。
商以沫越来越听不懂桑桐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
桑桐叹息一声:“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她对着商以沫眨了眨眼睛:“方才你不是说看我眼熟的打紧么,说不定我们前世当真见过呢。”
在七叶紫金莲还是七叶紫金莲,而聆听锁也还是聆听锁的时候。
商以沫总觉得今日的桑桐有些神经兮兮的,脑中纠结着她所说的话,纠结了半天也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来,便放弃了深入思考的打算。
这时抬眼望去,明显的感受到了曲寞一对阵鬼兽的吃力。
她忽然想起曲寞一身上的毒,眸光闪了闪,忽然大声唤道:“天师大人,我留在桌上的解毒丹药,你究竟是吃了没吃?”
曲寞一手中驱妖剑又斩下一只鬼兽的头颅,手臂上、后背上全是被雷电击到的烧伤,甚至脸颊旁也有严重的伤痕。
几乎是分秒之中都不能大意,过了片刻曲寞一才艰难回道:“没有。”
商以沫急了,这人究竟是疯了还是太过自信,竟然顶着那千年蜈蚣毒还敢如此出力!
桑桐听言,眼中满是惊慌,一把抓住商以沫的肩膀,焦急问道:“师傅中了千年蜈蚣精的毒?!”
商以沫被她摇的头晕目眩,刚想点头,桑桐身影一闪,已加入到了应对那群鬼兽的战役中去了。
商以沫叹了一口气,方才还不急呢,现在知道急了!
原本弥漫着恶臭的石洞忽然杏花飘香,商以沫知道,这是桑桐使起了术法。
她雪白的裙裾无风自扬,收起了常挂在嘴边的笑,那双平时看起来毫无哀愁的眼睛中,多了七分历经尘世风霜的痕迹。
只是鬼兽这种东西似乎并不怕强烈的打击,即便被驱妖剑砍下头颅,依旧能够复生。
商以沫在一旁看了许久,便发现了一些规律。
驱妖剑是妖的克星,却对鬼无用,有些符咒虽能压制住鬼兽的行动,却依旧不能真正的将鬼兽禁锢住。
看样子曲寞一应付起这些东西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再加上他本就有伤在身……
桑桐的术法偏向温和,只能当作辅助,却不能直接正面击退鬼兽,若是靠柔体与鬼兽相搏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赵老爷敢如此目中无人的挑衅,也怪不得他们敢露出那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表情!
但是……
商以沫深呼吸一口气,手臂抬起,自半空划过一个弧形,淡淡的紫芒自她指端溢出,空气中缓缓的蔓延开一股菡萏香来。
她口念咒法,足尖慢慢踮起,先是拇指相合,紧接着双手的食指与食指、中指与中指相合,形成了一个菱形。
她每走一步,地上便开出一朵浅紫的睡莲来,将开于掌心的莲花托起,霎那间,身后无数条紫纱闪着泠泠杀气自她周身猛地朝前方掠去!
紫纱经过之处,撒下了圣洁的、闪着白芒的浅紫花瓣儿。
“既然你不怕天师的驱妖剑,也不怕桑桐的术法,那么就让姑奶奶看看,你们怕不怕我的行止术!”
语落,昏暗的洞穴内寒芒大盛,圣洁的神术电光火石之间扫过整个石洞,众人只觉得眼前亮的发黑,最后齐齐失去了意识。
……
杏花开了,开的很美。
它含苞待放时,朵朵艳红,随着花瓣的伸展,花瓣儿由浓渐渐转浅,到凋零时就成了雪白一片。
她第一次遇见他,就在这阳春白雪的日子里。
“呀,你长得真像九重天上的神。”说话的是一个模样大致九岁的女娃娃,身着白色碎花小罗裙,眉清目秀的很是可人。
年轻的天师蹲下身,对着小女孩温和的笑笑:“淘气了,快回去找你的娘亲,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女孩儿道:“我没有娘亲,也没有爹爹,我只是一只妖。”
年轻的天师笑出了声,柔声细语道:“你说你是妖,可你身上既没有魔气,也没有妖气。”
小女孩撇着嘴,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的鼻子又不是狗鼻子,怎么能闻的出桑桐身上的味道呢!”
年轻的天师道:“你看,我身后的驱妖剑对你也没有反应呢。”
小女孩道:“大哥哥,既然你不愿意收留桑桐,那就杀了桑桐吧。”
年轻的天师收敛了笑容,语气严厉道:“不许胡闹!”
小女孩肥嘟嘟的小手指着一旁的小河道:“你若是不收留桑桐,桑桐就跳进那小河里去。”
年轻的天师见她满眼的认真,一张小脸儿气的鼓鼓的,却并没有将她的话当真。
谁知才走了几步,耳际旁便传来了“噗通”一声,那女孩当真跳进了小河中。
走回河畔,他就那么静静的望着。
他认为这是那小女孩儿玩弄他的游戏,谁知,女孩儿的小手在水面奋力的扑腾了几下后,竟真的沉了下去。
她原是真的不会游泳啊!
桑桐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那些很久之前的、几乎都要忘记的记忆如今又翻腾进她的脑海当中,不由得有些呆愣。
耳际旁似有很多人在说话,有那位姑娘的、有小狐狸的、还有……
春天的风带着三分的湿润,还有一股隐约在空气中的花香。
芝田的春天尤其美丽,鸟语花香,安详而静谧。
此刻曲寞一的房中站立着好几人,兰相濡面无表情的看着曲寞一,曲寞一面无表情的看着商以沫。
商以沫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她眼前的赵老爷还有周管家。
周管家惊恐的看着商以沫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双手猛然抱住头,求饶道:“姑奶奶,您的行止术太厉害了。”
这紫紫姑娘在神遗中明明绝美的似尤物,在外边的世界怎么长得如此丑陋!
眉间染着一坨墨也就罢了,眼睛下还长着两颗长毛的黑痣,简直比他还要丑啊!
商以沫一声冷笑:“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群肮脏东西的术法,自然是厉害的。”
周管家没想到商以沫竟会如此回答,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言才好。
赵老爷目光微闪,眼珠子在眼眶中战战兢兢的胡乱滚动着。
商以沫指尖微动,抬手就朝着赵老爷的头顶打下:“想吃我的灵魂?还想吃我的肉?我是你们说吃就能吃到的东西么!”
赵老爷被她这突然的一打,吓得眼珠子差点自眼眶中飞出来:“不是不是,姑奶奶您怎么能是东西呢,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商以沫周身气压猛地一低:“照你如此说,我不是东西?!”
赵老爷一怔,欲哭无泪:“不不不,是我不是东西,不是东西。”这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啊!
商以沫唇角一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们把我耍的团团转,你觉得我会怎么收拾你们呢?或者直接扔给天师大人炼个鬼丹出来?”
赵老爷听言,吓得全身一抖,立马赔笑道:“别别别,仙姑您不能这么做。万物皆有灵,鬼也是灵的一种。”与其被拿去炼做鬼丹,他还不如选择魂飞魄散。
商以沫走上前,微微一笑:“噢?鬼也是灵的一种?可是你们前一秒还想把我们当作是鬼兽的点心呢!”
赵老爷摇头,毅然决然道:“误会,那都是误会!”这话说的颇掷地有声。
商以沫走到曲寞一的身旁,纤手划过他的衣袖,铮的一声抽出曲寞一手上的驱妖剑。
手一顿,突然发觉这把驱妖剑沉的真不是一丁半点,她踉跄一下,险些对着赵老爷的脑袋一剑劈下。
曲寞一吓得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然后剑身一偏,正好在赵老爷的脸边划过。
赵老爷吓得冷汗涔涔,好声好气地商量:“紫紫姑娘,手莫要抖,小心,千万小心,驱妖剑太沉,还是让天师拿着比较稳妥。”
商以沫微微嘟起嘴,无辜道:“我本来是很小心的,但是一看到你这锃亮锃亮的头顶,我就走心,然后突然想起我的一个故人来。”
赵老爷一听有戏,慌张道:“看在老头子与你那故人如此相似的份上,不如放过老头儿?”
曲寞一小心的自商以沫手里接过驱妖剑,默默的将驱妖剑收入了剑鞘。
众人都以为事情有转机,谁知商以沫话锋一转,一脸嫌弃道:“人家山主大人玉树临风,风姿卓越,哪像你这般秃头秃脑,还丑不拉几的。留着你这锃亮的头简直就是侮辱人家山主大人绝世的发型。”
兰相濡握拳抵唇,一声轻咳。
都说是锃亮的头顶了,怎么还能算是发型!
赵老爷立马闭上嘴,决定不在说话。这姑娘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能听懂。
周管家这时开口了,讨好的笑道:“姑娘,别人一定都觉得你丑,我觉得你还是挺漂亮的。”
商以沫听言一愣,然后抬眼迷茫的扫视四周。
忽然之间,满房都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嗽声。
曲寞一脸上表情有些扭曲,立马解释道:“我内伤有点重,暂时没有能力将你脸上的这张符咒解开。”
商以沫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容貌被封了的这件事儿。
在画中她可以借助桑桐的力量,恢复自己原本的容貌,但到了外边的世界,桑桐便也无能无力了。
商以沫望天:“谁也无法理解我此刻复杂的心情。”
周管家立马接言:“我懂我懂,我貌丑,我也惶恐!”
2、
兰相濡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这只鬼明显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还跳的那么的义无反顾!
小狐狸甩甩尾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桑桐依旧躺在chuang上挺尸,表示她还在昏迷当中。
嗯,她还需要回忆回忆过去美好的记忆,就不参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
曲寞一装模做样的拿着一块布,看似细心的擦拭着驱妖剑。
商以沫蹲到周管家的身边,手托着腮,幽幽道:“天师大人有好生之德,决计不会拿你们来炼鬼丹的,但是我可不是这样的好人呀,谁不想提升自己的功力呢,你说是吧?”她用手指戳戳周管家干涩的脸皮,“你们放我进府邸的时候,就是为了吃掉我们来提升自己的功力好从神遗中出去呢!”
赵老爷与周管家身子齐齐一抖,额头冒汗,手心发汗,很汗流浃背!
商以沫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一双眼弯的如月牙儿似得:“我来想想啊,那鬼丹怎么炼来着?先让抓到的鬼果体?再扔进火炉中?”
“不不不,好像是先炼化鬼的四肢,再炼化鬼的身子?”
“也不对,为了让出来的鬼丹更加纯粹,好像是直接把鬼扔进特制的药鼎中慢火烤恶鬼?”
赵老爷一双眼睛溢满了恐惧,好似发现了比世界末日更加恐怖的事情:“不要,不要,我愿意终身为仙姑卖命,求仙姑成全。”
商以沫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赵老爷的眼皮子底下摇了摇:“别呀,别这么快求饶呀,我还没回想完毕呢。”
周管家颤声道:“别,别在想了,仙姑快别想了,我也愿意伺候仙姑终身,求仙姑成全。”
商以沫站了起来,玉足在地上跺了跺,不满道:“你们就这样求饶了?我还没玩够呢。”
赵老爷与周管家齐齐黑线,他们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玩儿。
商以沫咧嘴一笑:“你们可是真心的?”
赵老爷与周管家默契十足,几乎是同一时间回道:“真心的,真心的,绝对真心!”比真珠都真。
商以沫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还当真想试试炼鬼丹呢。”
赵老爷眼皮子抽动,周管家身体不住颤抖。
曲寞一压低声音俯在商以沫耳际道:“这两只鬼修为颇高,想要令其魂飞魄散着实不易,但是放走了他们,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商以沫侧目:“天师大人,您老哪只耳朵听到我要把他们放走了?”
曲寞一:“……”难道还有比将这两只恶鬼直接净化更好的处理办法?
过了许久,众人都没有开口,唯有赵老爷与周管家抬着头,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商以沫脸上时而沉思时而蹙眉的表情。
兰相濡忽然走近商以沫,对她道:“收为已用也未尝不可。”
商以沫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
赵老爷与周管家听言,面面相觑后皆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
转瞬间又被她说一半卡一半的话揪起了心。
兰相濡接言:“担心他们会不忠?”
商以沫点头,毕竟这恶鬼伤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被曲寞一囚进神遗中整整四年。
兰相濡曲起手指,轻叩前额,想了片刻后,伸手扯下了两根发丝。
墨色的发丝自他修长的手指朝着赵老爷与周管家飘去,等接触到了他们的身体时,细细的发丝竟自动缠绕在了他们手腕的命门上。
只听兰相濡轻笑道:“你们可愿意留在紫紫的身边?”
赵老爷与周管家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后猛地点头如捣蒜。
左右都是死,还是选择一条不死的路更好,再说了,命门被限制又如何,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他们能逃出来!
商以沫则是嫌弃道:“这两只鬼那么丑……”一顿,眉角略略抽动的强调道,“比我现在的模样还丑,把他们带在身边岂不是吓人?”
赵老爷立马道:“我可以变回赵老爷的模样。”
周管家也道:“我也能变回周宪民的模样。”
商以沫听言乐了,哈哈大笑道:“就算身边跟着两个老头儿也很奇怪啊。”
细细想来,她这么一个如花大闺女,每次出门身边总跟着两个长相奇怪的老头儿,百姓不把她当成异类才怪呢!
曲寞一思忖了半晌,出口道:“既然如此,还是将他们净化了最好。”
赵老爷与周管家立马扯住商以沫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仙姑行行好,就留下咱们吧。”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们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位姑奶奶!
与桑桐斗其乐无穷,与天师斗其乐无穷,与这位紫紫姑娘斗,蠢的可以!
且不说她那厉害的诡异的行止术,就说她能够让神遗主动放人,就够让他们惊叹了!
小狐狸待在一旁无聊的打紧,抬起前爪就想往商以沫怀里扑,谁知还未跑到商以沫腿脚边,便被一双手臂捞了起来。
手臂的主人眉间温润,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睨望着它:“紫紫忙着呢,你还是由我抱着吧。”
小狐狸愣了愣,然后挣扎,嘴里不停的呜咽着。
兰相濡可不管它如何挣扎,看似温柔的抱着它,实则莹白如玉的指尖不动声色的按着它的命门,迫使它不敢随意乱动。
小狐狸泪,它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恼了这位大哥哥!
商以沫看着两个老头儿跪在她腿边哭的好不伤心,那悲痛欲绝的神情,活生生像是她把他们的闺女强抢进*逼良为娼了似得。
想了片刻,干脆地道:“不如还是炼成鬼丹吧,带在身上方便。”
曲寞一很赞同的点点头,他一早就想这么做了。
兰相濡温声道:“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
赵老爷与周管家见此,奋力的抵抗着桎梏住他们的发丝,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而出,反而被越缠越紧。
兰相濡见此,好心的开口道:“别说是你们两只恶鬼,就算是刚飞升成仙的仙子遇上了我这发丝,也不一定能轻易逃脱而出。”
赵老爷与周管家瞬间不动了,他们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呦!
还是省省力气、省省力气!
商以沫抿了抿唇,转头看向曲寞一:“这两只恶鬼你抓了四年也没能抓到,此次因我的行止术才方能捕获了。既是我抓到的,不如你将他们交与我处置吧?”
口中说的话是询问的语气,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确,这两个人既然是她捉到的,他是不放人也得放人,大不了她就抢。
曲寞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驱妖剑放到了桌上,缓缓开口:“你确定?若是以后他们再出来作恶,责任可是在你。”
商以沫胸有成竹道:“我自有处置他们的好办法。”
曲寞一余光扫向兰相濡,眸中精芒闪过,顷刻之后点头:“既然如此,他们便交给你处置了。”
商以沫听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瓶口对着赵老爷与周管家吹了口气,两只恶鬼顿时化作了两股白烟消失在了瓶口之中。
曲寞一看着商以沫手中的瓶子,脑中有什么画片闪过,登时诧异出声:“净心瓶,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商以沫眨眼,表情有些呆愣:“为什么我不能有这净心瓶?”
曲寞一眉头紧锁:“我记得这是神的东西。”
商以沫本想反驳,却突然想起这净心瓶一直存于她的莲心,是属于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东西,她不过是后来知晓了这瓶子的某些妙用,所以才拿出来使用的,并没想到竟是神的东西?
不过净心瓶内的净心术可以使得恶鬼生心,若是他们有了一颗慈悲心,出来后自然就不会随意伤人性命了。
商以沫还没纠结出净心瓶的事儿,只听曲寞一又道:“行止术乃神术,你究竟……”
兰相濡突然插言:“紫紫是什么人无须天师大人费心。”他的目光冷然,口气有些不耐,“与其将心思放在紫紫身上,还不如去关心一下自己的那位小徒弟,天师大人以为呢?”
说着,拉起商以沫的手直接将她拽出了房门。
这天师似有一颗玲珑心,若是将商以沫的身份知晓,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儿,只是他身上的那毒……
走至门口脚步忽然一顿,头也不回的道:“紫紫的净妖术确实能解你身上的毒,但与其浪费紫紫灵力,不如天师大人自力更生吧,桌上的那瓶解毒丹天师吃下,自可自行疗伤。”
曲寞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敛了眉目。
他认为,他们之所以能够从神遗毫发无伤的出来,并不仅仅是因为行止术的功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他所疏忽了的。
桑桐微微张开眼睛,只见曲寞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副并未被商以沫要走的神遗画身上。
她心底惨笑,如今怕是没有什么东西比与那位姑娘有关的一切更能引起他的注意了吧。
她知道他们之所以能从神遗出来,是因为神遗自愿打开了入口,将他们都放了出来,但是这个答案她不会主动告诉曲寞一。
因为她知道,他恐怕并不稀罕从她这里知道答案。
……
折腾了一晚上,商以沫只觉得整个人都像只无骨水母似得,只要给她一个支撑点,她能够立马栽倒,睡上一个天昏地暗。
春日的天、亮的并不早,小狐狸蜷缩着身体,窝在chuang内甜甜的睡着。
她推开窗,正巧看到了坐在对面屋檐上的兰相濡。
许是他的衣袍被她在神遗中毁坏了,他也并没有使用术法将其修复,回到这里后,便换上了掌柜给他准备的衣袍。
也不知掌管从哪里寻来的衣服,竟是粉色的袍子,本该显得女气的颜色却并没有将兰相濡衬托的不男不女,反而衬的他越发神圣了起来。
淡淡的晨光打下,使得他身影半隐半寐,墨发并未束起,慵懒的散在肩上随风飞舞,他的手搭在屋檐的瓦片上,莹白如玉、骨节分明。
屋檐底下的杏花开的正好,却也只能当作那抹淡粉背影的衬托,她足尖一点,纵身自窗口飞掠而出,停在了兰相濡的身旁。
兰相濡似早就发现她的接近,微微侧首,指尖敲了敲身旁的位置:“一起看日出?”
商以沫未答,却乖乖的坐在了他身旁。
兰相濡抬头,看着那轮即将跳出地平线的骄阳,对着商以沫笑道:“你该好好休息的。”
商以沫望进他那双水汽氤氲、深邃的不见底的眸子,拧眉道:“正巧看到你孤身一人在这欣赏骄阳,我看了于心不忍啊,幽灵。”
清风拂动,吹散了商以沫束发的缎带,莹白如玉的手指一捞,缎带被他捏在了掌心。
兰相濡叹息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商以沫眼神有些迷离,有些认真,有些恼怒,最后化作了唇畔一缕温和的笑:“三殿下对我是满满的猜忌,才不会与你这般细心体贴的照顾我,更不会对我的要求有求必应。”
兰相濡抬手,勾了勾她的琼鼻。
“我家以沫儿对我很是了解呢。”他的语气轻柔,与幽灵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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