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出言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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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关文就醒了,脑袋还有些懵,瞧见自己媳妇儿睡得恬淡脸才恍惚记起昨天事情,一时间又是懊恼又是好笑。

    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关文去大厨房要了两个馒头,回来时候才看到李欣已经醒了,衣裳也穿好了,正清点他们东西。

    “醒了?”

    “嗯,听到你出去时候关门声音了。”李欣笑着回望关文,“和崔管事说了吗?我们待会儿就走还是下晌再走?”

    关文把馒头递给李欣,“待会儿就走吧,崔管事那里也是知道我们今天走。”

    李欣接过馒头要了两口又递回给关文,径自去把他们包袱拾了出来,开始动手打扫了下屋子。关文就着水吃了剩下半个馒头,另外一个馒头揣进了怀里。

    打扫完屋子又叠好了被子,两人便携手离开崔府。

    出角门时候却碰到了袁大娘。

    李欣几乎都要忘记这个灶房大娘了。

    袁大娘腆着脸上前跟李欣套近乎,“关大嫂要走了啊?”

    李欣淡淡地“嗯”了声,根本不给袁大娘说话机会,“对不住啊大娘,我们赶时间家去呢,就不跟您聊天儿了,以后要是有缘分咱们碰上了再聚啊。”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了关文走。

    关文有些奇怪,“怎么见你像是躲着那大娘一样?我们也没那么急着赶路呢。时间还早着……”

    李欣瞪他一眼,又想关文不知道这其中事情,也不怪他。摆了摆手说:“宅院子里面算计人事情多了去了,我不想跟她打交道,免得被她算计了去。反正我们也要回去了,不用跟她套什么关系。”

    关文若有所思。肩上扛了两个包袱。从怀里拿出馒头来,“你只吃了两口哪儿够,路上还要走好些时候,这个吃了吧。”

    馒头挺大,李欣吃半个就足够饱了。关文是硬汉子,吃得肯定要比她多。李欣掰了一小块下来,别推给关文,“我才吃了两口,再吃这些就够了。剩下你可要吃干净啊,别浪费。”

    关文还要把馒头塞给她,李欣嗔道:“我又不是饭桶。紧够了。你吃你,饿不着我。”

    关文只好自己吃了剩下馒头,叹息道:“白面馒头多珍贵啊……都让人舍不得吃。”

    “以后咱们家要天天白米饭,顿顿红烧肉,白面馒头常上桌,女儿红酒闲来酌。”李欣冲关文笑,“阿文,日子会越过越红火,你瞧,四弟这婚事不是也顺理成章地办下来了吗?我们这次获颇丰。也可以慢慢给阿秀攒嫁妆了。”

    关文激动地搂住李欣,“你不怪我想着弟弟妹妹,不顾我们吗?”

    李欣摇摇头,“你要是不管他们,我才觉得寒心呢。”眼珠子转了转。“不过。成家以后,他们自己也有自己家了。我们就不能再多管他们什么。四弟岁数也不小了,跟我同岁吧?都二十了,成了家就要有个家长样子,你不能老挡他前面,也该让他知道自己身上也有责任。”

    关文默默地听了,点头说:“我知道,小四也聪明懂事,不会不知道这些。”

    李欣笑笑,没说话。

    关家七兄妹,与李欣交好一些就是阿秀这个小姑子了。丈夫弟弟她不便多接触,妹妹却能多多了解。阿秀岁数摆那儿,耽误不得,要不了多久就得出嫁了,也陪不了她多长时间,说起来以后两三年中,可能就只有阿妹跟她身边。

    爷爷公爹都还,分家是很困难,李欣现不想分家事情,就只想着如果能让关武关全关止承把媳妇娶进门,四兄弟都有自己家了,到时候不用自己提分家,四兄弟都可以商量着分家单过。毕竟那时候关家太多人,估计摩擦也会多了。

    人是群居动物,以家庭为单位构成社会是需要人与人之间联系。只是兄弟到底隔了一层,俗话说近臭远香,还是距离能产生美一些。

    这些心思她都暂且不会跟人提。

    要说她没有私心是不可能。关文觉得她不私,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家里人,她也就不反驳。丈夫认为她贤惠明理是好事,虽然这贤惠中夹杂了她一些小心思小算计,但也无伤大雅不是?

    脚程些,临近午晌时候,两人终于到了荷花村。

    一个多月不见关家房屋院子,李欣还真有些怀念了。两人加脚步走到屋门口,关文拍门朝里喊道:“二弟,四弟,开门!”

    “来啦!”

    关全声音传来,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打开了。关全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子把门大敞着,“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嗯。”

    关文笑着进门,李欣接过他肩上包袱径自去他们房间,关文自然要先去见他爷爷和爹一趟。

    正屋里拆开了包袱拾衣裳,阿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眼珠子红红,鼻头也是红红,看着李欣抽噎了一声便开始细声哭起来。还不待李欣问阿妹发生了什么事,就隐约听见堂屋那边有人大声地喊:“你这是不孝!”

    李欣一惊,忙拉了阿妹,边抚慰她便轻声问:“阿妹莫哭了,告诉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妹只是流眼泪,半晌也不说一句话来。李欣又不好现就丢下阿妹去堂屋那边,想想关文也,应该没什么大事,心稍微放了放,又略微皱了皱眉,“阿妹,你五姐呢?”

    阿妹摇头,细声细气地说:“去杏儿姐家和小康玩了。”

    李欣蹙了蹙眉头,“你怎么不跟着去?”

    “不想去……”阿妹说着又哭起来,带着浓重哭腔鼻音说:“爹骂五姐……”

    李欣没法。只能又低声哄劝阿妹,拿了帕子给她揩眼泪,让她坐到床沿边,自己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拾衣裳。无意识地环顾了屋里一圈。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

    阿妹擦了眼泪便只是低低呼吸着,唇抿得紧紧,像是躲什么一样,窝李欣这儿也不出去。

    李欣感到很是讶异,阿妹一直以来跟她并不算太亲近,似这般像“赖”她卧房里事情还从来没有过。李欣便是好奇阿妹到底是怎么了。

    衣裳都拾好堆到装衣裳箱子里,李欣牵了阿妹手说:“大嫂回来还没去见爷爷和公爹,你跟大嫂一起去好不好?”

    阿妹赶紧摇头,整个人往床上缩。“爹,爹要骂……”

    “阿妹没做错事,爹不会骂你。”

    “爹要骂!”阿妹固执地摇头。甚至还拽了李欣手,“爹骂五姐,还要骂大嫂……”

    李欣听得云里雾里,还想问阿妹,卧房门却“砰”一声打开,关文铁青着一张脸进来,见到阿妹愣了一下,便回身关了房门。

    不过随着房门打开,关文他爹声音自然也随着关文溜了进来,“这个家还是我当家!我还是你爹!你个不孝子!”

    李欣大惊!

    一直以来关明给她感觉是。这个公爹虽然偏爱小儿子,对其他孩子并不怎么理会,但向来是惧怕关文。只要关文开了口,他便不会再多说什么。这才不过走了一个多月,公爹性子怎么就变了?

    李欣百思不得其解。见关文脸色不好。阿妹又缩成一团,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道:“阿文。怎么了?和公爹吵架?”

    关文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多言表情。李欣也识趣不多问,转头对阿妹道:“阿妹,这点儿要吃午晌饭了吧?去杏儿姐家叫你五姐回来好不好?”

    阿妹怯怯地看了关文一眼,低声叫了句“大哥”,听关文应了声,似是松了口气般,这才磨磨蹭蹭地缩出门去。

    李欣关了门,皱了眉头拉了关文坐到床上,低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公爹那么大火气,阿妹又什么事都说不清楚。”

    关文扶着额,久久才叹道:“欣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今天我刚去见爹,他便摆了脸色给我看,说,六弟束脩就要交了,问我怎么还没拿钱出来。我说近忙四弟事情忘记了,而且身上也没有富余银子,爹便说,给四弟办聘礼都能拿出钱来,到了六弟身上就拿不出钱来了?指着我骂了一通,还说聘礼不从家里抬出去,直接从镇上抬去胡家,也太给胡家脸,丢了他脸什么……”

    李欣脸色慢慢沉下来。关文肯定没有说,他爹连带着还骂了她。阿妹说她爹骂阿秀还骂她,估计是骂这些聘礼她来准备,没过他手。

    关文揉揉脸颊,“阿秀说了两句惹了爹不高兴,被爹骂了,她也有气性,躲到杏儿妹子那儿去了。头前二弟来抬嫁妆时候便想与我说爹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又怕影响我们上工情绪,便掩了没说。”

    李欣想想,那时候关武确实是一副欲言又止样子,前后联系一想倒也通了。

    可是这公爹做得也太寒人心了吧!他们做大哥大嫂出去上工赚弟弟娶亲聘礼,而他这个做爹却只想着小儿子束脩?聘礼重要还是束脩重要?束脩耽搁段日子交能有什么问题?可聘礼要是过了时间抬不过去那才叫不吉利!公爹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吗?还是他眼里只有关止承这个儿子,其他儿子女儿都比不上他那宝贝儿子一根手指头?

    李欣很忿恨,但见关文都气成这样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抚着他背安慰两句,轻声道:“别气了,还要吃午晌饭呢……四弟要结亲了,家里弄成这样不好。我给你倒杯水来,你好好缓缓,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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