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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打算”指的是什么,道:“自然得为我娘亲讨个公道!纵然我再不喜他,他再狠心,但他终究是她唯一爱过的人。然而,我却不容许他侮辱她,他上次不肯认我,还出言辱及我娘亲,我怎会甘心就此作罢?”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上次听他言语,似乎我娘亲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所以我必须查清楚,还我娘亲清白。”在阿芙的印象里,娘亲一直是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她从小到大,娘亲都没有对她有过凶言恶语,打骂更是从所未有,所以当她听到别人说她娘亲的不是时,哪怕说的那人是他亲爹,她也不允许!现在阿芙心里想的是,该立刻飞鸽传书问外祖父,问问他是否知道娘亲当年的事情。
沐洵闻罢“嗯”一声,接着似乎在呢喃,“快了。”待阿芙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望去,只见他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烛火,闪烁的烛火在他那对星眸里显得格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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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随着这一声响起,雨佳方才停下研墨的手,静静得看向书桌前的男子,见那男子专注地看着桌上的画作,目光也不由往那瞧去。只见那画上女子娟好静秀,气质温良,此时的她微垂着头,正凝神做画,再看那女子笔下之画,隐约看是一朵牡丹。画这画的男子十分细心,就连那女子蹙眉思考的模样画得惟妙惟肖,再看那女子所画的牡丹,虽男子只是简单勾勒,但依然能看出女子的蕙质兰心来。雨佳没有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这画中有画是何用意,正思考这画中女子的身份时,便听男子唤道:“雨佳,将此画送去宝丰斋,叫上好工匠用最好材料将其好好裱了。”
雨佳轻声应下,拿着画像便退了出去,快到门口时,便听门外太监报--“明茜公主到。”雨佳一如往常和众人向她行礼,恭顺道:“奴才(奴婢)叩见公主殿下,公主吉祥。”
“嗯,都起来吧!雨佳,我三皇兄呢?”杜远霖见殿内没有杜翃霈的人影,便问他的贴身侍女,“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瞧瞧。”雨佳正愁不知如何作答时,杜远霖已伸手夺了过去,口中说道,“哦,原来是梁相府的千金,望风城里极负盛名的梁大美人--”
雨佳听完一愣,公主说的这个梁府千金她听倒是听过,听宫里的姐妹们说她是望风城里出名的才女,与皇后娘娘的侄女并称望风双绝,但是十几年来一直忠心侍奉三皇子,从未离开皇宫半步的雨佳却没有亲眼见过。
“霖儿又淘气了,仔细我禀了皇后,治你个乱闯皇兄寝殿的罪名!”
杜远霖闻言将画递给雨佳,入了内殿,娇笑道:“霖儿才不信三皇兄是这样小气的人,霖儿今日找你可是奉母后口令叫你一起去栖凤宫用晚膳呢!”
杜翃霈笑笑,对这个天真直率的妹妹向来疼爱,笑道:“那我们还磨蹭什么?走吧!”杜远霖毕竟才十六年纪,见皇兄这么一说,刚才她想问的那幅画的事早被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记得?
一路上乘着轿辇,杜翃霈掀开轿帘瞧瞧,见太监宫女们点着灯笼走在前方引路,那柔和的灯光映在雪地里,显得分外柔和。待他们二人到达栖凤宫时,嘉宁帝和尉迟皇后正在谈笑相对,太子杜翃霁则坐在一边与杜远霏下围棋。尉迟皇后见他们到了,便笑着叫汀惠吩咐宫人们传膳。
膳食很精致美味,席间众人谈笑晏晏,气氛甚是融洽。
“霁儿,前些日子去的集英宴不乏名媛淑女,可有遇到心仪的?”尉迟皇后一身正红凤袍,端庄雍容,发间别着的凤钗摇曳生姿,此时她正笑意盈盈地对着杜翃霁问道。
杜翃霁听后,眼前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那双眼睛来,那双眼睛时而安静,时而狡黠灵动--过了好久他才答道:“儿臣如今年纪尚小,忙着帮父皇处理政事,不想因美色而误了国事。”
尉迟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嘉宁帝打断,“霁儿说的对!他才刚及弱冠,立妃这等大事可以暂缓。你能全心为我大庆尽心尽力朕固然欣慰,但太子若因此操劳过度乃至身心受损,朕和你母后就无法像天下子民交代了。这样吧,李总管,传朕口谕,将自小侍候太子的宫女都抬为侍妾,如此也不算失礼。”
杜翃霁见嘉宁帝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之类的话,当即沉默,只细细饮着宫人递上来的茶。
尉迟皇后本不悦于话被打断,但听嘉宁帝这么一番安排,当即表示很满意,毕竟她只有杜翃霁这一个儿子,又见宗室里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兄弟们都有儿女了,急于抱孙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接着她转头向杜翃霈等人问道:“忙完太子的事,也该到你们了。三皇子今年也有二十有二了吧?也该给你许个皇子妃了,说说你喜欢怎样的姑娘,本宫也好给你留意一下,定会看在你母妃的份上许你一门好亲事。”
母妃?一说起母妃,杜翃霈便想起宫人们私底下说起的那个身份卑微但性情温柔的女子,他没有见过她,只听身边的甘嬷嬷说起过。听甘嬷嬷说,母妃是个婢女出身,还是跟在皇后身边侍奉的,只是后来得了父皇的恩泽被封为慧贵人,直到生下自己才晋为妃位。但之后的荣华富贵她却无法享受了,因为她生自己时血崩甚至来不及看自己一眼就离世了。但此时皇后娘娘提起母妃是何用意呢?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吗?如果真要选妃,那就由她们去安排吧,至于那女子,自己放在心底悄悄地喜欢着就够了--这样想着,便答道:“回皇后,翃霈身患残疾,不想再耽误人家终身。”
尉迟皇后一听,觉得自己的好意被人这样推却,心里颇为恼怒,语气不悦道:“再怎么着也是大庆朝的皇家子孙,身上流着天下最高贵的血液,你怎么能说出类似耽误人家终身的混帐话来?就如本宫的霏儿,你的皇妹,不能言语又如何?她依然是我朝最尊贵的公主,远比那些能言会道的下等人金贵。谁敢在她面前放肆?谁敢取笑她?谁敢?!”说到这里语调已经上提,听的人都能听出话里透着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