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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好,第246章
丞相府中的一切,都已经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了。舒虺璩丣
丞相府的门前,不时的有着马车停靠,车中不时的跳下一人,或是情意深厚些,携眷带子的,下车后,不时的熟人点头,招呼,然后递上手中的帖子进门,就会在一片热闹中,看到笑得脸儿开花的朱老相爷和朱三爷父子,心中即使做好了准备,也有些惊讶——那笑容实在是太真挚了。
“老相爷,恭喜啊!”
“三爷,恭喜,恭喜……”
“哈哈……路大人来了,请进,快请进……”
“赵大人来了,请进啊,今日家有喜事,大人多用两杯……”
机灵的下人,笑的嘴儿开花,给各位大人引路,一路上不时的笑谈着今儿个的喜事,嘴里都说着极为喜庆之花,将即将成为朱三爷嫡长女的锦好,夸成一朵话似的。
不过等被下人引到筵席之时,含笑落座,见下人离去,众人嘴里的话就变了味了,窃窃私语:“你说朱老相爷和朱三爷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想起认下和离之妇的女儿为嫡长女,居然还要祭祖写入族谱,也不怕将祖先气的从地下爬出来?再说了,到底是莫家的女儿,就是认下了,还能脱了血脉之情?”
“你不知道了吧?这位原先的莫家小姐,听说已经和莫家写了契书,已经恩断义绝了,成了无姓之女,若是认了朱姓,哪里还用记挂什么血脉之情?”
“莫家怎么肯写下契书?听说这位小姐可是太后亲自赐婚于长公主之子,翰林大人的,又是一品博学,莫家那些人,虽说没什么脑子,但是也不至于断了血脉之情吧?”
“听说实在这位小姐自个儿决意要断的。你久不在京城走动,不知道内幕,这位小姐和莫家极为淡漠,嫌隙不少,这次怕是冷了心了。”
“那也不能决意断了血脉之情,到底身上流着莫家的血,怎么能做出如此无情之事?依我看,只怕是看着朱家富贵,想要靠上来。”
“看来你真是久未回京,消息不灵通啊,你不知道这位小姐,可是朱三爷,朱老相爷的眼珠子,前些日子,朱三爷受刺,身受重伤,可是却还是挺着身子,敲了景阳钟,说是给长公主讨个公道,为先皇振威,可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朱三爷这是铁心给这位小姐讨公道。”说话之人,碰了另一人的胳膊:“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没瞧见老相爷和朱三爷那一张脸都笑的开花了,人家自家都不介意让个外人占了嫡长女的名头,咱们又瞎操什么心?话又说回来了,老相爷行事,咱们又看清多少,而这位小姐也的确不凡。”
“说得也是,老相爷和朱三爷自个儿愿意,咱们看着热闹就是。呵呵……,这位小姐也的确是个不凡的,年纪小小,就封为一品博学,这在天朝史上还是第一人,也难怪老相爷和朱三爷看重,否则哪里会亲自出门迎人,笑得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这番高兴,还真是少见。”
“这倒是,已经多少年没见老相爷这般开心了,也难怪连皇后娘娘都使人送了贺礼来,就为了老相爷这般高兴,那也是要给足面子,听说八皇子远在边城,都让人快马加鞭,送了贺礼来,可谓是给足了这位小姐的面子。”
“是啊,说到底还不是怕咱们这些人轻视了今儿个这位祭祖的小姐,实打实的给足了面子,就是不知道,这莫家知晓了,会是什么个态度?自家的女儿,弃了姓氏,倒是要认了人家的祖宗。”
像这般的谈话,蔓延在宴会的各个角落,莫家的下人即使有耳目通灵的,听了一两句,也当作没听见一般。
宁若秋拉了拉身边常欢的手,窃窃私语:“锦好果真是个有福的,瞧老相爷和朱三爷的样子,欢喜的很。”
常欢点头:“锦好的确有福,你都不知道,那日撞景阳钟时,朱三爷的样子,实在是吓人。”
她说着脸上就浮现了笑容:“有朱三爷疼她,也算是弥补了她父爱的缺乏。”
说到这里,脸上就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你都不知道那位莫家二老爷,真想不出来,那么一个人,怎么就生出锦好这样的风光月霁的女儿?”
宁若秋也听过些莫二老爷的事情,对这也一直疑惑,实在看不出来那般不堪的人,居然会有这样一位女儿:“那人不堪,是个没福气的,只怕现在不知道悔成什么模样?只要到了吉时,锦好就是正经朱家小姐了。”说罢,又是一叹:“锦好有了这身份,日后进威远侯府也就更能站直腰杆了。说起来,她的好日子也近了,我有心添妆,可是瞧着她那模样,却是不太愿意见我,倒是让我犹豫了许久,当初的确是我愧对了她的信任,也怨不得她心里对我生厌。”
常欢听得她这话,脸上就浮现出愧疚之色:“说起这事,都是我不好。当初是我求着你帮忙,原本想着事后再好好赔罪就能过去,没想到让你们隔了心,坏了你们的交情。”
“看你说得,咱们自小相交,性情相投,你出言相求,我自然要设法相助了。虽说让锦好对我生了嫌隙,可是难不成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不管。”宁若秋又是长叹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割那块都疼,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常欢听得这话,越发的愧疚了,都是她的错,看了常欢一眼,拉住她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想着法子让锦好与你冰释前嫌。”她忽然笑了起来:“说到添妆,我倒是想起来了,等今儿个回去,我可要找个好日子给你添妆。”
“胡说什么。”宁若秋瞪了常欢一眼,目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羞涩,想到那挺拔如山的身影,心中荡起待嫁女儿的喜悦。
二人窃窃私语之时,忽然听得一声浑厚之音响起:“诸位,感谢各位光临。”
朱老相爷一身暗红喜庆的衣裳,站在众人面前,朗声说着,而他的身旁正站着一位身着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的窈窕少女,或是因为面对诸多宾客,有些羞涩,此时正微微垂着头,故而不能看见她的面容。
众人正准备随老相爷移步后堂,忽见朱清脚步匆匆的过来,脸上带着大大的喜气,走到朱老相爷的身边,耳语,然后就见朱老相爷瞧了锦好一眼,眼中带着深意,笑道:“没看出,他倒是个有心的。”
锦好心中一动,目光就向门口而去,就见一阵飘扬的白衣飒飒飘来,有如泼墨山水的写意轻描淡写的迎来,那个人一袭青衣扬扬,一如初见的那般美好如斯。
噗噗,心湖刹那间泛起无数小气泡,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轻轻上浮,最后迎着春日灿烂的艳阳脆生生的绽放,弥散着醉人的香气。
她弯着眉眼,只见那心爱的人儿含笑走来,不由得屏住呼吸,仿佛只能听见自己蓬勃的心跳,无边的情义,就在眼角眉梢透了出来。
那浅浅的微笑仿若一道划破晴空的耀目金光,照亮周遭的一切,众人只觉得眼前春花漫开,美不胜收。
都说这位小姐长得好,可是谁又能想到会是这般模样,怕是天仙也不过如此。
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回眸一笑胜星华。有倾城之貌,可爱动人,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实在是完美无缺,这样的人儿,那莫家怎么谁舍得断了血脉之情?
光是这美貌,就注定了能为莫家增添无上的荣光啊!
“好好!”金翰林无声掀唇,虽然不过是嘴唇微动,别人看不出分毫,可是锦好却能识唇读语,自然看的出来。
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热,怕被人看出了异常,忙避开金翰林的眼色,众目睽睽之下,金翰林一步一步走向她,越来越近的身影,在春日中,勾勒出最唯美的色彩。
虽然因为她低下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应到空气中,她传过来的丝丝情义,眷念,虽然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极淡,若有似无,无法捕捉,就像是桑蚕吐出来的白丝,轻轻的撵着,看着纤细,却颇为结实。
金翰林的嘴角翘了起来——他的好好啊,真是可爱之极。
他的心情异常柔软的走向锦好,不过落在世人的眼里,却是走向了朱老相爷,用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道:“恭喜相爷,翰林略备薄礼,还请笑纳。”
众人看去,皆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天,居然是一座半人高的金佛。
这金佛高鼻薄唇,略蕴柔媚之态,刀工犀利圆润,包浆浑厚自然,体态丰盈雅丽,通体纹饰流畅飘逸,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能来丞相府观礼之人,都不是寻常百姓,平日里好东西,不知道看过多少,可是这般纯粹的佛像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其中用了多少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而,最难得的却是这佛像背后的深意——福禄无边,受佛庇佑,一生顺畅。
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弄出这么一座佛像来,怕是日夜赶工,好尽心思,金翰林居然对这位小姐,用心之深。
众人再看莫锦好的眼光,又多了一份复杂。
“既然翰林一片真意,我就不推迟了。”
朱老相爷朗声笑道,欣然接受,对金翰林用心抬轿子的行为,表示出十二分的赞赏,金翰林也是个有眼力的,跟在朱老相爷的身后,去了正前方的主桌。
“老夫今日真心感谢诸位光临,我儿之女锦好,德性兼备,与我朱家有缘,今日我做主,写入朱家的族谱,请各位来做个见证,日后看在我朱家的薄面,对这孩子多多照顾,拜请各位了。”
朱老相爷这么说话,顿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不管认识锦好,还是不认识锦好的,都差拍着胸脯,指天发誓,定会好好照顾锦好了:开什么玩笑,朱老相爷那是什么人,三朝元老,皇后的亲爹,寻常找门路献殷勤,还找不着门路,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怎么能不好好表现,表现?
朱老相爷也不管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他自个儿是打心眼里高兴,因为笑得跟朵花似得,居然一下子就像是年轻了十岁一样,红光满面,喜上眉梢,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锦好耳里到处都是恭贺声,看着朱老相爷一副笑得晕乎乎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冷漠面孔,这一日居然都亲切的让人骨头发麻。
权利,果真是好东西!
金翰林轻咳一声,锦好缓缓看去,之间那双黑宛如墨玉一般的瞳仁,里面含着说不尽的绵绵情意,让她微微堵着的心口,瞬时畅快了起来——不管怎么改变,她还是他的好好,不是吗?
他似从她的眼中看出她的意思,又是极致温柔一笑。
二人含情脉脉,落在一双深沉的冷目中。
吉时将至,欢喜的过头的朱老相爷在朱三爷的提醒下,领着众人往朱家的祠堂的院落而去。
朱家的祠堂是三进的院子,庄严而肃穆,在春光下,却也显得清冷幽静。
众人都是知晓规矩的人,在到了门楣处,全都停下了脚步,同时窃窃私语声也消失殆尽,朱府的主子和极为族里的长辈,领着锦好快过门槛,进来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肃穆的氛围所感,锦好的心,居然真的紧缩了起来,忽然有些迟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人在慌乱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寻找熟悉的支撑,目光对上金翰林含笑的眼,心中顿时轻松了许久,待目光收敛时,却见人群中有熟悉的面容——义兄?
他何时来的,怎的刚刚没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