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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并非是个有雄心壮志人,然而她此刻会生出这样决心,无非是这一路上经历造成顿悟。
说不上皎洁月色下,骑马行了大约十来分钟,眼看就要到黑巫阵前时候,见荒郊野外四下无人,苏娇再也忍不住动了手。
生死只是一瞬间,可能连疼痛都没有,只见眼前金光闪过,两个黑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扭转了头看向苏娇同时石化了,速度得连夏寞都不由惊诧。
不过夏寞不可能这个时候指责苏娇突然,眼看着两具石化后往马上栽倒黑巫身体,他只是重重地叹了声以示无奈。
她渐渐变得无情、冷血、麻木,真不是他想看到。夏寞暗想,他或许某一天,真就会后悔。
一切发生得突然,听得“咚砰”两声重物砸地,再看石化身体摔成粉末被风卷走,现场只留下两匹多余马儿,以及两堆衣物证明曾经有两个黑巫出现此地过。
旅店老板都看傻了。
“啊……啊……”他张着嘴干涩发着音,时而指着两堆衣物,时而指向苏娇,凌乱表达着他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苏娇坐马上取下遮挡住半张脸帽子时,他才震惊地喊道:“是你!是你!!”喊完他没有半丝获救后喜悦,反而泪流满面地伏地痛哭,边哭边喃喃说道:“我是不是欠了你啊,你害我不浅,让我受黑巫阵刑也就罢了,现却杀了黑巫大人,你是不害死我,就不甘心吗?”
本以为会被店老板狠狠地感谢一通,哪知没有半句谢言不说。反而还有一堆埋怨,纯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节奏。苏娇不免一脸错愕,呆呆看向夏寞,求助表情明显。
合着她做不是好事,而是会害人性命坏事?苏娇不理解却又有点理解。说不理解,是因她不明白店老板为什么那么认命,而说理解却是因为这个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北方成了这样都没半个人表示反抗原因。
这一切只能归于黑巫势力太强大,没有绝对把握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挺身而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逆来顺受习惯。
这是一个恶循环。
苏娇觉得北方人好悲哀。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突然有点后悔做出救店老板决定。
苏娇看向夏寞时候。后者就下了马,忽略掉她看着他陷入沉思这一不礼貌行为,他步向店老板身边,将店老板一把从地上拖起来,嘴里冷冷地说道:“就是因为你无辜。这才冒险来救你。你没句谢谢也就算了,怎么还怪起她来了?你就这么认命?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别来管你死活,还少一桩麻烦!”
男人哭,本来就不像女人一样动静大。被夏寞拽起来站稳店老板,听到夏寞不客气一席话。眼泪是一时间没止住,却没有了之前呜呜哭声,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埋怨苏娇好意。错愕表情里能看出他思考夏寞问题。
店老板沉默了片刻,抹了把眼泪,带着略重鼻音问道:“那……我要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哼,现可不是他要怎么办,而是他们要怎么办事!夏寞明显不爽地哼了哼。说:“你事好办,我们事才难办!”
听夏寞这话音不对。被店老板埋怨得错愕,正暗暗反省苏娇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难办?”
“哼!”听苏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冲动事,冷哼了声,指了店老板一下,再对苏娇说:“不算他,出来四个,回去两个,你说怎么交待?”
苏娇愣了下,心说她还真没考虑那么多。
她灰巫术施活物身上,就是石化效果,而这种石化比起真正岩石要脆了不少,随便一碰就成粉末,风一刮就没有,留下只有化不掉衣物。
看着两堆衣物,苏娇夏寞说出毒话语之前,弱弱地建议道:“不如……不如让他扮一个黑巫,反正月光不太亮,说不定能成!”
“啊?我!!?”难道还要让他回去?这不是自投罗网是啥?店老板听得双脚发软,随时有可能吓跪。
夏寞看了双脚打颤店老板一眼,冲着苏娇继续问道:“那要是不成,你打算怎么办?屠掉整个城里黑巫?另外,加上他也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怎么解决?”照夏寞打算,是打晕掉两个黑巫救老板,既可以解决回城时人数这件事,还可以救下要救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至于救下来人要去哪儿,全由店老板自己选择。哪知苏娇下手挺,也不招呼一声就先弄死了黑巫,而且死得还很干净,连个渣都没留下,这下子店老板就只能被迫他们一起进城,凑个人头了。
这岂不是推着人家出了火坑又入冰窟吗?
前面夏寞对苏娇那句责问,听得店老板吁口气同时暗点了个头,半掀唇好像打算表扬夏寞比苏娇正常,却没想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就听夏寞压根就没反对苏娇意思,反而赞成她做法,是琢磨第四个人要怎么冒充事。店老板顿时有种从未体验过绝望。
看来他是没法回到从前那低调宁静日子了。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苏娇想得直敲脑袋,嘴里喃道:“妈我又不会驱兽,要是能驱兽话,还有一个人就用动物代替了!”她却没想到,用动物代替其实容易穿帮,任谁看到一个动物脸黑巫,都会引起怀疑。
黑、白、灰三巫,大部分巫术大同小异之外,各自都有着对方不会巫术。黑巫是能驱兽,白巫是可以疗伤,灰巫则是会飞翔。也就是说,现要驱兽,只能找个正牌黑巫过来,否则这个想法永远不可能成被夏寞和苏娇给实现。
驱兽不行,不过苏娇喃喃自语却是提醒了夏寞,他看了眼到处都有大小各异石块,对店老板招了招手,让他将石块拿其中一个黑巫衣裳包起来,量做得有种人形感觉。
苏娇看夏寞指挥着店老板做这做那,悠闲靠马鞍上,不解地问道:“你要干嘛?”
“驱兽我也是不会,不过我可以伪装。”夏寞狡黠一笑,不再搭理苏娇,继续使唤着店老板。后者很纳闷,他为什么要听话?后店老板总结了一下,他会这么听他话,可能是他不容反驳态度,以及与身俱来无法模仿自信。
月至当头,就苏娇等得犯困时候,一个趴马背上人形被裹了出来。
嘿!这手工活还真是巧!苏娇看得双眼一亮,冲着夏寞竖起了大拇指。
夏寞无所谓笑了笑,让店老板穿上黑巫长袍,三人骑上马,原路返回。
回城路上,夏寞就和苏娇以及店老板商量好,让店老板也趴马背上,装着很累模样,一切问题就由夏寞负责应付。商量到末尾他还特别提到如果穿帮,就得由苏娇刀斩乱麻,以速度杀了场黑巫以及守城士兵。说到这里,夏寞意味深长地补了句,他相信她可以话。
苏娇额角紧了紧,心说,说冲动是魔鬼还真不假,看来夏寞很不高兴她出手杀黑巫事。想到这里,苏娇瞳仁黯了黯,自从来了北方,她不知欠下了多少命债。
马速不但也不慢回到城门前,喊开了城门通过十多米长甬道,看到守内里一个黑巫和两个士兵。
士兵不敢调侃身为黑巫他们,而那个黑巫则是瞄了趴着“两人”各一眼,揶揄道:“哟,这是用力过猛怎么?”
夏寞应付道:“是啊,折磨得高了兴,都脱力了!”
那黑巫张扬地笑着,笑声有点像想把全城人都吵醒聒噪。
夏寞略略蹙了下眉,好压低帽沿挡住了他双眉,从下面站着黑巫角度只能看到他唇角勾着浅笑。
“不早了,我们也都累了,就不多说了!”夏寞边说边拉起驼着假人马缰,而苏娇则是一直都没放开店老板骑那匹马马缰,两人无惊无险从守城门前黑巫面前离开。
马骑到看不到南门地方,只听店老板重重地喘了口气。
这种法子都能蒙混过关,看来是黑巫气数已。苏娇也重吁了口。
黑巫看来,已经死了店老板是不能回自己家了,只能穿着黑巫袍子跟苏娇和夏寞去了他们落脚旅店。
可能是因为要特别接待黑巫关系,旅店门并没关,内里还点着灯,暗暗光线透出来,让苏娇瞌睡虫往眼皮上钻。
下马进店,伙计热情迎接着他们仨,还有个来迎接他们是不知道夏寞和苏娇出门做什么去了景云。
二人不交待一句就出门,让景云等着要疯了。
“你们……黑巫大人,你们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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