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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你想做祸水么？
对于沈心瑶明显讽刺，车霖并没有丝毫生气意思。相反地，从个人角度而言，他很是欣赏这个女子。要不是身份阻挡，他相信他可以和她成为忘年交。
“圣师对丞相兵行险招，我深表佩服。这使得圣师朝中地位无人可撼动，也确实方便了圣师行事。但圣师有没有想过，这只是因为丞相默许，圣师才有如此地位？倘若丞相不许呢？”
车霖语气沉重，自有一股说服力其中，也难怪萧子墨被他说服，不曾与沈心瑶商量便做出了决定。
沈心瑶愣了愣，继而蹙眉试探道：“难道车军师意思是……让我真正代皇上处理朝政？”
车霖沉沉地笑道：“这又有何不可？女子虽然不得干预朝政，但世俗总有被破一日。圣师，你何不做这个破除世俗千古第一人，流芳百世呢？”
沈心瑶不由得失笑：“流芳百世我倒没想过，但如果真对皇上有帮助，我可以考虑。”
车霖微露赞赏之色，颔首道：“此言甚得我心。其实我原本也是打算过河拆桥，让圣师做了这千古第一人，但却是千古第一罪人。不过既然皇上对圣师如此信任，想必也不会同意我这荒唐计谋。”
沈心瑶暗暗心惊：要是萧子墨暗中同意了车霖计策，再和车霖演一出戏骗她上当，日后她还真是难以再咸鱼翻身！
“所以我能够对圣师保证是——只要圣师对皇上无异心，我就不会做任何对圣师不利之事。”车霖神情一肃，郑重地承诺道。
沈心瑶苦笑了两声，说道：“车军师条件，倒是跟萧侍卫如出一辙。或许我该庆幸，我只不过是萧子墨朋友，而不是皇上朋友，不是皇上敌人。”
车霖一震，万没有想到她和皇上关系，竟好到直呼其名地步。
沈心瑶瞥了一眼欲言又止萧子墨，微微一笑：“所以我能够对自己保证是——只要皇上让我走，我就不会再出现皇上面前；但皇上让我死，我也不会为皇上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车霖语气严厉。
“车军师！”沈心瑶一昂头，语气也转为冷冽：“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萧子墨朋友，而不是皇上朋友！所以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萧子墨做。我和皇上没有交情，皇上要我死，我自然不会轻易受死。”
“那若是你朋友要你死呢？”车霖并不以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要她死而已。
沈心瑶顿时朗声笑了起来：“除非萧子墨已经不了，否则萧子墨绝对不会要我死！”
这是信任，也是豪赌。
除非萧子墨完完全全变成了皇帝，而这个皇帝身上再也没有一丝萧子墨影子，否则萧子墨就还是萧子墨。而若萧子墨不了，她面对就是皇帝，她无须有任何顾忌——皇帝要她死，她亦不会让皇帝好过。
不等车霖开口，萧子墨已经作出了承诺：“朕说过，朕永远也不会猜忌心瑶。”
他说完便转向了车霖：“车军师，虽然你是父皇留下来辅佐朕重臣，但朕有一点要申明——没有心瑶，也就没有朕这个皇帝。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必须以不伤害心瑶为前提。”
车霖再度一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身为帝王，如此信任一个不是后宫嫔妃女子，恰当吗？而他身为辅佐帝王臣子，如此纵容皇上犯错，合适吗？
“车军师不用以为，将来皇上真正君临天下之后，我会讨要什么封赏。”沈心瑶微笑着，高傲地扬头：“我早已想好：只等皇上帝位稳固，我就会离开京城，做个逍遥江湖沈心瑶，而且绝对不会再插手朝堂之事。”
她或许也是因为继承了‘沈心瑶’身份、被迫和萧寒羽有了恩怨而辅佐萧子墨，但她真正会心甘情愿被卷入这漩涡之中，还是因为萧子墨对她不离不弃。
她不稀罕富贵荣华，也不稀罕常伴君侧，一旦大萧局势稳定，她就会立刻离开。事实上她一点也不喜欢现生活——上辈子，这种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殿内静谧了半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霖目光深沉，不知想些什么。而萧子墨则有些伤感，为沈心瑶早晚有一天要离开他视线。
“圣师如今跟萧如玉、欧阳冥、甚至于燕若怜都有渊源，确实是替皇上担下风Lang佳人选。”车霖倒是恢复得，好像之前他对沈心瑶怀疑根本不存似，瞬间便回归了正题。
沈心瑶微微扬眉，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车霖继续道：“如今，朝中少有一半以上官员不肯臣服于皇上，连‘用如山奏折击垮皇上’这种损人不利己法子也使出来了。所以，圣师必须出面，将所有人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萧子墨立刻问道：“但心瑶已经对丞相使过手段，这样一来，心瑶要如何跟丞相解释？”
车霖垂首答道：“皇上且放宽心，圣师只要对丞相谎称是以美色迷惑皇上之计，相信丞相短时间内不会察觉。”
萧子墨愕然，心瑶以美色迷惑他？这，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她可是大皇兄名义上王妃啊……
“我明白了。”沈心瑶沉默得也够久了，此时便开了口，将车霖未之语全说了出来：“车军师意思是，我表面上应该是野心勃勃，并且用美人计迷惑皇上、把持了朝政。这样一来，丞相必定也乐见其成且不会干预，因为他希望皇上名誉扫地，让大萧上下对皇上失望。”
车霖颔首，他正是此意。
“而实际上，我却利用了这个机会，大萧竖立威信。就算原本是假，到后也会变成真，一呼百应并不是奢望。而那时候就算丞相明白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沈心瑶笑着继续说道，心里对车霖计策也有些佩服。
若是那种墨守陈规人，恐怕还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不过就目前萧子墨势力而言，这是唯一也是好办法。
谁让萧子墨认识了她呢？谁让她刚好又认识了几个大人物呢？所以古人说‘天命所归’，或许冥冥之中真早有定数——萧子墨，就该是大萧朝真命天子！
“圣师果然天资聪颖，我不过说了两句话，圣师便七窍全通了。”车霖此刻脸色有些和缓，约莫是对沈心瑶有了一点点改观。
“车军师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以常理推断罢了。”沈心瑶知道这车霖除了萧子墨、谁也不会放眼里，因此他面前并不居功。
不过，她倒是有点好奇了，这个车霖……到底是什么来头？
“敢问一句：车军师目前职务是？”她想，他不会是朝中人，所以必定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中大人物，‘沈心瑶’留下记忆中，确没有‘车霖’这个人资料。
虽然冥音宫应该不至于不知道车霖来头，但可惜车霖效忠萧子墨事情是高度机密，即使是欧阳冥，她也不能泄露半个字。
“再过不久，圣师自然会知道，又何必执着于一时呢？”车霖沉沉笑了两声，也是有意考验沈心瑶，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去向欧阳冥打听。
沈心瑶耸耸肩，不说就算了，她也没有特别大兴趣。既然早晚会知道，那她就等吧。
“我倒真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圣师。”车霖突然正色，看来十分注重他即将问出口事情。
“车军师请问。”
车霖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请问圣师：那香茗楼楼主，被数位名医断定三日内必死无疑，圣师果真有把握起死回生吗？”
沈心瑶一怔，断没有想到车霖问竟会是燕若怜。他和燕若怜是什么关系？敌？还是友？
“那么，车军师是想让我治好他呢？还是不想让我治好他呢？”她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将问题丢了回去。
车霖也一怔，然后低声笑了起来：“圣师果然心细如尘，不过圣师问得好，我希望圣师治好燕楼主。”
“为何？”
车霖苦笑了下，答道：“因为他是先皇——病重之时也还放心不下人。”
沈心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燕家铁骑军真有那么厉害、让大萧皇帝如此看重？不过，燕若怜生死，对燕家铁骑军又有何影响呢？
“燕楼主父亲，是当时通敌叛国燕南巍将军，而实际上燕南巍将军是奉了先皇命令，假装叛国。然而大事未成，燕南巍将军被敌国发现了破绽，身首异处。先皇沉痛不已，却没料到此事波及整个燕家，导致燕家几乎满门被灭……”
车霖叹了口气：“燕南巍将军独子，也就是如今燕楼主，出生不久便被下了燕子归，其母也为了救他而死。”
沈心瑶突然听出了一点端倪——这个车霖，似乎对燕家很是尊敬，一口一个‘将军’、‘楼主’。
莫非……车霖是燕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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