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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对方将楼下买来的早点和一杯温开水递到他面前。
程柳习惯性地皱眉,“……我的咖啡呢?”
“医生说你胃不好,这段时间最好和白水,连豆浆都要少喝。”对方风轻云淡地带过。
“林淼!”程柳握着水杯低吼。
“快吃,今天有点空,先送你去单位。”林淼丝毫不将他的这种不配合看在眼里。
闻言,程柳盯着面前的一杯温开水,神思变得有些恍惚。有这样一个人,在那么突然的一天,就侵入了你的生活空间,给你买早餐,为你记住医嘱,还□着上身陪你吃早餐,甚至在时间来得及的情况下,送你去上班。
怎么事情莫名就到了今天这个境况了?
程柳记得,自己三个月前被要求“玩”碟间谍的游戏,在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下,他同意了,然后还提出了一个附加要求。
对方,或者说,林淼只怔了短短一秒,就爽快的答应了。
在林淼答应的瞬间,程柳心中还划过一些莫名的不爽快——倒真是易煜身边一条忠犬。
在一雪前耻的兴奋和莫名升起的不爽中,也为了不给林淼后悔的机会,他当场就开车载着林淼去宾馆开房。从开房拿钥匙到进入房间开始扒对方衣服的整个过程里,程柳都一边担心着对方会后悔,一边提防着对方爽花招。
但是直到自己赤条条地压在了对方身上,试探地往对方□处摸去的时候,对方也只是状若不适应地皱起了眉,从头至尾都没有准备耍花招的迹象。
程柳粗鲁地用手捅了几下算是润滑和拓展,然后便提着自己的武器直冲进去,林淼闷闷地哼了一声,而程柳却痛得叫了出来——差点被夹断了!
程柳急得直拍对方的大腿:“放松,放松……”
林淼闷哼着将程柳从自己的身体里弄了出来,程柳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已经疼得疲软的某个部位。再看林淼时,他眼里带上了愤懑。
“能怪我吗?第一次被人上,结果你还不润滑拓展!”林淼显然也被程柳的这种横冲直撞弄得憋屈郁闷。
程柳眼里闪过异色,随即被一种说不清缘由的怒火给盖了过去——本以为对方其实和自己是一路人,玩得开玩得起,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没想到,后面从来就没被人开过苞。
他可从没见过兄弟能做到这份上的!
“你还做不做?”林淼看程柳半天没动静,软下去的小弟弟也没有要抬头的趋势,不由蹙眉发问。
程柳回神:“做,为什么不做!”
菊花处也好,菊花黑也好,凭爷爷万人斩的本事,今天必须叫你躺顺溜了!程柳暗恨的同时,重新摸了润滑剂,将林淼推到床上开始动作起来。
程柳流连风月场所多年,别的本事不一定有,床上的二三事倒确实比一般人擅长。在他的有心运作和林淼的配合下,当程柳再次进入对方体内的时候,两人齐齐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声。
程柳悬而不动,低头看到林淼万年冰霜的脸上终于染上了情|欲的色彩,他半阖着眼,嘴唇微张,呼吸厚重,颈线微微朝后拉着,整个人从骨子里发出一种让人迷醉的魅力。
程柳心脏在这一刻跳得很快,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住了林淼,林淼眼底飘过一丝诧异,却很快反客为主,两人激吻起来。
吻到最后,两人都陷入了一种迷乱的漩涡里,程柳在林淼体内没能守住他往日□的形象,几分钟就射了出来。林淼当即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程柳压到自己身下……
一场狂乱的交易结束后,程柳又带了几分郁闷。
林淼走得时候很干脆:“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你别忘了你答应的事儿!”
对,林淼履行了承诺,是让他上了一次。可是后来自己又被对方反上了三次,而且还挺享受。这完全没达到他提这要求的目的——这都叫什么事儿!
自他答应要求后,着实也战战兢兢了几天,连往常他最喜欢去的一些风月场所,最喜欢玩得狩猎游戏,他都没什么心情了,整个人的心思都挂在易煜提出的那个要求上。
就怕什么时候易煜或者林淼冒出来,指了个任务,让他去玩什么高难度的套取情报的谍战游戏。
但一连一个月,易煜和林淼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程柳一边庆幸,一边诅咒,还不如一刀死得痛快点,这种不上不下吊着他的感觉真他妈操蛋。
而终于,程柳觉得自己不能被这两个熊人毁了自己多彩的生活,决定重出江湖去寻找猎物玩上一发的时候,林淼像个幽魂一样,冒了出来,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莫名其妙的话语将他好不容易吊上的一个小猎物给吓走了。
程柳忍得心里都吐了几升血,但还是得继续忍气吞声地问他到底找他什么事儿。
林淼用带刺的眼神将他戳了对穿后,才徐徐地转达了一番易煜的要求,本以为是让他套什么特别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结果一听,才发现,对方只是要自己随时留意自己这个系统里的消息,大小什么消息都行,只要原原本本汇总给他就可以。
真让程柳去找专人探听特别机密的东西,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如果只是这点事儿,那对程柳来说,还真不是事儿。只是……
程柳不得不怀疑,这个易煜是不是有自己专门的消息来源,自己只是他印证消息的一个渠道,不然只打听内部这些细枝末节的消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能有什么作用?
程柳暗自在心里困惑,实际却着实松了口气,起码不用真的去玩命。他一口答应了,然后转身准备走,却被林淼横出手臂拦住了去路。
“你要去做什么?”林淼看着程柳问。
程柳愣了一下,而后嘴角挂出“你懂的”的荡漾笑意,“男人嘛,这种场合里,你说还能做什么?”
林淼上下扫了程柳一眼,冲口说道:“既然你这么饥渴,那就跟我做吧。”
程柳脸上表情傻了一瞬,而后默默回想了他们两次上床的“不愉快”经历,呵呵干笑两声,“爷爷我不做下面的那个。”
“为什么?前两次你不都做了,而且你也爽到了。”林淼一脸认真地追问。
“……”万人斩的程柳无言,因为对方说得是实话。
最后,最后能有什么最后,两个都不是第一次跟对方滚床单的人了,节操卷吧卷吧吞了,便也就苟合到一起了。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过了三,那么偶然就会变成常态。
直到有一天,程柳豁然发现,自己已经三个月没出去换过口味了。生理有需求的时候,是跟林淼做,生理没需求,就是想来一发的时候,还是跟林淼做。
最初还是因为他每每准备出去约炮总能被这个林淼抓包,反正跟谁做都是做,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滚了床单。但到了后期,两人居然像形成了默契一样,成了对方的固定床伴。固定固定着,林淼居然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两人只要前一天晚上做了,那林淼就一定会留宿,然后准备第二天的早餐,甚至还送自己去上班。原因无他——一总是要体贴一点零的。
而从来只做一的程柳,就这么被压着压着压成了零,还是一个不自觉的零。
他抿嘴,想起自己唯一上了对方的那一次——真他妈不争气,当时应该使出全身本事的。不然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位了——“不是我不让你,主要是你早泄,进去你爽了,我又爽不到。”
“谁他妈早泄?”
“你上我的时候不是早泄了吗?”
一辈子的耻辱,根本翻不了身!
时间在慢慢地向前走,只要易煜那边没有新情况或者新要求时,两人之间和谐得像有了多年默契的朋友一般。
既不互相打探对方的工作,也从没想着打入对方的朋友圈。他们像真的都忘记了互相之间的鸿沟一般,一边按部就班过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生活,一边在回到程柳的屋子里时,忘情地做|爱,热吻,坐在一起吃晚饭,早饭,甚至会将内衣裤混在一个盆里清洗。
而对互相之间这种固定的关系到底算是床伴还是其他什么,两人都绝口不提一个字。
但当独处来临时,程柳总是会不住地怀疑,对这样的生活和这样的自己产生怀疑。没有猎艳,没有疯癫,没有禁忌,没有背德,没有不待见。
只有规律和平静,以及一转身就将自己咖啡偷换成温开水的那人。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像一杯白水!而他,自从那人告知他,他永远不可能是一杯白水后,他就再也没办法接受白水一样空洞无趣的人生。
“同性恋让我恶心,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跟你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我是一杯水,而你的存在只能给我带来污点和浑浊!”那个他从开窍就一门心思惦念着的男人如是跟他说。
原来,他们本质上就是不相容的。这个男人自诩为水,而他的性向决定了他不可能活得像一杯水。
这真是个好笑的论调,当时的程柳为这个论调笑出了泪。可笑完之后,他的人生还是就此转了向,并自此厌恶上了水的人生,也厌恶上各种人生论调。
而今天,他居然用水来形容自己这段日子的生活,他想,自己大概是这段时间做间谍做得有点疯魔了,也许可以找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
当晚,程柳鬼使神差地找了个绝佳的借口打发了要去自己家的林淼,然后将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直接奔着本市最惹火的gay吧去了。
霓虹晃荡,灯红酒绿,乐声震耳,耳鬓厮磨,肉|欲互动,一切的一切都曾是程柳迷恋了多年的事物,但仅隔短短半年时间,这一切居然让他提不起劲来。
这真荒谬。程柳坐在吧台前,一边强提着劲儿和他身旁的一个小零调|笑,一边忍不住猜想,被自己给拒了的那个傻子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他还真想不通不在自己身边的林淼会干些什么,时刻贴身保护易煜?应该吧,这是他的“工作”不是吗?
但晚上“下班”后呢?如果不去自己那里,林淼会去哪,做些什么呢?
这么一想,程柳才发现,他们其实就是典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熟知对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区域,却毫不了解对方的其他。
程柳愣愣地坐在位子上想了半天无果不说,还把身旁的小零给得罪了,“你要不想玩就直说,这么干吊着有意思吗?”
很符合他往日审美的小零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站了起来,挪了位,显然不准备再跟他调|情下去了。
酒保递给他一杯冰火两重天,调侃:“万人斩也有碰壁的时候?是不是这半年在哪玩得太凶了,重型武器掉档了?”
程柳勉强扯了扯嘴角,端起很符合他此时心境的酒,一仰而尽,“走了,没劲儿!”
“别呀,难得你今天赶上咱们场里的新把戏了,玩玩再走。”酒保挽留。
“什么新把戏?”程柳问。
“总之一定是你喜欢的。”酒保神神秘秘地凑近他耳边道,“……有十来个呢,都是你喜欢的菜……”
喜欢的菜!酒保这么一说,程柳脑中忽而又浮现了林淼那张不出色的死人脸。程柳一惊,赶紧甩脑袋。立即干巴巴地回道:“那我就再等等。”
等待的空档里,程柳忽然感受到一道刺痛人的目光,顺势看去——林淼?!!
程柳心中忽而就止不住地冒出浓浓的一阵心虚,他尴尬地摸着鼻子,眼神闪烁,不敢与对方对视。正当他终于有些扛不住对方那利刃一样的眼神,准备做点什么挽回一下颜面时,对方却将视线挪开了,人也跟着慢慢往另一个方向移去。
程柳这才发现,林淼是跟着易煜一起出现的。
他惊诧了,林淼如果单身一人出现在这里也就罢了,反正自己都跑出来找乐子了,难道他还能不许林淼出来玩一圈?
但是,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种地方是干什么?他的心里像装了一只猫一样,挠得他心肝肺都一阵难受。
他坐在位子上衡量半天,还是偷摸着猥琐地穿过人群往林淼和一犹豫那边摸去。凑到五米开外的距离时,他看见易煜和林淼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间,外面站了他不认识的四个大汉守着。
程柳的心思空前活泛起来——正儿八经的事情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做;如果是“业务”上的事情,林淼应该跟这四个大汉一样守在外面才对;既不是正经事,又不是“业务”上的事,还偏偏挑个这种地方。
程柳忽然想到刚刚酒保对自己说得事情,一股无名火就升了上来,刷刷几下将他的理智烧得透透的,他脑中灵机一动,抢过旁边一个服务员的餐盘,端着就朝里面的包厢走。
推门的刹那,程柳就知道事情要遭!
里面除了易煜和林淼外,还有三个人,他都不认识,但显然,这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绝对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在程柳扮作服务员推门的刹那,几人齐刷刷地拿眼刀子剐了过来。
尤其是他不认识的那三人,眼里透出的寒光,几乎让冷汗直流。
他哼哼唧唧半天反应不过来,就在他坑坑巴巴想借口走错房间来脱身时,林淼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揪住了他的衣襟狠狠就是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他妈活腻了是不是,我早告诉你了,老子的事你少管,你居然还给我找到这里来了。”
程柳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但所幸脑子里还是有点存货的,当即反手抱住林淼嚎道:“你让我怎么不管?你都背着我跑到这里来风流了,你还要我别管?你想甩开我是不是?是不是?”
林淼眼中闪过几许赞赏。
易煜适时开口,“嚎什么,难看,还不把你的人给带下去!”
林淼眼露感激地看了易煜一眼,揪住程柳的手腕就往门外带,在座的另三人直到程柳的影迹不见了,脸上都还凝着些警戒和怀疑。
是夜,两人爆发了认识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程柳第一次开口追问他跟着易煜到底在做什么?而林淼则劈头盖脸骂程柳出门不带脑子,什么地方都敢乱闯。
程柳怀疑林淼和易煜的关系,林淼讥讽程柳是个欠操的货,见天儿偷着出去打野食。
争执慢慢演变成暴动,而暴动最后以林淼的武力镇压和强制入侵结束。
最后的最后,程柳指着自家大门,用哑掉的嗓子平静地道:“滚!”
林淼寒着张脸从程柳的房子里走了,程柳则瘫软在床上干烧了一天一夜,还顶着半边肿了的脸,和整个肿了的菊花,他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他果然过不了白水的日子。
半夜,程柳的最后一丝意识也随着高烧离他而去,迷迷糊糊里,只感觉有一个熟悉的人又出现在他的空间里了,冰凉的毛巾搭在了他的脑门上,脸颊的肿痛好像也被人处理了,恍惚中,还有人喂了他药。
第二天程柳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缩在林淼的怀里。
“你醒了?”
“不是让你滚了吗?”程柳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贱,说出口后,心里好一阵后悔。
“我能滚到哪儿?”林淼紧紧搂了搂程柳,“我哪儿也不去。”
程柳听着,傻愣愣地盯着对方的胸膛发起了呆。
暴起的一场争端莫名其妙就消弧了,但程柳觉得自己太傻了。争端结束了,州象除了他大病一场,差点烧死外,林森什么亏都没吃上。自己还是被压的怂货。这白水的日子他妈的比灯红酒绿的日子还坑爹。程柳抱怨着,然后忍不住又往林森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