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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德嫔晋封为德妃,章佳庶妃封为敏嫔消息就传遍宫内上下,一时间众人大哗,章佳庶妃一直享嫔待遇,如今有个正式册封,也情理之中,众人小小嫉妒一下也就过了,可德嫔,不对,德妃是怎么回事?保护皇嗣有功,是说她救蓝答应事吗?就那么点功劳,凭什么她能升到妃位?哦,还有人家孕育皇嗣功劳,生了五个孩子,和荣妃并列为生育多嫔妃,这一条一列出来,所有不满人都哑火了。
想宫里得个高位分,要么家世好要么会生,家世好赫舍里家、钮祜禄家和佟家,家里女儿进宫就是一宫主位,生了皇长子惠妃和生了五个儿子荣妃,都早早封了妃,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德妃晋位也是合情合理,没孩子僖嫔和敬嫔自知争不过,蔫了;有孩子但孩子有缺陷成嫔和儿子给苏麻拉姑抚养定嫔,都属于小透明,她们不争不抢,谁升谁降也并不是太过关心,虽然对于身份远比她们低乌雅氏爬到自己头上有些微词,也不会说出来得罪人;贵人常们离妃位有些远,跳着脚也够不着,反倒安静了,至于温僖贵妃和惠妃这些原本高位妃子们,乌雅氏晋位,也不会超过她们去,所以还算平静,而刚进宫佟妃连人都没认全,不会对此发表意见,挨个算下来,生气就是赫舍里庶妃。
赫舍里庶妃没法儿不生气,她自进宫以来,虽然享着妃待遇,却没有实际册封,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皇帝一直没有晋封后/宫意思,赫舍里庶妃虽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她虽然自持身份,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姐姐比,皇帝不会单独给自己加封,她也算平衡,可现是什么情况?自己不能特殊,凭什么乌雅氏那贱人就可以?不就是生孩子么,自己又不是不会生,只要皇帝给机会,她也能生好几个。这算哪门子功劳?可气是,德妃占了四妃后一个名额,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转正?是不是要等到上面人犯错被贬才有机会?
赫舍里庶妃越想越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也进宫有几年了,如今高位分几个人,哪一个是善茬?一个赛一个精明,而且都有儿子,皇上就是看那些皇子们份上。只要她们不是猪油蒙了心犯下十恶不赦大错,就算会责罚她们,轻易也不会将位。
都怪乌雅氏那个贱人!什么不顾自己安危救别人啊,她从来就不是这种好人,里面肯定有古怪,偏偏皇上被她蒙蔽。还相信她是善良美好人,没得让人恶心!赫舍里庶妃心里气恨,想摔点东西泄愤。又想起如今宫里规矩,硬生生忍下了,一巴掌拍桌子上。
规矩制度都是苏兰芷提议制定,她从某本书上看到方法,这些用具器皿都是按月发放。摔坏了就是花钱也不会补,开始有个贵人仗着得了皇帝几天宠。不知天高地厚,摔了一套茶具,要内务府补,却没人理她,只说贵妃说了,东西就这么多,用坏了就别用,她气个倒仰,皇帝招她侍寝时给贵妃上眼药,结果被皇帝训斥,责她奢侈骄纵,一怒之下把她将为答应,从此之后,再没人敢挑战制度,宫里用具淘汰率急速下降。
赫舍里庶妃大宫女原本看到主子生气,不敢出声,安静一旁侍立,现却惊呼一声,捧起赫舍里庶妃手说:“主子,您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跟自己身子过不去?这指甲好容易留了二寸长,现全断了,哎呦,怎么还流血了,主子您疼不疼?奴婢马上去叫太医……”
赫舍里庶妃看看断掉指甲,和指甲缝里流出血,她也是气得狠了,竟不觉得疼,那宫女一叠声问她疼不疼,她回过神来,请太医小宫女已经跑到门边,她忙喝道:“回来!”,小宫女停住脚步,胆怯看她一眼,她皱着眉不耐烦说:“本宫没事,不用这么蛰蛰蝎蝎,没得让人看了笑话!翡翠,你去拿些伤药过来,随便敷一下就行了。”
翡翠忙去把伤药拿出来,细心给赫舍里庶妃敷上,又拿一块干净帕子把她小指严严实实包起来,又低声劝她消消气,赫舍里庶妃冷笑一声:“本宫有什么好气,她不让本宫痛,本宫也不会让她好过,翡翠,本宫记得何嬷嬷那里有些姐姐留下来好东西,你去帮我拿点过来,以前本宫就是太心软,才会让她们一个个踩到本宫头上,走着瞧吧,现得意,以后可未必,本宫倒要看看,谁才能笑到后……”
翡翠心里发冷,她跟着主子七八年,对她是什么样人再了解不过,人不够聪明不说,还急躁易怒,气头上总是做蠢事,又不肯听人劝,如今也不知又打什么主意。翡翠默默叹息一声,这是自己主子,她好了自己未必能好,但她若不好,自己一定要跟着倒霉,不管她想做什么,自己总归跑不了,也只好心力把她吩咐做好,只希望那位大人看自己忠心份上,能保自己家人平安。翡翠这么想着,轻声应了声是。
苏兰芷听到乌雅氏要晋位消息时,她正和章佳氏说话,一个乾清宫太监来给章佳氏传旨,说就是封她为敏嫔事,顺带提了一句德嫔要晋位德妃。苏兰芷因早有准备,因而丝毫不觉意外,敏嫔不愧一个“敏”字,看苏兰芷神色,就能猜出一二,打发那太监走了之后,就问苏兰芷:“姐姐早就知道了吧?我猜,妹妹这‘敏嫔’也是姐姐帮忙求来吧?”
苏兰芷沉默片刻,说:“陛下是跟我说过,我本想给妹妹争取进一步,只是陛下主意已定,我也不能违背,只给妹妹争取来一个‘敏’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苏兰芷如今是代管六宫事,这妃子们晋升理当提前跟她说一声,所以她也不瞒敏嫔。
敏嫔笑了:“姐姐能有此心,我就感激不了,托姐姐福,我如今总算有了正经名分,有姐姐护着,又有儿有女,我若还不满足,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姐姐情分,我铭记于心!”
苏兰芷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能同居一宫,本就是缘分,一路相互扶持,能好好相处到后,于你于我都是福气,你要是太客气,那才是外道了。”
敏嫔点点头,感激话都记心里,嘴上说道:“皇上怎么忽然想起给德……妃升位了?”
苏兰芷看左右都是自己人,轻声说:“这都是我猜,妹妹听过就算,别跟人提起。”敏嫔连连点头,她接着说:“陛下说是因为乌雅氏孕育子嗣有功,又救了蓝答应,什么‘柔嘉成性,淑慎持躬’,不过是官样文章,其实,陛下很可能是想让她占住四妃后一个位置。”
敏嫔一怔,很猜到缘由:“姐姐是说,皇上不想册封赫舍里庶妃和佟妃?这也太……”
苏兰芷微微一笑:“敏妹妹,我可什么都没说,不管你想到什么,可都跟我没关系啊……”
敏嫔顿了顿,也笑道:“是,姐姐您什么都没说。”说罢,和苏兰芷相视一笑,颇有些一切不言中感觉。
皇帝多精明人啊,不但朝堂上玩平衡,内宫也一样,如今高位嫔妃,只有温僖贵妃家世显赫还有儿子,看看别人,就惠妃有个外八路亲戚明珠官居一品,荣妃、宜妃只算是个姓比较好,家里其实借不上力,苏兰芝家同样如此,就算这几年皇帝一直抬举着,苏家能顶事苏杰也才升到从五品,高官遍地走,王公多如狗京城,从五品小官能算什么?
苏兰芷想到自己来了有一会儿,却没看到胤祥,不禁问道:“十三阿哥怎么不见?”
敏嫔说:“姐姐来之前,十二阿哥就派人过来了,说是四阿哥今天不上学,要带他们两个去游园子,我从进园子起就没怎么出过门,胤祥恐怕是闷坏了,一听有人带他玩,早耐不住跟着去了。姐姐,不是我当着你面夸,四阿哥真真是好脾气好涵养,对他这些弟弟们真有耐心,别说一向温和五阿哥和七阿哥,就是九阿哥和十阿哥都肯听他话,真是难得。”
苏兰芷心中高兴,嘴上还要谦虚道:“那也是五阿哥他们懂礼,知道尊重兄长。”
敏嫔笑了笑,忽然神秘说:“说到五阿哥,姐姐想必也听说了吧?五阿哥自见了喜塔腊姑娘一面,一直念念不忘事?”
果然八卦无人不爱,那么清淡然敏嫔也有八卦一面,苏兰芷抽抽嘴角,说:“别提那位姑娘了,为着这事,宜妹妹气得半死,我好容易才劝她暂且冷眼旁观。怎么,难道五阿哥心思已经人皆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