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准备

颜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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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惯性非常强大,没有外力干扰下,它总会沿着自己轨迹走下去。康熙十九年重修玉牒,皇帝下令,早年夭折儿子不计入排行,于是改名为胤褆保清成为大阿哥,其余人依次往下排,胤禛正式成为四阿哥。

    苏兰芷另一个感触是,怪不得宫里女人要争宠,没孩子要争,有了孩子要争,不争就等于一辈子出不了头,像通贵人,她给皇帝生了两个儿子,可惜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她小儿子胤禶,也是‘胤’字头,今年正月才没,可皇帝跟苏兰芷闲聊时,根本就没想起他这个儿子,直接把他给忽视了,而像太子胤礽,他就是打个喷嚏,都会被皇帝当做天大事。与太子相比,作为被对照组人都是杯具,一不留神还会变成餐具。

    宫里一贯是百花齐放,因为一枝独秀不是春,皇帝多宠哪个一二无所谓,但若是谁敢让皇帝专宠,不好意思,太皇太后立马会出来灭了她,谁让先帝爷前车之鉴那儿放着呢,太皇太后能忍一个孝献皇后,但绝忍不了第二个。

    皇帝对女人态度也很随意,看哪个顺眼多宠两天,不喜欢了就丢一边,成嫔也是这么个情况,因为宜嫔有孕,她得了一段时间圣宠,没多久皇帝对她就淡了下来,不过成嫔运气好,就那两个月得宠,让她得了个孩子,她怀孕了。

    苏兰芷心知这大约就是七阿哥胤祐了,她记得胤祐生而有疾,似乎腿脚有问题,她不确定是胤祐脚疾是自然原因还是人为,她也曾跟着大部队去探望过成嫔两次,还都带着沈嬷嬷,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后来想想这与自己关系不大,也就淡了心。

    不过另一件事苏兰芷倒挺感兴趣,她记得八阿哥胤禩是二十年二月生,那也就是说,现卫氏应该出现了吧?她真想见见这位“美艳冠一宫,宠幸无比,”而且“体有异香,洗之不去”,即使“唾液亦含芬芳气”大美女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美丽。

    苏兰芷这次不急着找人,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能见到卫美人。不用急于一时。不过她不主动打听,该传到她耳朵里消息还会传过来,敬事房一个小管事太监孟公公。告诉陶石一个劲爆闻:皇上偶遇一辛者库宫女,当晚就宠幸了她!据孟公公说,那宫女长极为美艳,宫内少有人及,让陶石转告苏兰芷早做对策。

    苏兰芷奇怪:“陛下消息严谨外传。这孟公公为何把此事告诉咱们?别是有人弄鬼吧?”天上掉馅饼事苏兰芷从不相信,她认为掉铁饼几率大一些,所以对主动示好人都有一种本能怀疑,何况那什么孟公公以前听都没听过。

    陶石说:“回主子话,孟公公是感念主子救命之恩,才冒险给奴才传句话。消息应该无误。”

    “救命之恩?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救过这个人?”苏兰芷迷惑了。

    陶石憨厚笑笑:“主子施恩不图报,自然不记得,可咱们这些受了主子恩惠人。却一直谨记于心。主子想是忘了,康熙四年,奴才和小孟两人因王庶妃事受了牵连,奴才得宁公公体恤,请医问药。没受着罪,小孟却没这好运气。病躺床上起不来,若不是小主和高姑娘几个心善,凑了银子给小孟买了些药,他可能早就去了。小孟这些年一直记着主子恩典,只是没能力,帮不上主子什么忙,只能心里替主子念几声佛,这回事也是同样,小孟也只能传个口信,让主子心中有数,旁什么也做不了,他心里直惭愧呢。”

    苏兰芷想半天才勉强想起有这回事,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那小孟倒是好心,可好心不一定就对她有利,她知道好心办坏事情况可多了去了,这小孟也算是皇帝身边人,若是被人发现他给自己宫里人传信,不给自己安一个“窥视帝踪”都是人家心善!这样下去可不行,别没遇着神一样对手,先被猪一样队友拖垮,那苏兰芷才哭都没地哭去。

    “陶石,你去跟孟公公说一声,他有这个心,我承他情,但他这么做很危险,如果被人发现,他得不着好,我也会被责罚,你让他专心当差,我若真有要他帮忙之处,肯定会让你联系他,让他不要做多余事。嗯,你说时候婉转些,别伤了人心。”苏兰芷叮嘱道。

    陶石只是老实,却不是傻,苏兰芷略一提,他就能想到很多,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忙躬身应是,见苏兰芷没有其他吩咐才退下去,擦擦头上冷汗,想着要跟小孟说,若是因他们鲁莽而连累主子,他们就是以死谢罪都不够赔。

    嬷嬷们看着陶石出去,忍不住说:“陶公公忠心是忠心,就是太实诚了,脑子有些不够用。”

    苏兰芷笑笑:“只要忠心听话,脑子转慢些就慢些吧,太机灵人也不见得好,有那种仗着自己聪明,主子还没吭声,她先自作主张,遇着这种人,那才是头疼呢。”

    嬷嬷们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都赞苏兰芷思虑周全,又问起皇帝宠幸辛者库宫女事,苏兰芷有什么打算,苏兰芷说:“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冷眼看着罢了!宫里女人都是陛下,他想要哪一个,谁能管得着?当初那乌雅氏那般得宠,这才两年,不也丢到一边了?这一个能不能比过乌雅氏还不一定呢,我犯不着跟她计较,等着吧,全当看戏了。”

    沈嬷嬷和李嬷嬷对视一眼,眼中都写着敬佩二字,看到没,还是主子脑子清明,怨不得主子圣宠不衰,能跟着这样主子,咱们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苏兰芷是打定主意不惹事,眼看着下个月又是大选,今年她可不能置身事外了,外甥女参选,她总是要罩着,以姐夫如今地位,超品伯爵,手握军权,他女儿就不会落选,皇帝出于政治考虑,只会把外甥女收进宫廷或指婚亲近宗室,宫里有她,皇帝对她又比较满意,应该不会留下外甥女,那么,指婚宗室就成了外甥女有可能归宿。

    说是指婚,这指给谁里面门道可多了去了,从政治上考虑,任何人都是可以为利益而牺牲,比如恪纯长公主,当时都知道她下嫁吴应熊不会有好结果,但为了安抚吴三桂,太皇太后和顺治仍是下了旨,结果现长公主就只能当个寡妇,儿子保了一条命,却要一辈子隐姓埋名,并皇家监视之下,长公主也整日吃斋念佛,日子过只能用“苦逼”来形容。

    一些明显没有好结果人家,苏兰芷肯定不愿意让外甥女嫁过去,为了给外甥女求一门好姻缘,苏兰芷把所有宗室扒拉个遍,找出几个和齐静雯年龄合适,却发现他们各有各毛病,她不禁头疼起来,这个事儿真不好办呐,想了几天,苏兰芷终于火大,这又不是自己女儿,她这儿操碎了心,齐永明这做阿玛干什么?

    把自己猜测几个可能人选告诉齐永明,苏兰芷甩手不管了,齐永明毕竟是外面跑男人,手上资源丰富,让他自己想辙去,照苏兰芷看,若是他自己能跟那几个人中某一个达成共识,让对方找皇上求赐婚也不是不能操作,虽然无法十全十美,可自己选总比盲婚哑嫁强吧?不过这事后能不能成,苏兰芷一点儿也不敢保证,全看齐永明自己本事。

    整日军营练兵齐永明难得有一日休沐,傍晚策马从京郊大营往家赶,进了二门,就看见得了消息兰蕙领着几个儿女迎他,他心里一暖,温柔贤惠夫人,端庄娴雅女儿,聪慧可爱儿子,这是他家、他家人,他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过得好么!

    齐永明牵起小儿子靖华手,当先往上房走去,兰蕙等人跟身后,先去见过齐奶奶,一家人一处用过饭,齐奶奶上了年岁精神不济,早早睡了,齐永明方和兰蕙领着孩子们到上房说话,问问儿子功课,关心一下女儿健康,就把孩子们赶回去睡觉,他和兰蕙还要联络感情呢,齐永明对着外人冷淡疏远,对兰蕙可是热情很。

    这一热情,兰蕙想说话就等到第二天才有机会说出口。

    齐永明有早起散步习惯,兰蕙就跟着养了这么习惯,两夫妇早上起来,先到花园里散一圈步,齐家宅子是扩建过,开始只是一个普通五进院落外加一个小花园,随着齐永明封为伯爵,他就把旁边宅子买了下来,又把小花园后面一大块儿无主空地买了,整合到一起,把住处修改符合他身份,大门也改了规格,门匾上“齐第”还是皇帝亲题。

    所以如今齐第里花园挺大,兰蕙走了会儿就累慌,齐永明如往常一样,拉着她手走到一个亭子里休息,兰蕙方说道:“前两天娘娘传话出来,有几个名字让我给爷,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