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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虚惊一场
“轰隆”
一个惊雷耳边炸开，豆大雨点随后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车前雨刷不断动着，可还是很难看清前面路况。茫茫然，就如现每个人心情一样，看不清前路。
虽看不清路况，但也不用担心车会陷进泥里。两年前高爸出资修建了村里路，如今土路早已成了平整柏油路面。
当高爸把车停自家门口时，高雨晴有点儿疑惑。可仔细看看那半开大门，她脑子里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拿出车里备用一把雨伞，高爸率先下了车。打开雨伞，示意两人过去。
到了廊下，高爸站大门屋檐下，把伞合上，然后率先往堂屋走。
还没走近，就听到屋子里嗡嗡吵闹声。可能是因为下着雨，又微微刮着风，堂屋门是关着。所以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三个人到来。
不知听到什么，高爸神色一顿。伫立屋外静静地听着屋里争吵声。高妈和高雨晴也跟高爸身后，静静地站着。高雨晴不时看一下老爸脸色。被兄弟算计，爸爸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越听，高爸脸色越差，终于忍不住踹开堂屋门，怒道：“你们还是不是人？咱娘病了，正需要人照顾，你们就把她往医院一扔了事儿？啊？”
高爸话一出，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谁都没料到他来那么。再看他正气头上，一时间，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高爸压抑着怒火，环视一周，盯着高鸿，点名道:“高鸿，咱娘一直是你这儿住，有什么事你来说！”
“我们这不是回来给咱娘凑医药钱么？留咱娘一个人医院也是迫不得已。”高鸿没敢说太多。这两年大哥整个人变了很多，那浑身气场太过吓人。他实是怕惹恼了他。
“凑医药钱？”高爸冲上去就想扇他一耳光，却被高妈拦着。
“你还有脸说这话！咱娘生活费，过节过生日时红包，哪一样拿出来不能付医药费？凑钱？你把之前钱都弄哪儿去了！啊？你给我说！”高爸指着高鸿，气愤不已。
二叔三叔两家一听，皆是怒瞪着高鸿。刚刚商量算计高爸统一战线瞬间破碎。老娘生日老大给红包他们还真不知道。
高鸿见状，忙辩解道：“咱娘钱都拿来给孩子买衣服买吃了。哪里有什么剩余！”
“我现不跟你说这个。咱娘现哪个医院？哪个病房？”高爸深深呼吸了一下，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个结果。还是老娘要紧，于是就问道。
高鸿眼神有些躲闪，心虚不已。他知道是哪个医院，可是却忘了病房号了。当时他只想着早走，把付医药费事儿留给老2老三。结果却忘了记下病房号了。
高健高升兄弟俩没有一个接话，都讽刺地看着高鸿，看他怎么回答大哥问题。
“谁知道？给我吱一声！“高爸气得狠了，猛地提高了音量。
他是来问老娘哪儿，不是跟他们瞎墨迹。现老娘躺医院，正需要人照顾，这几个还都一股脑地跑回家！他真想扒开他们脑子，看看他们都想些什么。
“镇中心医院，二零三室。”
高爸听完，看都没看是谁回答，转身就走。高妈和高雨晴赶紧跟上。
坐到车里，高雨晴提起心才放下来。原来奶奶没有死。刚刚老爸脸色实太让人误会什么了。
高妈也松了一口气，婆婆再怎么对她不好，有高桦护着，她就不委屈。这几年生活好了，想要倒贴给丈夫女人也不少，可都被丈夫挡着，严词拒绝。她深觉自己嫁对了人，所以对婆婆那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
“爸，你把咱房子给四叔了吗？”现平静下来，高雨晴才觉察到四叔是她们家住着。看堂屋里摆设，似乎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不记得老爸有把那房子送给四叔高鸿。记得把镇上房子给舅舅时候，老爸就说要把老家房子留着，啥时候想回来了，还能有个住地方。所以那房子里一应物件除了搬去镇上，几乎都留了村里。
“没有！”高爸直直地看着路前方，只简单地回了这么两个字儿。
高妈略一想，也明白了什么事儿。这小叔子又一次不告而取了吧？前一次是树，这一次是房子。她真怀疑这小叔子哪儿来自信，自信到让他自己撬了自家门锁，登堂入室。
看老爸神色，高雨晴心下了然。但她不认为老爸这次会轻饶了四叔高鸿。
以前饶了他，高爸看是奶奶面子，也算是对他照顾奶奶一种变相奖励。这一次，四叔可是因为钱抛下奶奶一个人医院。
情况绝对会有所不同。高雨晴敢肯定。
“这次老四做过了。先去看看咱娘情况，别事儿延后再说。”高爸头微微侧向高妈，有些无奈地说。
高妈安慰道：“别担心，咱娘身子平时好着呢。肯定能治好。”
“希望吧！”高爸飘忽地看着前方，手却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到了医院，高爸把车停好。一家人挤一把伞里，疾步朝医院大厅走去。
问过情况之后，高爸把剩余钱交齐。然后往病房走去。说是走，不如说小跑来得贴切。
一走进病房，高雨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尿骚味。镇上医院住房环境很差，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得不能再小柜子。
高奶奶一看见头发湿漉漉地高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越哭越难以止住，泪水像是山洪般爆发。
她就那样孤零零地窝病床上，泪水皱纹遍布脸上肆虐，无助地像个孩子。
高爸泪水也流了下来。抓住老娘手，哽咽着说：“娘，你别怕。你还有我呢！”
高奶奶听到一直不受自己待见大儿子说出这样话，把头埋被子里呜呜哭着，整个人颤抖恍若深秋落叶。
高妈朝高雨晴使了个眼色，走出病房。高雨晴急忙跟上。
“走，跟我一起给你奶奶买身衣服去，然后再买些吃。你也没吃饭，趁着这个时间吃一点儿。”闻着房间里味道，高妈断定婆婆肯定尿了床上。看柜子上空荡荡，估计衣服、吃什么都没有。
“嗯！”
等两人回到病房，高奶奶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你去哪儿了？”高爸皱皱眉头，有些不悦。
高妈也没跟高爸计较，笑笑地对高奶奶小声说道：“娘，我给你买了些吃。等咱换了衣服再给你吃啊！”
高奶奶动容地看着高妈，嘴张了几张，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眼睛里泛着泪花。
对高奶奶说完话，高妈转身对高爸说道：“你先出去。等会喊你，你再进来。”
“为什么？”高爸有些疑惑。什么事儿还不能让他知道？
“让你出去就出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高妈推着他，把高爸推出病房门外。
待把高爸推出去，高妈反手把门杠上。又把那看起来有些油腻窗帘给拉上。喊过高雨晴，给高奶奶全身换上干净衣服。
换衣服时候，高奶奶眼神闪躲。但又不时地看高妈一眼，见她眼里没有任何不耐。神情越发愧疚。
“好了。”高妈嘘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汗。老人一病，这身子就重了些，给婆婆换衣服还真是个体力活儿。
“晴晴，你先把被子铺褥子上。”褥子被婆婆尿湿了，只能先让她睡被子上，好天气不冷。一会找护士给换了就是了。
把婆婆轻轻扶到病床上，高妈就要出去给高爸开门。
高奶奶突然拉住高妈，眼睛看着她，语带哽咽地说：“晴晴她妈，我错了。我以前——”
“娘，你好好养病，别咱不说了。咱不是还有以后么？以前，过去就让它过去了。你养好病，我和高桦就高兴。别什么也不求。”高妈拍拍高奶奶手，柔声安慰道。
高奶奶微微点点头。她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只能用还算灵活左手拍拍高**手臂。长叹一声接着一声。
高雨晴没有急着去开门，她看着奶奶跟妈妈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心里为妈**不值也消散了。
见高妈笑着对她使了个眼色，高雨晴点点头，愉地去开门。
打开门，高爸看着穿戴一老娘，愣了愣神。然后愧疚地看着高妈。
高妈下巴微抬，横了横柜子上吃：“把吃拿来吧！咱娘早餐肯定没吃呢！”她都听见婆婆肚子咕噜噜地声音了。
“哎，这就拿来。”高爸动作迅速地把手里包子递给高妈。
高妈摇了摇头：“你喂咱娘吃吧。我去看看有没有被褥。”
她和婆婆毕竟刚解开心结，这喂饭活儿还是交给丈夫吧。让他们母子俩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高雨晴看着那近咫尺吃，还是没勇气去打破老爸和奶奶那难得亲昵。
唉！饿着吧！饿着饿着就不饿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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