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寂寞,可以不是一个人(3)

鸵鸟在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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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余音这段时间总觉得难受,一点小事就特别想哭,心情很不好,这两天因为喂奶的事也没怎么搭理楚霖和婆婆,在家里就好像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比一个人住还难受。

    前两天婆婆说让楚霖睡客房最后无疾而终之后,为了让楚霖有一个更好的睡眠,提出把宝宝还是放回她房间里带,这样如果是要喂奶水就送进去余音房间,如果是换尿片什么的就可以自己搞定,不用在他俩房间影响楚霖休息。不过余音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宝宝如果饿了要喝奶不能马上喂就容易醒,一醒可能就得哄蛮久。不过婆婆也是一片好心,至少可以试试。

    余音因为这段时间晚上带宝宝所以睡觉都不太踏实,比较惊醒。所以这第一天转回去婆婆房间带,宝宝一哭自己就醒了,不过很快宝宝就不哭了,如果是换尿片没那么快换完,估计应该是要喂奶吧,就等着婆婆带乐乐进来喂奶。结果等了一会儿还没有进来,还是有点不放心,就起身去看看。

    结果一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的一幕让她惊着了,婆婆在给乐乐喂自己的奶。余音有点崩溃,“妈,不是说她要是饿了,就抱进来吗?你这。。。”

    婆婆也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是怕她吵到你们。”

    “都说好了的啊,难道怕吵就不喂了吗,而且她有安抚奶嘴,算了,我还是抱进房间吧。”

    “你奶水也没多少,有什么好喂的,干脆晚上就别喂了换奶粉吧。”

    余音觉得这话有些不可理喻,平时婆婆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各种为乐乐好吗,这怎么好好地就想让她断母乳呢,还是用这种方式。

    “医生说的,母乳少才要多喂,通了奶水才会比较多。尽量能喂多久就喂多久吧。好了,先不说了。”这个时候,余音实在不想和婆婆讨论,怕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出来。

    余音抱着乐乐回房,心里是百转回肠,这次这个情况实在是自己没有办法接受的。想起自己生孩子之前,婆婆说以后把孩子带去老家带,这样公公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余音那时候也没多想,就笑着说“好啊,那不是更轻松。”她当时也只是这么一说,现在看起来,难不成婆婆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生娃的机器了,自己想要奶孩子,想要带孩子,可以自己生,现在这算是什么?老公老公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现在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

    第二天楚霖问起来,怎么孩子又回来他们房间了,余音跟他说了奶奶喂奶的事情,楚霖说,“老人家也不懂这些,你跟她说清楚了就行了。”余音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无法忍受,没有办法再和这对相亲相爱的母子有效沟通,既然沟通没有用,那就沉默吧。

    早上跟楚霖一起去医院带宝宝看医生,也没几句话。回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气。吃完饭以后宝宝哭,婆婆就抱着宝宝,楚霖说:“你抱宝宝喝点奶吧。”

    “我好累去休息一下,你自己吃完饭了去喂吧。”

    就这事大家都吵了起来,楚霖说,“你先喂着,等我吃饭完再来喂。”

    “我累了,想休息行不行?”余音继续往房间里走。

    “去去去,你去睡去!”楚霖大声说。余音就转回头问他,“你想怎样?”

    回到房间,余音心里很不舒服,楚霖是因为不想婆婆抱宝宝影响吃饭,其实余音也是忍不下这口气。每次一有事情,楚霖永远是站在婆婆那边,不管对错,这让余音觉得很不是滋味,对婆婆的态度也是爱答不理的,影响了和楚霖之间的感情,觉得真的是不划算,与其这样,情愿自己带小孩,请个人在家帮忙。可以说,楚霖对自己的态度直接影响了自己对婆婆的态度,因为几乎所有楚霖对自己的负面情绪都来自于他父母的影响,于是又成了一个不知道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循环。

    余音打电话给爸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很少这样打电话回家,怕家里人担心,不过实在是没有办法发泄,要是没有个人说话,她怕自己会疯的。爸爸也挺担心,叫她不要想太多,晚上还让姑姑打电话跟余音聊聊,第二天早上爸爸又打电话来问余音怎么样,说以后会经常给她打打电话的,不得不承认血缘的关系是没有办法取代的。

    这段时间余音觉得自己抑郁了,心里总是好像有块石头堵在胸口,大概生完孩子后都会有点这样的症状吧。不过现在,她想,就算是跟楚霖说也没有用,“那么多人生完孩子都没事,怎么你就抑郁了呢。”他妈妈生完了她就一点事没有。

    看余音哭得很伤心,楚霖还是过来哄她,晚上他们一起出去打算跟林昊他们唱歌,结束了就去吃了烧烤,回来心情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闷坏了,总之,以前他妈妈可能碎碎念几句她还无所谓,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点儿也受不了。爸爸说,自己也要注意一下,有时候可能个性太强了,也许是吧。

    余音想起前一天晚上的梦。她梦见了朱晋,样子和说话都非常清晰,他穿了件条纹的T恤,还是那种无所谓的神气。当时余音是有事找他们单位同事,撞见他,他就拿了瓶矿泉水出来跟余音打招呼,余音还调侃说怎么不给一瓶给她喝啊,他说因为自己很口渴啊。还是那样的一个人。

    楚霖和余音晚上进行了一次对话。

    “你不觉得你最近行事作风跟你妈越来越像了吗?”楚霖说。余音知道楚霖觉得妈妈在一些事情上处理得不是很好,她也知道楚霖开始对自己有些意见了。

    “你不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不好了吗?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这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可是你现在什么事情都是没有余地的,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沟通有用吗?我现在很怕反复的沟通,如果是有空间的当然可以沟通,没有空间的怎么沟通呢?之前因为在哪里生孩子的事情,我们已经决定了,就是因为我想保留一些余地说话也比较委婉,结果周而复始,适得其反不是吗?所以我不想这样,有事情就讨论一次可以吗?吵架可以,一件事情就吵一次。”

    “给孩子起名也是这样,买房子也是这样。”

    “给孩子起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起的,你当时也是不想用你爸爸起的名字不是吗?买新房,我也不是没有答应买,最后不是我也答应了吗?只是上次你连看都不让我看就要我签字,我有意见不正常吗?”

    “买新房的事情,我也是反复跟你说了很多次,你才勉强答应的好吧?”

    “是,我是不愿意,我现在还是不想买,可是我还是答应了啊。如果你爸爸妈妈想买房子,他们自己有能力可以自己去买写自己的名字,现在他们帮我们预付一部分首期,然后还是要我和你一起按揭,我不愿意生活有这么大压力,之前我按揭那个小房子每个月总是量入为出,现在好不容易不用按揭了,心理压力小一些,又要开始按揭。你不觉得自从你父母来了之后,我们吵架就没断过吗?”

    “他们又不是一直在这里,毕竟我们两个人才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很多事情都是婆媳关系引起的,等我妈回去了,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不开心。现在你就忍耐一下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是要让我忍,对的,不对的,都要让我忍,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以前以为你是很讲道理的人,至少尊重长辈总是要的吧!”

    “可是有的事情,我真的接受不了,也忍不了。我觉得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

    “你怎么会是外人呢,你自己要这么想,也没办法。”

    又是一次毫无结论的讨论。

    还没过两天,又吵了一架,因为带宝宝的事情,楚霖说因为余音和婆婆关系不是很好,有矛盾,所以想说以后宝宝跟婆婆在一起,婆婆回去宝宝就带回去。余音不同意,宝宝应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女儿在身边吗?我是不可能让她回老家带的,我自己小时候就没有和父母在一起,乐乐我是一定要自己带在身边的。”

    “你跟我妈又搞不好,你妈又不会带,那你说怎么办?”

    “不论如何,宝宝是一定要在我身边的,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不行我们可以请一个人,让我妈过来看一下啊。”

    “宝宝这么小,请人是不可能的,我不放心。”

    “那把宝宝带回去老家,我见都见不到,我也不放心。”

    “给我妈带怎么不放心呢?”

    “那我妈妈就在身边看着,请个人来带为什么不行?我妈妈年纪大了,她自己带宝宝肯定会比较吃力啊。”

    每次跟楚霖吵架都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因为余音觉得和楚霖的感情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觉得大家不能够彼此迁就彼此沟通,内心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谁都知道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眼泪太多了到最后会让对方和自己麻木,大概没有人想这样吧,可是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克制、所有的所谓坚持都是需要气力的,当一个人已经在再无气力的时候,如何用气力来控制自己?

    人之所以脆弱,大概是因为有在乎的东西吧。余音在乎和楚霖之间的感情并且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好下去,但是感情不是可以放在冰箱里保存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女人更容易脆弱是因为女人把感情看得更重了,把生活的太多因素放在感情上面,觉得失去了爱情和关怀就失去了一切,也许把爱情放在一个更加理智的位置可以让感情的保质期更久。

    一早,余音就跟妈妈打电话,问妈妈是不是第二天可以陪她去医院做例行的产后复查。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才早上7点多,妈妈听出来余音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所以第二天早上就赶了过来。一路上余音跟妈妈聊了许多,她心里也舒服多了。

    余音妈妈本来不想说,不过后来还是忍不住说了。前两天妈妈打电话过来,是婆婆接的,婆婆在电话里说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话,可能也没那么夸张,余音妈妈听着心里不舒服,不过也没有说她什么。可能是因为前两天喂奶的事,余音对楚霖说话比较声音大吧,她很为儿子不忿。在电话里说义愤填膺地对余音妈妈说,“真是得福不知感!还是读了大学的人,我看还不如没读过书的人有修养。”

    “厉害什么厉害,女的还能厉害到天上去啊?”

    “女的在外面再有本事,不还是得回来照顾老公照顾小孩?”

    余音听到这些话,起初也并没有太生气,只是觉得婆婆对妈妈说这样的话本身就是件挺愚蠢的事情。余音妈妈跟姐姐提这个事情,姐姐也说,“没想到她说话这么毒的,以前还一直觉得可能是妹妹太要强了,现在看起来也不能老说妹妹了。这婆婆也太厉害了。”

    能够得到妈妈和姐姐的理解,余音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因为回到那个家,所有的问题都是自己的了。别说婆婆和老公两张嘴,就是婆婆一个人,她都不可能说得过。

    当然她也是听过了就算了,不会傻到去跟楚霖或者婆婆提这个事情。楚霖总是跟余音说,婆婆从来没有责怪过她,好像只是余音在这里无事生非,看起来,既然楚霖妈妈会跟自己妈妈都忍不住说这样的话,对楚霖自然便是更忍不住,只不过是楚霖偏帮她罢了。

    血缘的关系毕竟是没有办法取代的,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自己也没有办法取代,就好像自己和爸爸妈妈的感情,和姐姐宝宝的感情也是无可取代的一样。

    既然这样,就把一些自己把握不住的感情放松些,不然只有自己受伤害而已,好好保护自己吧,余音想。爸爸最近经常给余音电话,余音也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快乐一些,最近每次想起爸爸心里都觉得酸酸的,她也希望爸爸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