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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呼~
…………
齐氏不由带笑瞥了凤翎一眼。
凤翎其实之前就见过这锦绣妆奁妙处，大呼小叫不过逗着齐氏开心。
凤翎伸手从小木人手中取下栉来，小木人便自己退回盒内。
齐氏抬眸又惊又喜看向秦天海，秦天海冲另一个小木人努努嘴，示意她也试试。
齐氏伸出两指，小心翼翼自小木人手上取过丝棉，小木人居然冲她点点头，然后退回盒里。
“呵。”齐氏笑出了声。
“还有这样，瞧，三婶！”凤翎抢先秦天海一步，折回镜奁，“咿咿呀呀”一阵声音，小木人又出来，两人将手里东西再放回去。
这边小木人进去以后，镜奁上面门小又一个接一个打开，出来小木人手里捧着面脂、妆粉、眉黛、髻花。
齐氏笑着一一试过，都和那执巾执栉一般。
可喜是，所有木人都和凤翎一般模样，只是衣裳颜色妆扮不同。
其中一套，正是凤翎还现身上穿着，连花色都一模一样。
等齐氏将所有东西再一一放回去，镜奁便“倏”自动收回，再盖上盒盖，匣上、面板上便又弹出前后小镜，可以前后而照。
齐氏绕着妆奁左瞧右瞧，欢喜不行。
凤翎撅起嘴，佯做委屈，“三婶倒是高兴了，可怎么左右服侍都是我一个，三叔不怕我累么？看我这么辛苦份上，三叔也不能忘了替我依样做一个，里面小人么，”凤翎挑眉一笑，“换成常欢那铁公鸡脸。叫他常找我收银子！”
虽然凤翎留了图纸，自己也能做得出一样妆奁，但手艺毕竟不如秦天海，她也喜欢这妆奁。
只可惜离去京城日子不远了，不然光靠这么稀罕妆奁，秦家也能大赚一笔。
围着妆奁说了会儿话题，秦天海就赶她出来，顺便再把齐氏未做完绣活塞给她，让她拿去给浅云帮忙做了，说齐氏身子才好。4xs得多休息，不能做那么累活。
凤翎心里给秦天海翻了个大白眼，心道这三叔疼三婶疼得没边儿了。
可看着齐氏脸上笑容。凤翎心里还是很幸福。
捧着一堆绣品出了齐氏屋门，就见得院门开着，秦乐文像阵风儿似从门外进来，背上还背着个大包袱。
凤翎叫住他，“怎么回来了。哥？怎么没见拾蛋？”
这些年来，秦乐文和秦大业从来形影不离，所以凤翎才有此一问。
“谁理他？那狗屁护院活儿，我还真不稀罕！”秦乐文气鼓鼓一句，就往屋里冲去。
秦乐文这样一吼，李氏屋里立时就有了动静。
秦铁柱不。李氏就让甘氏好好去说说，一月几钱银子呢，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
甘氏牵着凤翎来到秦乐文屋里。秦守文一人坐桌前看书，见她俩进来，往床上指指，摇头。
秦乐文整个人捂背子里，甘氏怎么问。他就是不从被里出来。
还是凤翎从他握着被子微红骨节中看出端倪，“哥可是和拾蛋置气了？打架了？”
秦乐文被子里“哼”了一声。
“我找他去！”凤翎跳起来。转身就要走。
秦乐文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吼道，“别去！”
秦乐文圆睁眼睛里布满血丝，呼哧呼哧往外吐着粗气。
甘氏和凤翎对望了一眼，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秦乐文虽然性子鲁莽，但为人豁达，要打要骂都是直接吼出来，从没见过给人气成这般模样。
凤翎拧眉坐回秦乐文床边上，心里将秦大业骂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怎么了嘛？”甘氏心疼轻抚他额头，又道，“娘不逼你，做得受气就甭去了，家做田，咱饿不死。”
秦乐文看一眼凤翎，不吭声。
“你再不说，我去问拾蛋。”凤翎又要起身。
“别去，”秦乐文拉她，气呼呼道，“我不认识这号人！他个狗拾蛋！他竟然，竟然……”
秦乐文说不下去。
“你想急死娘么？”
秦乐文一梗脖子，“他娘说要上咱家下重聘，抬凤丫去给那狗拾蛋当姨娘！”
“啥？”屋里其他三人同时惊叫出声。
凤翎又好气又好笑，姨娘？就是正妻她还不嫁呢，还姨娘，亏他秦大业想得出来！
气恼话说了出来，之后秦乐文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秦家发生事全说给甘氏听。
“当时我就把那老婆娘封银子砸她脸上了，我呸！谁稀罕她臭银子？莫说姨娘，就是正妻，我还得考虑考虑咧！”
“鬼才考虑！”秦守文往地上啐了一口，神态之间也甚是忿忿。
“都怪那狗拾蛋，该订亲订他亲去，扯上我们做什么？那张员外家姑娘多好啊，要学问有学问，要银子有银子，就是长得寒碜点。可他娘不是爱银子么？”
秦乐文扬扬拳，“他还敢追出来，出来我就给了他一拳，打得他流鼻血也不敢还手！”
凤翎算是听出来了，大约是秦大业娘要他娶个什么员外家嫡女，秦大业不愿，这才有了秦夫人要纳她为妾话。
秦乐文则是气着自己宝贝妹子名声给人瞎糟贱。
凤翎笑笑，道，“你甭气，哥，咱还能堵别人嘴么？什么抬姨娘，是他一家说了算？别说娘不会愿意，爷奶也不会答应，凭她再重礼，咱秦家清清白白，怎么能去给人作小？你放心，他秦家媒人要敢上门，管他做大做小，我都保准让她满地找不着牙！”
甘氏气白了脸。“蹭”站起身，绞紧了双手屋里来回踱步，才又转头向秦乐文道，“你做得好，咱就是饿死，也不要他那几分银子！”
秦家虽不富裕，但甘氏只有凤翎一个女娃，又是幺妹，从小就宝贝很，听到这话。岂有不气道理？
这样骂了一番，甘氏尚不解气，又转头气乎乎向秦守文道。“三儿，你去跟阿欢说一声，就说我拜托他，要见到那家人上咱家门，拿扫把给我赶咯出去！什么。哼哼，姨娘？他们家姑娘才给人做姨娘！他们全家都给人做姨娘！”
听到甘氏这样孩子气话，凤翎不禁莞尔。
人家还只是一说，哥哥和娘就气得不行，又想起前世时候，若不是自己使了些计策。那个爹差点就将自己送去做了别人填房。
凤翎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
有哥哥真好，有娘真好！
秦守文领命才要出去，又被甘氏叫住。“你只管跟阿欢小声说说，那孩子有分寸，知道没啥。别人，特别你二婶，不是。还有你奶那里，你都说不知。省得又闹出什么事儿来。”
秦守文点头出去。
甘氏又看向秦乐文，想了想，道，“你事儿横竖也瞒不住，等你爷回来我跟他说，你性子急，别再跟人提这事。遇见拾蛋，也别再跟人打架。”
见秦乐文一脸忿忿不乐意样子，甘氏拧了眉叮嘱，“你要跟拾蛋闹出什么事儿来，累得是凤丫名声。这世上到处都是好事人，本来没什么事儿，左传右传，不定给传成什么样儿了。你要真为凤丫着想，听我就是。”
秦乐文这才讪讪应下。
甘氏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重，便又安慰他道，“他家要真敢厚了脸皮上来，咱再一棍子打回去便是！这时咱家占了理，才好堵住别人嘴。”
甘氏嘴里这样说，打量凤翎目光里多出几分异样。
凤翎开始没想明白，可对镜梳妆时瞧见铜镜里阿娜女子身姿，凤翎一下子明白甘氏目光里深意。
她十三了，该是找婆家时候。
虽然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乡里人习俗，男子十五尚不算晚，女子却是要早上许多。
凤翎不禁苦笑。
她挣扎还挣扎不开呢，怎又要往里扑？
这天秦铁柱入夜才回，又喝得一身酒气，甘氏第二日一早才去说秦乐文事情。
却不料甘氏愁云满面进去堂屋，却是满面春风出来，咧嘴笑个不停。
凤翎打趣她，“娘，爷给你吃了开心果子啦？来来，”她伸手过甘氏下巴底下，“我给您托着，省得给您笑得掉下来！”
“鬼丫头！”甘氏她头上拍了一记，接着又笑，“没大没小！以后去到人家家里，可不带这样！你不是上过学堂么，得有几分闺秀样儿，不过呢，也没关系啦，反正也是先生自己个儿教出来……”
“我一直有这意思，没敢讲，怕人家嫌咱高攀，如今可好……哎哟，我凤丫真是好命哟！”
甘氏一口气不喘，凤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甘氏己经叽里呱拉讲了一堆，然后止了话，神神秘秘冲她笑。
凤翎冲甘氏霎眼。
去……人家家里？ 高攀？
甘氏笑着将凤翎拉进怀里，坐炕上搂着她轻轻晃，“你知道爷今儿个去哪儿了？他开始出门时没说，冯先生请他吃酒来。”
甘氏不顾凤翎眼里越来越重讶异，自顾自说下去，“爷问我意思……还用问么？我可不满口答应？阿伦那孩子，又有出息又懂礼，跟你又知根知底儿，我心里可别多欢喜呢！冯先生，”
甘氏顿了顿，“冯先生是个好人，又是你先生，铁定亏待不了你。你要能去他们家，我可不从此把心放肚里？哎哟，真好，真好，等你事儿定了，我就只忙浅云了，那孩子……”
凤翎茫然看着甘氏动个不停薄唇，却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嫁给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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