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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石马上恹恹坐着凤翎一副百无聊赖表情,甘氏笑容凝唇边,又讪讪笑笑,低头伸手拨了拨,又是“嗒”一声响,石马回到原处前后轻轻晃荡。
“不好玩呀?也是,你长大了,不适合玩这个。”
凤翎敛回心神,从石马上跳下来,笑道,“不是,很有趣啊,以前没听您说过,怎么弄?”
边说,她边趴地上,学着甘氏样子勾着脖子,伸手往里摸索。
“这里,努,这里有个铁环,”甘氏立时笑得像个孩子,拉起凤翎手,一起摸到马肚下一个铁环,一边向她解说,“这样转两圈……再转回三圈,再往左……拉!”
“嗒!”石马又开始缓缓进行上下运动。
“你试试?”甘氏缩回手来,眉眼带笑看向凤翎,同时冲着石马努嘴。
看着甘氏兴奋表情,凤翎不忍让她失望,只好装出一副饶有兴趣模样,伸长脖子往马肚下探究那控制马身上落铁环。
甘氏蹲着,看不着铁环情形,凤翎趴着,人又小,这种姿式自然将马肚下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当目光无意中扫到铁环上那一刻,她心猛然“砰砰”直跳。
那铁环形状,怎么如此眼熟?
凤翎,娘凤翎戒子!凤翎几乎脱口而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巨大兴奋袭来,凤翎微颤着将自己食指从铁环中穿了过去,她试过许多次戒子套食指上感觉,大小和这铁环差不多。
这铁环必定有着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凤翎说不出来。
她顺着铁环仔细摸索,周围光滑如斯,没有粘着或嵌着任何东西;按照甘氏说法,她将铁环左转二圈,再右转三圈,再左转,然后一拉,“嗒!”
石马开始上下移动。
其它不管她怎么拉,都是做无用功。
她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用力拉扯,铁环根本就是粘石马上,纹丝不动。
“很有趣吧?”见她来回拨弄石马开关,甘氏以为她玩得兴起,笑着站起身,“你玩回儿,我去喊阿大他们,难得今儿天好,咱抓紧把屋子打扫咯,就去祭拜,顺道再赏赏腊梅。”
凤翎应了一声,目光却没有离开马肚下铁环。
待甘氏出门,她便伸手入怀,取出甘氏那枚凤翎戒子。自从那时被罗氏扔脚下,她拾起来以后就问甘氏要了,一直贴身藏怀中,想着有那么一天,这戒子或许有什么用处。
凤翎用两指捏住戒子往马肚探去,要接近铁环时候,那戒子忽然她指尖调转了个方向,被一股极强吸力猛吸了过去!
“叮……”金属相接声音清晰而绵长,凤翎耳边回荡。
凤翎伸出手去,按着刚才做法轻轻转动戒子,左两圈……右三圈,往左……拉,屋中立时传来此起彼伏,忽强忽弱轻响。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判断不出声音从何处传来,凤翎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结果骇了一跳。
声音来自屋内所有石制品,先是石床,然后是石凳,再是石桌,再石床、石凳、石桌,依次循环。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声音由弱及强,由慢及。
各种石制家具下陷约半寸,脚下皆出现一条细细轨道,然后很缓慢,轨道上沿着它们各自方向移动,紧接着,石马边竟然出现一条细缝,并且随着这声音不断扩大。
紧盯着细缝,凤翎心紧张得要跳出嗓子眼。
这时门外传来乐文笑声。
凤翎慌忙伸手往外用力一拔,戒子便又落回她手中。
几人进门那一瞬,所有东西竟全部恢复如常,看不出一点儿异样!
凤翎不由将戒子紧紧握于掌心捂胸前,恐怕自己心会下一刻跳出胸腔。
她一直猜想这看似简陋屋里藏着什么。
藏方法,她总想或是埋着或是嵌着,或是粘着或是镶着,依着这种思路,她满屋子扒拉一无所获。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断然想不到外公藏东西方法竟能如此之精妙!
而这种藏法,也绝不是一天两天能成。
藏得这样深,谋划这样久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都多少岁了,还围着那石马转呢!”乐文一进来就歪着头看她身后上下起落石马,笑嘻嘻打趣她。
“就是,”守文跟着附和,故意挤兑她,“怪不得哥说你是懒丫头,咱把屋外都收拾干净了,你还蹲那玩你石马,多有趣,让我也瞧瞧!”
凤翎站起身,迅速将手心里戒子重纳入怀中,转身故意略横一步拦住石马,冲着显文皱鼻子做鬼脸,“不给瞧!娘给我玩儿来,懒丫头就懒丫头,谁叫我有三个勤哥哥呢,是吧,二哥?”
她没有弄清外公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之前,无谓把一家人都牵扯进来。
这话让秦乐文很受用,忙不迭点头,很无耻转换了立场,“那是那是!你跟个女娃子计较什么,三儿,这可不是当哥哥样儿,你得学我,学学阿大!咱可不跟妹妹计较。”
“阿大是你叫?叫哥!给爷听见又得打你。”甘氏佯嗔着摇头,故意板着脸训他。
“爷不是不么?我也就这时过过嘴瘾,我又不想招打,回去是该怎么叫怎么叫,是吧,阿大?”乐文冲显文吐舌。
秦显文却懒得和他拌嘴,伸手他脑门子上拍了一下,“就你嘴贫,麻利着干活去吧!着把屋里收收,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
“我去打水。”秦守文端起盆子出门,后院有一口小井。
到这时候,凤翎心才平静下来,将石马关停,装作若无其事,跟甘氏一起将原来被随手摆一边篮子又重提到屋檐下面,空出桌面来好打扫。
兄弟几个擦桌擦桌,掸灰掸灰,扫地扫地,手脚麻利得很。
甘氏和凤翎基本无事可做,很,还被兄弟几个嫌弃碍手碍脚赶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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