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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漪冉早早起床,让冷凝霜帮她打扮漂漂亮亮,然后,牵着她手,去了宣政殿。
周德柱守殿外,远远看见楚漪冉过来,小跑过来行礼,“奴才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平身,父皇里面吗?”
“,皇上正和大臣们议事,公主要不要移去偏殿?”
“不用了,我找父皇谈,也是政事。”
说着,便径直往前去,推开大门,进去了。
楚晟昊正和大臣们讨论楚漪冉和亲事情,心中一阵烦躁,忽见殿门被推开,正欲发火,却见门后是楚漪冉,不由得拧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漪儿,父皇有正事要做,你先去偏殿。”
楚漪冉缓缓起身,并没去偏殿,反而上前几步,“父皇要谈,是女儿和亲事吗?”
“漪儿,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你先出去。”
“不,”楚漪冉很坚定否决,“父皇,女儿只问您一句,您希望女儿去和亲吗?请您看母后份上,告诉女儿实话。”
楚晟昊脸色极度难看,寒着脸,一句话不说。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不希望,自己掌上明珠去和亲,去受苦。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不可以为了一个女儿,对不起天下臣民。
楚寒轩明白楚晟昊为难,遂走到楚漪冉身边,悄声说:“漪冉,你听话,你先回去,二哥待会儿再去找你,好不好?”
楚漪冉一阵沉默,她已经知道答案了,父皇没有让她失望,他没有拿自己女儿,去换江山。
“父皇,女儿愿意去和亲。”
所有人都以为,楚漪冉是不愿意去和亲,都有心理准备,她会大闹一场,可是,她却忽然镇静自若说出这样一番话,都吓了一跳。
“漪冉,你说什么!”楚寒轩有些急了,他已经准备了很多话,要去劝楚晟昊,谁知楚漪冉却突然说出这番话。
“父皇,二哥,我不是说气话,我很认真,我愿意去和亲。只要,父皇肯答应我两个条件。”
楚漪冉静静看着楚晟昊,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做出决定。
可是,好久,楚晟昊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楚漪冉看。楚寒麒向诸大臣使了个眼色,大臣们便纷纷跪安退下了。
良久,楚晟昊有些沙哑开口,“你要什么条件?父皇,都会答应。”
楚漪冉淡淡笑,“第一,女儿要父皇,指派傅东宇做送亲使者,负责送嫁事宜。第二,凝姐姐要跟女儿一起去塞外,直到女儿安顿好之后,再回来。但是,她去之前,父皇要亲自下旨,册封她为二皇子楚寒轩正妃!”
“八妹!”楚寒麒闻言,立即出声阻止,“二弟婚事,你不该插嘴。”
“大哥,这我出嫁条件,而且,父皇之前已经应允了,你才是不该插嘴人。”楚漪冉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楚晟昊,“父皇,君无戏言,你会答应,是吗?”
“朕答应。你条件,朕全部答应。”
“父皇!”楚寒麒企图阻止楚晟昊,谁知却遭到他一顿呵斥,“朕是皇帝,朕说答应就是答应!”
“卢裕盛!”
“奴才。”
“传旨,八公主远嫁塞外一事,由礼部着手办理,户部侍郎傅东宇,册为送亲使者,负责送嫁事宜。”
“再者,晓谕天下,大皇子楚寒麒、二皇子楚寒轩,才智过人,大周一役中,功不可没,特封大皇子为襄亲王、二皇子为福亲王,并赐,敦郡王府多罗郡主,为,福亲王妃!”
楚寒轩和楚漪冉一齐跪下谢恩,唯独楚寒麒倔强站着,直直看着楚晟昊。
“你想抗旨吗?”楚晟昊沉声问他。
楚寒麒双眼猩红,许久才略带哽咽道:“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晟昊似是没有意他失态,摆摆手说:“你们都下去吧!让,冷凝霜进来,朕有话要交代她。”
“是,儿臣告退。”
楚寒轩一出来,冷凝霜就急忙迎上来,“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那些大臣们出来时候,脸色都不好。”
“我待会和你说,”楚寒轩闷闷撂下一句,随即拉过楚漪冉,“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然后,便拉着她往外走。
冷凝霜想跟上去,却被楚寒麒抓住,死死抓住,“你干什么,很痛!”
楚寒麒深深吸了口气,稍稍松了手,减少了力度,“父皇下旨,册封我为襄亲王,二弟为福亲王。”
“奴婢恭喜王爷。”冷凝霜出言道喜,却发现楚寒麒沉着脸,一点喜悦样子都看不到。
“恭喜?”楚寒麒苦笑,“或者,该是我恭喜你,准福亲王妃。”
冷凝霜一愣,原来是楚晟昊下旨赐婚了,难怪楚寒麒脸色不好。“王爷,我还要去照顾公主,就不陪王爷说话了。”
“你不高兴吗?这不是你一直心愿吗?”
“王爷,无论我心情怎样,都不需要告诉你。”
冷凝霜担心楚漪冉,心情也不是很好,冷冷回了楚寒麒一句,转身就要走,卢裕盛却上前几步,拦住了她,“皇上请王妃进去,有事情相商。”
“多谢公公,我马上去。”
冷凝霜淡淡看了楚寒麒一眼,转身便进去了。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楚晟昊声音里,满是沉重。
冷凝霜刚坐到椅子上,楚晟昊便开口了,“漪儿,答应和亲了,而且,是她自己愿意。”
“皇上,事情还有挽回余地吗?奴婢觉得,公主是因为,这几日心情不好,才会说出这番话,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
“不管她是怎么想,话已经说出口了,便没有转圜余地。”
“那,皇上唤奴婢来,是要奴婢做什么?”冷凝霜有些小心翼翼问。
“漪儿指明,要你陪她远嫁,直到她安顿好之后,你再回来成亲。朕,也是这个意思,有你她身边,朕会放心些。”
“是,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公主,而且,海诺王子,也是个不错人,尤其,是对公主,是没话说。”
“朕知道,比起傅东宇,海诺值得漪儿托付终生,但是,若是他知道,漪儿心系别人,又会如何呢?”楚晟昊挑眉看向冷凝霜。
冷凝霜心下了然,楚晟昊是不要海诺知道,楚漪冉心里并不喜欢他,这样,才能保证,海诺会一直疼爱她,呵护她。
这,也许是楚晟昊这个无奈父亲,现,唯一能替他心爱掌上明珠做。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皇上管放心。奴婢会全力,保公主一生无忧,乐平安。”
“其实,朕叫你进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昨夜,寒麒找过朕,要朕下旨,册你为大皇子妃。”
冷凝霜心里一突,楚寒麒竟然提出这样要求,是要害死她吗!
“皇上,奴婢绝没有与大皇子,有任何不清楚牵扯。”
“朕知道。但是,以他心性,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寒轩。”
“奴婢可以和大皇子说清楚,他,应该不会强人所难。”
“不!”楚晟昊出言喝止,“朕不要你和寒麒说清楚,朕要是,他永不对你死心,时时受你牵制。”
冷凝霜不可置信看着楚晟昊,他要拿她牵制楚寒麒,难道,是要把她送给他?
“皇上,您答应过,让奴婢嫁给寒轩!”
“那你觉得,是你幸福重要,还是寒轩皇位重要?甚者,是他命。”楚晟昊眼中闪过一丝狠冽。
冷凝霜暗自苦笑,楚晟昊真是太看得起她,还是认为,她本就出身青楼,勾引男子对她来说,根本就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之事?
“奴婢明白了,皇上,是想消磨他意志,断了他争位心思。但是,万一弄巧成拙,那又该如何?”
“有你手,寒轩不会吃亏。”楚晟昊很有信心,“你放心,朕不会委屈你,将来寒轩登上帝统,后位一定是你。”
“奴婢多谢皇上恩典。只是,奴婢该如何做?”
“静观其变。”
“是,奴婢明白了。”
冷凝霜闷闷回到明珠阁,发现楚漪冉正和一个妇人说话,仔细一看,那人竟是玉琳琅。
“小玉!”一别两年,再见玉琳琅,玉琳琅满是激动,一把上前抱住她,“小玉,你还好吗?”
玉琳琅淡淡一笑,轻轻推开冷凝霜,“姐姐,我很好。我,很想你。”
“楚寒旭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他那些什么正妃侧妃,有没有折磨你?”冷凝霜问急切,就怕玉琳琅受委屈。
“姐姐,我不是泥捏,我会保护自己。”
冷凝霜白了她一眼,“你若是会保护自己,我便不用如此担心了。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楚寒旭究竟对你好不好?”
玉琳琅转身,抱过一个白白胖胖小孩子,上前几步走至冷凝霜面前,“姐姐,这是我儿子,r名叫华哥儿。你说,殿下对我好不好?”
看着玉琳琅一脸淡然模样,冷凝霜隐隐觉得,她变了许多,她学会了转移别人视线,学会了隐藏自己情绪,学会了,伪装。
冷凝霜忽然有些心疼,她曾经那么想要护着玉琳琅,不想让她变得像后宫里女人,工于算计,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若是,当日她没有那么自私去和亲,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李泽风不会死,玉琳琅不会变得如此,楚漪冉不用嫁给她不喜欢人,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将自己弄至如斯境地。
“姐姐,你想什么呢?”玉琳琅冲发呆冷凝霜挥挥手。
“没事。”冷凝霜淡淡一笑,伸手抱过小华哥儿,亲了亲,“真可爱,难怪皇上那么喜欢呢!”
“是啊!他可懂事了。”提起华哥儿,玉琳琅神色也愉悦了不少。
“何止呀?父皇每日都要见华哥儿一面,才能安心呢!”楚漪冉上前逗弄华哥儿,笑嘻嘻说着。
“对了,”玉琳琅拿过一旁盒子,递给楚漪冉,“听闻公主大喜,我也没什么可送,一点心意,希望公主喜欢。”
楚漪冉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笑,接过了盒子,“谢谢。”
玉琳琅似乎也感觉到楚漪冉神色不太好,略坐了坐,便带着华哥儿告辞离开了。
“凝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小玉变了许多?”
玉琳琅走了很久,冷凝霜还站门边看着,楚漪冉走上前去,轻声说了一句。
“你也觉得,小玉变了?”
“凝姐姐,每个人都会变,小玉,如今已是人妻、人母,不可能还是当年那个单纯小丫头。而我们,也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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