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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
浣衣局地方并不大,格局有些像是一个三进三出小院子,只门口立了块石碑,上书浣衣局三个大字。
内务府指派了一个小太监为冷凝霜她们带路,到了地方,那人还没有领着她们前去见浣衣局总管。便自顾自走了,大约是觉得呆这里人不会有什么出路,
玉琳琅见状很是气愤,想要去跟他理论,冷凝霜拉着劝解了一会儿,等她消了气,才拉着她走近浣衣局。
一进门,冷凝霜便看到左右两侧有一排房子,不少宫女端着约是洗完衣服走进去,又有人端着衣服出来,冷凝霜猜测那房子大约是烘洗间。
正对着冷凝霜百米外,有一个大池子,里面蓄满了水,池子四周还有一些宫女正洗衣服,她们速度很,冷凝霜只觉一眨眼工夫,她们就洗完一件衣裳。冷凝霜大叹,若是这个速度,21世纪必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不远处,有一身着深蓝色宫服太监,不停地指指点点,冷凝霜想着那人大概就是浣衣局管事了,便拉着小玉走近,行礼道:
“公公,我们是来宫女。”
那人转过身,看着冷凝霜和小玉,蹙了蹙眉头,似乎很是不解为何这种姿色女子会来到浣衣局这个地方。思索了一会儿,隐约猜到了她们进浣衣局原因,便有些冷硬说:
“我是这里管事,姓张。你们二人既然进了浣衣局,就要遵守这里规矩,若是有人不听话,可就别怪本公公不客气。”
“是,我们会遵守规矩。”冷凝霜恭敬地回答。
“放肆!你们进了这,就是奴婢,不是什么大家小姐,没有你呀我,要自称奴婢。”张公公立即教训道。
张公公说话毫不客气,必然是欺负她们是来,冷凝霜虽心中不忿,奈何又寄人篱下,只能忍下,轻轻拽了下玉琳琅衣角,一齐道:
“奴婢明白,多谢公公指点。”
张公公看她们还算听话,也没再为难她们,指了指西南角,说道:
“你们以后就跟着她,有什么不懂就问她吧!”
冷凝霜顺着张公公手指望去,就见西南一隅坐着一位正洗衣宫女,背对着她们,看不出年龄相貌。而张公公将她们分派到那宫女身边,也不见她过来应承着,仿佛未听见一般。但张公公也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冷凝霜暗自猜测那宫女怕是有耳疾,所以听不见张公公指派,也没有过来见见她们。
看来这位张公公是存心刁难她们,所以才将她们分到这种人身边。管如此,她们现也是跟着那宫女,于情于理都要大声招呼。
冷凝霜拉着小玉,走到那人身边,轻轻拍拍她肩膀,想引起她注意,谁知她依旧没有回应。
冷凝霜正疑惑,周围一位宫女说道:
“她会说话,也能听见,只是不愿与我们这些低下之人一起,所以从不搭理人,就怕玷污了她高贵身份。”
说话宫女时不时看那宫女一眼,可是那人仍旧不言不语,自顾自洗着衣裳。她自觉没趣,也不再说什么。
玉琳琅有些害怕,紧紧抓着冷凝霜手臂,一句话都不敢说。
冷凝霜自知不能与她商量出什么了,只好从怀中掏出些散碎银子,走到刚刚说话宫女身旁,悄悄将银子塞给她,笑道:
“我们姐妹出来乍到,对这里规矩也不是很懂,有些事还请姐姐多多照拂。”
那女子一看冷凝霜出手大方,自是欢喜,笑呵呵说:
“你们刚来,不懂是正常,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姓吴,大家给面子,都叫我声吴姐。”
冷凝霜见她喜笑颜开,便知她为人没什么心机,只是贪财,给点银子就能打发,以后可以多找她帮帮忙。遂向她福福身,恭敬地喊了声吴姐。
吴姐见冷凝霜还算懂事有礼,放下手中衣服,说道:
“你们还有行李要收拾吧?我先带你们去住地方吧!”
冷凝霜没有立刻跟去,她刚来,还没有弄清浣衣局里弯弯绕绕,不能随性子做事,否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吴姐走了几步,却发现冷凝霜依然停原地,没有走动。冷凝霜眼神不停那位宫女身上打转,不敢上前跟着吴姐走,吴姐见状,只当她胆小,笑道:
“没事,你只管放心跟我走,张公公不会管这些小事。若是你们等她啊,只怕明年也找不到住地方。”
吴姐说信心十足,那人却仍旧洗着衣裳,当真对她们不闻不问,冷凝霜拧眉,真是怪人一个,当下也就未再推辞,拉着玉琳琅跟着吴姐离开了。
浣衣局生活比冷凝霜想象要艰苦多,每日晨曦便要起身,接着便是长达八个时辰工作。
像冷凝霜和玉琳琅这样人,只能是大池子中洗衣服,整整八个时辰都要将手泡水里,而这样后果,便是一双玉手皱像老妪皮肤,再无光滑可言。
到浣衣局第三天,玉琳琅手变得发皱不说,而且手上已经磨了三个水泡,疼她眼泪直眼眶中打转,冷凝霜看见她样子,于心不忍,“算了,你回去吧!剩下这些,我替你做。”
玉琳琅实是害怕了这种生活,听闻冷凝霜要将她活揽下,没有一丝犹豫,立即躲回房间去了。
冷凝霜看着玉琳琅急着离开样子,有看了看自己发皱双手,无奈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她手只怕也毁了。
心中暗自伤感了一会儿,冷凝霜又继续去洗衣服,没有发现身旁那个怪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消失殆。
等到冷凝霜发现所有衣服都洗完时候,大大松了口气,这一日总算是过去了。 拖着疲惫身子去膳房,想要吃顿饱饭慰劳一下自己早已抗议肚子,却发现早已菜碟光。冷凝霜心中恼怒,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带着满腔怒火回房去。
刚推开房门,玉琳琅便迎了上来,“姐姐,你回来了。”
冷凝霜看见玉琳琅十指红肿,显然是没有上药,“怎么不上药呢?”
“张公公说,这些只是小事,不值当去太医署。”
冷凝霜语滞,现她们只是卑贱奴婢,哪里能随便得到伤药呢?现不是连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吗?
玉琳琅见冷凝霜看着自己伤口发呆,以为她是为自己难过,便劝慰她:
“姐姐,我还好,你不要担心我。”
冷凝霜揽过玉琳琅,将她拥怀中,轻声叹气。她什么时候也让玉琳琅担心了,她曾经那么豪情壮志说要保护玉琳琅,让安稳度日,如今连副伤药都不能给她。
或者,一开始就是她错了,宫中本就是没有安稳可言,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环境会让你不得不争!
翌日
冷凝霜照例让玉琳琅房里休息,自己则早早过去干活,希望能早点干完,今晚能赶得上时间吃晚膳。
正干活时候,吴姐领着几个宫女,捧着一大盆衣服走到那个怪人身边,“白姑娘,您是大家闺秀,一向温柔娴淑,今日啊,我这腰有些不舒服,烦劳您把这些衣裳洗了吧!记得,洗完了之后送到含元殿去。”
原来她姓白,冷凝霜暗忖,看吴姐那么得意样子,看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她会那么容易屈服吗?
可出乎冷凝霜意料是,白姓女子没有拒绝吴姐无理要求,默默拿过衣服去清洗,吴姐见状笑眯眯离开了。
冷凝霜心中一阵恼怒,她从未想过,这个女子竟是这般没有骨气!遂一把扯过衣服,怒道:“你就这么听话?你不是很清高,很傲气吗?”
白氏很久才抬头看了冷凝霜一眼,并不说话,仍是默默洗着衣服。
冷凝霜有一种恨铁不成钢感觉,为什么她就那么软弱,那么任人欺负呢?心里气了半天,冷凝霜还是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只好拿过她边上衣服,帮她洗。
想来,她也是越混越回去了,竟然管起这种闲事了,不过,看她跟她住同一间屋子,就帮帮她吧!冷凝霜心中自我宽慰着。
一直到日落西山,冷凝霜和白氏才将衣服洗完、烘干,随后又将它们都整理好,送往含元殿。
途经御花园时候,迎面走来几个身着华服男子,白氏立即站到一旁墙边,垂头敛目,冷凝霜见状也立即站到一旁,风中远远飘来那几人说话声:
“泽南此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吧!”
“回大皇子话,这还需要圣裁,臣不敢多言。”
“你呀!不要这么拘谨,这里没有旁人,可以随意说说话嘛!”
好一阵寂静,随后冷凝霜听到一阵略微熟悉声音,“这不是那个伶牙俐齿冷家丫头吗?真进宫了啊?”
冷凝霜浑身一震,伶牙俐齿?冷家丫头?进宫?难道说面前人,就是曾经和雅小轩见过那群贵公子?是因为那男子临走说那一句话,冷家才会接到选秀圣谕?
想到这儿,冷凝霜满心愤怒,就因为这些人一句话,就葬送了一个女子一生美好青春,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轻贱一个人。
这几日辛苦怨怼,这一刻全面冷凝霜心中爆发了。她扔下手中衣服,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男子,认出确实是那日男子,怒道:
“就是你设计让我进宫?你这个卑鄙小人!”
大皇子没有预料到会见到冷凝霜,本是有些惊讶,却倏地听她如此放肆,脸色忽大变,“你可知就凭你这一句话,本殿下就可以以下犯上罪名,灭了冷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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