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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结果如何,他呆村里养伤这段时间,就对他好点,以弥补心里愧疚吧。”无意识地将心里想法说了出来,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付诸行动。梅如雪用力眨眨眼睛,将眼里泪水眨回去,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张元天伸手够向矮桌上粥碗,指尖距碗只有一点点距离,却怎么也触不到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微挪动身子再次向粥碗伸出手去,却不想动作过大,扯裂了胸口伤口,张元天“嘶”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低头朝胸口看去,白色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张龙站房间门口,透过门缝将张元天动作一丝不落地收眼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两手握紧又松开。转头望向门口,见没有人进来,眼里涌上浓重失望,回头推门而入。
“张龙,你回来了,来扶我坐起来。”张元天见张龙进来,瞬间出声呼唤,眼里是明显欣喜和期盼,“干嘛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该饿死了。”张元天难得地同张龙开了个玩笑。
“我出去有点事,现已经解决了。”张龙眼神微闪了一下,步走过去将张元天扶靠被垛上,端起粥碗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粥向张元天嘴边送去。
“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哪里会喂人吃东西。”梅如雪推门进来,上前夺过张龙手里碗勺,将他挤到一边自己坐下。
见梅如雪进来,张元天眼睛一亮,猛地抬头看向梅如雪,眼腈里只剩下一个梅如雪,再也装不下任何人。随即想到什么,眼眸黯淡下来。硬生生地将眼睛从梅如雪身上移开,不再看她一眼,死死地盯着张龙,用眼神询问。
张龙知道梅如雪心里对他有怨气,也不多话,顺势站起身摸摸鼻子,尴尬地对盯着他看张元天一笑,甩下一句:“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忙,我就不陪你们,先出去了。”就落荒而逃。背影看起来略显狼狈。
张龙离开使气氛尴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你不用勉强。”后。还是张元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话,打破了沉默。
“什么?”梅如雪不明白张元天是什么意思,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我是说,不要意张龙说话,如果不愿意。你不用勉强自己来照顾我。”张元天向梅如雪解释。说完,将目光调向一边,不敢再看她,生怕从梅如雪眼里看到他害怕东西。说他胆小也好,懦弱也好,反正他就是害怕看到梅如雪厌恶眼神。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梅如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元天那些话就生气了。朝着张元天大喊出声,随即意识到她行为过激了,平复一下情绪。缓下声音道,“你是为救我受伤,我照顾你是应该。”说完,脸色微红,低下头不敢看张元天。不知道是气得脸色发红。还是别什么原因。
张元天听了梅如雪话,豁地转过头。直直盯着她动也不动,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半响,张元天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嘴角缓缓向上勾起,对梅如雪道:“我饿了,喂我喝粥吧,完了好喝药。”
梅如雪有点跟不上张元天思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依言端起粥碗,一勺一勺喂张元天。偶尔一两滴粥洒出来,落张元天衣服上,梅如雪就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干净,温柔动作和眼神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张元天吞下勺子里粥,对梅如雪摇了摇头,眼神飘向药碗,意思不言而喻。
梅如雪放下粥碗,细心地喂张元天喝完药,为他拭干净嘴角,扶他躺好,掖掖被角:“你休息吧,我去看看冬雨。”
张元天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梅如雪端起两只碗出了房间,轻轻地为张元天关好房门。
房门轻轻开了又关,张元天眼都没睁,从嘴里飘出一句:“张龙,谢谢你”
“谢什么,总算没有白费心思,不是吗?”张龙眉尾上挑,语气略显调侃地说了一句。其实,张龙刚才根本没有离开,就站门外从门缝里看着里面一切,将两人发生一切收眼底。直到看到梅如雪温柔伺候张元天躺下,才放下心来,不管怎样,只要梅如雪对张元天好点,他就开心了。这下见张元天一副满足神情,心里为他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我还怕你会怪我。”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张元天睁开眼睛,认真地盯着张龙,眼里满是感激。
“这是京城来密信,说是梅如雨出事了,梅夫人受不了打击病倒了。皇上意思是希望你带雪王妃回京,见梅夫人后一面。”张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元天,解释了信上大致内容。
张元天接过信单手展开,速扫了眼信上内容,神色凝重,随手将信折起搁床边矮桌上:“这件事先瞒着如雪,至于梅夫人,我想皇兄会处理好。对了,那些黑衣人有活口吗,审得怎么样了?”
“他嘴巴很紧,还没有结果。”张龙想起那个黑衣人,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雪王妃知道梅夫人病了,一定会回京。”
“她承受太多了,我不想让她担心。”张元天知道张龙是什么意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随即想起要置梅如雪入死地黑衣人,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审问黑衣人事你就不用管了,看好不要让他逃跑了,等我伤好了亲自审问。”
“我会吩咐下去。只是,客房那个伤者好像是梅相人,你要不要见见啊?”张龙见张元天又恢复了冷酷睿智,心里为他高兴,想到客房份者身份特殊,随口问了一句。
张元天微皱了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暂时不用,等需要时候再说。现,你先代我去给皇兄回信吧,告诉他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京,让他准备收网吧。”
“好,我马上就去。”张龙答应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想到有人要倒霉,心里隐隐有着兴奋。是啊,撒了这么久网,也是时候抓鱼了,讨厌人要倒霉,他能不高兴吗?
张元天眼神幽黑深邃,这次来惜福村还真是来对了,不仅可以抓出朝廷一些蛀虫,还得到了如雪心。抚摸着胸口伤,不禁庆幸,幸好啊,幸好他来了,幸好他及时赶到替她挡下那一剑,否则,他一定会后悔。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梅如雪见冬雨睡得正香,就为她掖掖被角,悄悄退出房间,到厨房为她熬上了红枣小米粥。正准备到外面透透气,就听到客房传来了一阵压抑争吵声。
“为什么不能说,老爷和夫人疼大小姐,当被大小姐逃来这里,还是老爷派我们一路暗中保护,并且留下来保护大小姐一生。现二小姐出事了,夫人受不了打击卧病床,已经不行了,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小姐,让她回京去见夫人后一面,聊表孝心。说不定夫人看到大小姐还活着,就不一药而愈呢。为什么瞒着不让她知道,她是相爷女儿,有权知道真相。
“都说了她现很脆弱,不能受任何刺激,王爷怕她受不了打击倒下去,才让瞒着她,这是为她好。你为什么就非得告诉她呢?难道看着她倒下,你才高兴吗?
“都给我闭嘴!吵吵什么,这有什么好吵!”听我,先瞒着,过几天再告诉她。”
梅如雪不敢置信她听到了什么,妹妹出事了,娘亲死了,这怎么可能!过往画面一幕一幕涌上脑海,不禁悲从中来,梅如雪泪流满面,捂住嘴巴冲出了屋子,一直到后山那里才停下。看到眼前景象,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后退了好几步才踉跄着停下,怎么会这样。
梅如雪跌坐地上,看着眼前一个个建小坟包,坟前插着简易木板上写着姓名,年龄。一张张鲜活面孔出现眼前,早上还是活生生人,乐和她打过招呼就到田里去劳作了,没想到晚上没到就变成了一个个小坟包。梅如雪眼泪像决堤洪水似,堵也堵不住,泛滥成灾。
从黑衣人口气可以听出,他们是冲着她来。到底是谁,这么恨她,她都躲到这里来了,还是不放过她,想要她命。难道真要逼到她反击,才可以吗,对于这些肮脏手段,她不是不会,只是不屑使用罢了。
京城被人陷害,排挤,这里依然逃脱不过被人追杀命运,还要连累那些善良热情村民无辜丧命,难道天下之大,真没有她:容身之处吗?
不,既然都逃脱不了这样命运,干吗不回京城,起码京城还有亲人,他们会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永不弃她。对,回京,回去看看娘亲,看看儿子,打定主意,梅如雪后再挨个看了眼木板上名字,将它们深深地刻心上,起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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