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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焯道:“本王要找一个万全之策,让梁王为我使唤,他手里的军权将是南宸最精锐的部队。”
那幕僚又道:“现在不仅是慕容通在南郡兴兵作乱,东昌那边也是步步紧逼,形势不容乐观,王爷此次入宫,何不说服那个人,将主要兵力用于对东昌的战斗上?”
慕容焯沉吟了一下,道:“他现在练就邪功,早就走火入魔,随时都可发作,动辄就杀人,而且以杀人为乐,他这个皇帝恐怕做不长久了。越是这个时候,本王越要小心谨慎,不能和他有任何正面冲突,他若不召见本王,本王是不会主动去见他的。”
众幕僚纷纷点头,慕容允络现在有些喜怒无常,若是不小心触怒了他,因此招来杀身之祸,连性命都保不住,更不要说什么谋求大事了!
一个年老的幕僚道:“王爷,属下已经查清那些流言的来源,乃是从南郡那边流传而来,但不是出自慕容通父子之手。”
慕容焯点点头,道:“那是谁?”
那个幕僚继续道:“是柳风瑾,她利用柳致墨留给她的势力,暗中命人操作了这一切,属下想,这应该是要在南宸境内引起大乱,目的是为帮助慕容逸。”
慕容焯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嘴角牵出一抹微笑,他的心目中,柳风瑾一直美好而聪慧,强过这世间其他女子百倍,可惜,襄王有情,神女无意,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那幕僚又道:“此举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弊,现在那个人加重赋税,动辄杀伐。又引来内外征战,如今南宸民不聊生,鬻子以食,早就怨声载道,如今传出他为了谋取皇位竟然残害先帝,令人发指,更让百姓民心所背,不仅是南郡,其他地方也出现不少流寇作乱、贼匪打劫的事件,如今朝廷已经疲于应付。”
慕容焯淡淡道:“他并不是傻子。这样的流言对他来说讳莫如深,他第一个会怀疑的人是本王!”
众幕僚纷纷吃惊,但是仔细一琢磨又很明了。如今这么多王爷中,留在京城,可能知道当年皇宫里所发生的事情,又有实力角逐皇位的人屈指可数,慕容焯难免首当其冲。
那幕僚又道:“王爷也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在宫中安排妥当,另有琴太贵妃暗中帮忙,那个人即便想在皇宫对王爷不利,王爷也可以安然出入。关于流言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堵住悠悠之口。”
慕容焯点点头。正在这时,一声尖细传来:“圣旨到!”
果真,是请慕容焯入宫的!
慕容焯进了后堂。正准备换上朝服进宫,莫如妍匆匆忙忙领着几个婢女过来了,如今她当了王妃,比之以往更显得雍容华贵,只是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细纹。算起来,她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
“王爷。您这是要入宫吗?”莫如妍急急地说道,对于慕容焯,她当年嫁给他不过是因为莫雅琴的一个策略,为了保住莫家的荣宠,为了与四大家族相媲美。如今莫飞剑加官进爵,位居高位,四大家族也纷纷倒台,他们莫家倒成了京城内的显贵。
莫如妍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不仅成为王妃,还是莫飞剑的嫡亲女儿,又有琴太贵妃的宠爱。
慕容焯自从娶了她,既没有姬妾也没有通房的丫鬟,更不曾听闻去那些烟花之地,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单单是这一点,莫如妍就在贵妇的圈子里成为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而慕容焯所做的这一切更被看成慕容焯爱自己的理由,让莫如妍感动不已,因为这份感动,她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只可惜表面的幸福未必就是幸福,莫如妍最不能接受的是慕容焯对自己的冷落,谁能想象,自从怀孕以来,慕容焯就未碰过自己!
她怀疑慕容焯不能人道,但是她曾经故意勾、引过他,发现他的反应非常强烈,根本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慕容焯冷眼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来了?”
莫如妍道:“王爷,臣妾担心,方才哄瑜儿睡下了,听王爷说要进宫,便过来见见王爷。”她一边说一边帮慕容焯整理衣服。
瑜儿就是他们的儿子,已经牙牙学语,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可是慕容焯却从来没有抱过他,每次见到也只是淡淡地看几眼,更不曾过问他的衣食住行。
慕容焯冷道:“本王进宫商议一些事。”
莫如妍自然不放心,道:“王爷,您不能去!现在皇上杀红了眼,您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找机会除掉您,您怎么能进宫见他,岂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急急地想要哭,这样一来,那张脸上的缺憾更加明显,眼角的细纹更加凸显了,看得慕容焯有些厌恶,轻轻推开她。
莫如妍不甘心道:“王爷,您这是要去送死吗?”
慕容焯冷冷滴看着她,怒道:“休要胡说八道!做好你王妃的本份,只要你安分守己,你会一直都是王妃!你要一个孩子,本王也满足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匆匆离去,留下莫如妍一个人暗自流泪,他还是忘记不了她吗?无论她爱的是谁,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地位,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无论她对他是否有情意,他都不在意,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
慕容焯进了皇宫,见了慕容允络,他仍旧抱着一群妖冶的女人在那里饮酒作乐。
“微臣参见皇上。”慕容焯跪拜下来。
慕容允络醉眼朦胧地看着慕容焯,道:“原来是六弟啊!来来,陪朕喝一杯。”
说完命一个内侍端过来一杯酒,慕容焯心中一冷,这是要下杀手了?但是,自己又不能不喝,道:“皇上,微臣这次来,是有重要军机要上奏,请待微臣上奏之后,再谢恩喝酒。”
慕容允络挥挥手,那近侍则端着酒杯站到了一边,就听那慵懒的声音道:“焯王有什么重要军机要上奏啊?”
慕容焯不卑不亢说了国内近况,说了南边的景平王之乱,西辽的从中作梗,各地的土匪作乱,东昌国的步步紧逼,北夷部族想要的筹码,百姓生活如何疾苦,江山是何等岌岌可危。
“哼!”慕容允络冷哼一声。
慕容焯心中又是一惊,他知道慕容允络这是要发怒了,道:“皇上,微臣恳请皇上下旨,让梁王出兵征讨东昌,安内必先攘乱。”
慕容允络又是一声冷哼,道:“那你说说,如果这个慕容子华也不听朕的旨意怎么办呢?”
慕容焯道:“皇上,梁王身为臣子,若是不听您的圣旨就是不忠;若是拱手将祖先打下的江山让给外人,那就是不孝;微臣相信梁王不愿意做那不忠不孝之辈,何况上阵亲兄弟,只要南宸上下团结一致,东昌、西辽自然不在话下,南宸的叛乱更是肘腋之患,不足为据!”
慕容允络从美女堆中缓缓地起身,冷眼看了慕容焯半天,冷道:“你说得似乎有那么些意思。朕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东昌,西辽,哼!都不是我南宸的对手!”
慕容焯道:“是,南宸数百年基业,民生富庶,他们之所以连年发动战乱,也不过是觊觎南宸的物资富饶,幅员辽阔。梁王手中的军队乃是南宸的精锐部队,而梁王本人骁勇善战,又熟读兵法,自出征一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他肯出手,何惧东昌不除?”
慕容焯这一招很是恶毒,表面上是为朝廷着想,是希望快些退敌,而且力举慕容子华,但用得却是一石二鸟之计。
若是慕容允络听了他的劝告,下旨让慕容子华出兵抗击东昌国,若是慕容子华抗旨,自然要降罪于他;若是他出征但又未成功,自然也会获罪。
不管是谁登上皇位,手握重兵的慕容子华都是他们最忌讳的存在,所以,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除掉,将他手里的兵权收归己有。
慕容允络不动声色,淡淡道:“朕听到坊间流传一些关于朕的不好的传闻,你可曾听说了?”
果真是在试探!
慕容焯沉静道:“回圣上,微臣已经听说了。”
“那你怎么认为呢?”慕容允络冷道。
慕容焯道:“那是流言,是有人故意趁着战乱中伤于皇上,居心叵测,微臣相信皇上孝廉可恭,乃是天下人的表率,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弑父杀君之事来。另外,微臣听见这个传闻之后,命人暗中查了,已经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
“哦?”慕容允络继续慵懒而冷漠地看着他,他自然不会告诉慕容焯,他已经命人去查了,这流言的来源,也知道是谁在暗中捣鬼。
慕容焯淡淡道:“回圣上,此事并非慕容通父子在捣乱,乃是柳致墨之女柳风瑾在暗中谋划。”此时,不是撒谎的时候,他说出这样的话,一来是相信柳风瑾绝对能够自保;二来是要取信于慕容允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