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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已到秋季,虽然是在午时,阳光正好,但已经感受不到太阳那强烈的热意。
在京城东郊的深山中,有一位少年正背着包袱行走在山中小路上。行色匆匆,都没有时间欣赏身边的美景。
少年正是赵火。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是饿了,赵火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拿出干粮,一边休息一边吃着饼果腹。
昨日邢捕头又来香烛店找他。他还想邢捕头真客气,为了“凶宅”一事还特意登门致谢。没想到邢捕头除了吩咐他此事不可外传外,还给他带来个新的任务——京城东郊山中道观发生离奇命案,死因不明。
这些捕快倒好,直接把案子扔给了他,说是最近公务繁忙,就不陪着一起去了。想到这里,赵火只有摇头苦笑。
现如今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石阶上。啃着干粮,看着四周满山的黄叶,正随风舞动,如一大片黄色的湖水在起伏着,顿觉心旷神怡,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又想到了文安县主。这小妮子在“凶宅”一事中被吓得不轻,最近都没来找他,也不知有没有被吓出病来。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她天天在你面前出现的时候,只觉得她是累赘,难伺候,还差点害自己丢了性命。要知道当时面对将他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些可恶的虫子,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完全可以不去管被它们咬个几口,一*门*心*思*催动真气,定能脱身,顶多少几块肉罢了。但就是因为文安县主在,才让他不敢停下手中的刀。要是她被咬上几口,别说整个怀王府不会饶了他,他自己也会悔痛交加,恨不得自尽谢罪。
现在好几天没见到她,又不由得想念起来。想念她的俏皮,想念她的活泼,想念她的开朗,想念她的鹅蛋脸,她的明眸善睐,她那身着男装依然掩盖不尽的玲珑身段……想着想着,赵火觉得自己体内渐渐有一股无名之火正在升起,顿时惊醒,告诫自己,千万可不能犯陶员外那种错误!而且文安县主金枝玉叶,哪是自己这种布衣可以去妄想的。
急匆匆的啃完手中的干粮,赵火继续上路,那出事的道观不知还有多远啊。
一个时辰之后,赵火终于来到了那白云观。
白云观规模还是比较大的,前后有三进院落,当年也是闻名京城,常有贵族、富家前来进香,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只是如今兴佛抑道,来的人越来越少,已是门可罗雀。
赵火来到门口,早有道士在那边相迎,问清是官府请来的,立刻引领赵火进去。
邢捕头他们还留了个仵作在这边帮赵火,此刻见赵火来了,也不多话,就带着赵火去察看尸首情况。
尸首共有三具,都是道观内的道士。身上都查不出任何伤口,脸上也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都非常平静,感觉都是在睡梦中突然死亡的。
为了不让牺牲者增加,经道观内几位德高望重者同意后,其中有一具尸首甚至已经被开膛破肚的检查,但依然查不出什么异常。观内现在人人自危,再不查出原因,恐怕只得所有人都撤离此地了。
赵火又找来知情者详细询问。
原来,几天前的早晨,有一位道士没有起床。去看时,却发现他早已离世。虽然没有检查到伤口,但当时众人还不是特别在意,大多认为是他有隐疾发作了。
正在给他操办丧事,第二天,又一名道士同样毫无原因的离世,道观内才开始慌乱起来,派人去京城报案。
第三天,捕快还没来,却又有一人这样离世了。从这天起,因担心夜间有什么邪物出没伤人性命,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大厅中睡,而且彻夜灯火通明,才算没了新的牺牲者。捕快来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结论,说会请除妖高人来,就离开了。
赵火听完知情人的叙述,没有丝毫头绪,于是让人带着他去出事的道士所住房间看看。
不多一会儿,有人带着赵火来到了其中一间房。
近几年白云观越发萧条,道观内的道士少了很多,空出了很多房间,因此他们每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卧房。
赵火环视了一下,这房间很普通,也没什么摆设,一览无余,想来也没藏着什么密室暗道。查了一下门窗,都很一般,不过领着他来的人说,一般他们睡觉时都会关好门窗,尤其如今到了秋季,夜间比较冷。几位死者去世时门窗都是从里面栓好的,当时为了开门进来查看出了什么事还费了很大的劲。
赵火看了下门。虽然是从屋内放下门闩,但门的缝隙挺大,力气大的人用薄刀之类从门缝中把门闩抬起来也并非难事。也就是说,这起连环命案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就是妖怪所为,也有可能是人做的,虽然动机和手段都还不清楚。
赵火想着,如果是人做的,偷偷潜入后杀人,随后出门时用薄刀托着门闩,走到门外再放下门闩,以布置成一个类似“密室”的情形,倒是完全说得通。反而如果是妖怪的话,打开门进来杀人,出去时倒不见得会有这个心思再把门关好,除非是有妖法可以不用开门就进入屋内。
这样的妖怪倒也不是没有,但杀了人却让尸首完完整整,一点伤都没有的,也就只有传说中直接吸人魂魄的千年老妖了。如果这边山中真有千年老妖,那方圆几里之内应该也没多少活着的生灵了,不至于杀了三个道士就收手。
赵火一边在胡思乱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带他来的人,那三位死者有没有得罪过谁。捕快们撒手不管,他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年轻人,只好全权接收这案子。他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毕竟假借妖怪之名来犯案的人也不是没有。遗憾的是,这道观内并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三人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道士,没听说得罪过谁。
转眼晚膳时间到了,赵火跟着一起去用膳。道观如今收成不好,所以晚膳很简单,就是一些清粥小菜加几个馒头。
吃完晚饭,有人帮赵火在厅中找了一处地方,打好铺盖,和其他人一起睡在厅上。
赵火知道想要解决这件事,得找个诱饵独自睡在房中才行,但道观内的人估计是没这个胆量了。自己白天累了一天,怕晚上睡得太死,到时糊里糊涂就把命送了,不值得。于是决定先早早休息,晚上如果醒了,就去卧房那边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