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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才刚到医院,护士就告诉她,我去被送去抢救了。
苏云雪像被在寒冬腊月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她惊慌失措的问:“为什么?”
“几分钟前,王源突然晕过去了,生命体征出现巨变。”护士说,“苏小姐,医生正在尽力抢救。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云雪跑到急救室,等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主治医生出来。
她红着眼睛冲上去,抓着救命的浮木一样攥着医生的手:“王源怎么样了?”
“放心,抢救回来了。”医生拍了拍苏云雪的肩膀,“但是,他的生命体征更弱了,需要住进重症监护病房。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每天的住院开销都很大。”
“我还有钱。”苏云雪抓着医生说,“给他用最好的药,给他最好的一切,我只要他活下去。医生,求求你,让他活下去。”
“我们会尽力。”医生扶住苏云雪,“你现在是孕妇,不要过于悲伤,否则的话,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是会跟着你一起难过的。”
苏云雪摸了摸尚未隆起的肚子,蹲下来抱住自己,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王源还可以撑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王源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一睁开眼睛,他就看见苏云雪穿着隔离服坐在病床边,面容憔悴。
他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握住苏云雪的手:“吓坏了吧?”
苏云雪看着王源,哭出声来,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
三天,她感觉如同过了三年那么漫长。
但是,王源醒过来就好,她已经别无所求。
医生知道王源醒过来,很快又给王源安排了一次检查,结果很糟糕,王源的各种指标都低于正常值,他已经虚弱得需要人二十四小时陪护。
苏云雪没有把这个结果告诉王源,给他请了两个陪护,告诉他:“有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我感觉到胎动了。”
王源的手抚上苏云雪的小腹:“真希望我能见他一面。”
苏云雪捂住王源的嘴巴:“瞎说什么,你还要陪他长大呢。”
王源笑着闭了闭眼睛,示意他认同苏云雪的话,可是过去好久,他都没有再睁开眼。
这三天来,王源一直紧闭双眸,苏云雪已经变成惊弓之鸟,她猛地抓住王源的手臂:“王源!”
“云雪。”王源的声音很小,“我觉得有点累,想睡一会。”
苏云雪本能的摇头,她害怕王源一睡不醒,可是王源的体力明显支撑不住了。
她“嗯”了一声,忍着眼泪说:“好,我去给你熬粥,等你醒了吃。”
王源没有应声,苏云雪安安静静的陪了他一会,确认他真的只是睡着了才离开医院。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王源一直住在重症监护病房,每天上千美金的费用,苏云雪的账户很快就不堪重负,余额只剩下几美分,她能指望的只剩下工资。
她的工资不算低,可是重症监护病房的费用更高。
经济上出现窘况,王源的状况越来越糟糕,苏云雪一度要被压垮。
最后,是一帮朋友东拼西凑,才暂时缓解了苏云雪的困难。
盛夏来临,苏云雪已经显怀,公司害怕出什么意外,建议苏云雪辞职。
可是现在,苏云雪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她认真的跟老板谈了一次,公司才勉强答应让她继续上班。
工作之余的时间,苏云雪扑在医院专心照顾王源。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王源的情况都越来越糟糕,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每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告诉苏云雪,王源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幸运一点的话,王源会在哪次睡眠中平静的离去。
如果不幸,也许哪次抢救中,王源会突然就抢救不过来了。
跟王源的生命相比,欠着医院的住院费和治疗费,似乎都不算什么,但医院终究不是公益机构,苏云雪每天都面临被催账的窘况。
这样的情况下,苏云雪根本无法安心养胎,几个月身孕的人,体重竟然跟怀孕前差不多。
好几次,王源想放弃监护,苏云雪却无论如何不答应。
苏云雪哭着哀求王源:“你至少要看着孩子出生啊。”
王源抱住苏云雪:“可是医生已经说了,我终究是活不下去的。云雪,不要在我身上浪费钱了,让你跟孩子过得好一点,不是更好吗?。”
“钱就在这个世界上,随时可以赚。”苏云雪痛哭着拒绝,“可是你的命只有一条,王源,求求你,我不放弃,你也别放弃好不好?”
王源最看不得苏云雪哭,更无法把苏云雪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只能答应她。
他能再坚持多久,是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