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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山海的作用
生活是朵开在远方的鲜花，它会绽放，亦会枯萎。
回程途中，陈海轩异常沉默。
他不知道孙雷的故事，甚至不知道孙雷是受黄三指使，来刺杀郝婻的。
回想着孙雷那十多个响头，陈海轩五味陈杂。
他只觉得在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身上，隐约看见了很多人的影子。
他们日复一日和生活摔着跤，哪怕是遍体鳞伤，哪怕是被逼的节节败退，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他们会咬着牙，挺起脊梁，一次又一次朝名为生活的怪物发起冲锋，直至他们被时光压弯脊背，直到他们被岁月拔光牙齿，直到名为希望的下一辈接过他们手中的接力棒，他们才会心安的闭上眼，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或许，他们手边都会被放上一捧鲜花吧，陈海轩想。
一路无言，出租到了梨花小筑。
陈海轩掺扶着虚弱的郝婻，回到了家。
刚到卧室，郝婻便毫无形象的沉沉睡去，她无意间觉醒，又透支使用灵气，如此疲惫倒也无可厚非。
陈海轩背倚着一面墙，拿出一瓶江小白自饮自酌，他揉了揉头顶的陈吞吞，问：“吞吞，我是不是很弱。”
陈吞吞看出陈海轩是真的感慨了，不再插科打诨，而是学着陈某人的样子，用小爪子拍了拍他脑袋。
“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的经历在陈海轩脑海一闪而过。
琛哥的强大毋庸置疑，张景明那一脚之威，他现在还历历在目，汤婵那诡异而强大的能力，也让他心神激荡。
除此之外，沈东明那三剑的风情，也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也是难为陈海轩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一出门就被强制拉进地狱级副本。
“这几天我们见过的灵者，一个比一个恐怖，一个比一个变态。”
陈吞吞闻言松了口气，道：“就因为这个呀？”
“你现在只是境界比他们低，等你达到他们那等境界，你一定不弱于人。”
陈海轩闻言把目光转向睡得正酣的郝婻，努了努嘴，“那她呢？”
“这妮子不也是刚觉醒，她那能力...你看到了吗？”
陈吞吞打了个寒颤，似乎不愿多聊，只是语焉不详道：“你别和她比，她就是个千年一出怪物。”
陈海轩仰头痛饮，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吞吞忽然眼前一亮，“轩，你可别忘了自己的优势。”
陈海轩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优势。
陈吞吞握起小爪，给了陈海轩一个暴栗，“你的灵可不是只有安宁。”
陈海轩醍醐灌顶，眼中神光湛湛。
对啊，我不仅有安宁，我还有山海和清尘啊！
而且安宁的能力我都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我在气馁个什么劲？
看着陈海轩变得精神抖擞，陈吞吞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这才对嘛，就你刚刚那孬样，出去可千万别和人说你是我陈吞吞的契约兽。”
“咱丢不起那人。”
陈海轩满头黑线，却没有同陈吞吞玩闹，而是带着陈吞吞出了门，直奔木华山而去。
他思来想去，只有这里才最适合作为他的实验场所，哪怕他不小心闹出些动静，被人撞见的几率想来也是极小。
陈海轩带着陈吞吞进入木华山深处。
此地草木成林，视野并不开阔，无数阳光从相互掩映的枝叶缝隙穿透撒下，在地上打出一个又一个光斑。
风儿牵着清新花香漫步而过，光斑也就随之摇曳舞动。
陈海轩对这位置甚是满意，干脆席地而坐，唤出画笔安宁。
它一如既往的晶莹玉翠，漂在空中，上下浮沉不定。
陈海轩回忆着与张景明的战斗细节，尝试着总结经验。
就目前来看，他可以蘸灵气为墨，以虚空为画布，画出各种事物。
可以说，在自身灵气足够的情况下，陈海轩的想象力能够延伸到哪里，他的能力上限就在哪里。
陈海轩手握安宁，聚气凝神，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随着他入定，周遭的落叶均无风而动，围绕他缓缓旋转起来。
他紧闭的眸子骤然开阖，一道蓝色的精光自他眼中一闪而逝。
陈海轩提笔，在空气中画出一个鸡蛋，他拿起鸡蛋，狠狠朝地上摔去。
鸡蛋落地，应声而碎，蛋黄流了一地。
三秒后，一地的狼藉化作蓝色荧光消散。
陈海轩若有所思，再次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土黄色鸡蛋。
陈吞吞一脸懵，刚刚不是画过了吗？这是要把鸡蛋画一百万次的节奏？
不出一秒，蛋壳上出现一道裂痕，一只毛茸茸的小鸡从蛋里探出头。
陈吞吞目瞪口呆，陈海轩则是兴奋的大笑，“果然如此。”
我可以通过作画，来模仿我理解范围内的东西，甚至能决定它们得形态。
只是陈海轩明显感觉到，画出一个生鸡蛋，和画出一个能孵出小鸡的蛋，对灵气和精神力的消耗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他心里有了些底，兴奋的做起实验。
陈海轩调整一番心情，用安宁在空气中画出一辆手掌大小的坦克。
砰的一声响，坦克火舌喷吐，一颗压缩的蓝色灵气弹自弹道电射而出，准确的命中前方一颗大树的躯干。
二者接触的瞬间便发生猛烈的爆炸，成年人腰肢粗细的大树竟是应声而断，斜斜倒下的树身险些砸中陈吞吞，惹得它呲牙咧嘴。
陈海轩又画出一朵巴掌大小的乌云，让它漂浮到陈吞吞头顶，陈吞吞仰头，好奇的盯着乌云，忽然一道蓝色闪电冷不丁劈下，吓得陈吞吞哇哇大叫。
陈海轩握紧拳头，兴奋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居然真的可行！”
三秒钟之内，若画出的是雨云，自然起不到什么大用，了。
但如果画出一朵雷云，那三息时间足够劈下好几道闪电。
既然雷可以...那火，水，风等等呢...
陈海轩淹了口唾沫，一一试验起来。
果然，凡是陈海轩能够理解的事物，他只要能画下来，都能够为他所用。
这样子一来...简直逆天了啊。
陈海轩不禁想到，只要自己灵气够用，那几乎就是为所欲为啊。
他做试验的劲头更足，旁边玩蚂蚁的陈吞吞视野里，陈海轩像是化身一个疯狂的散光灯，不停的发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
陈海轩时而一个飞扑，灭掉被画出的火点着的枯叶，时而和自己画出的老虎角力，时而被犀牛追的满场乱窜，嗨的不亦乐乎。
他玩到尽兴处，甚至学起影片里的女巫，画出一柄会飞的魔法扫把，三息之内，就带着他蹿起二十米高。
陈海轩正飞的过瘾，就发现脚下一空，原来是三秒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他在空中没了支撑，整个人开始极速下坠。
陈吞吞见状睁大了眼，心想这货该不会把自己玩儿死吧。
陈海轩在空中深吸口气，调整呼吸，手沉笔稳，须臾之间勾勒出一张黑色的魔法飞毯。
飞毯刚一成形，就嗖的一声蹿到陈海轩脚底，在他马上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时，将他稳稳托住。
陈某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口大口穿着粗气，惊魂未定的道：“差点儿玩脱了啊.....”
陈吞吞看着陈海轩脚下的飞毯，大眼睛里全是羡慕。
它朝着飞毯飞去，刚要踩到飞毯上，它便化作点点荧光消散，陈吞吞扑了个空，满脸懊恼。
陈海轩正欲接着泼墨，却发现自身灵气告罄，不得已停下了疯狂的试验。
他收起安宁，盘膝而坐，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静气凝神。
陈海轩抱守灵台，逐渐进入了状态，如鲸饮水一样吞噬着周遭的灵气。
许是身处深山老林的缘故，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此地的灵气要比东濯县浓郁一些，也就使得陈海轩灵气恢复速度十分可观。
不出一时三刻，陈海轩便将灵气补满，他却尤不满足，竟是原地修炼起来。
他一半心神浸在丹田紫府，吸收壮大体内的灵气，另一半心神捕捉到灵台处的一点灵光，观想起安宁。
陈吞吞方才吞食的若干灵物，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陈海轩的修炼速度比之上次，只快不慢。
原来陈吞吞吃下灵物，可以反哺他的肉身不说，竟还可以反哺灵气！
陈吞吞牌加速器？
在灵台处观想了安宁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陈海轩隐隐感觉这次修炼中，再观想安宁作用已经不大，他便把主意打到了画簿山海上。
陈海轩脑海中浮现出通体黑色的山海，引领那一点灵光，慢慢勾勒出山海的轮廓。
灰蒙蒙的灵台空间一望无际，朦胧的雾气中，一杆通体天青的画笔正沉浮不定，此外，一本半指厚的黑色画簿正从无到有慢慢诞生，只是它刚浮现出一角，便崩溃消散。
山海成型颇为艰难，陈海轩足足尝试了十数遍，才终于成功。
画簿的黑，是很有质感的黑，看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神秘，古老等形容词，两道神秘的金色花纹一上一下，勾勒出两个意义不明的神秘文字，画簿右下角，一只迷你的也耶正抱着一颗蓝色月亮，憨憨的笑着。
山海彻底成型之后，陈海轩身上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他和陈吞吞之间的联系也变得越发清晰。
这种感觉神妙之至，仿佛同时拥有了安宁与山海的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一个小时后，陈海轩退出冥想，他眸子开阖，明显感觉到这次修炼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提升。
陈海轩环视一圈，在他眼中，似乎多出了一种色彩，整个世界都随之清晰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八百度的近视眼，忽然拥有了5.3的视力。
虽然花还是花，树还是树，但陈海轩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可以透过事物，看到其内的本质。
他聚起灵气，唤出画簿山海。
山海入手的那一刻，陈海轩感受着其上反馈而来的信息，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兴奋的直哆嗦。
这...
这也太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