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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外出]
第3节 第3节：撮合
王兵一接到当副分队长的命令后，第一个写信给孙红。在信里他向孙红表示了爱恋之情。还给她寄来了几瓶治病的药。
孙红从来都是把王兵当小弟弟看。她接受不了王兵的感情。所以收到信后没回信。没接到孙红的回信，王兵就给永祥写信打听孙红的消息，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永祥见自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可能再与心中喜欢的这个圣女有什么结果。看到孙红一个人抱着病体过日子也挺艰辛的，于是有心撮合。
永祥痰是没有吐，茅房倒是上了一趟。放了泡尿回来说“咱们班上的这些同学中，现在数王兵最有出息……”
没等永祥说完，孙红就打断话头道。“你想帮他说媒？永祥，实话告诉你，我心中已有了意中人。”
孙红听人说，女人得了她这种病会影响生育。她不想拖累别人，只想找个精神丈夫。这个人就是永祥。不过她永远不会透露半个字。
刚从苏州下放来时，因为个子高，与永祥同坐一桌。那时许多方言土语听不懂，永祥就热心翻给她听，还教她说扬州话。从那时起，她心里就开始暗暗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再说这个男人长得太帅了。
此刻，她怕永祥再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于是自顾自的坐在钢琴前，轻抚着黑白的琴键，音乐在十指间流淌。这是一曲苏联电影插曲《红梅花儿开》。在当下能够听到这样的音乐是一种享受。
永祥见孙红不热情，总在回避，怕说多了大家脸面不好看。于是掉转过话头“孙红，我这次出去，还想学点白果嫁接育苗技术。用上几年功夫，把房前房后都种满白果苗。等到我们老时，干不动力气活时，靠收白果子也能过日脚。死后还能给儿孙们留下摇钱树。”
“你那摇钱树的梦，我可不敢接受。说正经话，永祥，你不能让大丫帮忙想个办法，到社队办厂子里弄个活计，好歹也有个死工资。”孙红断断续续听到永祥与大丫常在一起的风言风语。
起先，她心里还有一丝醋意。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说什么永祥也不该和大丫拉拉扯扯，作贱自己。后来，冷静想来，自己不由的暗自发笑。你孙红是凡永祥的什么人？她不相信永祥会糊涂到把自己的一生，押在粗俗的大丫身上。她猜想，他和大丫之间只是仲夏的露水，肯定长不了。
“孙红，你晓得我的脾性，求人的事是不会去做的。再说进厂子的事，大丫也没这么大马力。求她等于求狗子，我脸面落不下来。”永祥说话间面颊发烫心发跳。他感到自己在欺骗孙红。
他与大丫在一起时无所顾忌，**地撕开了一切，面子就是一种肉欲的交换。他给大丫生理上的发泄，大丫给他生存的庇护。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該如何好好的生活下去。与大丫的偷欢是他报复狗子，捉弄大丫，游戏人生的抗击。
人世间的一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男人与女人制造出来的。而这些男人与女人们都是肉欲发泄的产物。什么事业，理想，前途，命运，都是在男人的精子与女人卵子结合的那一刹那间决定的，无法改变。银杏就是最好的例证。自己美好的人生，早在狗子强占沈芳时就给耽误了。永祥的人生哲学就是这样立论的。
“永祥，我感到你近来变了？变得麻木不仁了？”孙红担心的说。她隐约感觉到永祥身上散发着一种放纵自己的气息，对人生理想的追求热情冷淡了许多。她有点担心，怕他自暴自弃。如果不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永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他会如何展翅高飞呢？
永祥玩世不恭的反问道。“如果是变得麻木不仁的话，我就不会想着去採集花粉。我一定能够让凡家门前的那棵古树开花结果。”
孙红见永祥无心练声，缓缓地合上琴盖。“永祥，你心中的一种情绪我说不准，好像似一头困兽，在布满锋刃的铁笼里乱撞乱咬，只要有一线生存的机遇，有一丝逃出铁笼子的希望，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孙红觉得永祥的心灵开始扭曲。貌视麻木不仁，其实极富心机，极为敏锐。他已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被动防范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个能主动保护自己，伺机反击别人的男人。孙红最近在偷偷阅读外国名著《红与黑》。她想，再这样下去，永祥就是于连.索黑尔的翻版。
天色已暗，孙红说“永祥，你早点回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早点休息。”
永祥原本还想多坐一会儿，陪陪孙红。见孙红的目光不像往常那样，渴求他滞留下来，自觉无趣，起身告辞，打道回府。
他是喜欢孙红的。他喜欢她的文静，识体，落落大方。他担忧孙红病歪歪的身子，今后没有人相伴怎么能行?他顾忌孙红。
对她亲密了，怕她对自己有想头，而自己又不可能给孙红带来幸福，还会妨碍王兵与孙红的感情接触。对她疏远了，孙红心里怎么想?那孤独的长夜，无目标飘游的思绪，只会使她病情加重，心境更苦。
回到家，永祥立即给王兵写了封信，让他抽空回来探亲，多和孙红接触，才有可能慢慢的打开她的爱情阀门。
封好信封口，一想到自己心中对孙红的那份情感再不能保留时，愤怒又涌上永祥的脑门。这世道对我凡永祥太不公平了！
可为了孙红的幸福，为了与王兵的友谊，他还是决定把这份深藏的情思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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