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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他指的是出卖大周的那个人。
宋连城不语，若真要怀疑，他就是头一个。宋连城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他是唯一一个自开国始就半摄政的大臣，更是唯一一个有心与轩辕皇室一争天下的人。
可他心里清楚，此事与宋家无关。无论是他还是宋笙离，都不可能卖国求荣。大周，也是他当年拿半条命换来的。
轩辕成惜轻轻笑了两声，不知何意。
“老师是看着朕长大的，朕记得小的时候，老师一点一点地教朕看奏折，识人心。老师待朕，比待寻清都要好。”他说着这些，感慨万分。
宋连城也感慨。
他对轩辕成惜自然有过真心。可是，他发现了一点。十年前，小小年纪的轩辕成惜开始瞒着他整理凌家旧案。凌霄是被他害死的，凌家几百口生命都栽在他手里，这是他一生的梦魇。
背弃兄弟，滥杀无辜，更是他一生的耻辱。
早晚有一天，轩辕成惜会学着他的做法，把宋家也连根拔起。在这之前，他要立足脚跟。
大概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之间有了隔阂，这层隔阂原本只是薄薄轻纱，如今已成垒垒高墙。
“说起来，朕不单是老师的学生，也是老师的女婿。前几日朕将秋儿过继到寻清足下，宋家和轩辕家，亲上加亲。”
提到轩辕送秋，宋连城心一凉，眸中闪现凌厉。他险些掉进轩辕成惜的圈套，一个连自己亲生闺女都能杀害的帝王，他怎么可能顾念旧情！
“此事，陛下还要从长计议。”
月亮似乎下沉了些许，两更天的钟声响起。
“朕今日乏了，便不送老师了。”
“臣不敢。”说罢，走出宫门。这一行，他连两个外孙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自从“轩辕送秋”被宋笙离接回家，原本为宸妃建的行宫便算作了宋府产业。宋瑛儿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但也明白弟弟不会害自己，而她生产过后确实是愈发虚弱，没有精力照顾三个孩子，于是亲自挑了十几个可靠的嬷嬷送进行宫伺候。轩辕送秋也从瑞雪公主变成了瑞雪郡主。
宋府，半夜，依旧灯火通明。
宋笙离坐在大厅首位，单手撑着脑袋思考。边境守将跟他联系密切，此刻情况多么糟糕，他比轩辕成惜都要清楚。
宋连城刚踏进家门，就有一帮莺莺燕燕围上去送热汤。
暨宋笙离接受了追欢楼送来的姑娘之后，就不断有人效仿，纷纷从各地寻来美女塞给他。他懒得拒绝，便一应收下，然后送给自己的亲爹。
宋夫人早逝，不然宋连城得打死这个逆子。
“都滚下去。”宋连城火大，把汤碗砸了个稀碎，“宋家什么时候成了烟花场所，明晨之前不曾离开的，尽数送去地牢！”
宋笙离面色淡然，眼神示意含琴把那些被吓呆的人轰了下去。
他递上一杯凉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很多，父亲消消气。”
宋连城看着这个自己最骄傲的儿子，神色复杂。这一步，他算到了吗。
“看来你都知道了。”
他冷笑，“该愁的是轩辕成惜。大周在他手里经历多少风雨，我们，就有多少胜算。”
一旦失了民心，轩辕成惜拿什么跟他博弈。
“可是我们不能拿大周百姓赌。”这件事若不是皇帝也不是宋家出了问题，就一定是另一方势力的手笔。
“我记得凌香阁的生意牵扯到晋国皇室。”宋笙离沉声道。
“凌鸢……”
晋国盛产绮罗香，绮罗香恰是凌鸢的最爱。
十之八九是凌家，可是他想不通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宋连城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寻清，我记得你说，你想向凌家那个丫头下定……”
宋笙离一愣，随即点头道：“是。”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可他想娶凌未允只是随心之举，与其他利益无关。更何况，凌未允要过了秋才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