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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妖,又称梦姬,但这都是凡间的称呼,修仙者们喜欢称呼他们为獬豸。传说中,獬豸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獬豸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
但事实上,这只是凡人的见识罢了,又或者只是某个见到獬豸的幸运儿的笔录,因为獬豸是没有外貌的,她可以是任何样子,情窦初开的少女,身处勾栏的歌姬,在雨中撑伞的故人……繁此种种不可尽数。
她喜欢翻看别人的记忆,然后随着心情做出各种各样的事,但是到底什么样的记忆让她开心,什么样的记忆让她愤怒,并没有准确的尺寸。
可以说她的心里没有善恶,所以做得事也就无需堂皇的和善恶这种高大上的名词缠在一起,只是随性而为罢了。
这几日,她无意中在一个女孩在记忆中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修行者却别样精彩的世界,但那女孩的记忆却有些枯燥,除了上不完的课就是写不完的卷子,看到最后她甚至怀疑她到那个世界好像也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女孩的记忆满足不了她,她想知道那个世界更多的事,所以她开始寻找,看看有没有另一个或几个来自那个世界的人。
就这样,她来到了药谷的地界。
然药谷传承不知岁月,就算如今以稍显凋敝,却也不是寻常之地,獬豸若只身前往,恐亦有险。
故此,也就有了大黑驴着魔狂奔的事情。
邵羽躺在地上,神态安详看起来很安稳,但他身边的大黑驴却有些烦躁,不停的踱着步子,踢踩着地上的黑泥,那样子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的不耐,但是每当它想上前叫醒那安稳地躺在地上的少年的时候,那隐藏在黑色眸子中的一抹悸意便好像按在水里的葫芦般,无法控制的浮了出来。
大黑驴在怕什么,看着这片天地却不在这片天地中的三个人很清楚,因为在他们的脸上,在不太短暂的震惊过后,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一种情绪,那个情绪叫做惊恐。
胖和尚:“那可是獬豸啊!”
瘦道士:“的确是獬豸!”
红衣女:“既然是獬豸怎么会离奇的倒下?更成了仙皇的命器?”
红衣女话刚一问出来便后悔了,因为从身旁二人的脸上,不难看出,那种你果然很二的表情有着令人恼羞成怒的杀伤力。
但是她还是嘴硬的补充了一句:“这可是四级世界。”
然那二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的变化。
獬豸能够阅人身心,必然会慑人神魂,但东陵仙皇的神魂哪里是那么好摄的?四级世界?很高级但是对于东陵仙皇那种人物来说并不是太高级。
胖和尚:“用四级世界做入学考试,这一届的考生真幸福。”
瘦道士:“那也是拖了仙皇的福。”
红衣女:“西亭那处考场也是四级世界。”
瘦道士:“那也是先皇的福。”
东陵仙皇轮回,西亭光明女神斩身重修,没有人知道光明女神步入哪个考场,所以西亭的考场也是一处四级世界,如此算来也的确是仙皇的福。
三个人的谈话从獬豸到东陵先皇,然后便不知道飞了多远,虽然主角一直是躺在地上的某人的前世,但是主题却早已偏离了不知多少世界。
邵羽依然躺在地上,安详的陷入沉睡中的他还不知道因为獬豸的缘故,此时的他所在的位置已经脱离了药谷的地界,也不知道大黑驴因为烦躁的原因踏碎了多少块石头,他安静的躺着,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枝头,漫天的繁星,璀璨而宁静。
但对于邵羽来说,他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却不是那悠闲的明月,也不是深邃的星空,而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还有一对黑漆漆冒着热气的粗大鼻孔。
“驴脸果然很长。”躺在地上的人在短暂的惊吓过后,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便慢腾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动动手,摆摆腿,除了有些酸软,没有太大的问题。
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总是莫名其妙的晕过去这件事,邵羽难免要抱怨几句,但是在抱怨之余,总有一些事情要弄清楚,比如手里的这支横笛是什么,还有那个女孩。
但是显然对于这个问题,邵羽不可能自己想明白,而且大黑马就算知道,好像也没有方法告诉他,那么还是想想切实际的问题吧。
“这是哪?”
没有人,自然也就没有回答。
繁星满天,闲月游云,没有雾气的山谷中,清爽的让人很舒心,特别是在某人想到某个极美的女孩的时候。
抚摸着横笛上的纹路,那是闭着双眼的少女的俏脸,邵羽的心一下在变得复杂了起来。
大黑驴无故狂奔,深谷中惊现翠裙女子,然后自己看到了身处地球时候的自己,又看到了三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三个人,听了一些云山雾绕无法明白的话,接着那姑娘倒下,自己无意吹了下笛子,女子化作了笛子上的一道倩影。
如此经历,离奇到了极点,仿佛活在梦里,但手中的横笛却又那么的真实。
邵羽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大黑驴着魔应该和那女子有关,但这个答案在新的问题出现后变得没有任何的价值,那就是女子是谁?为什么做那些事?自己吹了那笛子后发生的事又代表了什么呢?还有自己为什么要自杀,在那个世界自己又经历了什么呢?
一个又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让邵羽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没有任何的逻辑顺序,也不需要任何的逻辑顺序,因为本来这些问题间就没有逻辑可言。
站在碎石满地的山谷中,邵羽拿起横笛尝试的吹了一下,然而什么事也没发生。
夜越来越沉了,清冷的风吹进邵羽穿的有些单薄的衣服,吹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吹得少年打了一个寒颤。
尝试各种吹法也没有让笛子发出一丝的声音,邵羽的脸色无趣中多了几丝懊恼,他将横笛往腰带上一别,极其懊恼的对身旁的大黑驴喊道:“看你做的好事!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大黑驴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后,驴脸越加的黑了,它没法和眼前这个不讲理的家伙解释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二长老严令它必须保护好眼前这个家伙,那它早就扬踢而去,更何况眼前这个讨厌的人还和更加令人讨厌的家伙产生了联系。
不想讲理,也没法讲理,大黑驴高傲的把驴脸一扬,粗大的喘着热气的鼻孔尽情喷洒着鄙视的热气,然后傲然的扬踢向一方踱步而去。
看样子是要回家,那个看似普通却一点也不普通的茅草屋。
邵羽紧跟其后,但是没走几步就觉得有些劳累,想要跃上大黑驴的驴背,但是大黑驴有了准备后,说什么也不肯让邵羽坐到上面。
大黑驴脖颈处的伤口已经不见,没留下一点的疤痕,但是在它的心里却记住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故此越加的不想给邵羽好脸色看,还想再次骑上来?用大黑驴的话就是没门!
百无聊赖,邵羽自知理亏,内心惭愧下,也就没有出言恐吓威胁,甚至把那剑胎藏得死死地,不露出一点痕迹,他还真怕大黑驴恼羞成怒,然后扬踢而去,那自己可就真的惨了,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
一人一驴,两道黑影安静的走在夜色中,这一走就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看到月亮似乎已经走了很远了。
“你确定你带的路没问题?”邵羽的脸色很疲惫,甚至可以说苍白,嘴唇也很干,甚至能看到一丝血丝。
然大黑驴的脸依然很黑,这将邵羽的脸衬托的越加的苍白。
但是一人一驴的神态中却有着几许相同的情绪,那就是疲惫。
大黑驴受了一剑,虽然恢复如初,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而且它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邵羽呢?到不饿,大师姐给他的辟谷丹足够让他好一段日子不吃东西了,但是未经修行的他走了这么远的路,还在马背上受了惊吓,又有两次昏迷,要说好过也绝对不可能的。
最让人绝望的是,眼下的路貌似没有尽头一般。
故此邵羽开始怀疑大黑驴是否真的认识路,因为他感觉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了。
大黑驴不能言语,但是高傲的神情中已经能够看出一丝不自信,驴脸已经没有最初扬的那么高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在邵羽终于要走不动的时候,眼前的景物豁然一变,山谷走到尽头了!
望着走到尽头的山谷,邵羽几乎要喜极而泣,但是还没等他将内心的喜悦表达出来,眼前陌生的景象,那一道气冲云霄如剑般的巨大石碑上,写着古韵犹存的四个大字——昆凌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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