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失控的心跳 【花儿怎么还不开】

诗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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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我都处于兴奋之中,思的想的念的全都是她和那封信。到底她会给我写些什么呢?老师在黑板前叽叽喳喳,我竟一个字都没听进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康铭背起书包准备回去,他习惯性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握起拳头:“嗨,思楠,加油哦!可别让我失望!”

    “嗯!”我颔首,还他一个充满信心的眼神。

    康铭这才欢然离去。

    我像贼一样,偷偷把信放入口袋,匆匆地跑去食堂吃过晚饭,跑到操场的观众台上,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旁晚来临后,这儿几乎没人,习习晚风拂面,倒有几分凉意。

    我取出信,仔细地看了一遍封面,“王书瑶”三个字跃然眼下,至此我才完整地知悉她的名字,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

    我不觉欣然微笑,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我撑开信封口,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夹起里面的彩纸。

    那也是一张绘着卡通的信纸,上面的美少女战士月野兔,偌大而有神的眸子一闭一睁,仿佛在对我眨眼,十分的可爱。

    彩纸上,布满着娟秀工整的字迹,看着让人十分舒坦。

    思楠:

    展信安好!

    突然收到你的来信,我很意外,也很开心。从未想过,我一个平凡的女生,会在这平凡的校园里,被你不平凡地注意到。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对了,跟你说件有趣的事,你知道吗?因为你把我的名字写成拼音,又没加声第,信差点被我们班长当众朗读。

    那天,班长顺手取回信,站在讲台上大声寻人:“这——这是谁写的呀?这我们班有叫‘鼠药’的吗?”

    “鼠药?哈哈!老班,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呀!”当时教室里笑成一片。

    我心中纳闷,觉得隐约是我,但一时不敢确认。

    老班自己也笑了:“也是,那这信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拆了,念一下不就知道了!”有人提议。

    我吓了一跳,要真是我的,不就尴尬了。我连忙从老班手中要过信,一看那个拼音,便百分之百地确定了。还算幸运,我们班同学的名字没有一个是这么拼的。

    我的名字叫王书瑶,书本的“书”,琼瑶的“瑶”。思楠,记住哦,下次写信的时候,千万要写文字,可别再闹出笑话了。

    你提起的两次与我的接触,我仔细想了想,对你虽有点印象,却尚还模糊,希望下次在校园中遇到我时,能和我打个招呼,好好聊一聊。

    我的脚已经没事了,别再担心哦。

    “世事多可求,唯缘分难求”,其实我也相信缘分,你的丝带我已接到,你的心意我也已收到,我会好好珍存它。

    这片代表着纯挚友谊的红色枫叶,也寄托着我的一片心,我把它送给你,一定要好好收藏哦。

    好了,先写到这儿吧,期待和你一叙。

    祝开心!

    王书瑶

    XX月XX日

    我收好信,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霍然开朗,感到无比的轻松,一种甜美的幸福感弥漫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促使我想笑。

    我想我的脸上已露出笑容。

    我把信放回信封,从里面取出那片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枫叶,手掌般红彤彤的叶子,映红整片的皮肤,宛若一团火在手心燃烧,好美!

    一阵微风掠过,掀起叶片,差点随之飘远。我紧紧抓住,不敢再逗留,忙收拾好,返回教室。

    又像做贼一般,我取出枫叶,放进语文课本里,深深地望了一眼,才轻轻合上,鼻尖仿佛还能嗅到那股香味,属于她的香味。

    那晚,我兴奋得失眠了。要是明天碰到她,我该怎么跟她打招呼呢?

    可恶,我那该死的心,总在紧要关头颤抖不已;我那该死的思路,总在关键时刻一片空白;我那该死的勇气,需要它的时候,偏偏无影无踪!

    该怎么办?要是在她面前胆怯,她会怎么想?会给她留下什么样的印象?更甚者,她会不会不再理我?

    莫名的,忧愁又似鬼魂般缠绕住我,想甩,却如何也甩不去。

    辗转反侧的夜,特别的漫长。迷迷糊糊中,听到音乐,听到起床铃,才知道天已亮了。不知怎的,竟有种害怕见到她的感觉。

    “不不不!不能这样!”我坐起,用力地甩了甩头,严重地告诫自己:“我是男人,是时候拿出勇气,克服自己的懦弱了。”

    果然,今天又让我碰到了她,在食堂。我排在队伍最后面,她仍和同学一起,排在前面,马上就要轮到。

    我想着在她出来的时候,跟她打招呼。

    勇气!勇气!勇气!我默念着,可勇气呢,我还是感觉不到,只有“扑扑”的心跳,在敲打着胸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我想,是谁也回答不了。

    我不禁讨厌起这时候的自己。

    结果可想而知,我彻底地失败了。她从眼前路过的时候,我浑身僵硬,伸出的手,张开的口,像雕塑般凝滞。

    胡乱地吃过饭,我匆匆地奔回教室,一个人伏在课桌上,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一遍遍寻找着自身缺陷的根由,一遍遍的茫然徘徊。无数的问号挑起在我的思绪中。

    “哎,思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知什么时候,吃完饭的康铭已回来,看到我这样子,担心地问。

    突然被他的语声惊起,飘忽的我猛地被拽回了现实。我抬起头,一刹那,发现头脑清醒了许多。

    “我——我没事,只是——只是有点困,小睡了会儿。”我情急下找了个理由。

    “那就好!”他放心了。

    这时,我发现理智重新回到了我体内,心跳也平和了许多。

    我下决心狠狠地推自己一把,咬住牙齿,打定化被动为主动的注意,决定明天中午饭后去找她。

    前路既然有坎,就需坦然迈过。突破心境,克服怯弱,已成为我必须面对的事情。

    整个下午、整个晚上,我一直紧捏着这个决心,生怕一松懈,功亏一篑。可能我前一夜未睡,那晚我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