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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到冯赫身旁,紧张而焦虑地说:“冯少爷,外面形式不妙。林德高做足了准备,我们处于下风。”
冯赫即惊又怒,目中凶光熠熠,如狼似虎:“林德高,你当真怎么狠心?”
林德高稳若钟鼓,颜不改色。
冯赫片刻也耗不起,怒焰高涨,一张脸扭曲得尤为狰狞:“好!你休怪我无情!”
於峰心头一紧,骇然色变,本能的狂号起来:“住手——”一个箭步冲上前。
“站住,别过来!”冯赫的枪头再次对准於峰。
林苗苗艰难地摇着头,噙泪的双眸默默劝他别再冲动。
於峰心中难受之极,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却无法在冯赫的身上印下一个烙痕。
林夫人呜咽不止,苦苦哀求林德高。林德高始终无动于衷。
“少爷,做个决定吧,否则恐怕——”虎彪耳旁进言。
冯赫躁动异常,枪口一移,“砰”的一声闪起火光。
众人随之惊起,那边“啊”的一声,那子弹正中林夫人的大腿,鲜血涌出。林夫人受痛,一下子跪瘫在地上,按住伤口,香汗涔涔。
林苗苗心痛之极,使劲地将冯赫箍住她的手往下扳,喘得一口气,惨声尖叫:“妈妈——冯赫,你这个禽兽,到底要死多少人才甘心!”
“苗苗,我并不想这样,这一切都是你父亲逼的,我没有办法!”冯赫冷怒以对。扳机一拨,便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子弹如饥渴的饿狼,疯狂钻入林夫人的另一只脚,血流如注。
她脸色惨白,痛得双颊肌肉抽搐不止,两只按在大腿上的手,指缝间暗红的液体,汩汩流淌。
“妈妈——”林苗苗又是一声嘶喊,咸涩的泪水潸然,湿透了整个脸庞。
林德高内心一阵抽痛,他俯下身,撕下一块衣襟为她包扎伤口。
对于冯赫,他全然不顾,他非常的明白,当前惨烈的状况,以及对于其恶毒攻势,他无法也不能服软。
他在赌,拿命赌,和时间赌。他深切地知道输的代价,他要赢,必须赢。
“林德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下一枪,不会这么便宜,我要收走她的命!我给你三秒钟考虑的时间,想要活命,立刻让你的人退下!”
“冯赫,你应该清楚的很,就算你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你也插翅难逃!”林德高暼了他一眼,冷然地说。
“那又如何?我冯赫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惹急了,就算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一——”冯赫威吓地数起。
林苗苗情绪激动,疯狂地挣扎:“冯赫,我求求你,妈妈是无辜,你放过他!”
於峰心底盘旋起一个念头,他紧盯着那支乌黑的手枪。距离,他衡算过,只有三步。三步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可他只有一到两秒冲过去夺枪的时间,否则枪头转过,对准得将是自己的胸口。
他精神高度紧张,双瞳一眨不眨,锁住枪支。
“赫儿,你这又是何必,得饶人处且饶人,放手吧!”冯一淼戚然而劝。
“要我放手,你怎么不先让他放手!”冯赫枪头一转,指向林德高的头上,悖然吐出那一个触动每个人心腑的字:“二——”
最后机会,於峰决定放手一搏,脚下用力,便要冲上。
林苗苗泪眼婆娑,急中生智,张口狠狠地咬住冯赫的手臂。
冯赫受痛,本能地松开了她。她看中那只握枪的手,趁他不注意,双手紧紧地扣住其手腕。
机会难得,於峰毫不犹豫,掠身扑上。一旁虎彪见况,箭步一跃,死死挡在他的面前。
於峰瞠然而视,恨得咬牙切齿,却无法相助。
冯赫忍住痛,全身的力气都使在臂上。林苗苗毕竟力气有限,任她如何扳动,依然无法改变枪口所对的方向。
“三——”他野兽般爆出最后的吼叫。
千钧之际,林苗苗不及思虑,凛然窜到前方,将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带着剧怒、夹着深怨、和着惨切,发出绝望地狂号:“冯赫,你一定要人命,就拿走我这条命吧!”
“不——苗苗!你不能这么做!”於峰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火山爆发,他不顾一切地猛力一撞。
虎彪措不及防,被撞得颤巍巍往一边退倒。
於峰如一头发狂的猛狮,汹涌地扑上,推开林苗苗,一把拽住冯赫的手腕。
冯赫一惊,心知对方的临危之勇。持枪之手被他拽扣之时,食指一动,早拨起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子弹无情地穿过於峰的左胸,鲜血溅起,刹那间染红了衣襟。
“峰!”林苗苗惊呼,便要冲过来。
於峰强忍剧痛,拽紧他的手腕,拼命让枪头往上指。
“别过来!快走开!”他大喊。
话音方落,林苗苗背后一个人影闪动。
冯一淼眼见不对,疾步扑上,却仍慢了一步。她顿时又被一双强劲的手扣住,动弹不得。
“虎彪,冯赫到你给了你什么好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他!”冯一淼严正地呵斥。
虎彪脸现愧色,稍一犹豫,断然言道:“冯老爷,我并不想伤害你,请你让开,别为难我!”
“拉车小子,你我的恩怨,今天也该清算清算了!”冯赫一咬牙,手上使力,让枪口回指於峰的胸口,与此同时,一提脚,重重地踢在他的下腹。
於峰的注意力集中在枪上,全然不顾腹部剧痛蔓延,他嘶吼一声,猛力一推,枪头再次上朝。
只见火光一闪,手枪擦火,朝天而鸣。
林苗苗猛得一惊,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於峰身上,胸口那条弦紧绷到快要断裂。
“放开我!”她尖叫着,发疯似地胡乱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