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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红站在一边，认真的听着。
张玉婷说:
“您是新房子里装还是老房子里装？”
顾客说:
“新房子”
张玉婷说:
“您新房子在什么小区？”
顾客说:
“新城市花园”
张玉婷说:
“新城市花园有很多买我们家的热水器的，都是老顾客，原来老房子就用的是我们阿里的热水器，现在装新家就直接来买了”
她没等顾客说，又接着说:
“您家卫生间安装空间有限制吗？”
顾客说:
“没有，我家卫生间大着呢”
“那我建议你选择这款，新款，大容量的，80升的。冬天冷的时候，也不用担心热水不够用。”
“这一款你们小区买的最多”
顾客说:
“是吗？我们以前没有用过这个牌子的，我们家原来那个旧了，是个康乐来。那个牌子就挺好的”
张玉婷说:
“康乐以前不错，现在技术不更新，很多都落后了，不如以前了。我们阿里热水器，一直就口碑好。这是顾客用出来的品牌。一个电热水器内胆最关键，阿里热水器的内胆耐用，能用半个世纪……”
……
最后顾客买了那台80升的电热水器。
林婉红开始打心底里佩服起张玉婷来。她刚才那不卑不亢，有条不紊的销售过程，让林婉红觉得自己差的有多远。她也下定决心，虚心，耐心，真心相待。
第四天上午，她正在收拾卫生，听见有人问:
“你好，你家还招销售吗？”
林婉红扭头正好看到张玉婷背对着她和对方说:
“不招，我们家目前不缺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萝卜还没坑呢？”她说时头微微朝着林婉红的方向扭转了一下。
林婉红悲愤的想到:
“出水才见两腿泥呢？你怎么知道我这萝卜没有坑？”但是，她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她根本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说出来。她害怕失去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她只能是压制自己的情绪，把这些都变成她前进的动力。
这几天来，林婉红发现，厨卫科全是女性。她们清闲下来就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内容多是服装，化妆品，婆媳，老公，孩子等。而她对这些话题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她想着，自己从小就不合群儿，长大了还是不合群儿。但是，这个工作可不比以前了，以后得试着加入她们的圈子。
第五天是星期四，上午收拾完卫生，张玉婷就对她说:
“下午你回公司开会吧，今天有培训的”
林婉红有点期待的说:
“太好了”。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林婉红准时到达阿里公司。
眼前的场景却惊呆了她，这哪里是开会学习来了。有很多女性，几乎全是女性，她们有的时髦前卫，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浓妆艳抹。有的穿着简单大方，画着淡妆。但是，看上去都自信满满。而她站在她们中间，根本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她觉得跟谁靠近好像都不合适。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却闯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圈子。
是的，这个叫圈子，可是，这个圈子有吸引她的地方。就是高工资，当初阿里业务经理对她说的话她还记得:阿里员工工资都不低，销量好的一个月能领到三千，不好的最低也一千五。这取决于个人能力。
就为高工资，她也值得改变自己。人嘛！本来就是群居动物。你见过有独门独户的小区吗？别说是城市，就是农村也没有。人聚在一起就得合群，随大众嘛！你不能太特立独行了，特立独行就会受到排挤，孤立，像自己小时候所遭受的校园霸凌一样。
两个小时的新人培训结束后，林婉红觉得总算是有了收获。她认真的记录了会议内容。
次日一上班就把会议内容和学习笔记全给张玉婷了。然后自己去打扫卫生。张玉婷对林婉红这几天的表现也初步有了好感。她开始跟林婉红聊天。
她们聊天的内容也从自身，聊到热水器了，张玉婷对林婉红的提问也不再推脱了，经常回答她的问题。也跟她说起商场里的一些事情和别的售货员。
林婉红知道了当初给她写地址信息的那个女孩子叫李冬，这也是她在厨卫科认识的第一个新朋友。张玉婷说李冬清高孤傲不合群儿。仗着自己年轻又长得漂亮，谁也不放在眼里，有点劲儿劲儿的感觉。可是，林婉红却不这么认为，她和李冬相跟着出去吃午饭的时候，发现李冬虽然有点我行我素，但是性格豪爽，没那么多计较。而且长相贵气，反正她和李冬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林婉红佩服李冬接待顾客时也是不卑不亢的。这一点，她怎么也学不来，她觉得自己给别人推销产品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不光彩的事情。
这天中午两个人相跟着出去吃午饭时，林婉红对李冬说:
“你知道吗？我很佩服你给顾客讲产品时不卑不亢的。我怎么总是觉得低人一等？”
李冬说:
“你那是自尊心太强，自尊是个什么东西，都穷的吃不上饭了，还死要面子呢！”
林婉红说:
“我知道是自尊心作怪，可是没办法克服，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冬说:
“还是时间短，时间长了你就练出来了”
林婉红说:
“没有别人在的时候，就我自己，我还能正常发挥，只要有外人在，我就担心的连说话都不正常了。这也是自尊心作怪吗？”。
李冬说:
“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评价，活得太累！应该还是自尊心作怪吧！我和你有点像，只是我做销售时间久了，已经练出来了吧，死皮了呵呵”。
林婉红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只对李冬说，对张玉婷她从没说过。她心理清楚，因为李冬和她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相处时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可是和张玉婷，这些话就不能说了。但是，她又不愿意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所以，她和张玉婷在一起时，经常扯一些玩笑，两个人看上去倒也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