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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气色好像不太好,没事吧。”
鹰戊见得杨长安走路微晃,连忙将其扶住。
昨日他随杨莽前来,曾远远瞥见过杨长安,那等龙虎气色可远比今日萎靡之姿好很多。
“无妨,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等回去调养调养就行。”
“咳咳!”
因为说话用力,胸腔一口气抽不上来,气短之下,杨长安脸色不禁一红,轻咳出声。
鹰戊面色古怪,这等状态可不是简单的没睡好啊,气血亏空,瞳孔发散。
这......一般是武修油尽灯枯,寿元将近的表现啊。
“少爷,您真的不要紧吧?”
“戊大哥,我真的没事。”
杨长安摇头苦笑。
他相信,鹰戊以后会习惯他这副肾虚模样的,因为这种状态他将间歇性地发作。
他们出发了。
官道上,一架马车渐行渐远,在远处化作一粒尘埃消失不见。
三天后,抚远县。
县城街道上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从城门一直延伸到了县衙里面。
众人惊奇不已,议论纷纷。
都以为是某位大官要来视察了,可听县衙里面的人透露才知道,原来是新的县令大人要到了。
城门口。
抚远县的县令福安正舒坦地坐在一张大椅上,惬意地喝着上等茶水,不时向前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大人,您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一旁,侍卫一脸诧异。
“阳光明媚,天气不错,人自然也就高兴了。”
“可......大人您今天不是要下职了吗?为何?”
侍卫不解,心有疑惑。
“嘿,下职我就要哭?下职好啊,可以让我舒坦一阵子,就让新来的县令头疼哪些事情去吧。”
福安毫不在意,心中甚至隐隐窃喜,这对他来说仿佛是一种解脱。
“大人,这不是舒不舒坦的问题,下职您就没官做啊?”
侍卫一脸懵逼,全天下还有谁因为下职而高兴的?
“你不懂,来人可是个大人物,他只是来历练一段时间而已,县令的位置迟早还是我的。”
“哪家的公子?”
“杨府,杨长安。”
“他?”
侍卫看了看身后铺张的红毯,一脸不屑,“大人,他值得我们这么大的排场吗?”
“以前是不值得,但是现在变了,他现在可是水涨船高,悍武大将军杨盘钦定的县令啊,他杨长安翻身了。听说,若是他中了状元,悍武大将军还将给他一郡之地,这下你可懂了?”
“一郡之地?”
大商皇朝一共十三州,而每一个州城其下管辖十二郡,一郡之地,由此可见是大多的份量。
侍卫心中不免震惊。
“杨长安以前就住在抚远县,可是我未曾上门去拜访过,错失了结交的好机会啊,现在可不能放过,排场越大才越好。”
福安一口人情世故,虽然老道,但是脸上仍然有些忧色,毕竟之前可是冷落了杨长安数年之久。
他心中忐忑啊。
“来了,大人,他们来了。”
侍卫突然喊道。
前方,五骑带路,后面遥遥地跟着一架马车,这个画面在众人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来了,他们来了。”
前方五骑是县衙派去迎接杨长安的,此时出现,意味着他们等待的人来了。
“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待会声音可得放洪亮了,谁要是哑在喉咙里喊不出话来,我回去扒了他的皮。”
福安眼睛一亮,立即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袍,对着站成两排的士兵厉声说道。
“大人放心。”
“对了,城内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着师爷在里面主持大局,大人尽管放心好了,城民们都已经站成了两排,一个个脸上热情洋溢,不会掉链子的。”
福安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为了让他们乖乖站好迎接新任县令,我可是免了他们一个月的赋税,怎么想怎么亏啊。”
“嘿嘿,以后在增收回来不就行了?”
“嘿,你小子可真是条蛔虫。”
福安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包含深意地笑了起。
“少爷,前方阵仗貌似不小啊。”
鹰戊朝前冷冷一瞥,低声道。
“这样的场面,相信戊大哥以前经历过不少吧。”
他身为杨莽的亲卫,这样的场面一定见得多了。
“一群不务正事,只会溜须拍马的人。”
鹰戊冷冷吐出一句,让得杨长安摇头一笑。
“笃!”
五骑勒马而立,停在了城门前。
福安顿时迎了上去,一脸肥肉的脸庞笑容乱颤,身子微弯,低声道:
“大人,您终于来了。”
“大人好!”
众士兵也是齐声喊道,声音铿锵有力。
“大家辛苦了,走吧,我们进去。”
杨长安掀开帘子,虽不喜这样的排场,但也没必要给人脸色,仍然温和一笑。
“好嘞。”
福安察言观色,并未从杨长安的眼中看出丝毫异样的色彩,心中一喜,翻身上马,身子虽然胖硕,但是动作却异常灵活。
此时,他一人一骑,在前方带路,算是给足了杨长安的面子。
“欢迎大人!”
“欢迎大人!”
街道两边,站满了城民。
一路所过,欢迎之声如浪潮一般涌来。
杨长安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戊大哥,我们先回家。”
路过县衙,杨长安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告知鹰戊回家的路。
福安很有眼力色,似乎提前预知了一般,兴致高昂地在前方带路。
抚远县,杨府。
院落里面有着三个士兵在帮着刘姨干活,房屋算是焕然一新,该补的地方补了,该修的地方修了,地面擦得亮堂堂,一尘不染。
杨长安瞥了一眼跟随而来的福安,暗道这老小子挺会做人啊。
虽然不喜他这种阿谀奉承的派头,但是并不妨碍他舒心啊。
“少爷,您回来了。”
“少爷。”
“刘姨,小丫,小七,你们都还好吧。”
杨长安看着迎来的小丫,微微一笑,旋即望向了刘姨与她怀中抱着的孩子,见大家一切都好,整人都放松了下来。
“咦?那小孩居然是极阴体质。”
“师爷,什么是极阴体质?”
“就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小孩。”
“师爷,你怎么知道的?”
“从小孩的面相就能看出。”
“面相?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小孩有什么特别吗?”
“呵呵,只是出生时间特殊了些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福安与身旁长相儒雅的师爷小声嘀咕着。
就在这时,一道悲惨的哭喊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县令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妈的,不是叫这小子在家等消息吗?怎么今天蹦出来喊冤啊。”
福安听得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还未回头脸已经黑了,扭头之际,便是厉喝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还让他溜进来了?还不给我把他摁住?”
“怎么回事?”
杨长安听到了呼喊,望了过来。
“大人,这是刁民,待我将他轰出去。”
福安脸皮冷不丁地抽了一下,今天这样的场合若是让这小子给搅合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大人,我不是刁民,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来人是个汉子,但却声泪俱下,凄厉之声震颤灵魂,不禁让杨长安心中一疼。
看着被四五人死死架着,仍在狠狠挣扎的他,杨长安挥手道:
“你们将他放开,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