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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其实过得很快。
一本书翻来覆去地看,复习资料因为太多了所以必须买一个储物箱放在座位旁,笔记写了一本又一本,用完的笔芯累计起来大概一只手都握不住。寒假短暂仓促,转眼又是开学,各科的新知识讲完后进入一轮二轮三轮复习,考试次数越来越多,从月考到周考再到每日一考,考试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一日三餐少不了,试卷都有厚厚一摞,与书赛高。
到了高三下学期的时候,柯清怡的成绩起伏就没有那么大了,基本保持在十到二十名之间,班级小考时个别科目还能冲到全班前三位。后来全市第一次诊断考试,她再次考了一次全校第十,在市里排第二十三位,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学校是很重视第一次诊断考试的,因为根据往年数据显示,高考的最终结果与第一次诊断考试的结果基本吻合。成绩出来后的那周星期一的早上,校长亲自在国旗下表彰了文理各科在学校排前二十和各班取得明显进步的同学,并让他们到主席台上领取奖状与奖品。
文理两科的前十名并排而站,站在主席台最前排,接受着众人灼灼的目光。操场上不仅聚集着同为高三的学生,还站着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他们投来的目光充满崇拜与憧憬,甚至还带着小小的紧张,希望自己高三的这个时候也能站着高台之上,被全校的人注目。
柯清怡的心砰砰直跳,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八岁的那年。
同样是旗开得胜,同样是全校表彰。
但是定睛一看,站在她周围的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台下学生也没有穿她所熟悉的校服,对着麦克风发表长篇大论的校长字正腔圆,并不像她高中那会儿的校长操着浓重的方言口音,每说一句话都惹得她憋笑。
是啊,这是白楚宁的学校,白楚宁的高三。
而她自己的高三与十八岁早已成为历史,掩埋在岁月的尘埃之下。
青春可回顾,时光却不能回头。
俞明泽今天没翘早会,此时也在台下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虽然是聪明,但也不是天才,怠慢松懈了那么多年,在这高三下学期的关键时刻才开始力挽狂澜,已经太晚了。自上学期期中他取得巨大进步后,接下来的几次考试中他的进步越来越小,逐渐趋于停滞了,任他怎么挑灯夜战,最多都只能前进一两名,有时甚至还要下滑,光是维持现有的名次已经是很吃力了——他从那些混日子的高三生中脱颖而出,将原本的同类抛在后面,得以前进,但在这之后他面对的竞争对手都是知道用功且费了心思的,且不说他们和奋起直追的俞明泽在刻苦程度上有何差异,但单论靠平时听课写作业而打下的基础,俞明泽就输人一筹,因此很难超越其他人。
每当他对着完全看不懂的复习题时,都十分怀念白楚宁陪在他身边的日子,手把手教他如何解题,所谓的难题在白楚宁的帮助下都迎刃而解。
他甚至花钱去请外面的老师帮他补课,但大多都是听了才一节课,他就把别人给辞退了,换了好几个老师,但都没有一个能留到最后。
无论教得如何专业,他们都不是白楚宁。
只有白楚宁才会不厌其烦把一道题翻来覆去地给他讲,和颜悦色,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烦,也只有白楚宁会辅导得那么体贴,看他脸上稍微带点倦色,就关怀地问是否需要休息。
她不是他的家教,她本没有义务与责任来帮助他,这明明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但俞明泽就是要缠着白楚宁给他讲题,后来却又嫌对方啰嗦,露出不耐的神色,反倒要白楚宁哄着他学习。
他知道白楚宁对他很好,他就是吃准了她对他真心实意的喜欢。
他本是想用着暧昧将对方套牢,却不料这愚蠢的做法把白楚宁推到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这真是应了那句恶俗的老话——
在的时候不去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程冬杭当然是校长重点表扬的对象,高二时还时不时会考个第二或第三,但高三就一直保持在第一的位置,实在是难得,并且在第一次诊断考试夺得全市第一,为学校争了一把光。
可能是时隔几年再站在国旗下领奖太激动了,为柯清怡注了一股热血,她在走下主席台回班级队伍的路上,追上程冬杭,低声道:“班长大大,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考a大对吧?”
那是在这篇文里全国毋庸置疑的最高学府,虽同是重点大学,但甩了白楚宁原本考的b大几个档次。
程冬杭扶了扶眼镜:“是的,怎么了?”
“你一定能考上的!”柯清怡坚定道,“我的目标也是它,虽然现在还差相当大的一段距离,但我会加倍努力的!”
看着她亮如星辰的眼眸,程冬杭不由地扬起嘴角,却不是嘲笑,而是平常而从容的微笑。
他道:“与君共勉。”
一诊过后,柯清怡在文综方面的专攻方向从选择题转移到了二卷的问答题,语文和英语已经基本稳定,数学在立体几何部分还有所欠缺,所以她开始着重弥补。在接下来的几次周考里,她的成绩开始出现起伏,出乎意料的是,下降反而多于上升,不过程冬杭在一旁安慰她,说复习策略调整后有波动是正常的。
在程冬杭和沈南微的鼓励下,柯清怡恢复信心,一直坚持到第二次诊断考试。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创造了历史新高,考了年级第五!
柯清怡开心得不得了,虽然她一个人考试其实是两人在看题,不知道算不算作弊,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成就感油然而生。
只怕她当初自己高考时都没这么拼过,那时候她还喜欢在上学时玩手机看小说,周末回家渣游戏,但是现在在白楚宁身体里,她真的是断除了杂念,手机只用来和白楚宁的父母通话,电脑什么的除了查资料外根本不用,阅读的课外书都是有关时事新闻的周刊,整个人完完全全脱胎换骨成了专心致志的学霸
上大学后的遗憾全部使在了重返高三后的复习上。
她也能感受到,白楚宁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的心思此时同柯清怡一样,专注于高考和自己的前途,而非像在原文里那样,临到考试关头,还为厮混过日的俞明泽操碎了心。
三诊的时候,俞明泽考试作弊被抓。
全校处分通报下来的时候整个年级都议论纷纷,虽然学校当然不可能因此取消俞明泽的高考资格,但这作弊的处分被记入档案,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本省高考监控是出了名的严格,就算是年级上作弊的老手也自知高考作弊要冒太大风险,所以干脆从高三下学期开始就老老实实考试,反正最后结果是反映他们的真实水平,高考前靠作弊考得越厉害,只会反而使得家里人知道高考成绩后越失望而已。
一向不屑于作弊的俞明泽竟然在这最后关头考试作弊……
用他的一个哥儿们的话来说,就是“那小子脑袋坏掉了,想站主席台想疯了。”
俞明泽并不是脑袋坏掉了,而是心太急了。
他这个学期是真的用功起来,一个妹子都没泡过,周末也不跟着朋友出去厮混,而是乖乖回家写作业看书,看不下去了就睡觉——他把杂书和电脑都交由保姆代为保管,付了一笔额外的费用。
如果光靠两三个月的努力就能取得傲人的成绩的话,那么那些辛苦三年却还在中下水平挣扎的学生岂不是要找块豆腐撞死?
说起来柯清怡能考进年级前十也不是奇迹。除了高三的加倍刻苦外,白楚宁和柯清怡本身都有良好的学习基础,学习方法也基本适合自己,况且还有学神程冬杭的助力。
但俞明泽并没有这些。
刻苦不如人,根基打得浅,身旁清一色的学渣,他又不能接受除了白楚宁以外的人。
眼看付出犹如打了水漂似的无影无踪,成绩上升到一定位置后就止步不前,高考日日逼近,就连诊断考试都只剩下了最后一次……
他太着急,太渴望考好了,才会出此下策。
所幸这不是高考。
听闻这个消息,柯清怡也是愣了愣,有点惊讶。
原文里是没有这一出的,俞明泽对学习向来散漫得很,就算考得不好也懒得作弊,后来爱上沈南微两人关系稳定下来后,他也开始脚踏实地地学习起来,有沈南微的鼓励与陪伴,又有白楚宁的辅导与帮助,他终于是考上了个大学。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柯清怡无意间抢了俞明泽的戏份,影响了故事发展。
所以今时今日,无论是沈南微还是白楚宁,俞明泽都没有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柯清怡的神色,站在她旁边的沈南微轻声道:“楚宁,你没事吧?”
柯清怡顿了顿:“没事,只不过有点惊讶而已。”
“那就好。”沈南微还是不放心道,“都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分散注意力吧。虽然俞明泽是你发小,但选择作弊的是他自己,和你是没有关系的,你不用操没必要的心。”
柯清怡淡淡道:“嗯。”
高考第一天下了一场绵长的雨,柯清怡进考场时脸上还沾着夹在斜风里飘来的雨丝,清清凉凉,倒是安抚了她紧张与兴奋的情绪。
虽然文科是在其他学校考的,但这并不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柯清怡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很快适应变化的环境,不然也不可能在不同的世界里得心应手。
语文,数学,英语,文综。一天考两门,寒窗苦读的十二年都注入这短短两天,不免让人感觉有些微妙。
程冬杭就在柯清怡隔壁考场。考完最后一门,两人在教室外碰头后一起出校门。
这所学校的环境很美,校园里种了栀子杜鹃,校门外是一片桃花,对着杨柳河畔,岸堤下是漾着涟漪的河水。
出考场后柯清怡就一语不发,径自走到河岸的石栏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把程冬杭都吓了一跳,他忙拉住对方的胳膊,劝道:“白楚宁,别做傻事,大家都觉得题难,你不要觉得是你自己没考好。”
柯清怡转头幽幽地看向他,但下一秒就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程冬杭愣了愣,随即便明白自己是被耍了,他也不恼,而是跟着笑道:“你真是吓死我了!看你这样子,考得还不错?”
柯清怡道:“感觉还好,就是不知道成绩出来会怎样。”
“没事,考完就好好放松吧。”
“嗯。”想了想,柯清怡又望着程冬杭道,“等成绩出来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呢,班长大大,要不我们叫上南微,再去班里拉几个人,然后一起出去旅游吧。现在也就只有高三放假了,出去旅游的人比暑假少,机票火车票都要便宜很多。”
程冬杭赞同道:“行啊,你想去哪里?”
“我……”
柯清怡刚开口说第一个字,脑袋就忽然袭来一阵眩晕,使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伸手扶住石栏以免摔倒。
“白楚宁,你怎么了?”程冬杭关切地问道。
“没事。”
“没事。”
出乎柯清怡意料的是,在她清醒过来做出答复的同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与她异口同声。
那是这一年来她所用的白楚宁的声音。
柯清怡此时已经脱离了白楚宁的身体,将身躯物归原主。
真正的白楚宁朝程冬杭展露淡淡的笑容,语气里虽是带着点虚弱,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只听她道:“记得小时候跟着夏令营去了c市的山区,那里晚上的星空真的好漂亮。而且c市本身也是旅游城市,人少空气好,不如我们去那里吧。”
她的眼底是一片清亮。
敢于直面过去,才是真正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