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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不知又过了多久直至冰冷的语气才再度唤醒我残破的意识。
视线从模糊到清淅并没有用太久,至少处于康斯坦丁能等待的范围内。
他正站在开着的铁门前,仍旧像我之前见到他一样。
一身西服打理的没有一丝褶皱,发型也被特别整理过,闪亮到反足以反射光线。
他正一手转着一串钥匙,淡蓝色的眼瞳低下来望着我,表情仍旧冰冷。
“站起来。”他一手停止钥匙的转动将它收入手心,如同机械尖锐的声音随后传来。
我稍微扭动了一下右手腕,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脱离了束缚,只能看见铁铐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红印在手腕。
“站起来。”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康斯坦丁加重了几分语气。
见他的脸色已经黑了一半,我才被迫一手扶住墙缓缓撑起无力的身体站起。
“看来下次麻醉的量要减少一点。”看着我不稳的站起康斯坦丁目光缓和了两分,一丝得意和不屑环绕在眼前。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我一手扶着墙,长喘出一口气看着表情阴冷的他。
听见我的声音,康斯坦丁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讽刺道:“原来你不是个哑巴。”
见我反应不大他又接着说:“离你的吴叔叔见面还有些时间,不如同我共进一餐?”
说着康斯坦丁竟向我伸出手示意让我牵住他的手。
看着他那只悬于我眼前纤细而白嫩的手我瞳孔猛的一缩,浑身都感到恶心。
见此,康斯坦丁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向前一步毫不犹豫的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转身就朝铁门走去。
我的身体就像是被丢出去的一样,被甩到了一个新的房间。
欧式装潢的房间,并不算大,就单人酒店套房大小的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放着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红酒和两个高脚酒杯。其左右置有两把椅子。
右侧靠墙有一张沙发,沙发旁不运还有一扇小门,大门则在中央的桌子前几米远的位置。木质结构,看上去又厚又坚固。
突然间,我又被拉了起来就像被拎起的仓鼠,被拖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
康斯坦丁又围着我绕了一圈,才拖着另一只椅子置在了我身旁,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
“晚餐马上就会送过来,喝点酒吗?”康斯坦丁一边说着一边将红酒上的木塞用起子起下。
“不...不要。”出于恐惧我的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颤音且拖着长长的尾音。
他注视着我的脸颊,目光如剑般锐利,仿佛穿透了我的灵魂使我毛骨悚然。
“你的拒绝在我这里不管用。”康斯坦丁将我眼前的酒杯拖过来,在倒上一半后平稳的推到我面前。
“下要,也得喝。”他说着给自己满上一杯,蕴红的液体浮在高脚酒杯不时卷起几分波涛,看上去随时要溢出酒杯。
“举起来。”如同机械般的命令从康斯坦丁嘴中传出,他正严肃的举着酒杯,并且仍用如看一条致命毒蛇的眼神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迟疑了片刻右手还是置上了酒杯,平稳的将它端起。
“很好。”康斯坦丁的目光缓和了一分,他平推起自己的酒杯,使两个酒杯碰撞在一起。
空灵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房间,康斯坦丁收回仍未洒出一滴的酒杯,目光阴冷:“现在喝了它。”
听看他的话,我垂下头看着高脚酒杯中倒映出我的脸的鲜红色液体迟迟都无法将酒杯送到嘴边。
恍惚间我的身体猛的一颤,双肩不自觉的紧缩。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置放在我的肩头,隔着偏溥的短袖衬衫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冰冷的双手。
康斯坦丁按住我的肩头,脑袋缓缓垂至我耳旁,轻声却又尖锐的冷道:“如果你的手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就没有任何保留的必要了。”
“现在就给我喝了它。”
听着没有拒绝余地的话,我一闭眼将酒杯递到嘴边。
印象中的第一次喝酒,幸辣中带些许甜味的古怪味道从口中直通喉间,随后将融入血液通住全身。
我放下喝空了的高脚酒杯,尽管喝的是酒精含量不高的葡萄酒,但天生就仿佛对酒精没有任何抵抗的我脸上还是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康斯坦丁坐回自己的位置,将酒杯中的红酒轻饮了一小口,脸上仍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幽谈道:“下次别让我再等这么久。”
说着他拍了拍手将酒杯置到一边。
伴随着他拍手的动作,房间的大门缓缓开启,两个白衣男子端着两个碟子一前一后依次进入房间。
第一个碟子平稳的放到康斯坦丁桌前。没有任何装饰的石英碟子上是烤的正好的牛排,正向上散着许许热气,将烤得正好的肉排香味飘散在整个房间。
第二个碟子放在了我眼前,我本以为里面会是发霉的面包或是一些难为我的食物,可碟中是和康斯坦丁一样的东西:烤得正好的牛排,置于石英碟两则的刀叉。
“赶快吃,在这老实点,我就不会把你关回那个小房间让你自己慢慢等死。”说着康斯坦丁拿起西餐刀,若无其事的切起牛排,“等一会见到你的那个吴叔叔,拿到我需要的东西,也许我就会放了你。”他的手熟练的切着牛排,说话时将“也许”咬得极重。
我拿起磨得闪亮的西餐刀,从刀锋反射中甚至能看清自已那双迷茫的眼睛。
我的手突然握紧了手上的刀,眼中的迷茫顿失,机械般的转头。
我一只眼睛盯着西餐刀,另一只眼睛则望向正低头吃牛排的康斯坦丁。
吱。
我的血液好像已经沸腾般,身体所踏出的每一步我都无法控制。
如今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冲我呐喊,因为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手缓缓高举起西餐刀。
呐喊着: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挥刀,吴文庆就绝对安全了。
只要...
我的右手腕突然被抓紧,康斯坦丁转过身,从椅子上缓缓起身,同时还用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手巾擦去嘴边的油渍。
手帕落回桌上,康斯坦丁手上的力气不断增加,几乎就要将我的手腕生生扭断。
刀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康斯坦丁细听着这声音,手却没有任何松开的打笄,看着被他握红的手腕,他减轻了几分力度。
“想与我起舞吗?”伴着他的话,他的另一只手擦过我腰间的衣物,置在我的身后,扶着我的身躯。
紧接着,他的手拉动我的身体靠向了他。
我仰着头直盯他,眼瞳中的色彩无情的被他识出:恐惧、茫然,甚至是深藏于眼底的那一抹绝望。
康斯坦丁垂头看着比他低半个头的我,欣赏着我眼底的绝望与恐惧。
那都是真实且来原于他的,想到此,伴着房间暖色调的转变和外面若有若无的海浪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