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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影寒到了王府,却看见秦陌正立在门前,很是意外道:“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秦陌眸色一闪,眼神向别处偏了偏,极冷淡地说道:“不曾,只是刚好出门罢了。”
“哦,好吧。”苏影寒心思并不在秦陌身上,此时更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看苏青柳的马车有没有及时赶上她。骑快马骑惯了,一时还真控制不住。
“听说你在将军府住了一晚。”秦陌眉头微皱,又问道。
“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
“啊?”苏影寒一愣,今天的秦陌感觉有点不正常啊,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八卦呀。
看到她此时一阵犹疑,秦陌目光沉了沉,又问道:“为什么?”
苏影寒斟酌了下言辞,最后说道:“四妹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就陪着她在将军府休息了一晚。”
“你一直在陪她?”
“当然啦。”苏影寒有点莫名其妙。
苏青柳马车到了,她便去帮着丫鬟把苏青柳从马车上扶下来,见到那一双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忙吩咐道:“先带你们小姐去把眼睛敷一敷,避开着点人,眼睛没消肿之前,就暂时待在房里。”
她这幅样子从将军府回来,肯定会让人胡思乱想的,如果被有心人传了什么谣言,名声就坏了,今后不免要被人指指点点。
苏影寒看着苏青柳走进府中,突然想起了秦陌,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还站在原地。
“你不是要出门吗?”
秦陌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苏影寒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就又说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单独想跟你说。”
好歹他也算是苏青柳的义兄,为人又冷静自持,昨天的事,还是可以同他商议一下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秦陌清冷的声音:“走吧。”
苏影寒立即领着他去了一家酒楼,随便点了一壶酒,指明要了楼上的一处隔音好的房间。
当她仔细检查了房间周围,确定没有隔墙有耳的情况后,便在桌边坐了下来,刚抬头想说什么,就看见秦陌的耳尖已是红了一片。
虽然她刚才走的急了点,但秦陌的体质也没那么差吧,走几步就成那样,真是不行啊,苏影寒暗暗腹诽。
不管怎么样,还是正事要紧,于是她又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你妹妹昨天在将军府被人欺负了。”
“是谁?”秦陌的声音微沉。
她果然没看走眼,虽然他不是苏青柳的亲哥哥,但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有点生气了,还是很有兄长的担当的。
于是她又继续道:“是镇南将军,复姓司徒,名字没几个人清楚,就是他,毁了你妹妹的清白!”
只见秦陌将手握在了佩剑上,脸色有点发黑,顿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风水大师,他是如何才能得逞的?”
“不是我,是四妹!”苏影寒感觉有点脑壳疼,他是没有看见苏青柳回来时的那副样子吗?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秦陌松开佩剑,略微疑惑道:“她怎么了?”
“镇南将军将军趁着醉酒强占了四妹。”
“他现在却没有要负责?”
“也不是,他要娶她作妾。”苏影寒皱皱眉。
“这样有什么不妥吗?”秦陌道,声线却是很凉薄。
“可那将军是个断袖啊!”苏影寒情绪激动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秦陌突然直直地看向她。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这是重点吗?,苏影寒几乎要崩溃,今天他是不是真的不在状态啊,平时那种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度呢?
苏影寒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才又说道:“那将军好像并不看重四妹,我想让她先回临安城,以正妻的礼仪出嫁,这样一来,就算是做妾,别人也不会太看轻她。”
“嗯。”秦陌淡声作答,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她手里的酒杯。
“你想喝酒?”苏影寒有点不明所以。
“不想。”说着,他却是又将眼神飘向一旁,如玉的面庞上泛着一丝红晕。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明天我派人去和将军府商议一下婚事,再送四妹回去。”?苏影寒果断地说道。
“你明日就要回临安?”他的声音似是毫无情绪。
“不是,我会让几个武力高强的护卫送四妹回去,家里她哥哥和娘亲都在,不差我一个,我就在此迎接她就好了。”苏影寒摩挲着手里的酒杯。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拿起另一只酒杯,满满地斟上,给秦陌递了过去。
“秦公子,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秦陌却是往后退了一步,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有点不自然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苏影寒勾起嘴角,朝他邪魅一笑,缓缓道:“今天晚上我要你陪我一起……”
可她话还没说完,秦陌忽然将头转向一边,像是有点紧张,声音微微发颤:“不…不行。”
她愣了一下,索性心一横,拉着秦陌的一截衣袖,一边轻轻摇着,一边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嗲着嗓音道:“秦哥哥,你就答应我嘛。”
“现在…..不行。”秦陌的的脸又开始泛红。
“我没说现在要啊,我想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影寒有点急了,将手里的袖子一扯,却没想到将他的外袍扯开了一点,露出浅色的里衣,还有隐隐约约的雪白锁骨。
她吓的赶紧手一松,顿时感觉脸上有火在烧,支支吾吾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一直在拒绝我,我才这样的。”
秦陌脸更是红成一片,花瓣一样的薄唇紧紧抿着,好一会儿,才一把将衣服扯回来,严肃道:“请苏小姐自重!”
“我只是想夜里去一趟将军府,给那将军一点教训,替四妹出出气。本来想请你帮忙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苏影寒无奈又尴尬。
虽然觉得自己此行有点不理智,但不去又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以自己一个人的实力,希望可以应付得了那镇南将军。
秦陌一瞬间像是呆住了,眼睛里既是震惊又是迷茫,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秦公子告辞。”苏影寒见他久久没有言语,觉得多待无益,就想先回去准备一下夜探将军府的事宜。
“在下并没有拒绝苏小姐的意思。”
秦陌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清冷如莲的模样,垂下眼眸,将衣襟拢了拢。
他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袍,白玉簪束着如墨的长发,整个人仿佛是由寒玉雕成,而眸光中却似是有月华流转,隐隐透着一股缠绵的情意,融化了冰霜。
苏影寒看着他,竟然莫名的挪不开眼,这皮相生的也太好了吧,自己都不知道第几次被他的盛世美颜震慑到了,唉,真是不争气啊。
心中默念几遍色即是空后,苏影寒才冷静地说道:“那好,我晚上去找你。”
秦陌此次前来京城虽是来为那刚出生的靖王小世子祈福,可城里有不少大户人家一听说是他来了,也争先恐后地请他来为自家驱邪避灾。一天之内做两三场法事,画十几张符纸什么的是免不了的。
她本是打算和秦陌一同回去的,可半路上,一个自称是李尚书家的仆人就把秦陌请走了。
看着秦陌微沉着脸和那人走了,看来今天又是被迫营业的一天,苏影寒不禁心下感叹,她也只能自己回去了。
王府里,她见到了正抱着小世子的靖王妃,那小世子长的倒是粉嫩嫩的,十分可人疼,真没想到靖王妃的孩子颜值倒是颇高呢。
一般来说,这里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给奶妈抱着的,女主人只是偶尔抱起来,逗逗孩子。但靖王妃却是一直抱着小世子,可见对其之宠爱,而那柔和的微笑也让她平庸的脸上显现出极美的光彩。
小时候,自己娘亲也是这样对自己笑的吧,如果那时父亲没有娶沐夫人,自己的双生弟弟没有意外离世,母亲一定也会像靖王妃一样幸福吧,苏影寒突然心里有点发酸。
“苏小姐?”靖王妃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苏影寒。
“参见王妃!”苏影寒俯身施礼。
“我听王爷说,今儿皇上问起镇南将军有无中意的小姐时,将军可是提了苏四小姐呢。你这个妹妹真是个好福气的。”
“是的,将军不日就要娶舍妹为妾了。”苏影寒勉强弯弯嘴角,那将军还真言而有信。
“你这妹妹,我看着也是个贤淑的好姑娘,只可惜是个庶出的,不过这些年来,镇南将军一直不近女色,只瞧上了你妹妹,即使是做妾,也是独得一份宠的。”靖王妃安慰性的朝着她一笑。
这种事,一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苏青柳也许对此事满意也不可知,她不是苏青柳,也不好妄下决断。
苏影寒此时便想绕过苏青柳的这桩事,便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这就是小世子了?看起来真是聪明伶俐,将来定是个文武双全,出类拔萃的。”
“苏小姐过奖了。”靖王妃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笑开了,“几日后的我儿满月宴还请一定要赏脸。”
“这是小女子的荣幸。”苏影寒笑道。
和靖王妃又聊了一阵后,她却猛然发现小世子的额间又一丝黑气,待再仔细看时却又不见了,心中一惊。
“小世子最近有没有冲撞了什么邪祟?”虽然她不想坏了王妃此时的好心情,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靖王妃果断答道。
“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我一直陪在我儿身边,不会有什么事的,今日带着他逛了这么久,想必也乏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靖王妃却是抱着小世子后退了两步。
苏影寒心中怪异,可也不好说什么。待王妃离开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她提笔给父亲写了封信,大意希望父亲以正妻的礼仪将苏青柳嫁出,然后将其折成了只纸鹤,设了道禁制,从窗口放了出去,又找人来,安排了苏青柳回临安的事宜。
苏青柳回去后,嫁衣要赶制,嫁妆也要备好,一时半会儿还真忙不过来,本来苏影寒也是想过留她过了小世子的满月宴再回去的,可这一来是这时间紧迫,二来是她没这个心情了,毕竟是遭遇了那样的事。
入夜后,苏影寒带了几张隐息符,去往秦陌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