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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进常州府,街上围观百姓都找,“展小昭呢?”
“哎呀,离开常州府那会儿才十六七,这会儿该二十多岁帅小伙了吧。“
“哪儿呢?怎么不见啊。”
“小时候就帅,长大估计不得了了。”
“我小时候可喜欢他了!”
“哪儿呢?叫我见个面啊,不晓得有心上人了没。”
一群丫头楼上对着下边喊,“展哥哥。”
众人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们展哥哥这会儿黑云压顶灾星高照,你们可留神手腕子上镯子啊,别一会儿飞下来砸中你们展哥哥。
……
白玉堂看马车里抱着小四子展昭,“猫儿,你确定不出去?”
展昭皱眉头,“嗯……”
“猫猫,你回了家干嘛不出去?”小四子嚼着一根草一样东西问展昭,“你欠人家钱啊?”
展昭托着下巴困扰地看着小四子,随后好奇问,“你吃什么啊?”
小四子笑眯眯,“苦瓜干。”
展昭眼皮子一抖,按住他,“苦瓜你还吃得那么开心?”
“去了苦味了,糖腌过,可好吃了。”说着,小四子从一个纸包里抽出绿油油长长一条,递给展昭,“尝尝。”
展昭伸手接了一条,嚼了嚼,挑眉,“嗯?还不错哦,清甜清甜。”
“嗯嗯。”小四子点头,“下火祛暑,多吃两根。”
白玉堂看着成功被吃转移走了视线,和小四子讨论起各种果脯和腌菜哪种口味好展昭,也有些无奈。
好,外边人够多,包大人又够黑够有看头,城中百姓大概也觉得展昭可能查案去了,或者想低调点……一路目送着出巡队伍,到了常州府府衙门口。
包拯到了门口就一皱眉,就见大门口血迹还呢,外围围着几个衙役,看来现场保护得很好。
众人进去看了看……好家伙,整个府衙感觉特别血腥,到处都是飞溅血液,阴风阵阵。但是尸体已经都藏起来了,冰封地下室里。
公孙先检查了一下刘知府和他发疯那位大夫人尸体,但是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折腾了一圈,天都黑了,众人吃没吃喝没喝,关键是还没地方住,这好几百人要安顿,但常州府衙门是凶案现场,难道住下来?
这时,展昭对众人招招手,“要不然,去我家住吧。”
众人都一愣,一起转脸望着展昭。
公孙摸着下巴,“能住下几百人么?”
“嗯……挤一挤,应该……”展昭仰着脸算。
“哇,我要去猫猫家。”小四子一旁蹦跶。
“不远。”展昭带着众人,就往家走……
众人绕过几条街,展昭因为要带路,所以也没得坐马车了,不过他就一路牵着小四子走,众人也不说他,估计蹭小四子仙气呢。
果然,一路上到处都是打招呼,称呼展昭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有叫展小昭、展小猫、展家小少爷、有趣是有叫他展家小猫爷。
众人都好奇,展昭和猫是多有缘?
后,众人来到了一座小宅前停了下来。
展昭伸手敲敲门。
众人左右看了看,就见这只是一座小巧二层小楼,别说几百人了,几十人都装不下。
于是,庞太师轻轻拍了拍展昭,“那什么,展护卫,不用勉强……”
话还没说完,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老头跑出来,一看到展昭激动了,“啊!少爷你真回家啦!”
展昭搔搔头,“福伯。”
众人歪头。
展昭介绍,“这是我家管家福伯。”
众人再一次仰起脸看了看那小楼,纳闷——就这么个小宅子,还请个管家啊……
“喔唷,这么多人啊。”福伯看了看。
展昭点头,“老宅能住么?”
“能住能住,我前阵子打扫过了。”福伯跑进屋,去拿了一大串钥匙,带着展昭就往远处走。
众人瞧了瞧那小楼,哦,原来是官家自己家啊,于是一起跟着展昭往前走。
福伯很健谈,一一跟众人认识,还跟包大人和庞太师特别客气了几句,让他们多照顾小少爷什么。
众人就有些纳闷……这还要走多远。
正说着,拐出了一条巷子,前方一扇大门。
福伯走上前打开了门,对展昭道,“不过人手应该不够,要不要去请些?”
没等展昭说话,白玉堂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人了。”
福伯点着头,将两边大门都打开,还说那头是马厩,地方不够话,后边有个马场,不过好久好久没用了,如果需要驻扎营盘话那边倒是挺合适。
而此时,除了白玉堂和包拯之外众人都张大了嘴,仰着脸望着眼前巨大宅邸……好壮观!
就见展家建造得跟一个庄园差不多,外头好大围墙,敢情刚才他们走过长长一大条巷子就是展家院墙外啊。
良久,小四子问公孙,“爹爹,猫猫家是有钱人么?”
公孙摸了摸下巴——看着样子确是大户人家出生啊。
白玉堂就站他俩旁边,凑过来低声说,“展昭他爹是常州府有名商贾,生意做得很大,不过很早以前就跟他娘隐居了,不问世事。”
众人张大了嘴。
“不过展昭一点都看不出来……”公孙好奇。
“也难怪啊,他好像不怎么住家里,一直住魔宫。”赵普有些好奇,展昭爹妈不晓得什么样子。
展昭站大门前,这宅子他也就小时候偶尔住过,都不认得里边路。
展昭回过头,问众人,“我们还是去外面吃饭吧?家里很久没生火……”
“火”字没说完,白玉堂突然拉了他一把,其他人也是伸着手,那意思像是要拉他。
展昭被白玉堂拽下台阶,接着就听到身后“跨啦”一声。
展昭回头望地面……就见头顶那块写着“展府”牌匾,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掉下来摔成了两半。
“哎呀。”
这时,福伯跑了过来,问,“没拍着吧?”
展昭嘴角抽了抽。
福伯去捡起牌匾,皱眉,“哎呀,这牌匾都烂了。”边说,边找人将展府里头那些牌匾、或者挂着东西都检查一下,好些年没住了,怕是烂了不少,别到时候砸下来伤着人。
展昭眉间拧个疙瘩,看着那碎裂牌匾。
小四子捧着脸,箫良一旁撇嘴,“哎呀,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霖夜火噼里啪啦爆粗口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霖夜火正屋檐下蹦跶,貌似是被一个鸟窝砸中。
霖夜火弄了一脑袋树杈和鸟毛,气得直蹦跶。
邹良一旁帮他摘头上枝杈。
众人又默默地看了展昭一眼,被鸟窝砸到多弄脏点,不过刚才展昭要是被牌匾砸到话……
正想着,白玉堂伸手将小四子抱了起来,塞到展昭手里。
展昭不解地抱着同样不解小四子,白玉堂认真说,“抱紧,别撒手。”
展昭望天。
展家老宅房间很多,一个大院子,外围十来间房,众人住着很合适。
后头果然有大片平地,马厩也能用,加点草料就好了。欧阳少征带着兵马去安营扎寨,龙乔广和邹良将所有马养到了马厩里。院子里也有个小些马厩,黑枭他们几匹就都养了眼么前,省它们马棚里欺负别马。
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行礼,众人就准备吃饭了。
白福带着辰星儿和月牙儿去展昭介绍几家铺子买了饭菜回来,展昭介绍,自然味道好。
展昭点了碗什锦面,他现就想赶紧吃了面睡觉。
刚要坐下,小四子正站他身后呢,突然,双手一托他屁股。
展昭愣了愣,回头,就见小四子眨眨眼,认真跟他说,“不好坐。”
展昭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啊?”
小四子歪着头,似乎也不太清楚,只是瞄了那个凳子一眼……
白玉堂轻轻一踹那凳子,哗啦一声,凳子散架了。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就听到“哗啦”一声,霖夜火一屁股坐地上了,骂骂咧咧,“尼玛啊,老子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小四子拖过一旁一张凳子,对展昭一指,“坐吧。”
展昭乖乖坐下。
众人都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吃面。
展昭饿死了,眼前一碗好久没吃到家乡风味什锦面,一筷子下去刚想往嘴里送,小四子突然一把抓住他袖子。
展昭瞄了小四子一眼。
小四子盯着他碗看。
展昭张着嘴,保持端着碗举着筷不动姿势,白玉堂看了看他碗里……没什么东西。
展昭轻轻松了松筷子,就听到“叮”一声,一颗石头子儿掉到了面碗里。
展昭嘴角抽了抽,长得和牛肉好像一颗小石子儿……这要是一口下去,说不定牙齿都崩了。
众人又下意识地去看霖夜火,就见他吃面吃得还津津有味,邹良举着筷子,到他碗里搅了搅,霖夜火骇然地看着他,那意思——你干嘛?!
邹良挑眉,表示没石头子儿。
展昭咽了口唾沫。
小四子又看了看他碗,点点头,“吃吧。”
展昭乖乖吃面,果然一路顺畅。
吃完了面,展昭刚要站起来,小四子一拽他胳膊。
白玉堂低头,发现展昭衣服后摆被凳子脚上一颗钉子挂住了。
小四子帮展昭把衣摆取下来。
众人又看霖夜火,他吃完了,美滋滋准备去洗澡睡觉,没遇到什么意外。
小四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霖夜火,箫良就问他,“槿儿,那伙计也撞霉运啊?”
小四子眨眨眼,道,“他应该没事哦。“
众人点点头,估计走霉运也有时限,霖夜火只被一坨鸟屎砸中,估计差不多了,那意思是,展昭还得走一会儿霉运呢?
展昭问小四子,“能回房么?”
小四子点头,展昭转身跟白玉堂一起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小四子跟个小跟屁虫一样紧盯他,后边众人则是也出于好奇心跟着——这算什么?小四子这好运小团子大战鸟屎噩运么?
回到房里,展昭将包袱往桌上一放,小四子一伸手……
不过他手短,够不着,幸好白玉堂一直注视着他行动,伸手一挡……
同时,桌上油灯突然倒了下来……白玉堂接了个正着,将油灯放好,不然展昭衣服估计就要被烧着了。
展昭战战兢兢走到床边,准备放下床帘抖一抖灰,但是还没碰到床帘,小四子一拽他衣摆。
展昭赶紧停住手……就见一只黑乎乎大蜘蛛从帘子褶子里爬了出来,落到地上……跟进来小五一掌,拍了出去。
展昭下意识按住抽动嘴角,走过去开柜门准备放衣服。
就他开门一刹那,小四子往旁边一拽他,展昭赶紧一闪身,就听到哗啦一声……
柜门一松,里头像塌方似落出一大堆书。
展昭蹲下看了看,都是他爹书,可能是书房放不下放他这儿了。
有两个小厮进来,将书籍什么都清了出去,丫鬟用鸡毛掸子一顿打么又擦了衣柜,就要帮展昭放衣服。
展昭还挺不好意思,到,“我来,我来……”只是他刚走到柜子前,小四子又一拽他,展昭赶紧后退了一步,就听到“哐啷”一声、
原来,有人柜子顶上放了一个辟邪瓷佛像……这一下可好,摔了个粉碎。
丫鬟赶紧去拿笤帚,展昭惊骇地张大了嘴。
白玉堂摸着下巴一旁看着,门口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不知道是该感慨展昭倒霉,而是该感慨小四子走运,或者说……是他先人一步,预测危险能力。
赵普摸着下巴,“哎呀,这会儿就这么厉害了,那以前银妖王是什么样子?”
公孙则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围,示意大家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啊,就是运气啊!运气!跟预测未来什么没关系啊!
终于忙完了,到了该洗澡和睡觉时候了。
展昭颓丧地坐床边,小四子帮他折完一件衣服后,说,“猫猫我回去睡觉了。”
展昭看着小四子,“那我晚上会不会睡到一般被塌下来床板压死什么?”
“不会啦,没事啦。”小四子笑眯眯说着伸手。
展昭把他抱起来,小四子搂着他脖子他脸上亲了一口,又蹭了他两下,下床,跑去外边了。
公孙抱着小四子望了望门里,觉得要不要把小四子留下跟展昭一起睡一晚,省他晚上出什么意外。不过小四子很笃定地说没事了,于是公孙和赵普也带着儿子回去了。
赵普还好奇地问小四子,“你是怎么知道柜子里有书,会有东西砸下来什么?“
小四子摸着下巴上软乎乎肉摇头,似乎也很不解,就是觉得会有危险,而且危险大概是来自哪个方向,于是明白过来时候,已经拽住展昭了。
公孙和赵普对视了一眼,真不知道这能力是福是祸啊。
展昭床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后突然闪到一旁,看屋顶。
白玉堂就旁边整理衣服呢,哭笑不得地看着某只一惊一乍猫。
展昭仰脸看了好一会儿——房梁上没东西砸下来。又去屏风后边倒上水……浴桶也没漏水。
展护卫泡了个澡出来,穿好衣服到了床上躺下,也没发现任何不妥。
后他伸手摸了摸床沿,摸到一个什么硬邦邦东西,拿出来一看,一锭银子。
展昭眨眨眼,问白玉堂,“你银子?”
白玉堂正洗好了澡边擦头发边出来,不解,“什么?”
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放床头柜钱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银子,忽然想起来,可能是小时候谁个他零花钱,后来掉床缝里了他也没发现。
展昭舒舒服服躺下,挪了挪枕头,觉得还挺舒服。
又蹭了两下,展昭觉得枕头里貌似也有什么东西,伸手摸出来,是一个红包。
展昭一下想起来了,貌似是有一年这里过年,殷侯给他压岁钱。
展昭笑眯眯对白玉堂眨了眨眼,“转运了!”
白玉堂欣然点头,躺下倒是也松了口气——看来,噩运乌鸦屎再运衰再倒霉,也抵不过小四子那只幸运团子威力大啊!
展昭了却一桩心事,安然躺下,睡了一会儿还起了几回床,无论是去骚扰一下殷侯、还是去院子里挖出以前埋酒和白玉堂喝了一杯,还是去对门宵夜店吃碗热干面,非但没倒霉,还分外幸运。你如他骚扰殷侯时候发现了殷侯房里有自己小时候藏起来一块玉佩、和酒坛子一起埋下去还有两罐子铜钱,另外吃热干面时候吃到了双黄蛋……
总之,展护卫后半夜从白玉堂身上爬过去,躺下顺便搂住耗子胳膊时心情爆好,“真转运了!”边说,边蹭了白玉堂两下。
白玉堂哪儿还睡得着,看着展昭。
展昭又蹭了他两下,“分点好运给你……”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惨叫。
展昭和白玉堂嚯地坐了起来,这叫声是从宅子外面传来,应该还挺远,是女人惨叫声。
两人披了衣服出门,就见守夜衙役和影卫们都出来了,连包大人也惊醒了,走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这时,紫影从房顶落了下来,“叫声是从前边一间叫临春木楼小楼里传出来。
“临春木楼是家具铺子。”展昭道,“老板汪临春是这一代好木匠,他小楼里卖好多他做木家具,专卖小姐们用梳妆柜和梳妆盒还有镜子什么。”
众人都往临春木楼赶,刚到门口,就见小楼门口一个满身是伤年轻人正哭,“师娘把师父砍死了,然后师娘追着要砍我时候,从楼上跌下来,摔死了……”
展昭皱眉,走上前,“小叶。”
“展大哥……哇……师娘叫厉鬼附体了,好可怕。”
那个叫小叶孩子看到展昭之后就放声大哭,公孙给他处理伤口。
小叶全名叶全,是汪临春徒弟,一直跟夫妻俩一起住。展昭他很小时候就认识他了,汪临春夫妇没子嗣,附近开米行叶家就过继了个儿子给他们,也当个学徒学手艺,日后继承这木楼,一家人一直相处很好。
展昭外面安慰小叶,白玉堂和赵普好奇地走进了那间小楼。就见楼梯下边,躺着一个摔断了脖子女人,她双目暴突十分凶恶,衣衫凌乱胸前和手上包括脸上都是溅上去血迹,手边一把血淋淋刀,样子扭曲狰狞。
白玉堂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位知府家原配夫人,似乎也是这种表情,厉鬼一样。
赵普皱眉,“嚯,又疯了一个啊。”
白玉堂看了看周围,问赵普,“觉不觉得有些诡异?”
赵普点了点头,也看周围,“这地方怎么摆成这样?好人住久了都要发疯。”
这时,展昭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被什么东西晃得一闪身。
再看周围……就见整个宽敞大厅里,放满了各式各样梳妆柜,梳妆柜上都安着镜子,有铜镜也有琉璃镜。
只是这黑灯瞎火,镜面反着月光,有些白,然后各个镜子上都照出了众人身影,有些扭曲,也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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