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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涌府城东街,有一迎客来饭庄,在此地开了足有三十年,起初是对老夫妻经营,刘老太堂前招呼客人,刘老头后厨掌灶,有几手压箱底私房菜,味道不必雄州城的暖松阁差,起初的小面馆三两年时间便开成了三间门脸的大饭庄,这饭庄越开越大,前来贪味恋酒的食客也越来越多,没多长时间老夫妻身体扛不住繁杂的店面,便将饭馆交由儿子儿媳打理。
儿子儿媳也是出了名厚道人,刚接手时味道略有几分逊色,但为人爽快会做买卖,多添些分量结账时的零散数也大多抹去,便留下了挺多老主顾,小两口就如此经营了十五年了,买卖是越做越大,名声是越传越好,不少周边府县的百姓都闻名而来,食客越来越多,饭庄里人手就有些不够用了,起初招了一批都嫌太累有些日子便不干了。
半年后雄州大旱,不少人前往城东的山神庙求雨祭天也不见好转,一对庄稼绝产的小夫妻逃难到了宏涌府,店主刘东家心善,便将二人收留,让二人帮衬着饭庄买卖,二人都是庄稼人出身虽说饭庄买卖兴隆跑堂打杂的活乏累了些但也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强不是?
小两口丈夫罗德,妻子素梅,便在迎客来饭庄扎根了,一年时间,二人越干越好,店主刘东家便有心提拔罗德当个学厨,学会之后工钱能翻上几番,夫妻二人生活能更好些还能让妻子素梅歇息歇息要个孩子,这人活一生不就为了孩子么,罗德夫妻一听这话感激涕零给东家连磕了三个响头泪眼婆娑的说要当牛做马当做报答。
这罗德悟性不错,一年时间便能掌勺了火候味道拿捏的也都不错,妻子素梅也身怀有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惜这素梅身虚体乏难产而死,腹中胎儿也没保住,罗德伤心欲绝,旁人劝解着续娶一方雄州城内的小寡妇张氏,两人都是丧偶又都没有孩子索性就在一块过了,一个厨子娶不娶妻又有谁在乎。
过了能有半年,宏涌府改地换天了,夜华县的县令吕祯升迁成了这宏涌府的府尹老爷,这些都是官面上的大事,跟普通买卖人家又有什么关系,可谁知这知府老爷是个狠毒如蝎的赃官,一年后,吕老爷在路上瞧见一美貌姑娘心中色心大起,便差人打听,一个宏涌府能有多少人,几番打听下来便得知姑娘身份,姑娘刘素,是大买卖迎客来的小姐,吕知府便惦念上了。
三番五次的克拿卡要饭庄一个不字没有,让交税就交税让捐银就捐银,几次下来吕知府犯了难,这般听话委实找不出发难的理由,当时内堂有个师爷二人从夜华县便狼狈为奸,那师爷替吕知府出主意,暗中收买那厨子罗德的媳妇张氏,罗德夫妻二人一纸诉状将恩重如山的店主东家告上大堂,吕知府当时便就押了个流放永州的罪过,刘东家两口子不服,便被活活打死在狱中,一应家产尽数抄没充公,女儿刘素被官卖,厨子罗德首告有功,将迎客来饭庄赏给罗德。
当时宏涌府百姓不知此事是府尹老爷的阴诡伎俩半月后便没了消息,罗德从厨子摇身一变成了店主东家,三年时间,罗德媳妇张氏与人通奸有染,暗害罗德,罗德羁押入狱病死在狱,这张寡妇成了迎客来的掌柜,一个心如蛇蝎的妇人哪会经营饭庄,这几年迎客来饭庄一落千丈,三间门脸只剩下一间,张寡妇终日只知道与活计姘头眉来眼去,若不是今日那看守牢狱的典狱官许宁订了三桌酒席张寡妇早就关门与姘头缠绵去了。
脸上满是庸脂俗粉的张寡妇托着一盘素炒雪鲜摇晃着走向饮酒正酣的典狱官许宁,这张寡妇虽说年过三十,但体态风韵胸前波涛汹涌腰肢以下也是极为丰润,走起路风摆荷叶雨润芭蕉一身丰熟体态说不尽的浪荡意味,不少上了年岁的老狱卒见这浪荡寡妇眼睛都望直了提酒的胳膊悬在半空愣愣出神,张寡妇可看不上哪些上了年纪还一穷二白的糟老头子,眼中只有那身穿皂罗官袍的典狱老爷许宁,一想许宁那健硕身躯,寡妇心中便忍不住一阵荡漾。
“呦,许大老爷平日里可不来我们这小店,这当官的爷们,可真是一点都不会疼人。”张寡妇将手中菜放在许宁面前,白皙手肘搭在许宁肩上,微微俯身用前胸那熟透了的瓜果轻轻摩擦许宁脊背,魅声怨说道。
许宁感受着脊背的压迫感微微耸了耸肩,用脊背蹭了蹭那对汹涌而出的熟艳蜜桃,指尖轻轻滑过张寡妇手臂,邪魅说道:“那还不得怨这张大掌柜没有心思搭理我这脏汉子。”
虽然隔着厚重冬衣,张寡妇仍可感受到胸前的摩擦,听闻许宁特意在大字加重了语气,低头俯在许宁脖颈间,吐气如兰娇声道:“没良心的冤家还愿意喝下这半杯残酒么?”
桌上狱卒听闻寡妇浪言一脸羡慕,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他娘的,何时才能升官发财,让些浪荡娘们投怀送抱?
典狱官许宁伸手轻轻滑过张寡妇腿侧,小声笑道:“老子别的不行喝酒号称一绝,莫说半杯残酒,十杯八杯老子也能喝下,等老子先办完正事就来办你,今夜不光要喝酒,还要喂你这贱货吃下一杆钢枪。”
张寡妇心中被调动的荡漾难忍,压低了声音,呼气道:“那奴家就等一会练上一出玉舌卷金枪了。”
张寡妇满脸喜色款摆腰肢离开正堂,一桌狱卒满脸羡慕,跟许宁亲近的心腹不由得挑起大拇指道:“大人就是大人。”
许宁听闻大笑道:“都他娘的跟老子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们的。”
一旁的差人自然明白是怎么事,笑着应道:“谢谢大人。”
许宁打量着天色,大手一挥道:“行,差不多了,回牢。”
三更天,一行醉眼惺忪的狱卒牢头摇晃着身形出了迎客来,等一行狱卒回到宏涌府监牢时,那重要北邙犯人已经悬在梁上没了气息,一行差人酒醒了大半,满脸沉重。
一个年轻狱卒,颤声道:“大人,府尹老爷要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如何?若他娘的让老爷知道是咱们出去喝酒让他钻了空子咱们全都逃不了。”许宁看着牢中死尸心中感叹这替死鬼身材几乎一模一样,连头上的伤口都一样,都是缠绕药布蓬头垢面,若不仔细翻找真的是找不出破绽,一边赞叹着老爷手腕干净利索,一边阴沉着嗓子装腔作势,略作沉吟又道:“把尸体取下来,连夜送到城外烧了,我跟老爷解释,要不然咱们一个都逃不脱。”
三四差人点头应道将尸体摘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狱卒,抬头道:“大人,这犯人好像不对啊。”
“不对?”一群差人不禁私语。
许宁心中一凛,强压着压着心中惊慌,怒声骂道:“不对?把你吊顶上就对了,那尸体都硬了能和活着时候一样?别废话,快去。”
那老狱卒不敢言语紧忙将尸体放在竹席上,抬出监牢,夜色中一行狱卒抬着一架竹席出了宏涌府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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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将知府吕祯亲笔写下的呈表交到一个手脚麻利的狱卒手中,连连叮嘱了几句,眼看着那年轻狱卒策马疾行跑出南门,心中巨石才算落下长舒口气,打量着天色哼唱着小曲满脸喜色奔着东街方向走去,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他娘的才叫财色双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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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涌府西城门,守夜兵丁今夜极为忙碌,平日关城门后常人比那不可出了但今夜却极为忙碌,先是二更天府尹老爷下令开城门,好不容易熬到了三更可以趁着万籁寂静时候偷偷睡一觉了,一行府城狱卒抬着竹帘带着老爷书信敲开了城门说是有急事,眼看这那白布竹帘兵丁心思了然这些爪牙不知又做了什么脏事,这群兵丁刚出城,府衙的纪师爷又来了,虽是心中千百个不乐意但也按照吩咐开门等候了,自打上一任师爷病死之后便有了这位纪师爷,为人仁厚平日里也乐意为普通兵丁谋些福祉,相比于那豺狼般的知府纪师爷深得军民爱戴。
出城没多远的树下,狱卒刚拢起一堆木柴要火焚死尸,县衙的纪师爷便到了,翻看了一下尸体状态,便吩咐众人将死尸就地掩埋,一行狱卒无奈,让埋就埋吧落下个痛快,否则这尸体烧起来没有一个时辰是烧不完的,在这寒风中站一个时辰铁人都能冻透,草草挖了个浅坑便将尸体埋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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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涌府监牢。
留下看守监牢的狱卒见一行人扛着竹帘进了大门,不由得诧异道:“这么快就烧了?”
为首的老狱卒无奈道:“哪能那么快,纪师爷说老爷不让烧,命我们埋了,这事用不用禀告大人?”
看守监牢的狱卒满脸淫笑道:“上哪禀告?咱们大人现在把玩着娘们胸脯呢,算了,反正处理了就算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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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三匹快马出了宏涌府城,为首的师爷纪子明满脸愤懑,直奔雄州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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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疾驰了一夜的宏涌府府衙师爷纪子明赶赴雄州城门,勒马喊道:
“宏涌府尹吕祯叛国,速报郡守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