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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叶宗家越近,叶沂越觉得不对。车开进院子,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她“腾”地坐直了身:“出事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正常。”季承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那孩子毕竟是韩家人,叶宗谨慎点没错。”
她还是不放心,车一停就跑了出去:“二哥!唐蜜!祁焉!”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连佣人都不见一个。水晶灯倾泻着细碎的寒意,冷寂异常。
“二哥!”
“嚷什么。”背对大门的沙发上,叶宗站了起来,蹙眉睨着她,“不是说今天回季承那住么,怎么又回来了?”
“刚去医院咨询了面面的事,我想还是当面和唐蜜说说,免得她着急。”叶沂四下看看,“她和祁焉人呢?”
提到祁焉,叶宗的目光微凝:“唐蜜今天太累,已经休息了。祁焉有点急事,出去几天。医生怎么说?”
“初步判断是先天性耳聋,建议尽早就医,还有矫正的可能。”
“我会尽快安排。”叶宗应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孩子的事我亲自和唐蜜谈。”
叶沂奇怪地端详他:“出什么事了?你急着赶我走?”
叶宗冷眼瞧她:“都泡进蜜罐了,还能想起我这个二哥?爱上哪上哪,别惹我心烦。”
叶沂“扑哧”笑了出来:“原来二哥是在吃醋?”
“二哥。”说话间,季承也走了进来,递给叶宗一份文件,“这是赵阳发来的借款协议,我签好了。”
叶宗接过扫了一眼,低头“刷刷”签名:“季承,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赌。二十亿、现金,我押上的也是身家性命。”合上文件,一双黑眸牢牢锁住季承,“你好好对她,这钱就是不还我也没有二话。否则的话,我就是死,也一定拉你垫背。”
季承微微一笑:“一言为定。”
“二哥!”叶沂扯扯叶宗的袖口,“不许老死啊死的,吓人。”
“你没出息一天,我就一天不敢死。”叶宗瞥她一眼,“行了,快回去吧,让我清静清静。钱明晚之前一定到账。”
***
车子慢慢驶离车库。身旁这女人正若有所思,无意识嘟嘴的样子就像……一只欲求不满的小猪。季承弯了弯唇角,伸手戳了她一下。叶沂霍地回头,佯怒道:“干嘛!”
“猪。”
“你才是猪!”
“你和猪睡,还睡出了下一代,你不是猪?”
“……”
“想什么呢?”季承收了玩笑,“怎么心不在焉?”
叶沂咬着嘴唇不答话,季承眸色一深,倾身靠近:“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也想咬。”
“一边去!”叶沂躲闪着转移话题,“我觉得叶宗有事瞒我。他刚才急着让我们走,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叶宗,金屋藏娇?”季承失笑,“他倒是想,可惜黎氏最近有个大案子,黎离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工夫给他藏。”
“谁说藏的是黎离?叶宗和你差不多大,老头子一个,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季承被“老头子”噎住,咬牙道:“老头子都死心眼,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更何况,叶宗为黎离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叶沂瞪大眼睛:“什么?”
季承一愣。看来她真不知道。也是,以叶宗的清高和傲气,当初的事一定被视作一生的污点。违背视若生命的职业、道德和原则,把一切都赔在个女人身上,最终却被轻飘飘地丢弃……这样的事,哪怕是对叶沂,叶宗恐怕也不愿承认。因为是叶沂,他才永远不会承认。
叶宗在叶沂心里是完美的,季承自认没权利破坏这种认知。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他的目光倏地一沉。察觉他的异样,叶沂也回头看去。
夕阳的余晖褪尽,黯淡的光影中,一辆黑色轿车与他们擦肩而过。那车看着普通,没任何特别,只是异常幽黑深重,只一眼就能让人冷意丛生。
悄无声息的引擎,低调暗沉的车身,被尘土覆盖的模糊车牌……叶沂下意识去够季承的手:“季承,我为什么觉得,那个车里的人在看我?”
季承把她拉进怀里:“别乱想,玻璃是防窥的,他看不见你。”
“不,我能感觉得到,他一直都在看我。”她的呼吸渐乱,“这是谁的车,你认识吗?”
“叶宗的朋友吧,到时候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他答得轻描淡写,隐在暗处的下巴却隐隐锋利。看似普通的轿车,浑身上下却都是最高防弹配置。在澳门,凡是这样的车他都认识,然而这一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这恐怕才是最大的问题。
***
到家后,叶沂越想越坐立不安:“不行,我得给叶宗打个电话。”
“他要是真有事瞒你,你打过去他也不会接。”季承劝道,“叶宗是有分寸的人,你想到的他能想不到?别担心了,先吃饭,吃完我替你打,行吗?”
接到季承的眼色,阿菲及时上前:“太太,先吃饭吧,我煲了排骨汤,小姐都馋了半天了。”
“是啊妈妈,”麦苗也可怜巴巴地帮腔,“今天幼儿园吃洋葱,我讨厌洋葱,都没有吃饱,好饿!”
三比一的实力悬殊,叶沂败下阵来:“好吧,先吃饭。”
上了餐桌,她的所有精力都被一大一小两个麻烦精占据:“妈妈,今天彦彦和我说了两句话呢!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了,好开心!”
“是吗,他说了什么?”
“一句是,问我后天能不能和他一起去威尼斯人玩。”
“……”她就知道,麦苗特意提起彦彦是别有用心,“另一句呢?”
“另一句是,他小姨同意了,只差妈妈没同意啦!”
“……”
说到彦彦,叶沂不可避免地想起尚微。她突然记起,上次叶宗和彦彦交流后说:“别总让麦苗和他接触。”
她也一直觉得彦彦有点奇怪,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一会儿是尚微表姐的孩子,一会儿又是朋友的孩子,他的身份就很蹊跷。但那孩子看着确实可怜,性格也十分内向,不像个会惹祸的。而且他只有麦苗一个朋友,麦苗又喜欢他,干涉孩子的友谊似乎不大人道。
正左右为难,麦苗已撅了嘴:“妈妈小气!我都答应彦彦了,他高兴了一个下午!妈妈本来也要带我去威尼斯人玩,为什么就不能带上彦彦?彦彦平时很少出去,好不容易他小姨同意了,妈妈却不同意,他就又要被关在家里!妈妈你没有爱心,我好难过!”
说着,软糯的童音里还染上哭腔。叶沂还没说什么,季承先受不了了:“别哭,你很想去?”
麦苗发现了救星,眼泪汪汪地冲季承拼命扑闪睫毛:“很想,很想很想!漂亮叔叔,你最好了,麦苗最喜欢漂亮叔叔了!漂亮叔叔带我们去好不好?”
糖衣炮弹下,季承根本没加思索:“好。”
“漂亮叔叔我爱你!”
“哎!”叶沂打断道,“我还没答应!”
“切,漂亮叔叔已经答应了!妈妈懒虫,不用妈妈带了,让漂亮叔叔带!”
“后天是吧?后天是周末,我带。”季承俯身凑向麦苗,“不过,我带能不能给点奖励?”
“么!”
麦苗捧住季承的脸一口亲了上去,季承顿时眉开眼笑:“给你买冰淇淋。”
叶沂一个头变两个大:“不行,我还没答应!”
“又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定了,后天我带他们去。”没等麦苗开口,季承便说,“你干嘛和孩子过不去?”
“不是我过不去。”叶沂皱眉辩解,“只是彦彦……”
说到一半,她及时打住:“麦苗吃完了?让阿菲带你去玩。”见孩子走远,她放下筷子,正色道,“那个彦彦,你觉不觉得哪里有点熟悉?”
“没觉得。”季承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你是说你以前见过他?”
“也不是,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怪怪的。”
“不许老说别的男人,小孩也不行。”季承把一条鱼推到她面前,“手被你哥打折了不方便,罚你帮我把刺挑干净。”
“……”
***
晚饭糊弄过去,总算清静了一点。叶沂跑到厨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做麦苗强力要求的芝士蛋糕。
短短几天,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朔遭警方调查,叶宗和季承从敌对变成了合作,季承公开对抗老太太和尚微,和她站在一起。她从前连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居然一件一件变成了现实。
可是,表象越美好,反而越让人担心昙花一现,或者马上就要被悲剧全面反攻。前方确实迷雾重重,不是吗?
比如,刚才去找叶宗的神秘人是谁?比如,祁焉到底是不是韩延?如果是,他为什么隐瞒身份?而且,他若真是韩延,那也就是面面的父亲,怎么会刚找回孩子,就突然消失不见?还有面面的病情,是天生的还是叶朔害的?甚至那个彦彦,他毕竟是住在尚微家的孩子,和麦苗走这么近,真的没事?
越想越是烦躁,手一抖,正在翻打的奶酪“嗖”地飞出去一块。她叹了口气,转身想要收拾,却又蓦地愣住,随即哈哈大笑。
季承笔直地立在身后,额头正中不偏不倚拍着坨奶酪。奶酪已被打成半液态,受重力拉扯,“啪嗒”,滴了一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叶沂抄手道:“挺好看的,有种异域风情,留着吧。”
季承伸手抹了一把。奶酪虽被擦掉,却留下一片油光,完全扭曲了季先生的高冷形象。叶沂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季承恼羞成怒。上前一步,他一把将手里的奶酪抹上叶沂的鼻尖,然后端详道:“唔,是挺好看的。”
叶沂对他怒目而视:“还好吃呢!恩将仇报,早知道不用脱乳糖奶油了,不给你吃!”
“你用的脱乳糖奶油?”季承捞过她,漆黑的眼里笼上层柔和的色泽,“那我可以吃了?”
说着,他俯下身,薄唇微启、舌尖一勾,直接将叶沂鼻头上的奶酪舔了下来,又作势品味了一番:“嗯,美味。”
叶沂被这红果果的调戏吓傻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
“流氓!”
“让你流氓回来。”季承略一伸手,又从碗里捞过些奶酪,抹在自己的唇上,然后十分纯良地看着她道,“给你吃。”
叶沂脑海中只剩两个字:妖孽。他原来明明不是这样的!她面红耳赤地甩手要跑:“我饱了,再见。”
还没迈出一步,她的腰身便被扣住,一把带回流理台前。随即,身子一轻、腿下一凉,季承竟把她抱到了台上,继而翻身一压,整个人牢牢抵在她两腿之间。
她一阵猛抓:“你干嘛!”
季承轻而易举地把她制住:“你。”
叶沂欲哭无泪。他倒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舔了就放过你,否则……”他又去够了一小块奶酪,虚悬着手指在她胸前晃荡,“否则我就继续了。这次抹哪呢,大概要向下一点……”
“闭嘴!”
叶沂吻上季承鼻尖的时候,他似乎微微叹了一声。但还没来得及分辨真切,呼吸已被全然夺走。浓郁奶香弥漫在唇齿、舌尖、最后席卷整个口腔,连同他的气息一道,侵入、占有每一个细胞。
周身的氧气都被耗尽,结束的时候,叶沂虚弱地俯在季承肩头,听他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要担心。孩子和谁玩是孩子的事,你不喜欢的人,我不会理会。”
叶沂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尚微。季承以为,她阻止麦苗和彦彦玩,是怕他接触尚微?她的心头微微异样,可也不好辩驳,只得岔道:“看你活蹦乱跳的,说明用脱乳糖奶油完全没问题,那以后我做蛋糕你要再敢不吃,可决不再轻饶了。”
“我为什么不吃?”季承轻笑道,“眼巴巴盼了这么多年,只怕你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既然这么想吃,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乳糖不耐?就是换个原料的事,又不麻烦。”
“不要。”
“……为什么?”
叶沂想抬头瞅他,却被按了回去。半晌,只听季承闷声说:“很丢脸。”
“什么丢脸?”
见她追根究底,季承十分郁闷:“你知不知道乳糖不耐什么症状?”
“拉肚子,和……放屁?”瞥见他泛起红晕的耳廓,叶沂蓦地大笑出声,“就因为这个?季先生,你不会怕我知道了你这个弱点,没事给你下个药什么的吧?”
“我不该小心么?有一次我无意告诉你,我见了强光会打喷嚏,你就故意藏了我的墨镜,害我被记者采访的时候还停不下来!”
“咳,我就是不信嘛,没听说过还有晒太阳打喷嚏的。实践出真知,我这是科学精神。”
“你要是对乳糖不耐也有科学精神,我还活不活了?”
不远处的楼梯口,阿菲抱着要找妈妈的麦苗走下来。一看清眼前的情形,她赶忙转身。麦苗奇怪地问:“阿菲阿菲,妈妈为什么挂在漂亮叔叔身上?他们在扮演树袋熊和大树吗?”
“是,是啊。”阿菲应着,由衷笑了出来,“小姐不是一直问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爸爸吗?小姐,真正的爸爸……大概马上就要回来了呢。”
***
夜色沉静,那边一室安详,这边却是无尽冷光。
叶宗的客厅寒意凛然,连茶水腾出的热气都快凝结成霜。高大的男人背着光,面目有些模糊,声音沙哑得近乎诡异:“上好的碧螺春。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西洋范,叶公子年纪轻轻的,作风倒很老派。”
“招待长辈,自然要按长辈的规矩。”叶宗平静道,“待客有道,这是叶家祖训。”
“好,好。”那人连声笑道,“你和你大哥很不一样,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叶老头果然好眼光。”
“不敢,”叶宗语气淡淡,“韩先生谬赞了。”
“哈哈哈!”韩邵成仰天笑道,“知道我要来,不闪不避,不骄不躁,叶公子不简单!怪不得敢和我叫板,有意思,有意思!”
“韩先生这是哪里话。叶家和韩家无冤无仇,何来叫板一说。”
“哦?”韩邵成低笑道,“那叶先生只是暂时替我照看孙儿了?既然这样,看在我这把老骨头自己颠颠跑来的份上,叶先生是不是能把孙儿还给我了?”
“明人不说暗话。”叶宗坦然道,“唐小姐的孩子眼下确实是在我这。孩子既然姓韩,韩先生要接走,我无话可说。但孩子也有唐小姐一半血脉,而唐小姐是我朋友,所以我得替她问一句,这孩子回韩家以后,是要接他父亲的班么?”
提到韩延,韩邵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随即森然一笑:“当然。我的好儿子为韩家做了不少事,他留下的摊子,自然要他儿子收拾。”
“若是这样,韩先生倒没有接走孩子的理由了。”叶宗悠悠端起茶杯,“这件事,那孩子做不了。”
韩邵成的脸倏地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先生自己看了便知。”叶宗略微侧头,扬声道,“管家,把面面带下来。”
“是。”管家应着,动作却很迟疑。
叶宗微微一笑:“去吧。”
不一会儿,孩子被领到韩邵成面前。叶宗温和道:“面面,跟爷爷打个招呼。”
孩子当然不会听到。他瞪着韩邵成,小眉毛皱在一起,含混发着“哦哦啊啊”的声音。韩邵成“腾”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叶宗也悠悠起立,递了份材料给他:“先天性耳聋、失语,无法医治,这是澳门最顶级医生刚出的诊断书。韩先生,韩家主业是领域特殊,敏锐的观察力是立命之本,这孩子先天不足,您确定要把偌大的家业交到他的手上?”
“可恶!”韩邵成“哗啦”把材料丢到天上,暴怒道,“是你?还是叶朔?!孩子好好的,什么先天性耳聋!一定是你们动的手脚!”
“孩子只在我这呆了半天。韩先生,我和你一样惊讶。从前的事不得而知,但现在,这孩子和您回去真的就好?他这样的人回到韩家,除了当个活靶子,还能干什么?眼下您重建基业,恐怕很难分出精力照顾他吧?您知道,我是学医的,在圈子里有些人脉,就算不能治愈,也能帮他尽量恢复。而且以韩家的实力,我做什么都逃不出您的眼睛。所以,韩先生要是放心,不如让这孩子在我家多住几天。”
“那个可恶的叶朔!”韩邵成恶狠狠吼道,“用孩子吊了我这么久,没想到竟是个废物!若让我知道孩子的病和他有关,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还有你!”他蓦地指向叶宗,“叶朔欠我的钱,但凡还不上的,都由你还给我!”
韩邵成浑浊的眼里迸出毫不掩饰的杀意,叶宗却仍云淡风轻:“韩先生有所不知,叶朔自己的生意早就从叶家独立了出去,连我也掌控不了。他欠您的钱,我即使想帮您去讨,也爱莫能助。”
“我才不管……”
“但是,”叶宗抬手打断,“我这个不着调的大哥最近进了警察局,只要他出不来,他的产业我就会替他卖出去,所得收入都用来还您的债,您看如何?”
韩邵成略一思忖,阴森道:“当真?”
“当真。”
“我会一直看着你。”韩邵成沉沉道,“叶公子,你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你骗我,你、还有你心爱的妹妹,都得给我韩家陪葬。”
***
“先生!”韩邵成离开,赵阳从后面急急走出,“您还好吗?那份假的失聪诊断,他看没看出异样?”
见叶宗摇头,赵阳松了口气,却又担忧道:“韩邵成虽然暂时放过孩子,但彻底盯上了咱们。叶朔把孩子送给我们,这一招可够狠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叶宗疲惫地揉揉额角,“先过了孩子这关,再解决叶朔。然后,季承的问题应该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到时季、叶两家合力,或许能干掉韩邵成。”
“以后可是一步比一步凶险,先生,祁先生那边……”
“他那边才是真的凶险。现在不知是谁查出了他的身份,消息一旦传到韩邵成那儿……韩家是韩延故意搞垮的,韩邵成心知肚明。我和他抢孩子,他还能放我一马,他若知道我在保护韩延,那才是真正的危机。现在只希望,在我做足准备扳倒他之前,没人告诉他祁焉的真实身份。”
“先生。”管家突然走了过来,“刚送来一份加急快递,没有发件人。”
叶宗和赵阳对视一眼。赵阳立刻接过,刚一打开便脸色大骇:“先生,这是……祁先生在美国丢失的病案记录!”
“什么?”
“叮叮叮!”就在这时,叶宗的手机乍然响起。
接二连三的状况下,幽幽的铃声显得既不祥、又歇斯底里。叶宗盯了那串陌生的号码一阵,果断接了起来:“叶宗。”
电话那边是个陌生而客气的声音:“叶先生您好,我是叶朔先生的律师。他让我请问您,他送给您的礼物,您收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