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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和你上~床。”麦芽面无表情地直视季承,“你要不要?”
季承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你……”
“我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个。”麦芽直直盯着他,“你说过,要我赔你一个孩子,我做不到。我生麦苗的时候难产,不能再生育,所以能做的只有上~床。你是要在这里,还是回房间?”
季承眉间的纹路越来越深:“你不要这样讲话。”
“可我只有这个,没别的可给。”
“你有。”季承敛起眸色,“我给你选择。恢复叶沂的身份,我们之前的协议作废,婚姻继续。或者,你不想再做叶沂也行,但必须用麦芽的身份和我结婚。”
“然后呢?”麦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只得疑惑地问。
“什么然后?”
“这次的婚姻要持续多久?”
“你!”季承漆黑的眼底怒意顿起,“告诉你,到我死。”
麦芽茫然地望着他:“严寒说你偏执,我以前并不觉得。可现在我发现他是对的。季承,你可以恨我报复我,但连自己的幸福也搭进去,真的值得?”
“严寒、严寒,你是不是只能记住他一个人的话?”季承怒极反笑,“三年时间,你把什么都改了,唯独对他丝毫未变。值不值得这个问题,难道不该我来问你?流产、整容,你从前连打针都怕疼,那时候不怕么?还是一想到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麦芽面色大变。谁说她不怕的?她怕得都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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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像只木偶一样任凭摆布,甚至来不及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说,一旦叶朔被捕,就马上帮她离开。但她没想到,这个“马上”竟来得这样快。
叶朔被捕后第三天,一个平凡无奇的早上,她出门产检,正开到半路,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防弹玻璃瞬间被破,随行人员全部身中麻醉倒下。
她被一群蒙面人拖了出来,直接塞到另一辆车里疾驰而去。若不是其中一人淡声说了一句“叶先生的安排,小姐放心”,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被绑架了。
她被送进一处偏僻幽谧的私宅,外面看去只是个中等人家的产业,然而一进门,她差点昏倒。惨白的幽光,金属的碰撞,低低嗡鸣的仪器,冰冷的手术台。
叶宗语气漠然,却将她的手捏得很疼:“如果留下孩子,就只能局部麻醉。手术一共三天、二十九项,会非常痛苦。你坚持这个方案?”
给季承生个孩子是她的梦想,而她悲哀地发现,即便这个梦想以最不堪的形式实现,她也甘之如饴,根本舍不得放弃。她闭上眼睛:“二哥,我和季承当初说好各取所需,是我有了奢望,承受多少痛苦都是活该。能用这三天了断一辈子的痛苦,是种福气。”
半晌死寂过后,叶宗放开了她:“开始吧。”
而现实比想象更残酷百倍。局部麻醉让她的大脑却完全清醒,她能清楚感知器械与身体的碰撞,听见砂轮磨骨的声音。她想尖叫,但又叫不出来。
她拼命唤出愉快的记忆。在碧蓝和纯白交错的圣托里尼,季承第一次吻了她,第一次和她做了真正的夫妻。他知道她特别怕痛,所以根本不敢用力。黑暗中,他完美的轮廓上写满隐忍,显得十分辛苦。
最后倒是她心生愧疚,主动攀住他坚实的背脊,迎了上去。季承终于破功,突然发力冲了进来,同时用唇含住了她的低吟。然后他们相拥着浮浮沉沉,直到筋疲力尽。朦胧间,季承似乎在说:“叶沂,我们是真正的夫妻。”
当时她昏昏沉沉,听得并不真切。不久之后,尚微回来了,而她终于知道,那句话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她便再没有愉快的记忆,先是痛不欲生,再是麻木不仁,最后甚至一度出现幻觉。
比如有些深夜,她觉得有人从背后圈着自己,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可事实却是,季承早已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不和她同房。
还比如某个梦里,季承一直轻轻抚摸她的肚子,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宝贝。然而现实中,季承从不陪她产检,甚至不看她的产检结果。
可那些幻觉特别真实,连她自己都觉得疑惑,忍不住去问阿菲:“季承昨晚回来没有?”
“太太,我睡下时还没有,不过先生最近太忙,晚些回来过,一早又走了也不一定呢。”
看着阿菲强作的笑容,她终于确定一切只是幻觉。病入膏肓到这个地步,再继续下去,她恐怕真的会变成一个疯子。所以,再痛她也要离开,因为她早没了别的活路。
***
“其实还是挺疼的。”麦芽甩去回忆,轻描淡写地笑笑,“不过确实值得。一切都是我的决定,严寒毫不知情,你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把他牵扯进来的是你!”季承的声音冷如暗夜,“但我不明白,你为严寒做了这么多,怎么会在与他重逢之前,找了个陌生人玩一夜情?还是说那个未婚夫祁焉,根本就是你制造的另一个谎言?”
麦芽心中一凛。季承对严寒显然有误会,但眼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祁焉的身份。一旦祁焉暴露,季承第一个就要怀疑麦苗的身世。现在他再怎么报复自己,至多是软禁而已,可若他夺走麦苗……
麦芽不敢再想,只能将计就计道:“谁还没犯过点错误?我当年就是太心急了。严寒以为叶沂死了,情绪低落,我急着想接近他,却进展缓慢。我心里郁闷,一冲动就做了糊涂事。我流过产,医生说那是最后一次生育机会,所以我就生了麦苗。但即便这样,我和严寒后来也步入了正轨。可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恰好这时祁焉找到了我,麦苗总要有个家庭,他是个好人,又是麦苗的生父,是最佳人选。”
“是么。”季承的眼神像要把麦芽吞下去。他冷笑着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现在你有个更好的人选。回答我的问题,恢复叶沂的身份或者重新和我结婚,你选哪个?”
“我选让唐蜜恨我。我答应过她会尽全力,却只能食言。”麦芽幽幽笑道,“季承,人生在世,可以犯新的错误,但绝不能把同样的错误犯第二遍。不论叶沂还是麦芽,都不会和你结婚,你不妨再考虑一下上床的提议。”
季承脸上的阴霾愈布愈密。这一刻,他似乎体会了所谓的万箭穿心。真心实意奉上的一切被肆意凌虐践踏,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半晌,他倏地一笑:“好啊,却之不恭。”
麦芽的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嘭”地一声,她仰面摔进身后的沙发里。季承随即欺身压了上来。麦芽的唇被瞬间攫住,颈间也陡然一凉。她闭着眼,却仍能感受到眼前深重的阴影。
季承的唇舌在她的口腔里繁复辗转厮磨,果断占领每一寸领地。他像带着滔天的怒意般疯狂肆虐,很快游移至麦芽的耳垂和颈侧。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从前每次被他稍稍一碰,整个人就会化掉一般,紧紧攀附在他的身上。
那是季承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现在,她终于再次触手可及,虽然明明白白看到她隐忍的抗拒,可季承发现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
他的手探进麦芽的领口,带起布料“嗤啦”撕裂的声音。他俯在麦芽的颈侧,汲取她身上的清香:“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好不好?”
“随你。”麦芽漠然望着天花板,“只要别忘了帮唐蜜救出孩子就行。”
季承的气息和动作陡然一顿。良久,他笑了一声,一口咬住了麦芽的颈侧。麦芽吃痛低吟出声,与此同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续摔落八级台阶的李恒闭眼抱头,颤抖道:“先先先生,我发发发誓,什么也没看到,打扰您实在是迫不得已……”
神啊,李恒在心里嚎啕大哭。分明是外面出了事,奈何谁都不敢进来通报,只能由他出面。他在书房里听了半天动静,好容易像是不吵了才敢探出头来,谁知刚一出门便觉得不对,心下一慌直接摔倒。这次,他大概是真的要去赞比亚了。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了许久,李恒终于听季承沉声问:“什么事?”
李恒把头埋在胸口:“老太太回来了,马上就到。”
季承把麦芽抱了起来,低头帮她整理衣服。麦芽一动不动,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玩偶。而听到李恒的话,她空洞的眸光微凝了一下。
季承的手指也同时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老太太现在应该已经……”
话音未落,季宅大门蓦然洞开,两串的高跟鞋脆响“咔哒咔哒”迅速逼近。季承缓缓起身,将麦芽完全挡在身后:“母亲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你为了个私生女糟蹋家业,有没有提前通知我?”季老太太冷笑道,“听说那个私生女没死,还被你找着了,怎么也没通知我?”
“季承,都是我不好。”尚微愧疚地解释,“那天听说麦小姐就是叶沂,我既震惊又高兴,碰巧伯母来了电话,我一激动就说漏了嘴,你千万别生气。”
“他生什么气?”季老太太厉声道,“这种事难道我不该知道?季承,你把那私生女藏到哪里去了?”
“叶沂是我太太。”季承阴沉道,“请母亲不要侮辱她。”
“你竟然为了那个私生女……”季老太太刚喝道一半,眼前便盈盈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麦芽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感觉有些奇妙。她们曾无数次携手而来,堪称一个组合。三年的时间,时移世易,她早已不是叶沂,可这个组合却丝毫未变,依然将对付她作为毕生追求。
可她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同。季承和他母亲的相处一向平静,而现在的气氛中分明有种敌意。季老太太狠狠打量着麦芽,冷哼道:“她就是叶沂?”
麦芽抬头看向季承。他冷峻地沉默着,并未如之前一般肯定她的身份。这让麦芽更加疑惑。思忖片刻,她淡声道:“我姓麦,麦芽。”
季老太太蹙眉看向尚微,尚微急急辩解道:“季承,你那天不是说验了dna,麦芽就是……”
“你没听完整。”季承不留情面地打断道,“我最后说的是,送检的样本被人动了手脚,麦芽与叶沂的数据没有对上。”
尚微脸色惨白,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可是你分明说,若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一定会对上的。”
“是我判断失误。”季承面无表情道,“母亲,这次去大陆,我确定叶沂已经去世。至于这位小姐,她叫麦芽,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