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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太爷已年过花甲,身体也不如先前硬朗了,虽无大病,但小病小痛总是断不了。若玥很担心他身体,老太爷却总说,自己身子自己清楚,没有那么严重到需要她这般担心。
若玥几人回了董府衣之后首先便到老太爷这儿请安,抽出时间陪陪老太爷已经成了若玥每天必不可少事情。一整天不府内,请安之后若玥便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没有了其他人,老太爷对着若玥一个人脸色便柔和了许多,不再是一张严肃非常面孔。许是年纪大了缘故,董老太爷脾气很有些无常,常常对着董大爷、董二爷、董三爷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却独独从来不与若玥摆脸色。大概,便是所谓隔代亲。
“今日去了诗会,如何?”
“挺好呀,到底是皇家别院,很是漂亮得紧。那别院里竟然还有一条溪水,一侧还种了大片翠竹,别具韵味。我呀,今天又开了眼见了!”若玥一边替老太爷研着墨,一边说着。
“本是去诗会,你倒光顾着赏景儿了,莫不是轮到你作诗,你偏作不出来,丢了我老脸?”董老太爷压了压嘴角,颇为嫌弃拆除了若玥。
若玥打了个哈哈,又连忙说:“我不是作不出来,是景色太美看呆了呀!看呆了脑子转不过来,怎么作诗?我要是作个什么乱七八糟诗来,才真真是丢了您脸。”
董老太爷斜了若玥一眼,还未说话便猛得一阵咳嗽,若玥连忙绕到老太爷身后帮他背顺气。等老太爷止了咳,立刻倒了杯温水给他,若玥皱了眉,问老太爷:“身子不舒服么?可曾请大夫来看过?您别总是硬撑着,不舒服当然该看大夫,好好吃药才行。要是小病拖成了大病,哪才是叫得不偿失。”
一杯温水下去,嗓子舒服了些,董老太爷才哼了一声,不满说:“我身体自然是很好,这点儿小病小痛算什么!还用得找请什么大夫!”
若玥不搭理老太爷话,径自去了外面吩咐下人请大夫过来。重进了书房,才与老太爷道:“您总这么说,可让大夫看看也没什么呀。要不是您不愿意,我倒是希望大夫天天来给您把把脉!”
“我倒不知道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给小瞧了。”
见老太爷有些愠怒,若玥立刻讨好笑,“祖父厉害了,若玥哪敢小瞧了您,不想呆了么?我是太害怕了,您千万莫生气。”
等到大夫替老太爷看过,说是不碍事,只是有点儿咳嗽,服几剂汤药就好了,若玥才安心了下来。但却大夫走了之后换来老太爷一顿埋怨,若玥乖乖挨骂,可不敢反驳半句。至于诗会上事情,也没有半分与老太爷提,这些个事情,没有拿去烦老太爷道理。
八岁那年,若玥就从董三太太院子里搬出来了,自己单独一个院子。但昏定晨省不能怠慢,若玥便依然是董三太太这儿用早膳与晚膳,因此从董老太爷这儿出来,她便直接去了董三太太院子。这会儿不算太晚,董三爷还未从衙门回来。
若玥刚刚入了董三太太院子,便恰巧碰到正往外走董二太太,若玥便与她问好。董二太太脸有愁色,无心旁事情,便只略略与若玥应好,很便离去。
近来,能让董二太太愁成这般,便只有三小姐董若琳事情了。三小姐如今已经及笄,却尚未定下人家,董二太太自然是愁得不行了。哪怕董二爷一再说,不须着急,但这样话自然无法让董二太太安心半分。董二爷其实一直为三小姐物色着,只是也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是以并没有与董二太太说太多这些。
若玥见到董三太太时候董三太太正绣香囊。这香囊绣了许久了,总算是要完工了,董三太太便想着赶紧绣好,听见若玥喊了一声“娘亲”,才放下手中东西,抬起头来,笑着问若玥:“回来了?玩得可是开心?”
“说不上多开心,左右便是那般了,不过那别院倒是很漂亮呢。娘亲,我今天还见着小阿恬了。”若玥说着,董三太太身边坐下,又掂起那一面绣着福字,一面绣着牡丹香囊问,“我先前便问,这香囊是绣与谁,娘偏不说,今日我可算是知道了。”
董三太太从若玥手中抽出了香囊收好,并不说话。若玥便继续说道:“娘亲你太着急了呀!哥哥如今十七,弱冠之后才娶亲,那便还有三年,您要想抱孙子孙女,少不得还得等上个四年,这么就准备起这些了,也太早了呀!”
“左右也就四年,一点儿也不早。如今我是清闲了,找点儿事情做也不错。何况,再过几年,我怕是没那样耐心做这些了,自然是早点儿准备好。绣好了香囊,多做几件小衣服也不错,明儿个来帮我选选花色。”
“您还想要做衣服?”若玥被董三太太这话惊呆了,下意识便问,又挽了董三太太胳膊,有些不乐意,“您做这些多累眼,让绣娘去做不好吗?做香囊便够了呀,我和哥哥们可都只得过您一个香囊而已。”
董三太太平日从来不碰针线,却其实很善女工。“那哪儿能一样?你和玉仲、玉川,有老太太当年亲自准备衣裳,哪儿需要我呀,我便也只能这么了。”
“您这样,我往后非得吃侄子侄女醋不可!”
“吃什么侄子侄女醋?”
董三太太听了声音便知道是董三爷回来了,董三太太起身迎了上去,若玥比董三太太慢了两步。
“爹爹回来了!我侄子侄女自然便是大哥二哥孩子么!您是不知道呀,娘亲不疼我了,给别人绣香囊、做小衣裳,都没我份儿。”
董三爷见若玥苦恼皱着一张鹅蛋脸,忍不住笑,“听说你娘给我做了件袍子,看来你只能自个儿伤心去了。”
“爹爹,您这是故意气我呀!”
董三太太和董三爷俱笑出声。
若玥想起诗会上事情,便收起了谈笑,与董三爷说,“爹爹,待会儿,哥哥们来了,去一趟书房吧!”
这话让董三太太和董三爷都收了笑,若玥这般说,那便是诗会上有意外状况了。
董三爷还来不及问,丫鬟便报说二公子和四公子来请安了,董三爷便直接说,“那便现去书房罢。”
董玉仲和董玉川尚未进去,董三爷与若玥已经出了来。毕竟起因是董若然,且若玥一直场,自然不会董三爷需要知晓到底是什么状况时候让若玥不须管这事情,虽然他们都不希望若玥参与进来。
刚进了书房,董三爷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玉仲将所知晓事情一一与董三爷说,后说到回府时候事情:“当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便听见外边有人高喊问是否是董家二公子与四公子马车,遂下了马车。我见到来人正是今日别院内曾见过一次大皇子身边人,心中便感不妥,果然,大皇子派此人来是与五妹妹送礼,却不能不接。”
“今日诗会上,五妹妹因缘巧合,被迫作诗,却不料被大皇子盯上。只怕先时偶遇,大皇子便已对五妹妹生了兴趣。”
越是说起,董玉仲眉头便皱得越深,后那一句,却是董玉川说。
若玥一旁听着,她知道两位哥哥基本都说了,但他们却都不知,那觞觥先时差点儿停她面前。待董玉仲与董玉川说完,若玥才将这件事情补充上。
听了这话后,董玉仲和董玉川感无奈,偏那诗会上只这一觞觥至下游,若不停董若然那儿,便是要停若玥这儿,一点儿留地都没有!只是,停哪儿倒无所谓,偏偏是,作了那么一首诗!董玉仲和董玉川深有感触,彼时,专人来将那诗报与众人,又报董家五小姐董若然时候场人沉默之后多是惊讶与慨叹。他们亦是震惊于此,却并不是因为什么深藏不露或者一鸣惊人,而是,董三爷交待过,不可出风头,她却没有听!
书房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董三爷沉默,董玉仲和董玉川、若玥皆不言语,许久,董三爷才说,“让人去将五小姐请到书房来。玉仲玉川暂且回去;阿玥也回去陪你娘亲用晚膳,今晚不必等我。”
三人出了书房,董玉仲与董玉川喊住了若玥,董玉仲说,“妹妹,暂且不要让娘亲知晓此事,知道了倒教她担心。”
若玥点头,董玉川又说,“妹妹亦不要担心,也许是我们太过紧张,也不见得一定有事。”
虽不多同意这话,但若玥依然是点了头,也与两人说:“大哥二哥也不要太过有压力,事情还未有定论,也许不会变成坏情况。”即便董若然是有心,也未必会变成坏情况……
董若然听到丫鬟说有人来传话说董三爷请她去书房时候她并不讶异,也什么话都没有就顺顺当当跟着传话人去了。
刚刚进到书房,董若然便已发现整个书房都透着一股严肃到压抑感觉。董三爷坐檀木书桌后面,神情威严。董若然刚刚走过去,还未开口喊一声父亲,便听见董三爷说:“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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