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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徐洪森去公司加班,张南风带林蓉回门店。林蓉路上不断看手上那枚漂亮戒指:“南风,这戒指款式太招摇了,跟日常衣服不配,而且戴着也不安全。但是不戴,洪森又要不高兴。”
“戴个戒指有什么不安全。男人把自己标志性东西套心爱女人手指头上,她还不天天戴着,那才叫不安全。”张南风不以为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嗯,一年以后吧。洪森说,下个月把房子买下来,他和我就搬进去先对付着住一段时间,他要花时间自己设计装修方案,然后找人装修,订家具,订购各种小件,怎么都得一年时间。但是每年1月起到春节是销售旺季,他没时间,所以他要等后年春节后,才有这精力筹备婚礼。”
张南风大吃一惊,警觉瞟了林蓉一眼,没说话,但是心中隐隐不安。
察觉到了张南风情绪,林蓉尴尬。过了会,林蓉温柔说:“南风,我和洪森,认识虽然很久了,但实际上真真谈恋爱时间只有1个月,而且还是每周见一次。我们没有一起生活过,还不知道合得来合不来。对于洪森来说,他需要真正进入婚姻前有一段缓冲时间来适应,对于我来说,我也需要一定时间继续观察他。我们都不知道他许诺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我们两生活上真合拍。这么一年共同生活时间,对彼此来说都是需要。这个决定是理智。”
林蓉犹豫了一下,说:“我年龄不小了,如果我们马上结婚话,我肯定会急着要孩子。如果我们婚后发现彼此不能相处,或者洪森他……总之,仓促结婚并且生育不会是个好选择,可能会把原来简单事情复杂化。给彼此时间和空间,让大家终进入婚姻时确信对方是自己可以相伴终生人,才是负责任方式。”
张南风默然,专心开车。过了会,张南风哑着声音说:“一面说自己年龄不小了,认识很久了,一面又说不急……林蓉,我真不知道你和徐哥是什么意思。 这次看你们又是签协议,又是宣誓效忠,让我那个眼花缭乱,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下了多大决心了。搞了半天,还需要一年考验,哎,我都替你们累得慌。“
林蓉笑了:“这不过是游戏而已,游戏规则只游戏时才生效,不改变真实生活原则。那份协议里他说把他身体,财产,生命都交给我,我可以任意处置。难道我能拿这张纸上法院去要他把股票分一半给我?真实生活中,有效法律文件是结婚证。只有他把结婚证给了我,我才合法拥有他身体,共享他财产。”
张南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林蓉察觉到张南风担心,心中不由感动,柔声说:“南风,洪森写这么一份文件,又这么举行仪式,说明了他有这诚意。我知道他是爱我,真心愿意为我去改变,他有这份心,我就满足了,我愿意用我一生所有感情去赌他这一份许诺。即使输了,我也无怨无悔,其实我跟他一起日子,一直都是我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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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起,中国房市暴跌,那个别墅主人急于把房子脱手,自愿降价,张南风觉得价位合理,问了一下徐洪森。徐洪森叫张南风全权处理,于是张南风跟房主又谈了回价钱,就把房子买了下来。
房主见房价不断下跌而自己房子能够出手,十分高兴,徐洪森付完定金后就把钥匙给了他们。徐洪森忙于年底销售,来不及打理房子,好里面一切设施俱全,林蓉和张南风两人一起把房子收拾收拾,林蓉又添置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告别了住了一年多飞虹宿舍,挑了吉利日子,跟徐洪森一起搬了进去。
十二月起,形势加严峻,一手房市场急剧下挫,各开发商纷纷降价,二手放市场因此出现大幅度跳水。中国二三线城市房价重度下挫,一线城市中,深圳房市也出现了暴跌局面,跌幅高达4%,北京上海两个城市相对坚-挺,但是形势也不乐观,跌了2%。
北京有一个炒房集团一天之内向市场抛出了4套房子,被媒体报道后,引起了全面恐慌。中央电台又对一深圳资深炒房人进行了采访,播出后,是哀鸿遍野。 房产市场大特征就是买涨不买跌,中小型房产中介公司纷纷关门转行。大中介公司都出于亏本经营状态。
房市回落带来了林蓉和张南风工作上悠闲,两人上班也是泡网上看房市信息,再不就是出去转转看看房子。张南风交易是完全停止了,事实上整个门店一月都做不了几笔生意。
经纪这个行业是入出行,入行门槛低,但是能坚持下去很不容易,房市一走下坡路,年轻刚入行经纪们都纷纷转行,老经纪们也处于半歇业状态。林蓉手下员工流失过半,门店每天门可罗雀。
林蓉也没事可干,开始给张南风整理过去交易资料。张南风现搬回三楼办公室去了,林蓉每天出来上午下午门店各巡逻几次外,就楼上张南风办公室里整资料。张南风自己办公室里给她准备了桌子。
“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干完活啊。”张南风说。
“没关系,大不了花一年时间。”林蓉说。
“一年还行,如果三年都这么空话,你也不用整了,整个公司都破产了,还整什么整,让贷款银行来替我们整吧。”张南风嘀咕。
林蓉一笑:“那也得把数据整理出来,等你东山再起那天好派上用场。”
张南风心中一动:“林蓉,你真相信我能东山再起。”
林蓉看着他笑:“当然,南风,你身上有成功者气质,不管这次咱们能不能熬过去。等房市回升时,你肯定会东山再起,我反正跟定你了。你有肉吃,我肯定不会没汤喝。”
张南风忽然感觉到眼睛发酸,怕林蓉发现,走到窗前装模作样往外看。因为林蓉说这话时,家园房产股东层正分崩离析中……
现家园18多家门店都亏损,而且每月赤字数目越来越大,而张凌风从地下钱庄融入资金全压张南风手里,每月利息惊人。照这样运转下去,公司撑死也就熬两年。家园是私人公司,三个股东身家正不断缩水中。
张凌风张南风跟大姐一家房市好时候都时有冲突,现公司形势不好了,矛盾自然进一步激化。
张凌风认为公司应该多关掉一些门店,节约开支,张春风李红星认为张南风应该降价求售,量多抛掉一些房子,减少利息支出。而张南风认为房市肯定会有转机,所以既不同意大量关闭门店——关掉后再开,再想占领市场谈何容易,也不同意抛售房子——这么多房产靠降价求售根本卖不完。
“反正现员工离职很多,这样也算缩小规模了,大家考虑一下怎么节约开支,看能熬到什么时候吧。”张南风说,“大不了破产,一切从头再来。”
张春风和张凌风都忍不住看看张南风,大为不满。张南风才3出头,白手起家,孑然一身,没有家室,自然觉得重头再来不算个事,兄弟姐妹却是人到中年,有家庭有孩子,谁承受得了破产打击,又哪里还有这么长人生重头再来。
张家三姐弟间矛盾全面爆发,张南风本来就被手里房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又增加了公司和家庭矛盾,弄得精神压力过大,夜夜失眠。就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林蓉说“不管这次咱们能不能熬过去。等房市回升时,你肯定会东山再起,我反正跟定你了”,顿时心头大震,眼泪都流了下来。
张南风默默往窗外看,心里想:没想到,对我有信心还是她。
张南风暗暗悔恨:其实她跟徐哥分手那些日子里,我是有机会追求她,不管成功不成功,至少试过,没遗憾……都是我自己不好,犹犹豫豫,错失良机。
现张南风跟林蓉一天至少有十几个小时一起,两人除白天上班外,下班后也一起回家。
张南风把自己用钟点工介绍给了徐洪森林蓉。那个钟点工除每天给两幢别墅打扫卫生外,还徐洪森家做一顿晚饭,三个人基本上都一起吃晚饭,吃完了一起聊会天,有时还会一起看看电视,去飞虹喝酒唱歌。第二天早晨,林蓉会早起做三人早饭,然后徐洪森站自己卧室窗口冲张南风喊一声,张南风就过来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徐洪森自己开车去上班,张南风开车带林蓉去上班。
三个人生活都变得异常有规律,张南风跟林蓉现基本上每天准时下班回家吃饭,徐洪森除了必要应酬外,量回家吃饭,即使有应酬,也会8点中左右回家,加班也是自己家里。
徐洪森再不出去寻花问柳了,对林蓉十分忠诚。结果连带着张南风都不出去了,只跟过去相熟一个小明星来往,隔三差五打电话叫她过来过夜。
时间长了,张南风就有抱怨,说他们是两个人,今后会结婚,会生孩子,而自己一人单身,虽然不缺女人,却很孤独,今后无儿无女,孤独。
林蓉说:“那你找个女朋友呗。”
张南风没好气:“说得容易,你介绍一个给我啊。”
徐洪森安慰他:“今后我们退休了,离开北京,到青岛或者大连去养老,家里给你留个房间,我们永远一起。”
张南风知道徐洪森跟林蓉两人玩*,一直十分好奇,要求让他旁观,但是张南风喜欢一面看一面嘴里唠叨不休,两人嫌这个观众太聒噪,几次后就把他赶了出去。两家都把窗帘拉开,让张南风自己卧室里爱看不看。
林蓉后来回顾时才发现,原来那是自己一生幸福时光,有闲暇,有爱情,有友谊,生活平安喜乐,精神状态稳定。后来林蓉看那时自己照片,发现她那时是多么容光焕发,眼睛里都是满满柔情。
人生中无知无觉总是幸福时光,过得也总是乐时光,因为幸福太平淡了,日复一日,都感觉不到时光移动,忽然间浓情就变成了伤害,爱得有多深,痛得就有多深,所有幸福都要被讨还,所有欢乐都要被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