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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五固执地不肯离去,他瞧着元姑娘苍白无力,旁边也没个人照应。更可疑的是,在这里又是遇到玉儿又是元汐还有那朱大人,刘五像转了圈似的脑袋晕乎乎地,颓然丧气也想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玉在一旁不言语,那朱大人只顾带元汐走,再没有多余的眼神给旁人。刘五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赵才莫非是拜托朱成友——他的舅父施压于人,顺势带走元汐。刘五再无能,也不能干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情,眼睁睁看着朋友受害,岂是男子汉所为?刘五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救下这个姑娘,何况这个姑娘那么像他离开了的妹妹。
旋即,刘五直直挺起胸膛,就站在人堆前面,拦住车马,堵住去路,一副豁出去了的大义凛然的样子。车子被刘五这么一堵,朱成友的心也被这样堵了起来。朱成友急急呵斥:“你耽误了这位姑娘的病情,你良心何在呢。”
那些路人也是瞧着这位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唯恐耽误了治疗时间,纷纷指责刘五。刘五被说的面红耳赤,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许多人指指点点,朱成友没有办法,给几个赶车的官差使了个眼色。几个官差心领神会,也不管是官道民道就赶起快车,马猝不及防的奔跑让刘五摔了下去,刘五摔坐在了雪地里,跌落下去的那一块地被他身上的温度印化成了雪水,雪下面的泥土被翻上来,混合着雪水的湿润的泥土悉数印在了刘五的衣裤上,刘五挣扎再起来时,车马载着元汐与小玉已经扬长而去。朱成友在后面腆着肚子缓缓跟了上去,眼角耷拉下来的几道皱纹里暗藏恶意。
众人只将刘五这一出看作是闹剧,散了又忙各自的事情去。此时,刚才不见了的刘康也看见了那离去的马车,心中实在大喜过望。悄悄从岔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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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清和好容易赶回城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瞬间人已经闪进了医馆。周旋一圈,没有元汐的半个身影。“掌柜的,早晨来过一位模样周正的年轻公子吗?”
掌柜正在为昨夜丢失的不少东西黯然神伤呢,闻此言未做细想,只讷讷地回答道:“早晨来过的年轻公子可不少呢。”
宣清和压着性子,换了个问法:“长的有点酷似女子的秀丽的小公子,一身象牙白衣袍,是来这里看那个患了心悸的男子的。”这话说的又急又快,还带着些许的威压之感。掌柜的打了个哆嗦,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
掌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美丽”的面庞,“来过一个与众不同的。瞧得正是公子所说的那男子。”宣清和紧接着又问:“你可曾见他离开此处?”掌柜的虽然今日心不在焉,可是对那个年轻公子实在印象深刻,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想可能是为陪陪病人,也没在意。”
“带我去那间屋子。”宣清和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到了后院看见的是紧闭的门窗,里面没有一丝丝声响,这样的宁静使得宣清和更加冷静。踏门而入,宣清和心凉了半截,那掌柜也大惊失色,怎地连病人一起消失了!宣清和一眼看见床榻上的衣物,正是元汐出门时的那一身,宣清和眸色渐深,眼中的愠色慢慢凝聚起起来,全汇在了瞳中。那双黑眸中恼怒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很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人。宣清和眼神瞥向掌柜,缓慢地说出一句:“你最好是不知情。”掌柜的被这么一瞪,吓得冷汗连连,这一天两天的,怕不是冲撞了哪路神仙,等忙完手头的事情,须得好好拜拜神了。“公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藏人啊!”宣清和根本没听掌柜的解释,他已经一晃不见了。
掌柜不得不打发个小厮赶去报官,在这里失踪了人的话,以后是谁还敢上门来。宣清和在猜测刘康那人会去哪里,两个姑娘和一个病弱的书生,刘康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话说那刘五,眼看元汐跟小玉走得越来越远,不顾身上伤痛,带着一身泥浆心急如焚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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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低调隐蔽地往客栈方向去,赵才此时见她孤身一人,便大摇大摆跟在车后,等到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人不知鬼不觉之时,就能带这小美人回去了。啧啧,还没见过这小美人的真面目呢,不知道有没有元汐漂亮呢。
露珠听到车轱辘的声音,暂压下心中慌乱,这点风吹草动怎地就害怕了呢。那车马声虽停歇,却不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露珠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还是让车夫加快了速度。赵才跟着车后慢慢悠悠,他可不会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现下没人护着她,谁能拦得住自己呢?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小美人弄到手才是正经事。赵才的眼神像极了瞄准了猎物的三角尖头蛇,就在趁人不防备之时给予你致命一击。
露珠的车子转到拐角处,不远处就能看到几家酒肆,这意味着露珠能稍稍松口气,付了车夫银子,捂着面纱沿着路边向客栈走去。天气雾蒙蒙的,像是带上了一层面纱。脚下没有影子,心中只有惧意,露珠加快了步子,小小身量在街上穿梭。几个人已经悄悄围在了露珠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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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事情却有了一线转机。
“大兄弟,大兄弟,元姑娘她......”宣清和猛地听到有人在叫他,一回身就看见对面街巷正一瘸一拐朝他的方向走来的刘五。
刘五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走近了宣清和。“大兄弟,俺将才瞧见元姑娘在一辆马车上,被朱县令给带走了。”宣清和愣了片刻,一字一句道:“你可瞧清楚了!”“俺不骗你的,俺无能,没挡住那车马,车上还有一个姑娘,叫小玉。算是我的妹子。大兄弟,求你帮忙一道把小玉给带出来吧。俺做牛做马定会报答您的。”刘五定定看着宣清和,宣清和知道了元汐去向,骑马就要前去,听见刘五请求,点了下头,算是同意。宣清和知此事与那女子脱不了干系,可是刘五真切请求,算是报他指路之恩,先救人,其他事日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