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郎,该喝药了

好想吃饭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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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音”外传来了脚步声,来人走的缓慢,看样子有些艰辛。

    陆知行单手倚在桌上,葱白细长的手缓缓揉了揉眼睛,舒展开皱起来眉心。抬眸一看,门口女郎一袭亮色,正端着满满一碗的药,面带微笑的朝他来。

    她的眼神自打端上这碗药,视线就没离开过手中的玉碟,雁山见她有些艰辛,上前打算接过她手中的药,怎知她一激灵退后了些,险些将药撒了,他抬眼一看,见到女郎有些一怔,稍后收到女郎的眼色,往后撤退了两步,回头眼神扫像榻上坐的郎君。

    只见女郎将药端至陆知行面前,笑靥如花般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怎知下一秒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陆郎,该喝药了。”

    陆知行嘴角一抽,这女子又发什么神经?怎几日未见,这又是玩起戏本上的哪一出了。

    怎么去端碗药的时间,回来的时候鼻尖上竟还黑了一片,像是故意蹭了灰一般,点的很是巧。

    他勾起唇,迟迟不肯接过药。

    凝荷举在空中的手有点酸软,见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却不肯接过她的药,丝毫不给她面子,霎时间感到有些尴尬。

    凝荷脑子飞快一转,“哎呦”一声将手中的药转了个弯放到郎君桌前,惊乍道:“好烫啊!”

    她顺势坐道另一边榻上,双手轻柔捏着耳垂做降温势,陆知行侧目,手指轻轻绕了一圈端药的玉碟,勾唇道:“郡主可真是从小娇生惯养,不愧是被摄政王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

    凝荷扭头看他,还没做出反应,陆知行伸手将她的双手握在手心,低眸如看至宝般,亲昵的揉搓她的掌心。

    她撞上他温柔的眼神,脸上顿时有些绯红。

    心也不禁紧张起来,砰砰直跳。

    这,这是要迷上我了吗?

    怪不好意思的。还没开始攻略,攻略对象就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了。太简单了。

    她在心里小小得意了一番,陆知行下一秒抓着她的手往碗上一抚,凝荷感到有些烫意,条件反射般下意识的将手收了回来,软绵绵抱怨道:“烫!”

    陆知行抬起眼,眼神淡漠,丝毫没有半点温度,淡淡道:“郡主要摸这,才会烫。”

    凝荷心里一虚,眼神瞄向那碗药。

    方才她端的是玉碟,碟上才是玉碗。

    那刚才她那一出小儿戏全被陆知行看在眼里,像看戏般了!

    凝荷有些恼怒,闷闷将药往前一推:“快些将它喝了,等会儿凉了就白煎了。”

    陆知行低头抿了口药,微微皱起眉,一副嫌弃的将玉碗移开了些。

    凝荷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怎么不喝了?”

    她挑眉差异道:“没想到你看起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好一个翩翩公子,居然还怕喝药呀。”

    陆知行沉下脸,抬眼瞪向笑的花枝乱颤的女郎道:“苦。”

    凝荷看了看药,又看了看陆知行笑道:“药哪有不苦的。”说罢转过头对雁山笑道:“你说是吧。”

    雁山突然被提到,在一旁弓着腰细心提醒:“我们郎君极少自小就不爱喝药,每回喝药都得老夫人逼着才肯喝。”

    她一听有些错愕。

    陆知行冷冷睨了一眼雁山,眼神瞥向凝荷沉着脸道:“不爱喝,不是怕喝。”

    凝荷挑着眉看向陆知行,解释就是掩饰。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这碗药,她从他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对自己的嫌弃。

    一想到他居然还像小孩般不肯喝药,她便觉得有些好笑,稍显笑意,郎君眼神淡淡一瞥,她忙收住了即将放出来的笑意,温柔道:“你病了就得喝药,这样才能好的快一点。”

    陆知行面无表情的说:“这药比寻常汤药还要苦上个几倍,让人难以下口。”

    凝荷一愕,疑惑的看着他。

    陆知行挑眉:“你煎的?”

    凝荷愣住,僵硬的点头:“当然了。”

    她看了眼陆知行,接着扯谎道:“你可不知道为了你,本郡主亲自下厨,煎的时候烟可大了,将我的脸都熏黑了。”

    陆知行见眼前的少女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些什么,身上却衣着整洁不染一丝纤尘,白皙的脸蛋上一双眼睛秋水含情的看着他,脸上却多一道灰。

    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他倒也不提起这件事,就看她什么时候挨不住先认了。

    他淡淡道:“那我也不喝。”

    凝荷急了:“为什么?”。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指了指那碗药:“太苦了。”

    郎君语气冷淡,神情却恶劣的微微勾起唇,凤眼一眯,看着女郎。

    “有那么苦吗?”凝荷面露疑色,将他桌前的药拿起来轻抿了口,陆知行被她此举讶到,双眼紧随其后,之间刚才气势满满的女郎瞬间花容失色起来:“呸呸呸,这也太苦了点!”

    她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将这碗药放回桌上,美目盈盈,晴若秋波的看向陆知行柔声道:“确实过苦了。”

    “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药越苦越好。”

    陆知行:....

    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代表。

    他挑起眉,手指停在桌面随意敲打道:“可方才你喝过了我的药。我有洁癖,向来不喜别人喝过的东西。”

    凝荷:“陆郎不用担忧,膳房还剩碗半。”

    陆知行微微一噎,敲打的手刹然而止。

    凝荷方才拼命暗示他看自己鼻尖那一抹灰,可郎君却视而不见,仿佛没有这抹灰一般。半点儿也没提醒她将灰擦去。莫非是擦的不够明显?还是他故意不如套路般走。这回凑到机会,回可不能轻易让他逃掉。

    女郎一副善解人意模样,眼睛扑闪扑闪对他微笑,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快意。

    陆知行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之色,微微皱眉,轻咳了几声,沉着脸没吭一声。

    凝荷端起他前面那碗苦药笑道:“你且等着我。”说罢起身快步流星般走出了“寻音”,动作一气呵成。

    过了会儿,端着碗药笑意盈盈的朝他走来。

    她将药放到桌上,自然而然地在他身边入座,陆知行盯着沉默不语。她擦了擦额角薄汗,指着这碗咖色液体月牙弯弯笑道:“新的,没人碰过。放心吧,没刚才那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