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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猎骄靡的魔气影响所致么?
张忍不敢肯定。不化骨虽然算是大魔,但如果是无意识地释放魔气,恐怕寻常蝎子感受到的应该是微乎其微的,还不足以令它们脱胎化人。
如果是有意识的,那么一定不是急于寻找失落的天之时权杖的猎骄靡,他没有那个闲工夫。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不是蝎魔,而是另一种神秘的力量侵袭了人类。
张忍最不愿是这个可能。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必须从休假中脱身出来,又要加班了。
放下电话,已经接近午夜了。但觉时间紧迫,骆霞还是将装有死者头发的培养皿装进包里,匆匆出门了。
说是死者,但似乎也并不恰当,骆霞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翻过身来,跳下验尸台飞快地爬出去了。
——或许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行尸走肉也说不定呢。
但无论如何,目前也无法肯定她是生是死。
乘了出租车,一路往河边驶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九孔桥。城中村就仿佛一滩巨大的城堡,沉睡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在整个城市璀璨灯火的包围中,它静静地沉睡着,陷入另一个世界。
下车后,骆霞在路口驻足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走进了漆黑的小巷。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影,恐惧在心中弥漫开来,仿佛将心晕染成了黑色,如风化的焦炭,生怕不知何时就会被惊碎。
但终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骆霞按照张忍给的地址找到了一扇绿色的门。在这样没有灯光的巷子里,根本无法辨别颜色,但那扇门却散发着莹莹的绿光,好像在等候客人似的。
轻轻敲了敲门,很快传来慵懒的声音,“来了。”然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白皙的女人露出脸来,那应该是一张俊俏的脸,但在白发的映衬下,却让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那个……我叫骆霞,是……”
“女法医吧。呵呵,快进来。”管苞的笑忽如春风,化去了骆霞心中的恐惧。这真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或许就是所谓的巫力吧。骆霞还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认得她。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管苞一边拉她进屋,一边解释说,方才接到张忍的电话,事件大体的情形已经听说了。
“可是,只有这些头发的话,没有办法判断她到底是怎么了。只能肯定,不是张忍所说的蝎魔,她从前是人类没错。”对头发进行检验之后,管苞这样说道。
所为的检验,就是将头发泡进一碗血红色的药水中,然后管苞微眯着眼睛凝望着碗上空三尺的地方凝神。这在骆霞看来,既不符合科学检验,又显得不可思议。
她踟蹰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吐出心中的疑问:“那个,请问你和张忍一样是……”
“妖怪?”管苞倒是洒脱,回眸笑望着骆霞,满面春分。
“啊,是啊。”骆霞尴尬地点头。
“不,我不是妖怪。”
“诶?”
“但我也不是人。更不是魔哦。”
——难不成是神仙?
骆霞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因为张忍曾说过,自天师飞升,他再未见过神仙。
“我是巫。”
“就是巫师么?但……”接下来的话确实有些不好问,在骆霞的认知里,巫师和魔法师一样,都是人类学会了魔法从事某种特定的职业。这种修行的人的称呼有很多种,比如和尚、法师、道士、魔法师、巫师……
但管苞忽而正色说道:“世界上有很多种生物,比如人、仙、妖、魔、鬼等等,不胜枚举。他们有些拥有奇异的外形,有些的外表与人类无异。巫便是这样一类,以人类的外表存在于世界上的另一种生物啊。”
“那么说,巫师的法力是与生俱来的?”骆霞颇为好奇地问道。
管苞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说道:“没错。巫本来是侍奉原始神明的侍从。受原始神的派遣,到凡间来引导人类。所以,你如果统揽人类历史会发现,不论亚非欧,不论何种民族,甚至每一个原始部落,都会有一名巫师,只不过称呼不同,有的成为巫,有的成为祭,他们指引人类的未来,为人类医病消灾。但自从新的神明推翻的原始神,开始主宰世界的命运,巫便从神职人员降格成了妖魔一类。啊,对了,张忍的主人天师道陵,就曾剿灭了巴蜀大地上的巫教呢。”
“真没想到,你和张忍会是好朋友。”骆霞苦笑了一下。
管苞却很豁达,耸耸肩膀,道:“虽然身份不同,但立场相似的话,就会成为朋友的。”
原本骆霞有些醋意,她从没听张忍说过,他还认识这样角色的美女,不论相貌气质还是身段,都比她骆霞强。
——难不成两个人……
骆霞起初这样想,但现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不怀疑张忍了,只是如果是管苞这样好性格的美人夺了她心中所爱,她也是能够接受的吧。
或许,这就叫做惺惺相惜。
管苞说天色晚了,安排骆霞到客房休息,并承诺,虽然不能验明这头发主人的病因,但通过这些头发,正午之前一定能够找到这个女人的线索。
骆霞也不知道管苞用了什么方法,应该是巫蛊中的追踪术吧。总之她次日清晨起床时,看到管苞伏在桌子上,桌子上铺着一张本市街道的地图,她右手拿着一个稻草扎的小人,按在街道上,慢慢地移动。
这模样好像小孩在做游戏,但事实上似乎耗费了很大的气力,汗珠不住地从她额头上躺下来,有几次,她的手不论怎样用力,那小稻草人就是贴在地图上一动不动,仿佛钉住了似的。
“这是……”
骆霞上前一步,拿出湿巾给管苞擦汗。管苞勉强地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憔悴:“你通知警察吧,在公安局大院里逮捕那个女人,我正把她引过去。”
骆霞似懂非懂,这稻草人里面应该埋了昨天拿来的头发吧。这种做法和巫毒娃娃的诅咒很像,但似乎又不一样。
时间紧张,也容不得骆霞好奇细细研究,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到刑侦局办公室,通知同事们做好抓捕准备。警员们听到骆霞传来的消息,一个个哭笑不得,逃跑了的女尸怎么会跑回刑侦局自投罗网?或许当时就是假死吧,但不论如何,她自己跑回来总说不过去吧。
但警员们却都做好了抓捕准备,在院子里形成了包围圈。一来是他们身为警务人员,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条线索。二来他们想,骆霞和张队走得很近,张队的脑子就很奇葩,连抓捕尸体这样的命令都发布过,跟他走得太近,脑子不正常那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张队每次脑子不正常的时候,总有斩获,这更令警员们不敢放过那些奇葩的线索了。
果然,将近正午时分,公安局外面传来了嘈杂人,警员们心头一震,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匍匐在地上,四肢并用,好像一只人形蜘蛛似的爬进了公安局大院。
骆霞的情报果然精准。警员们一拥而上,将那女子逮捕,捉进了讯问室。但基本上,这个女人好像是个神经病,不住地抓扯撕咬,好几个警员都因此受伤,但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经验老道的警员判断,她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意识了。
怎么办?按照这种情况,一般是进行精神鉴定之后送到精神病医院。但这个女子身份尚未确定,找不到家属,这让警方一筹莫展。向上面回报之后,局长想了想,说:“让张忍回来处理吧。这种古怪的事,他总有办法,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办错了。”
于是,张忍提前结束了休假,告别在三亚玩得不亦乐乎的骆基和山牙,独自乘飞机回来了。
张忍没想到的是,他推开法医室的门时,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美女正在进行检验工作。一个自然是骆霞,而另一个,正是管苞。
“呵呵,我有新的工作了,张队,请多关照。”管苞仍旧那样风情万种,张忍去忍不住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对付涉及妖魔的案子,我很棘手。管苞恰好很专业,于是我就跟局长说,我忙不过来,推荐管苞来做法医,和我搭档。并告诉局长,这一次立功多亏了管苞的检验工作,并对当事女子进行了适度的诱导。局长一听就拍板了。”
——局长不会事实上是个深藏不露的老妖怪吧,不然怎么对这些古怪的事的接受能力,远远高于常人呢?
张忍在心里如是疑问,不过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说笑。他的慧眼能够看出妖魔之气,局长显然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或许这就是寻常人所说的大智慧,如果放在古代,局长可能就是某个小小范围内的圣人也说不定呢。
既然本该他张忍给管苞办的事,让骆霞给办了。他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局长和同僚们乱猜管苞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不知为何,他的个人问题总会成为单位里最热门的讨论之一。他记得有一次和局长喝酒,局长醉眼朦胧时,忽然含含糊糊地对他说:“张忍,你真是个古怪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