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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休岳说空气没有消耗,细细感受之后都松了口气,似乎认为氧气不限量,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是目前为止不可多得的好消息,不然被活活憋死那就太憋屈了。
毋需提醒,所有人下意识开始寻找通风口。
封闭的空间内庙小僧多,因此几个来回下来就已经彻底查看通透。
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任何能与外界连同的气孔,甚至每块石头砌合间甚至连缝隙都没有。
找过一阵并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又重新坐下复盘。
早先提出的水杯箭头,其实只是单纯的凹凸镜原理。
但如冯叔说所说一般,是能与前不久所见到的画面联系到一起的。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勉强,甚至有点对号入座,但如果深思,其实是最符合逻辑的一个可能性。
众人在这之前的分析共有两类,一类是直观的鬼神,也就是说从肉眼最直观的角度来看,那就是鬼魂。
第二类,则是相信科学,例如量子力学中的量子隧穿,大自然形成的独特记忆磁场以及最后提出的光学陷阱。
可无论那一种,似乎都被一一推翻了,就连最后的光学错觉,也在众人一次次实验下给“否定”了,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角度的光能让那男人再出来穿墙一次。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想了一阵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却冷不丁回想起被尸树和泽西恶魔追赶的惊险过程。
于是试探着问道:“困龙石外矿道中的图像各位可有看过?会不会机关就藏在那画像中?即便没有关于机关的记载,也该有古人修建这么个地方的最初意图,知晓了这石室的作用,也好用逆向思维反推出建造结构,如果到最后实在没辙也好找到一个最稳妥的地方炸开。”
众人摇摇头。
婉晴突然道:“在最初进来的时候,我曾经留意过,每个石窟中的碑面上只刻着名字,密密麻麻的得有近千个,没有其他明显线索。”
闻言不禁有些发愣,一千个名字?是当初挖矿最得力的一千人?还是不幸在矿洞中牺牲的一千人?
好像两者都有出现在碑文上的可能。
此时冯叔啧啧道:“婉晴丫头,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阿叔,这个得上了年纪的才知道,这窟中的碑文叫做镇尸碑,是用来镇压死在矿洞内工人,怕他们死在矿洞中后有怨气,暗里害人,据说用的笔墨也有大有讲究,笔是量山毫,墨是黑狗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每块碑文的后面还得有一印,对吧?”
婉晴满脸钦佩,一个劲儿点头,旁铭是:“生死困顿,不见日夜,龙兴大可,静待来世。”
印文:“生于斯、死于斯。”
冯叔似乎有意显摆,破口大骂道:“好一个统御人心的手段,尽搞这些修来世、不挣今生的手段,真是为了多挖两担矿,无所不用其极!只会用这些狗屁信仰愚昧苦力而已!”
我也是被冯叔的博学多识给吓得不轻,只可惜学问都用来干坏事了。
休岳早先服用了一颗丹药,已经闭目养神许久,此时冷不丁出声问道:“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这一切都是古人设计的光学陷阱,那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影可以解释,那为什么萱灵也会一同出现?”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已想到,只是碍于情面并没有说出来,而以我对休岳的了解,他不应该是那种故意揭人短的人才对,只是不知道现在问出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
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婉晴却是单纯的紧,脱口道:“万一并非录像?会不会本就是萱灵姐姐?”
我一听顿时有些头大,果不其然,冯叔立马大发雷霆。
“胡说八道!”冯叔怒骂,虽然不愿相信,可眸子深处还是有些许多惊慌。
婉晴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连忙闭嘴。
婉晴的话,细细其实有那么些道理,毕竟进山之后我与婉晴也不止一次看见“灵魂”。
姓冯的面色不好看,骂过之后似乎犹不解怒。
于是连忙将婉晴拉回来,打了个圆场道:“所谓关心则乱,若不是婉晴真心在意,也不会说这些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所以这丫头的初衷,绝不是为了说这些话来刺激您,而是真为萱灵担心,所以冯叔你可得消消火。”
但凡设计萱灵的生死,姓冯的就无比认真,此时面色不对劲,还想与我掰扯些道理,于是就大着步子走了过来。
只是走到近前后,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草包肚子突然传来“呱呱”大叫的声音,让大原本还算气宇轩昂的冯世华,陡然打回了原型。
姓冯的一拍草包肚子,立马又掉头遛了回去。
随后就看见他从包里翻出极多吃的,开始坐在原地吃东西。
此时姓冯的吗嚼食声一响,除了闭目调息的休岳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被勾起了肚子里的小虫子,众人忙碌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因此都开始坐下吃东西。
于是也将背包打开一看,尼玛的全是些不顶饿的零食,全然比不得冯世华背包里的大鱼大肉。
婉晴早已饿得够呛,吃相还是比较娴静,只是有些害怕她每吃饱,就抱着一堆零食准备去找姓冯的换了两个罐头。
姓冯的却是鸡贼得不行,一看我过去连忙将地上的食物分到众人手里,正想返回时,姓冯的却把我叫住。
姓冯的从背包底摸出一个牛肉罐头,高高扬起,眯眼笑道:“寻秋小弟,阿叔这个罐头是给婉晴丫头的,你一大老爷们儿,可别贪吃让婉晴丫头饿着肚子。”
于是伸手将那罐头接在手中,与姓冯的道了个谢。
婉晴将那罐头拿在手中,对冯叔甜甜一笑:“谢谢阿叔。”
婉晴将牛肉罐头打开尝了尝,两眼放光地将罐头递给我,笑道:“很好吃诶,寻秋哥哥你尝尝?”
闻着那股香味儿,立马咽了口唾沫,只还是一脸硬起的拒绝了,开始坑面包。
只吃了几口,余光中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婉晴的手怎么紫了?
此时再回头时,只见婉晴晕倒在地,全身肤色开始发紫,是深重剧毒的征兆。
而婉晴手中还拈这一块酱香牛肉,见此场景只觉得脑袋要炸了,愣神片刻后陡然回过神来,只见婉晴眼神开始迷离涣散。
慌忙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随后突然想清楚了什么,直接将婉晴腰间的枪给拔了出来,三步并着两步来到冯世华面前,拎着他的领子将他给拖了起来。
这个略显神经的举动,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是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反应过来,因此原本还相对融洽的局面,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趁着这个空档,用枪抵着冯世华的头怒喝道:“你他妈的敢在食物里面放毒?就因为婉晴无意冲撞了你的逆鳞?说了几句坏话?”
说这话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愤怒,而且不知为何声音有些打颤。
姓冯的嘴里正包着一团没有嚼烂的牛肉,清楚我的来意之后明显有些错愕,只是在看清婉晴浑身的肤色后,突然有些不敢置信,说话间肉沫直喷,颤抖着嘴皮子辩解道:“不可能!小赤佬你休想冤枉我,你阿叔这辈子自问坏事干得不少,可我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视人命为草芥,更不可能对婉晴丫头不利!”
姓冯的同样说得慷慨!
随后姓冯的眼睛猛然睁开,难得一脸正气,怒骂道:“我明白了,是你他娘的小赤佬自己给婉晴丫头下的毒吧?你还来嫁祸给我?!你和她什么仇!”
一听着老小子倒打一耙,立马打消了所有顾虑,就想着让他给婉晴赎罪,就在扳动扳机的时候,岐月湫在背后突然叫道:“你给我住手,婉晴妹妹不是食物中毒!”
此时有些害怕是冯世华和岐月湫两人的计谋,只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余光却瞥见休岳正在微微摇头。
于是只好将姓冯的松开,此时单鹿和星海连忙上前扶住。
我自是无暇理会这两人的眼神,连忙回去查看婉晴的状态。
只见岐月湫已经将婉晴扶起来靠在墙上,岐月湫将婉晴的袖子剪开,只见婉晴手臂处有一微小伤口,伤口中有一小段树枝已经被岐月湫用镊子夹了出来,若是细看会发现那树枝像是人的指甲。
伤口呈现褐色,不过伤口已经开始有些不对劲,周遭呈现为紫色,而且同样沿着周边开始不断延伸,同那长在尸体上的树极为相似!
岐月湫忙活了半天试过了诸多药物,有消毒药,又抗生素只是都没有明显效果。
岐月湫歉意道:“婉晴妹妹身上长着的东西,别说是我,就是我们医院也没见处理过的病历,以我的初步理解像是某种寄生体,而且似乎有神经毒素,从潜伏到病发几乎没有任何异常,可一旦发病似乎一瞬间就不理想了,因此我也不能确定眼睛妹妹的具体情况,而且似乎有传染性,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你,最好离得远一点,或者说不要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
所有人早已聚集了过来,可一听岐月湫说有传染性,所有人几乎下意识后退。
举目一望,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了一些怜悯,看向婉晴的眸子中都变了味道,似乎看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死人。
而姓冯的似乎目露凶光,于是冷笑道“怎么着?这地盘就这么大,你还想将婉晴如何?难道你要憋着不呼吸?”
岐月湫此时终于检查完毕,叹息道:“她的呼吸和心率正在消失!按照这个趋势,过不了多久可能会…死!”
一听到这个结果只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刚刚还一个活蹦乱跳的婉晴,突然就被宣布要死了?
这趟进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丫头出事,现在最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
对婉晴并非是男欢女爱,而是婉晴本身就是两个家族的纽带,一旦她出了什么事,不说人命关天的大言,那么难做人的还是我爷爷。
因此这一时间就给慌了,是那种不同以往的慌。
多少次命悬一线不过是有些许遗憾,在冯世华拿枪抵着脑袋的时候,慌乱倒没有多少,有的只是愤怒。
可现在,却是一种无助。
只能看见婉晴的生命一点点流逝,而什么也做不了,此时突然就有些明白了当初老玄的感受。
就在这人生中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休岳却是不知何时走到近前,休岳查看了一番婉晴的状态后,终于出声道:“你可知麖?”
由于见识过休岳的诸多手段,因此即便是婉晴被岐月湫宣布死亡之后,还是心怀一丝希冀,于是颤声问道:“休岳你能不能救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休岳叹息一声:“麖因为长时间食用尸体饮用尸水,麖的体内积存了大量的尸毒,只有尸山上的一种矿物才能化解这种剧毒,那就是苍玉。”
“苍玉被麖吃进肚子之后就会长在肠壁上,每一只麖兽每年最少要吃到一个苍玉,否则就会自体中毒而死。”
“所以苍玉就成为尸山上的抢手货,气候恶劣的年份还会出现麖兽相互为食的惨象,它们会杀死那些战败者,从它们的腹中挖出珍贵的苍玉,来化解自己身体中的毒素。”
“人们也可以根据肚子里苍玉的数量来判断麖兽的年龄,就像树木的年轮。我即便明确的告诉你苍玉能救婉晴姑娘姓命,你又能如何?”
“是不管不顾用炸药炸开石门?让大家都送死?还是就在原地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看着婉晴姑娘彻底死去?还是说仗着自己手中有枪,给婉晴姑娘一个痛快?”
“张寻秋,你给我清醒一点!遇到这点困难都挺不住了?精神恍惚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如今的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样子根本不值得别人为你背负那麽多!你给我醒醒!”
休岳莫名其妙打了我一巴掌,挺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