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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东头传来锣鼓喧天,鞭炮连连,人声沸腾……
陌千雪这才想起,今天是那李开石和方桃儿那两货的好日子。
农村人讲究娶媳妇好过年,老婆孩子热炕头。
年前的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七日必有好日子。两人已经做下丑事,自然还是快快的把事办了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这不,听方嫂子说那两家当天晚上就商议好了日子。
李开石家里果然没出多少聘礼,方桃儿家倒是出了不少的陪嫁。婚前发生这种事,总是女方吃亏的,没被浸猪笼已是万幸了。
前几日,那两家就来人接过她去喝喜酒,让她去热闹热闹捧场捧场。
她借了口说太忙给推了,不想今天早上那方桃儿家不要脸的娘来堵了门,硬要接她去喝喜酒。
陌千雪说忙,去不了!她便在门口软磨唧唧的就是不肯走,直到听她说让方嫂子帮着随礼,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桌上就宁少卿和陌千雪两人坐着吃饭,气氛倒也还好。
陌千雪做饭的时候,阿五硬是要挤进来帮忙,结果弄得整个厨房烟熏火燎,差点没把房子给烧着。
陌千雪本想喝斥,但见他一个大男人满脸一片漆黑,忐忑间更是手脚无措,想来他心里更加忐忑吧,于是心下一软,只轻声把他赶出厨房便罢了。
阿三见阿五被赶了出来,怕夫人嫌他们无用,连忙拉了阿五跑到后山去打了一大堆的柴禾回来。
到了开饭的工夫,陌千雪让他们俩人上桌吃饭,一个跑去打水,一个拿着扫帚扫院子。两人虽不说话,但身上都写着坚决不与他们一桌吃饭这句话,陌千雪还是看得懂的。
不管了,这古人规律多,怪癖多,她也就不坚持了,也省得麻烦。
把饭菜分好,留了些在厨房,她便端着饭菜去堂屋伺侍宁少卿吃饭去了。说是伺候,其实就是做陪。
听到那边的喧吵闹之声,陌千雪一边为宁少卿布着菜,一边随意问道:“少卿,你怎么不去吃酒?”
“你说呢?”宁少卿脸一冷放下筷子,好像提到这两个人都让他倒胃口一般。
看宁少卿挎下的脸,陌千雪心一缩。她这不是没话找话,想和他谈谈心,聊聊天嘛!怎么就聊到那两个无耻之徒上去了。
得得得,赶紧的换话题。
眼一转,陌千雪轻咳一声,干笑道:“今天去了简府,青悠的人真是好得没话说。她人美,心好,牵着我的手,带我逛园子……”
“牵着手?牵了哪只手?”语调有些冷,深邃的双目似箭般紧盯着她的手,从左手移到右手,再从右手移到了左手。
“呃……”今天是怎么了?说什么错什么,她怎么就忘了上次的那茬。
抚额。
娘亲的,难道让她说,今天的天气真好,月亮真圆么?
“这只……”见那目光瞄了一下左手,陌千雪惴惴不安的说道:“好像…没有……”
看到那张脸好似很生气,眼睛又瞄了瞄右手,她有些不确定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这只……也,好像没有……”
“到底有没有?”
宁少卿的脸越来越黑,陌千雪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都没有,是我记错了。”
“是么?”
空中的气压很低很低,大提琴的声音凌厉十分,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
冷气压压得陌千雪极其难受,极其憋屈,她倔劲一上来,站起身来,扬声道,“就牵了,两只手都牵了。”
豁出去了,死就死,他还敢把她怎么样不成。
她牵的是个女人的手,又不是男人,干嘛要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四目对峙!
本来陌千雪在路上还在想,回来一定要问一问宁少卿什么是真气;还想和他说说那怪老头的怪举动……
进门先是被阿三阿五这俩守门的哼哈二将一惊,后又是被这样一打岔,以致全给忘了。
做错了事,居然又不认错!总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亲亲我我成何提统。
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这事还得有。宁少卿气冲上头,上前抱住陌千雪,迅速的把她的双手反剪,一甩便扛在了肩上,就往院中的那口水井过走去。
阿三,阿五正在院中做杂工,却见夫人被主子杠了出来。
主子从小就冷静自持,阿三阿五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惹得主子如此火焰薰天。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主子好像更有人情味一些。
“阿三,你家夫人要洗手,还不快去打水。”
阿三还在呆怔,阿五已经打完了水,都不抬头看主子,一溜烟的下去了。
“阿三,还呆在这干什么,你打的柴够烧了么?”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打柴。”阿三一溜烟,也不见了。
从来不知道自家主子如此醋劲的某影,在暗处摇了摇头,把棉花塞在耳中。
“宁少卿,你想怎么样?”
“帮你洗洗手,顺带着定家法,日后你若是再敢和那个什么青什么悠的摸摸亲亲,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我就打你屁股。”
“你敢?!”
“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啪啪啪!”就是三下。
“啊……啊……”他居然敢真打?!
巴掌落下的风声虽然很大,但是好像不是太疼。可不是太疼,也不可以。这次绝不原谅,绝不原谅!“宁少卿,我跟你没完……”
“啪啪啪”又是三下。
“宁少卿,你住手……”陌千雪剪的双手死命的挣扎,想护着自己的小屁屁。
“谁让你又不听话的,说,下次还敢不敢?”
话虽这样说,宁少卿下手的力道还是不自觉的又轻了几分。
暗处的某影睁开眼睛,掏了掏耳朵,主子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啊。这哪里是打,分明是摸嘛。
某少打屁屁的手到后来确实便成了揉,这是后话不提。
虽然他出手不重,等到晚间上床睡觉的时候,还是被某个记仇的女人以睡姿不好的名义给踢下了床。
踢了宁少卿下床,某女唇角一翘,实现了心愿,那打屁屁之仇顿时烟消云散,心满意足的叉开腿,霸占了整张床铺。
宁少卿见某女在床上赖着整个床铺的感觉,特别是那不雅的叉腿之势,让他的耳根莫名一红,摇了摇头却是无可奈何的出去吹风去了。*
简老爷和简夫人听下人的回报匆匆的回府,时辰已是不早。
彼时老太君受了王老先生的针灸,又喝了药,小睡了会子已经缓过神来,半躺在床上。
“我想要收那个宁娘子做干孙女。”老太君当时虽然发病,全身不能动弹,但人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陌千雪一言一行,无不有条不紊,就是当时与青悠坐在一起说话,也丝毫不见怯色。
应对之间,浑洒自如,行事做派也绝非一般人可比。
再又听梁嬷嬷说两人姐妹相称。那句奶奶是出无心,却有着真诚。老太君便动了心思,她孙女多了,多个干孙女又如何。
这样的文才,这种救人应急的办法,还有那入口即化的糕点,无不说明她出身不凡。
认她为干孙女,一来报恩,二来也是拉拢之意。
“娘,此事万万不可啊。”古时结拜认亲,很是讲究,不比现在口头一言。
“有何不可?”
“那宁娘子是什么身份,您又是什么身份,怎能自降身份,就算是她救了您的命,也不用如此,咱多赐些重礼便是了。”
“榆木脑袋!”
“娘,不是儿子不孝,而是她身份低贱,只说她来历不明,便是一大祸患……”
“嗯?看来这个家里以后是没有我老太太说话的余地了?”这个儿子一向倔强一根筋,还偏偏的自以为很聪明。老太君也懒得和他多讲,直接拿身份压下来。
“儿子(儿媳)不敢!”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今天要不是才发过病,她一定要好好的和这儿子说道说道,现在的形式,他是越来越拎不清,越来越喜欢瞎掺合了。
“……”简老爷见老太君有些怒意,怕她又把病给气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简夫人没法子,也跪了下来。
老爷跪了,她怎么能站。
接下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主子们都跪了,做奴才的还敢站着么?
老太太见此,微闭又眼,有些疲累的说道:“你们俩还没有青悠豁达,我看那宁娘子虽然是乡野村妇,但其出身一定不凡,日后谁靠谁还不一定呢。”
简老太君听了儿子的话,虽不认同,倒也退了步,“我老婆子还有几年好活?你们认也罢,不认也罢,反正这个孙女是我老婆子认的,与简家无关。”
就是说如果将来身份上有什么大隐患,便与简家无关。姜还是老的辣啊!
“那儿子让金氏下贴子,摆大酒,为您庆祝庆祝。”
“不用了,我私下底认她,与你简家何干。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那……您多休息,明天儿子便让青悠亲自上门拜谢那宁娘子的救命之恩,再为您转达认亲之意。”
“让默白也跟着一起去吧,这样显得有诚意一些。”老太君说完摆了摆手,“去吧,兴许我们在这里说得多了不起,人家还不定愿意呢。”
简老爷和简夫人一脸不信的退了下去。
路上,身边的长随和嬷嬷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简夫人一脸不屑,“龙生龙,凤生凤,到底是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这话是连着简老爷一起骂了。
简老爷心中本就有气,喝道,“亏你还是嫡母,怎地不多加管教?内院都在你的掌握之下,怎地还有这样的龌龊事发生?”那个丽姨娘是别人孝敬他的扬州瘦马,这才纳进门没多久,还正在兴头上呢。
简夫人对简老的斥责却不以为意,讥讽道:“老爷那娇姨娘宠得跟什么似的,连安都不给妾身请,妾身又要到哪里去对她说教?”
简青悠跟在身后摇了摇头,上前说道:“父亲,母亲,青悠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便行了个礼从边上退了。
看到这样的争吵,她就头疼。母亲人前总是温文尔雅,人后却总是和父亲争锋相对。对那些妾和庶子也从来没有好脸色。
幸好她一直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只希望未来的夫君不是像父亲这样的薄幸人。
听说,辛逸明的身边现在连一个通房都没有。简青悠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身后是两个人永远没完的争吵。
“你看你……”
*
村东的李家,一片欢声笑语。
随着那声“送入洞房。”方桃儿便被置在大红的喜房之中。
酒过三巡,酒喝了,洞房闹也闹了,众人都走了,李开石醉醺醺的回了屋。
新房中,红烛下,只剩夫妻两人。
“死鬼,还不过来。”
方桃儿眉间魅态横生,李开石却并不过去,一头栽倒在床上,反正盖头早在闹洞房的时候就掀了。
方桃儿见他倒在床上,以为他是喝多了,并不太在意,继续娇笑,“这么多天没上我身了,就没一点想么?”
边说着话,边伸手去解李开石的衣衫。
李开石身子一颤,一个冷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声,“想……想……”翻了个身,便一动不动,好似已睡着了般。
这许多天以来,他想尽了办法。撸过,意哪个吟过,甚至还偷偷的去看过别家的小媳妇小解……
半夜里,趴在年轻小夫妻的窗头听过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
然,洞房要用的家伙就是不抬头。要知道,从前,这其中的一样足可让他兴奋的自娱自乐的玩个老半天。
现在,到了要交公粮的关健时候,他除了装睡,还有什么办法。
“起来嘛,醉鬼!懒鬼!”李桃儿摇着李开石,有些不满,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呢,她可是等了好久的。
李开石早已睡意全无,被摇得打晃晃,却不敢睁眼。装,继续装!
“来嘛,陪我说说话儿……”摇,继续摇!
李开石陷入天人交战。
装?装不下去了!试一试吧,兴许在女人身上试一试,那家伙就好了,就抬头了也说不定。
转身,一个急切翻身,抱住身边不停摇着他的方桃,压倒,“你个骚娘们,不给你知道知道你爷们的厉害,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来啊!来吧,狠狠的来吧。”
然而……
不管李开石怎么努力,也不管方桃儿怎么挑逗,都没有办法让他重振雄风。
方桃儿刚开始还有耐心,后来浑身烧得难受,便骂道:“你就没用的东西。”
李开石被她这一骂,坐到床角,缩成一团,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桃儿安静的躺了会子后,又不死心。心里想起上次在黑屋之中,这男人还是个好的。想起那天的颠来倒去,于是,心头的那股火又烧了起来。
又往李开石的身上凑去。
刚才的那一幕于是又重演了一遍。
这回方桃儿可没像上回那样,只骂了句他是个没用的东西。而是极尽所能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所能形容的龌龊词全给骂了出来。
李开石又开始沉默,方桃儿骂着骂着,体中玉火焚身,想忍也忍不住了。
翻身,退了小衣,自行张开腿,就在那里,当着李开石的面,依依哦哦起来。
自从上次和李开石在那暗黑的小屋之中干过后,她便是食髓知味了。
后来,她又偷偷的去看她父母亲干过。看完后,思欲无处可去,便自个脱光衣服,裹在被中自己在身上各处摸来蹭去,排解。
一次,二次……
李开石见方桃儿一个人在那里依依哦哦的自己摸搓着,热力十足,眼睛一红,欲火是一丈一丈的往上串,偏偏身子就是不争气,连丁点反应都没有。
又气又急之间,他冲上前去,使劲对着方桃儿就是一个耳光,又用手堵住她的嘴。也不管自己身体有没有反应,反正扑上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在方桃儿腿间蹭来蹭去。
方桃儿先是有些烦燥的想挣开,后来,却是主要的配合。
两人就在那里假龙虚凤之间倒馐。
……
天一亮,方桃儿就起身在房里摔摔打打要闹和离,李八婶推开门就是一个耳光。
一个婚前就被她儿子睡了的破烂货,她以为她是谁?进了他们李家的门,就是她李家的媳妇,就要服她这个婆婆的管教。一大早的就不安生!
“你敢打我?”方桃儿从小在家娇生贯养,从没挨过打,此时心中有理,自然不会服输,反手对着李八婶就是一个耳光打去,“你个老泼妇,你儿子没用,难道让我一个女人守活寡吗?”
李八婶没料到她敢打回自己,当下跳了起来,对着方桃就是左右开弓,边打边骂,“老子的儿子没用,那当日骑在你身上的是谁?是谁破了你的处子之身?难道说你之前就不是处子了?”
“……”方桃儿哑然。
李八婶见她无话说,觉得拿了她的短处,顿时神气之极:“你个贱人,没办法让自己的男人睡,还好意思说。真是不要脸。你不要脸,老娘和你公公还要脸呢。”
李开石见方桃如此嚣张,一把揪住她的头皮,打她拖到地上,骑在她身上,就开始抽她嘴巴子。
李八婶见儿子帮自己,不扯劝,反而添油加火,“给我使劲的抽,还反了她,进门第一天就敢打婆婆,说破天,她也没理……”
李开石想起昨夜的窝囊,想起方桃儿跳脚骂他无用,想起方桃儿那副当着他的*样子,手上的力道顿时加重。
打了几下,想起他娘刚才说的什么破不破处的话,心中顿时找到了一个再也不近方桃身的好理由。
“娘,儿子委屈啊!这贱人之前就不是处,肯定有过男人。”想起方桃在床上熟练的玩着自己,自娱自乐,他越说越肯定,越说越恨。
“你放屁,李开石,你个没用的男人,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
用过早饭,陌千雪去作坊视察,就听方嫂子几个在那里一说一笑,见她来了才散开。
女人总是八卦的,她笑问方嫂子,方嫂子与那几个妇人刚才讲得兴趣正浓,便一五一十的又讲了一遍。
陌千雪这才知道,那一家里昨天办喜事,今早就打起来了。
方桃儿被那对母子打得鼻青脸肿,李八爷却冷笑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后来还是邻人听了动静,去请了方桃家的几个哥哥来才把那对疯了的母子拉开。
一个说对方不守妇道应该去沉塘,一个说对方不是男人没有用就不该来到这世上来丢人现眼。
都是些捻不上筷子的丑事。
最后,还是请了保长出面,两边劝合,那方桃最后是指天下咒说自己是处子之身跟的李开石,如若此话有假愿遭天打雷劈;李开石也说是因为有心结才那啥啥,这事才算了结。
陌千雪听了只是笑笑,这本是意料中事才对,这两极品不斗起来,那才叫一个奇怪。只是没想到翻脸来的如此之快,打斗来得会如此精彩。
该!
安排完作坊之事,王天松带着四个小子就来了,陌千雪验收一下他这么多天的成果。
昨下午她就吩咐了菊娘和小松,以后两人结伴去食馆,不用再来等她。
云滛心灵手巧,本身对帐目就有一定的基础,陌千雪再一点拔,她便按照陌千雪的要求记帐,所记帐目更是一目了解,完全不用她再去操心。
陌千雪不禁对她的身世好奇,女人识字不多,能写会算更是少之又少,这样的丫头,一定是当做心腹来培养的。
只是,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云滛只要提起往事,总是一脸泪,然后就默默的泣啊泣,反正就没有透过口风。
陌千雪本是现代灵魂,对于*上还是懂得尊重的,人家不愿说,她心里有了个数,便也不再去问。
反正,她相信这个苦难的女人不会背叛自己就行了。
食馆里,厨房有菊娘,柜上有云滛,跑堂有小雷,西西那个小人精,还会帮着干点杂活儿。虽然开业还只有七八天,然,一切已步入正轨,基本上已不用陌千雪操心了。
所以,她打算好,今天留在家中抓一抓根雕之事,然后下午再去食馆给他们开个小会,分清各人的职责任务之后,以后每天就点个卯,把银钱帐目和云滛对清楚就好。
王天松对根雕的悟性不高,启蒙又晚,陌千雪本就没有打算让他说技术。
只是让他把这一摊子的事管下来,主要负责将来根雕的进进出出,培训学员的事,销售售后管一个大方向。
四个孩子中,有一个叫高齐娃的十岁少年让陌千雪很是满意。
陌千雪早前只对王天松让过一些基本的刀法,让他们自行练习。这个高齐娃手稳眼清,陌千雪又和他谈了谈,发现他的思路清淅,想像丰富,是个根雕的好料子。
叮嘱王天松对高齐娃照顾一些,将来这两人一人主管销路售后,一人主管技术,不愁这根雕市场不大。
就这样,给几个孩子上了一堂根雕课后,又做了一些示范,鼓励了几人后又下达了一些任务,让他们多加练习才让几人散了。
中午陌千雪自行用完午餐,也不理会宁少卿,便吩咐阿五套牛车,去码头食馆。
这是她在家,第一次不管宁少卿,谁让他昨天打她屁股。
阿五赶着牛车不见得有刘老栓那般的熟练,姿式却比刘老栓漂亮,至少那背是挺得笔直笔直的。至少,那牛还算听话。
阿五当然不会告诉夫人,他昨天向方大堂现学的赶牛车。他更不会让夫人知道,他昨天一晚上都在跟这牛交流感情。
他就不明白了,主子为什么不去给夫人买一辆马车。
赶着牛车,刚到村口,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赶车的车把式正是那日送她回来的简家老仆老王。
“宁娘子,这是要上哪里去,我们家少爷和小姐去食馆找您,您不在,小老儿便把他们领到您家里来了。”
“青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也准备准备啊。”
“千雪,不通报便来打扰,原是我的不该。怎么罚,青悠都认了。”
简青悠已经撩开了车帘子,冲着陌千雪笑着,正准备介绍一边已经露了头脸的兄长简默白。
不料,陌千雪却跳下牛车,伸手就把她半拉半扶的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来,青悠,和我一起坐坐这牛车呗。”
袁嬷嬷也从马车上跳下来,拼命的喊着,“这可使不得!”
这怎么得了,她的大小姐可是从小娇生贯养,如何能经得起牛车的颠簸加风吹,还抛头露面……
阿五在一边拼命的咳啊咳。
夫人,今天他要遭罪了。主子不敢拿夫人怎么样,可是,却敢让他不好过的。
昨晚上,听影煞说主子打了一顿夫人的屁股。可是,却被夫人踢下了床。
主子被夫人踢下了床,心里憋闷,便拿着他和阿三出气,硬是大半夜的折腾他们两人,让两人拆招给他看。美其名曰:好久没见他们出手,不知功夫可有退步。
可怜他先是学赶牛车,后是和阿三两人斗得筋疲力竭,最后又是和牛培养感情,一个晚上不曾合眼。
影煞说了,主子最忌讳的便是这位简家的大小姐与夫人亲热。
他们不知道主子为何这般的讨厌这简家小姐,然,主子的喜好就是他们的喜好,他们三人一至决定绝不给夫人再接触那简家大小姐的机会。
可是,现在,他能怎么办?
夫人昨天才被打了屁股,却偏偏不长记性,最后倒霉的只有他们这帮属下了。
陌千雪听到这样的咳声,心如明镜,眉头一皱,却是轻言细语,“你若是再咳,便回家休息好了,下次让阿三来给我赶车。”在外面,在简青悠面前,她还是要讲些形象的。
此话一出,阿五的咳疾立时好转。
袁嬷嬷也扭不过简青悠的吩咐,重上了马车,一脸担心,却又是无可奈何。
自动忽略阿五的转变,陌千雪脸上又堆满了笑,把简青悠按到牛车上,“你还从没坐过牛车吧,今天托我的福,请你开了浑。”
吩咐阿五掉了个头赶车回家,又转过来牵着简青悠的手,“坐好了,这车挺稳的,视线开阔,可不比你那马车差多少。”
简大少爷被这话呛得快要晕死。
第一回见到有人说牛车不比马车差的。好像能坐上牛车是件多么多么了不起的新鲜事。
第一回见到有人坐着牛车,站在马车跟前,说出如此气魄的话。
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赶牛车的壮稼汉子如此威武,比他们家的护院看起来还要有型。
他突然有些明白一向睿智的奶奶,为什么要收这女子为干孙女了?
只是,他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好歹也是俊朗公子,居然这样被人无视了,不甘不爽之下,见老王坐在那没动,喝道:“还不快快跟上,难道要爷我也过去挤牛车?”
里面坐着的袁嬷嬷如坐针毡。
进了院中,阿三正在院中劈柴,陌千雪便吩咐道:“阿三,来客人了,让妮子出来帮忙泡些茶水。”
阿三看陌千雪扶着一位纤弱的气质美女走进院子,又对上阿五无可奈何的眼神,顿时明了简大小姐的身份,心中哀嚎,这是今晚又要检验他们功夫有没有进展的节奏了。
阿三一个眼色,领着贵客进了堂屋,阿五却是悄然出了院子。
陌千雪在王家村的所作所为,简家自然查得很是清楚了,简默白自然是知道的。
他大手大脚贯了,一个小作坊,一处乡下的房子,一小食馆,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这样的产业,在他简家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这一看之下却还是大吃一惊。
食馆布置的虽简单,却不失雅致。
院落虽在乡村,地方却不小,里面也是整整齐齐,布局清新。
与他想像中的破屋矮房,脏乱村妇完全被道而驰。
马车上简青悠送上谢礼不少,陌千雪谢过后,指着阿三让他去帮着袁嬷嬷安置。
阿三带着袁嬷嬷出了屋子,陌千雪请他二人坐好。
介绍完自家的兄长,简青悠言谈之间说了老太君的想法,顿时把陌千雪给雷得外焦里嫩。
再一听说,还得办个仪式,请他们夫妻二人去简府一叙,府中庆典,还让她别嫌不隆重之类。
陌千雪的头就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干奶奶?只听说过认干爹的,哪里还听说过认个干奶奶的。
还府中庆典,到时是不是,还要让她喝大戏似的,当众假腥腥的叫声干奶奶,三躬九叩……
想到这,陌千雪一个寒颤回神,干笑道:“咱们俩之间,还提那认亲不认亲的话干嘛,都说了你奶奶就是我奶奶。
青悠,你就帮千雪转告简奶奶那什么仪式啊什么礼仪啊的就全免了,一切顺其自然,有心就行,弄来弄去的反而生份了。”
这是委婉拒绝了。简青悠并不意外,也不多劝,只是笑了笑。
简默白却是瞪大了眼睛。
多少人想踏进他们简家的认爷爷认奶奶无门,他们主动提起,居然还有人拒绝?
难怪会入了奶奶的眼,这女人的心眼可真是大,不但完全的忽略他这个简家未来的掌舵人,还能把这么好的机会推出门。
要知道,简家的干女儿,身份立马不同,与世家沾上了关私法,身份那是天差地远。
就如同打狗看主人一般,以后有人想动她,还得掂一掂她在简家的份量。
妮子便端了茶盘进门,陌千雪和简青悠又寒喧了几句,宁少卿便回来了。
家里有了男客,做为主人,回来待客是正当名份。
宁少卿走在前头,阿五跟在身后。就这样迈着优雅的方步进了堂屋。
简默白见一男子时屋,便猜到此人是宁先生,只是没想到这位宁先生如此风采,连忙起身相迎。
天香城,他简大公子看在眼里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辛逸明。
其实私下里,他和辛逸明的关系不错,当然知道辛逸明对妹妹的一片心思,也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妹夫,只是……
没想到这人,比辛逸明还要风雅,比苏七公子更多了份贵气,一身威压,浑然天成。
他,真的只是一位乡村私孰的蒙学先生?
这对夫妻都不简单!
简默白在心中打着算盘,简青悠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这人样貌不错,配得上妹妹,可是为何对自己投来的是一阵冷意。
陌千雪见宁少卿回来,却是心虚不已。
两男子相互拱手之间,陌千雪硬着头皮起身惴惴不安的介绍了相互的身份,当然也介绍了简青悠。
宁少卿冷眼扫过二人,面上冷清,嘴中却是客气,“贵客到来,蓬筚生辉!”
一个二世家的公子,还不配他来亲自接待,
他回来,主要是要好好的看住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要让她再不知所以的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瞥了眼站在一边的简青悠,宁少卿轻哼了一声。
这人眼神好凌厉!简青悠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往陌千雪的背后一缩,陌千雪下意识的去扶她。
不料,臂上传来大力,一扯之间,她便站在了宁少卿的身旁,耳边响起大提琴音:“妮子,还不帮忙扶着简小姐。”
陌千雪一懵之间,已被宁少卿安排的坐在了他的身旁。站在一边的妮子也机灵的上前,扶着简青悠坐到了简大少爷的下首。
宁少卿脸上这才有了些松动,“简兄此来,可有要事?”
女眷之间互相搀扶本是常事,宁少卿的这番举动,令简默白有些不解,转念便联想起当日听说的那什么渡气的救命之法,不禁一笑。
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
听宁少卿问起,简默白有心想要看看这个男子是否和他娘子一样,于是便把简老太君要认干孙女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个女人就会招麻烦!
一个二品世家,也想让他的女人当干孙女?八拜九叩?!
宁少卿心中不屑,脸上却是依然的冷清,看也没看陌千雪,就是一口的拒绝,比陌千雪还要坚决。
这种拒绝,即在简默白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沉默了!
什么时候,世家的招牌这般的不值钱了?
看来,世道要变!
两个男人就着诗书,时局有一句没一句客气的聊着。
陌千雪本想领着简青悠去里屋里,好好的说说话,却被宁少卿按在椅子上,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最后,在那深隧的灼灼目光之下,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堂屋之中,和简青悠两人大眼瞪小眼茶来茶去,听着二人虚伪的你来我去。
简默白本是清高之辈,若不是见宁少卿人采风流,只怕早就起身走了。
两人言谈虽不甚激烈,但是,宁少卿言语之间的一些观点和流露出的贵气仍然令他倾心不已。
然,今天这种场合,想来也是不能畅所欲言了。
即然不受欢迎,不一会子简默白便请了辞,带着简青悠一道走了。
回了简家,简默白禀了老太君,说明了这两夫妻的态度。
简老太君只是叹息一声,“我说吧,人家还不见得领情。”
简老爷和简夫人却是异口同声,“不识抬举!”
简老太君怒极反笑,“你们,真是难得的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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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悠多好的一个女子,又温柔,又好看,家世好有才情,你干嘛一副要咬死人家的样子,把人家吓走。”
送走简家的马车,陌千雪对着宁少卿一脸不依。
“咬?”宁少卿脸色暴风骤雨,眼光冷肃。
不要以为他刚才和那什么简公子说话,就没瞧见她在那里和那个女人眉来眼去。
他还没来置问她,这会子,她居然还来指责他。还……还用了“咬”这个字,当他是禽兽么?还有,就算他是禽兽,他也只想咬死她,心中想什么,口中便说了出来,“现在,我只想咬死你!”
话毕,某女被杠进屋子。
何时主子变得静不下心来了?何时主子便得这般粗暴了?
某影想不通,只得在外面拿着棉花堵了耳朵,有些声音,青少年不宜。
半响,某兽安静了。
某女却捂着脸上的几道红痕,抚了抚火辣辣的脖子,哀叹:为毛线最近说什么错什么?
不行,不能这般吃亏,得咬回去。然后,某女奋力翻身扑倒某兽。
细看身下之人,那红唇似乎最为诱人,磨光牙齿,正待下口……
门外却响起了敲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