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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之水贯通三界,沿着水势可通往人间,再往下走就是冥界,曼珠沙华顺着天河水施法一直往下行。
途中一处地方光线渐渐的暗下来,这样的光好舒服,似乎触手能及,眼睛好舒服,曼珠沙华停留下来,看看眼前的一切,天河瀑布下有滩小银池,雾气缭绕,前面有棵大树,那些舒服的暗黄色光芒就是从树洞那边照过来的,曼珠沙华走上前,轻轻触摸那些光茫,感觉自己已经把它抓到了手心,太真实了。
她凑到树洞想看看那边是什么,突然一个白影从那边冲过来,离自己咫尺之近,看见这个满面胡渣,邋遢不堪的中年人,看得出他的五官已经经历过岁月的沉淀了变得稍松弛,眼前这位白衫道人见到恍然作揖道:“仙子,在下初升上仙,有所冲撞,失礼失礼。”
“哦?这么说,大树后面,是人间?”曼珠沙华还想凑近一些看看。
“劝仙子,勿要往前行,人间尽污垢,别沾染了仙子的仙裳,人心是污,情爱是垢。”老道说着就往银池走去。
随即听到痛苦的惨叫声,曼珠沙华看着白衫道人,他脸上时而痛苦时而解脱,原来这池中水是清理凡尘的,他痛苦的叫着:“秀儿,别了,往后吾便心净情空了,愿你今生来世找个好郎君。”喊完心中执念他安静了下来,静心打坐,看到他干净的面孔,嘴角淡淡的扬起,再慢慢的睁开双眼,炯炯的眼神和刚刚的白衫道人完全不同了。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周身的仙气越发清亮了,慢慢的往上升去,他朝着曼珠沙华挥了挥手。
曼珠沙华就这样看着白衫道人,心中隐隐约约出现两字:情爱。那到底是什么滋味,让凡人放不下,让神仙得不到,她又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袖中的仙灵,往冥界的方向走去,背后的光又闪了闪。
她就这样一刻不停的施法下走去,越走越暗,慢慢的眼前变得漆黑,让她有些窒息的感觉,她施法顺着水流声加快了脚步,前点有些星星点点的微弱的烛光,她朝着光的方向走去,看到一片黑水,她疑惑的道:“天啊!这也是天河之水?怎么在冥界变了色,这颜色漆黑到可怕。”
曼珠沙华慢慢的往水里走去,水中一副狰狞的面孔向她扑来,一张脸,邪恶的脸,只有脸,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接着一只带血的手也抓过来,吓得她赶紧往后退,腿不停的抖啊抖,大声叱喝道:“我可是上神,我我我能怕你们这这这些怪东西,我一挥手你们连渣都不剩。”
她嘴都有些抖了,越说声音越大,在那片水域空荡荡传过来,太可怕了,曼珠沙华闭眼定定神,心想施法过去就好,自己是神仙,自己怕什么,那些恶鬼也奈何不了她。再一次睁开眼时,看见一位黑衣老翁,坐在一叶孤舟上,低沉的说:“这位上神可要渡这忘川河?”
那老翁始终没抬头,就那样低头坐着,曼珠沙华看着那条小船,这片河这么大,里面还有恶鬼,他这条小船看起来弱不禁风,会不会被吃掉,这老翁胆也太大了,她可不敢坐。
“不坐了,我看老伯你也别渡船了,下岸好好休息吧?”曼珠沙华想施法走掉,又有些担心的看着老翁。
但老翁依旧不语,曼珠沙华感觉自己也说不动这老翁,只好施法过河了,她在空中飞了好久,还是没有到这忘川河对岸,她停下来转身看了看后面,一片漆黑,再看看周围也是一片漆黑,前方刚刚还有些烛光,现在怎么也是一片漆黑。
曼珠沙华怀疑自己迷路了,忽然感觉下方有些亮光,她往下一看,是船上的灵灯泛着幽幽的绿光,那老翁依旧低头坐在船上,那船的颜色和这忘川河的黑色融为一体,老翁未曾试用桨,船却自己前行着,她疑惑地望着,老翁低沉的声音又传来了。
“仙上,上船吧,即使天帝驾临,他也得渡船过忘川。”
“哦,好嘞。”这天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天界有天界的规矩,这冥界的规矩他不是照样得遵守?曼珠沙华想着想着开心的笑了。
老翁又传来声音:“你这女仙是不是第一次渡这忘川河,这么开心?你可知这忘川有多少恶魂在里面挣扎?数都数不清,他们相互啃食着对方的残肢,生生世世痛苦着,没有谁敢触碰这忘川的水。”
曼珠沙华听着老翁的话,手不自禁地伸去忘川河内,去抚摸那些挣扎的灵魂。
“勿要,勿要碰那水”老翁急促道,他起身去阻拦曼珠沙华,看到曼珠沙华手已经触碰到水面,水面蹦出一个恶灵,随即那个恶灵变成一股白烟消失了,老翁抬头震惊的看着曼珠沙华,情绪有些激动,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眼睛里流出一行血泪。
曼珠沙华看到老翁狰狞的血面微微的一震,看到他露的手也是血肉模糊的,她在想是不是老翁被河中的恶鬼伤害过,所以他也怕自己受伤?看到老翁激动的情绪,她起身轻轻拍了拍老翁说:“老伯,别担心,您看,我没事,刚刚那个恶灵反而因我得到了解脱。”
老翁定了定神继续坐下来,慢慢地说:“上神真乃善道通心,连恶灵也能度,那恶灵可是做孽无数,不值得您慈悲,让您看到老夫这张残面,真是惊扰了。”
“无妨,无妨。”曼珠沙华看到对面的光亮有些兴奋。
“老伯我到了,一会回去时您在渡我过去”曼珠沙华站起身准备下船。
老翁道:“上神说笑了,你回天界,只需要捻手变幻回去,不用折回原路了。”
曼珠沙华听到可以变幻回去,开心一笑。
老翁有些迟疑的说道:“不知上神可允诺老夫一件事,如若为难,就算罢,今日有缘遇到上神,老夫也是幸运的。”
曼珠沙华爽快的说:“可以,只要我能做到,定会帮老伯完成。”说完她变幻出一片花瓣放到老翁手里,然后飞快的消失了。
老翁看着手里的花瓣喃喃低语:“时机不到,时机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