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少小时梦今朝圆

北域神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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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前期文坛上名人辈出,八大山人算是最吸引人的一位。他是修行多年的僧侣,诗、书、画往往禅意深幽;他行为怪异,时而疯,时而哑,时而又无比正常;他身世特殊,是明朝皇族后裔,从一出生,就背负了家国衰亡的剧痛。

    八大山人的“癫疾”给他的生活以及关心他的亲人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和困扰,但同时,又给他的书画染上了一种神秘、独特的色彩,使他的一些画作进入到一种超越凡尘的境界。这样的艺术家不仅我国有,如果我们把视野放宽到更大的范围,世界绘画史上这样的例子也并不罕见,像荷兰画家梵高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例子。

    他的书画体现着孤傲不群的个性,在怪异夸张的形象背后,既有基于现实的愤懑之情和讽刺之笔,又有超越时空的苍茫空灵,有的作品还透着神秘诡异的意味。可能因为八大山人曾遁入佛门数十年,参禅修道,这样的经历和他曾经的身份,对他的艺术影响巨大,其作品和禅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往往另有深意,或神秘、或空灵、或悠远,能引发人无穷的想象和猜测。他有一个字款,很长时间人们一直称它为“龟形画押”,因为其形状特别像一只乌龟。后来才看出,原来是由“三月十九日”几个字变形组成,这恰好是崇祯皇帝自杀的日子。他的画作优于书法,题材十分丰富,花卉、果蔬、禽鸟、怪石、畜兽、山水无不涉及。在他人生的不同阶段。对这些不同的绘画对象也有所偏重,他笔下的禽鸟、畜兽、山石等等。大都以奇特的姿态跃然纸上,自成一格。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力和心灵震撼。

    “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摹。”

    这首八大山人自己的题诗,也正是体现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他的画作也往往饱含深情。

    朱耷的画作在东方尤其在日本备受推崇,并在世界画坛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如:《孔雀竹石图》《孤禽图》《眠鸭图》等等,许多条幅。册页中的花鸟鱼鸭,山水树石等。都在国内外的博物馆、院中珍藏。

    而在多次拍卖之中,他的画作都拍出了上千万的高价,张天元手中的这幅《竹石鸳鸯图》更是拍出了一亿多的高价。

    《竹石鸳鸯》构图取对角倚斜之势,上留天头,下着斜坡,画两鸳鸯依偎于巨石之上;右上危壁兀立,上平下斜,有芙蓉扎根壁上。旁见侧出,偃仰敷荣;实景相对之间留空,恍若有万顷碧波,极目难测。分章布白。巧妙取势,咫尺之间,意象萧远。这幅作品作成的时间正是八大山人去世那年(1705年)的春天。当年八月后。八大山人便与世长辞。而留下的这幅《竹石鸳鸯》,则诠释了“少即是多”的绝妙之处。也对清代后来的画家乃至齐白石、张大千的写意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70岁以后的朱耷,生活渐趋平淡。风格转向深涵蕴藉。这位经历了家国之痛、阅尽了人生沧桑,从曾经的天潢贵胄到随时都有身家性命之虞的末路王孙,在颠沛流离中遭遇种种苦劫和世间无常,在这一阶段似乎在书画的挥洒中得到了超越,达到了心境的圆融。而《竹石鸳鸯》,就是晚期这一风格的代碑作。

    这幅画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

    张天元此时心中激动不已,不仅仅是因为这幅画本身的价值非常高,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儿时的一个梦。当时周围的大人都以为他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并不当真,或许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大人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可是张天元自己没有忘,他这些年来都在苦苦追寻这幅画的下落,心里想着没有钱最起码也可以始终关注它吧,当年这幅画高价拍出去的时候,他总算是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梦中情人”,别提多高兴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依旧只能远观。

    后来有了钱了,张天元就琢磨着能不能把这幅画搞到手,只可惜四处打听也不知道下落,等他快要失望的时候,却不想与这幅画在这里偶遇,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也许它并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好的,甚至并不是张天元最喜欢的,可是却是他小时候最美好的梦,如今也该是到了圆梦的时候了。

    在张天元将画卷全部展开之后,那两个老头中的一个就探过头来看了起来,眼中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只可惜这老头虽然也是书画方面的专家,但毕竟没有张天元的能力,只是看一眼,还无法看出这画的真伪,更何况此时周围挤得都是人,他连挤都挤不进去,再说了,这地上还有其余许多好东西,他似乎对八大山人的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就转为去看别的了。

    “哎呀,我说你们这都看了老半天了,倒是给估个价啊,估好了价,我好换钱啊,不都是专家吗?怎么半晌了也不说句话啊?”

    张天元兀自在那里欣赏画作和瓷器,而那两个老头似乎也都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看的是津津有味,竟然忘记了这一次来到包厢里的真实目的了,眨眼间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梁发肯定是不乐意了啊,他又不是来这里开鉴赏会得,他是要钱,要钱啊,不管是谁,只要能给他足够的钱,他才不在乎这些东西给谁呢,于是就大声问了起来。

    见梁发急了,张天元先站了起来,指了指那件珐琅器、一对汝瓷笔洗,还有那幅八大山人的画说道:“这三个东西我相中了,其余的我不要,梁大少你先跟他们谈吧,谈完了咱们再谈。”

    梁发听到这话。就看向了赌船典当行的两个老专家。

    那个五十多岁的壮硕老头站了起来,手中却还握着一幅画。显然是舍不得放下了,毕竟从张天元的眼光来看。这里边的东西,真得大部分都是好的,值钱的。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们不敢就这么直接买,而是问了一句话:“梁大少,您从家里带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跟家里人商量?这些东西是不是所有权都在你这儿?”

    这些话是必须要问的,谁都不想惹麻烦,更何况梁家不是一般的家族。赌船也不想因为收了这些东西,结果引起梁家的不满,然后找上门来,虽然他们不怕,可问题是闹起来的话,总归是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如果是赃物,那反倒好些了,赃物那就是无主的东西,他们有很多销赃渠道的。但这些东西已经知道是梁家的了。而且这里又有这么多人,想要消息不泄露出去,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个话那是绝对要问清楚的。

    “真是罗嗦。这些东西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留给我的,我想卖。谁也管不着!你们大可放心好了,没有谁会找赌船麻烦的。别忘了我还是这个赌船的股东之一呢,我会给自己的船惹麻烦吗?”。

    围观的人都心中暗说:你今天惹的麻烦就够多了。

    梁发的这些东西。的的确确像他说的那样,是他爷爷梁老爷子死后留下来的,只不过究竟是不是留给梁发了,那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一直摆在梁老爷子的宅子里,而那宅子如今是没有人住的,一直闲着,不过就是每天会有人打扫,梁发也有那里的钥匙。

    正因为有了那里的钥匙,梁发这就可以顺手牵羊了,这些东西,他今天拿出来一两件,明天拿出来一两件,放在香港的家里怕被人看到不好,就干脆拿到赌船上了,在这艘船上,他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摆在他的房间之内的。

    他虽说不懂古玩,可是却也知道如何去装斯文,装懂。

    这年头嘛,你要是不懂点、不懂点古玩字画、不懂点高雅音乐之类的,别人就会说你是暴发户、是有钱的傻蛋,梁发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为此,他已经送出过好些好东西了,价值几百万的书法,他一毛钱不要就送人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

    很多跟梁发混的人,都喜欢拍梁发的马屁,这里面有笨的,也有聪明的。那聪明的就发现了这些古董的价值,于是一起吸食了大.麻之后,或者喝酒之后,趁着梁发稀里糊涂的时候提出要求,梁发随口就答应了。

    有的更直接,顺手就把桌上的东西给顺走了,反正梁发也从来没点过数,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就这么已经损失过很多东西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随便用旅行袋把这些坛坛罐罐给搬过来了。

    当年梁老爷子辛辛苦苦,一件一件从外面弄进来,可是如今梁发却是大大咧咧,一件一件就这么给弄出去了,古语有云,慈父多败儿,梁老爷子虽然不是梁发的父亲,可是作为爷爷,他有点太宠着梁发了,梁发今天的情况,多少跟他还真是有些关系的。

    “这个实在是让人为难啊,如果不能证明这些东西是梁老爷子传给梁大少您的,我们是不敢轻易收的。”

    这个时候,那个瘦一点的鉴宝师也站了起来,说了同样的话,而且这是规矩,他们绝对不会擅自去改变的,这样的人固然固执,或许做生意不行,但是做把关的事儿,那绝对靠谱。

    张天元心里头却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你们是典当行,有本事销赃的,东西就算弄到手了,不还是放在那里吗?又不是说直接转手就卖了,只要没有成为死当,等梁发有了钱再赎回来也就是了嘛,梁发毕竟还有那么多股份的,光一年的红利就不少了。

    梁发还待再说什么,那边李南亭就出言了:“我看不如这样吧,不管收不收,先麻烦两位给这些东西估个价吧,看看这些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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