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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跟我去一趟厂里。”
朵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卷保鲜袋对我和旅洁说道。
我呆问:“去厂里干吗?”
“当然是去化验一下这些食物的具体成分。”
边说,朵儿边将鸟尸装进袋子,装好一只就朝我们递过来,装好一只又递过来……,直到我们两手满满。
这事吧,朵儿要折腾旅洁也只能由着她,不过旅洁自己还有一套处理方法,她与水凹镇的民警联系,让他们派人来看守现场,不过是偷偷的看守,因为她想等着光子再次出现,另外她依旧叫了叶青来,并不是怀疑梅朵的水平,毕竟法医与食品化验师,她们的着重点不同,两相接合更有利于案件的侦破。
在等待叶青的同时我们已经到了梅朵工作的地方。
今天是周六,只有少数人在加班,整个厂区静悄悄的。梅朵的车还在修理店放着,载我们来的是旅洁,保安挡在了门口。梅朵下车后同他说了几句,保安才放了行。
她的化验室在二楼,一个二十来方的小房间,一张陈旧的木制办公桌,一把陈旧的木椅再加一个更加陈旧的木架子,没啦?哦,还有她这根旧得发霉的老油条,合在一起就是八十年代的老风景。
办公桌上有台显微镜应该是这里最先进的仪器吧,显微镜旁边放着一些瓶子和滴管,位置和顺序都很乱,一看就知道是梅朵这种粗犷型的家伙的杰作。木架上的内容就丰富多了,架子一共有五层,从上到下排满了小瓶子,瓶子上都贴有标签,我随手在中间取下一瓶,看了看,上面的黑色大字写的是:亚硝酸钠,汉字后面注明了分子式与分子结构图,又取一瓶标签上写的是山梨酸钾,反正我也看不懂,更不明白是些什么东西,只能规规矩矩的给她放回去。
噫,刚才没注意,在门背后还有一个大家伙,样子有点像烤箱,我指着它问梅朵道:“朵儿,这个是什么?”
梅朵看后回答:“这个叫色谱分析仪,别问啦,我忙,一会儿再给你们结果。”
回了我之后,火姑娘就跑来跑去,一会儿取这个瓶,一会拿那个管,一会又到那个叫色谱分析仪的机器上去操作,她忙得不可开交,我和旅洁却无事可做,只能在旁边干等。
等所有结果出来后,我对“老油条”三个字就有了新看法,应该叫“老神手”才对,一般人估计要忙活上整天的事,到了她手里一个小时不到全搞定啦!
梅朵本就红润的脸蛋现在更红了,像个桃子,还是鲜嫩滴水的那种,水是从发根里渗出来的,沿着两腮流进脖子与那里的汗珠子混成一股水流。
“哎呀,好热,子归快帮我擦擦汗。”她吹着热气一边洗手一边使唤我。
我掏出纸巾一边替她擦汗一边问:“怎么样,确定是什么东西没有?”
她热得冒烟,把我的问题搁一旁催道:“别光擦脸,主要是背。”
我伸进她的后背,乖乖怎么全汗湿啦!
“朵儿,里面的底衫湿透啦,你会不会感冒呀?”我担心。
她无谓:“没事,回去洗个澡就好。”
旅洁准备去开车,朵儿叫住她开心地说:“想不想知道答案?”
旅洁点点头。
朵儿卖弄道:“这些小伎俩怎么能逃过我梅大师的法眼,食物的毒素我已经查清楚了,是百草枯也就是除草剂的一种、DDT也就是杀虫剂的一种、甲醛溶液也就是常说的福尔马林还有亚硝酸钠、黄曲霉素和二氧化硫。”
反正我也是懂非懂就问了一句:“这些东西毒性厉害不?”
旅洁替她答了:“百草枯和DDT就是因为毒性太强,对人体有害,早就被禁用啦,为什么鸟儿们的食囊中还有这两种东西出现?”
“所以说,洁儿,这件事不光涉及到鸟类的安全,更关乎到我们大家的安危,你一定要调查清楚。”
“这个当然!”
在她俩你一言我一句中我们驶上了归途。
再次来到荒坡边,那里已被众人围了个风雨不透,镇上的民警正在维持秩序。看热闹的人除了闻讯赶来的游客还有坚守老家的老人和孩子,梅妈妈和梅爸爸也在其中,气愤、难过……各种痛苦的情绪折磨着他们。
旅洁走到一个民警身边气道:“不是让你们悄悄守在这里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民警同志为难道:“我们阻止啦,游客太多,根本没人听。”
听完解释旅洁知道再多责备也于事无补,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望着成百上千的鸟尸犯了难,是应该及时将尸体处理掉,还是继续用它们来做诱饵呢?
站了许久,也想了许久,她终于做了决定,挖个大坑,除了给叶青留几只样品外,其余的全部烧毁深埋。
所以我们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挖坑。先前还好好的,梅朵一看见面前的惨状又开始哭,让她退出挖坑队伍吧,她还就是不肯,说什么自己养大的鸟儿自己埋。
我和梅朵一起回家取锄头,旅洁开始进行她的第二件事,她找了个高处站上去,让议论中的人群安静下来对他们吼道:“大家想知道这些鸟儿是怎么死的吗?”
下面的人齐声回答:“想,凶手是谁,把他抓起来!”
“好,大家想抓到凶手就一定要配合我下面的工作,接下来派出所的同志会对你们的身份信息一一进行登记,不光是你们的身份信息,还需要你们提供今天带来的食物,食物购买的地址以及相关单据。”
“啊!”听完旅洁的话,大家吓傻了,难道这些鸟儿的死与自己有关?人群又开始议论,旅洁发现他们神情紧张解释道:“大家不用怕,鸟儿的死虽然与大家带来的食物有关,但是罪不在你们而是有毒食品的制造者和销售者,而且你们也和鸟儿一样,也是受害者,所以我希望大家尽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好!好!”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应和。
旅洁便让派出所的同志开始逐一登记。
我们三则开始一锄一锄的挖着那个坑,几位老人看见也回家取来锄头加入到我们的行列,游客们目睹后主动将锄头从老人手中要来,沉默寡言中只顾埋头苦干,欲埋葬的哪里是鸟儿,明明就是无数年期盼后失而复得的美好,那种沉重与心殇难泣难诉。
挖好大坑一桶汽油被提到坑边,仅一丁火星,曾经鲜活的生命轰然燃烧,烧尽曾经的记忆。
朵儿跪倒在坑边哭了个天昏地暗,此一时此一刻,围观者无不同泣。
就在这个时候,旅洁轻啼擦泪,她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看看来电的人,居然是冷局,周六打来必是大事,她不敢怠慢立刻接通。
冷局的语气非常着急问道:“小洁,你在哪里?”
旅洁回道:“我在水凹镇,怎么啦冷局,有什么事吗?”
“我命令你马上带人赶往火祥镇,那里发生了群体中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