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海

山青水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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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出海

    谈晚正事,二人在车上吟诗作赋,赵桔又说了了些海外奇谭给赵构听,赵构不由悠然神往,差点要求赵桔带他出海观光。

    三日后,车马到京师,赵桔与皇帝皇后道别,皇后道:“赵桔,你别去了海外不回,不然我就叫九哥御驾亲征把你抓回,享受洒家一顿老拳!”赵桔笑说:“不敢和拳师切磋,到时遍体鳞伤不好见父母耳。”赵构听了话倒是担心,走去时还问唐杼:“杼妹,桔弟会不会一去不回?”“傻啦!”唐杼嬉笑道:“他在这里有得享受,何用在海外吃苦。我是教训他别逞勇气,伤在野人毒虫手里。再说他精得像猴一样,手下还有那么多忠心侍从,想让他吃亏?陛下您也太多虑了。”说着潇洒前行,赵构还不放心,追上去问:“果真无事?”皇后一挥袍袖说:“无事,无事。”接着说了句:“反正谁伤着了他,陛下为他报仇就是了。”

    七月十七,赵桔一行到达黄浦港,受到赵龙和樊利等隆重欢迎。赵桔入住新建成上海宾馆,名字是他起的,是在黄浦江边第一座宏伟建筑。第二天,三艘大海船纷至下水,赵桔分别命名为“武夷号”、“黄浦号”和“庐州号”。他穿着海军服,检阅了全体船员。当时,许多黄浦乡民前来观礼,见到船上船下服装统一,行列一片整肃,不由心生一番崇敬。

    赵桔按前世海军少将为自己配饰,金泉、司马寺和谢大方配上校,金骰配少校。其他人员皆配士官和士兵服,少许老船工获配尉官衔。随即,赵桔颁布了海军操典,让武夷来的学员和那些老船工协同驾舟出吴淞口,巡回演练,绩优者可领尉官衔。

    之后,赵桔在宾馆里发号施令,三艘大船装备床弩榴弹,反复在海上演练,船员们苦不堪言,却无一人畏难退出。

    到了八月末,黄浦港西岸下水道和道路路面全部竣工,赵小楼率武夷建筑设计院也迁来黄浦。之后,浦西开始了大规模的建设,武夷到黄浦港的道路上川流不息,源源不断的物资从这条路上远送到黄浦西岸。

    九月中,赵桔率四舟出海,其中多了一艘刚下水的“栀子花号”,满载烈酒和丝绸瓷器,经黄海入渤海,在辽东半岛尖部靠岸,与等在那里的完颜突兀汇合,用货物交换了银两和满船的马匹牛羊。突兀预先得到情报网通报,为了掩人耳目,他买下了还是一片荒野的前世旅顺港湾。早早收买了大量牲畜,在那里圈养等候武夷船队的到来。

    装卸完毕后,赵桔豪不耽搁,船队径直驶回黄浦港。

    在这次行程中,船队获利一十六万两白银,外加两千多头牲畜。赵桔稍事休整,把白银载重换成精铜。休整几天后,十月初六,全队再次出发,开往日本大阪。

    七天后,船队顺利抵达大阪港。如此大的舟船靠岸,引来当地日本官府一片慌乱,马上去禀告了平安京的崇德天皇,说有大宋巨船队停靠大阪府。隔天,日本太上皇鸟羽上皇亲自率武士前来约见。赵桔当即宣布了宋皇的旨意,要求把大阪作为两国通商口岸,一切大宋商人船只不得阻拦。

    鸟羽上皇虽然仰慕大宋,却不愿与其太过亲密,一直婉言推托。待赵桔舰上床弩发出数十枚爆炸榴弹,摧毁一座海边礁石后才心生惊惧,不得不点头应允。赵桔达到目的后很是高兴,命手下搬出一台座钟作为答谢礼物,看着这件制作精美的神奇报时器具,鸟羽上皇顿时转忧为喜,痛快地答应了赵桔之后的所有附加要求。

    当两千多头牲畜从船上下来时,日本上下顿时更是欢欣鼓舞。他们的畜牧业极为落后,每一头牛马不啻于一件珍宝,当即按赵桔开价,爽快运来用上万斤白银和黄金悉数买下。接着,船队又卸下了一万多斤精铜,他们也是兴奋地要搬来金子换购,被赵桔阻止道:“可以不必用金子来买,只须用硫磺装满我的船舱即可。”

    日本火山众多,最不缺硫磺,鸟羽上皇连忙下令全国征集。于是,日本人用了七天时间才用硫磺将四艘巨舟装满,赵桔也在大阪盘桓了几天,发现城市的规模和江南一个小县差不多,建筑低矮破旧,百姓也是穷困潦倒,他们见到大宋船员挥霍使钱购物饮食,无不瞠目结舌。

    十月中,赵桔告别日本朝院上下,领船队返航黄浦港。鸟羽上皇在相送时,进奉宋皇100颗上等海珠,另外还单独送了黄浦侯大人30颗。

    回程的路上,跟随出海的林风在赵桔海钓时悄声问:“侯爷,您这两趟一共赚了多少?”赵桔笑答:“不算硫磺,大概有三十多万两吧。”“呦!那么好赚呀!”林风惊呼道。赵桔笑说:“你想做啊?让给你。”“不要,不要。”林风忙摇手说:“海路行商是赚头大,可是来回海浪颠簸我是消受不起。”两人一起大笑,赵桔说:“为了犒劳你陪我走一趟,今天我们吃海鲜火锅!”随后,侍从们在甲板上搭台起炉,把赵桔钓上的几条石斑鱼挖鳃去肚,切片之后直接用筷子夹了在滚水中涮着吃,几片鱼肉下肚后,每个人都大呼鲜美。之后连那锅涮鱼的鲜汤也被他们瓜分一空。

    当月末,船队回到黄埔港,赵桔全员奖赏一万两,并在卸完货后给假三天,引来海员们一通丢帽欢呼。这时的黄浦港已今非昔比,建设部的施工队已在浦西建造了几十幢酒楼宾馆,黄浦江边,汇丰银行大楼也在施工当中,上海外滩的繁荣景象已经露出雏形。

    船员休整完毕后,赵桔命司马寺为领队,再次率船队北航,其中又有江南造船厂交付的一艘“武信号”加入船队。走的还是原来的航路,在旅顺港继续同完颜突兀交易,获得牲畜后再由黄浦港转运大阪。

    赵桔送走司马寺后,自己带着金泉、金骰、谢大方和张恒等人,前往京城吉安府递交日本天皇的国书。张恒这次也跟随赵桔出海,赵桔见他机灵,便叫他临时顶替司马寺,充作他的跟班。

    一行人来到杭州,赵桔先去朝堂把国书交了,并将130颗明珠进献给了皇帝赵构。国书中崇德天皇称大宋为上国,称大宋皇帝为叔父,愿两国世代邦交,请大宋多多扶持日本朝廷,日本亦将以大宋马首是瞻,永远不敢背离。赵构御览后大喜,交给秘书少监命当场宣读。朝中一片歌功颂德,对赵桔也是夸赞有加。

    御史大夫汪伯彦出班问道:“圣上,这日本国书上写得是100颗明珠,为何少保献上的是130颗?”赵构也是奇怪,问起赵桔。赵桔答道:“陛下,恕臣忘了禀告,那30颗是日本鸟羽上皇送臣的,臣不敢擅专,便一并奉上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朝臣们却是心头一震,都想:“传说武夷上下皆清廉守信,黄浦侯居然对私礼也毫不贪图,如此实诚也是少见。”

    汪伯彦感动说:“少保纯真,臣虽年高,自今日起也要以他为表率,行公事不图私利耳!”左相吕颐浩也出来说:“武夷公府上下一直为朝廷助资出力,从不贪功邀赏,今日圣上必要善加宣慰,也是勉励他们的报国之心也。”其他大臣也纷纷附议请旨。

    赵构正愁无法公开偿付武夷兵器所的新式装备钱,此朝议正中下怀,微笑宣旨道:“武夷赵府忠心体国,功业卓著,晋封赵亿为国公,赏银二十万两。赵桔年少,不再加封,明珠三十颗原封赏还,另赐十颗以兹褒奖。”赵桔连忙跪地领旨谢恩。大臣们对圣上赏赐武夷公府巨额银两已经习惯,当下也无异议,赵构挥袖散朝。

    朝后,许多大臣邀约赵桔共赴酒宴,被赵桔以旅途劳累所推却,他也不敢倨傲,答应余下几天摆席赔罪。众官见他原先冠玉般的脸变得黝黑,也是十分怜惜这位少年,都说让他安心休息,等身子养好了再聚不迟。

    赵桔回到湖西宾馆不久,赵构和唐杼的车马就跟来了。午饭时,三人在赵构御用的小楼内摆了酒桌,一起吃饭说话。唐杼看着他被海风吹黑的脸,心痛说:“赵桔,瞧瞧你这副样子!赶车的也比你白净,以后不许再出海了!”赵桔连声说:“好,好。”接着,他们问起航海的事,赵桔便一一向他们讲述。当听说海豚引路,海鸥伴舟和鲸鱼喷水时,赵构和唐杼二人连呼神奇。赵桔问:“桔弟,那鲸鱼如此之大,不会是古书上的鲲吧?”赵桔笑说:“可能是的,古人见过的东西比我们多。”赵构一阵嘬舌。

    赵桔随后又讲起旭日东升和海上升明月的瑰丽景象,皇帝夫妇听得如痴如醉,唐杼也不管先前不让赵桔出海的话了,积极要求赵桔带他俩驾船出去看一次。

    过后几天,赵桔约请了几次朝中大臣,其余的时间便在西湖和杭州城内游览宋时街市。

    一日,他正在城内一家饭庄品尝江南小食,一群操着汴京口音的官宦子弟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还配着银鱼袋。他们旁若无人地在一张大桌边坐下,点了满满一桌的酒菜,然后吆五喝六地大吃大喝。

    赵桔最烦吵闹,顿时没了心情,命张恒买单,自己起身就要出去。想不到那边桌上一个纨绔一拍桌子叫:“兀那蛮子休走!小爷们喜欢热闹,等我们吃完了才许走!”赵桔等人因为海上航行,脸色较黑,那人便把他们当做了沿海之人。金泉当时就要过去收拾他,被赵桔伸手拦住,对那边笑笑又坐了下去。店里的客人许多也想快点吃完离开,看了这副情形就只能低头不敢做声。

    赵桔示意侍从们不要发作,静静听那桌人说话。他们开始时只说些青楼艳事,言语都粗鄙不堪。说着说着就聊到朝廷中的事情,一人说:“听说没有?这次官家赏了黄浦侯二十万两银子!”一人接口说:“怎么不知道,还赏了四十颗明珠呢!”桌上发出一阵艳羡之声,为首一人叹了口气说:“论起来我还是他堂兄,我家在汴京时与他家也是世交,我爹过世后才淡了交情,”接着又不忿地说:“赵桔这小子运气好,仗着他老爹伴过驾,才得了官家恩宠。同样是侯爷,他现在是有钱有地,却是我家祖封的平山县被金兵占了,断了邑收,只靠那点俸禄过活,根本不够花销。”其他人也是叹气,沉闷一阵子后,就开始相互拼酒,不多时便有人醉了。

    赵桔这时知道这是一批随驾南迁的落泊贵族,失去邑地加之杭州最近物价高涨,单靠朝廷俸禄已不能维持他们的花天酒地,不由的有些可怜他们。

    可是,当这些人喝到末节,便都洒起酒疯来,指着店家和客人大骂南狗。骂了一通后,一个个摇摇晃晃向外走,却无一人会账。掌柜的要上前讨要,却被他们一顿拳脚。赵桔心中嫌恶,拉过掌柜说:“他们的酒席我来付,莫再与他们计较。”为首之人指着赵桔大舌头说:“算你识趣,本侯爷下次赏你。”

    这边的吵闹,引来了吉安府的巡捕,他们见了银鱼袋也不敢上前。却见一名小将领着兵丁过来,问了缘故也是皱眉。那名小将正是韩世忠的长子韩三泰,他本也不想多事,可是惊喜望见赵桔也在店中,正在安抚鼻青脸肿的掌柜,他的四名侍从正怒目瞪着一干纨绔。

    当时,韩三泰觉得接近赵桔的机会来了,大吼一声:“统统拿下!”手下巡捕兵丁闻听命令,马上冲上去把那些人打翻锁上镣铐,他们早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韩三泰入店向赵桔拱手说:“黄浦侯,三泰无能,让您受惊了。”店内的人闻听全都一震,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名扬京师的黄浦侯。那些被擒的纨绔一下子蔫了下来,心头不由恐慌。

    赵桔暗地里责怪韩三泰多事,现在抽身也不可能了。他走到那个自称他堂兄的侯爷面前,淡淡地问:“请问兄台大名,贵府在汴京是何封号?”那人酒醒了大半,也没了气焰,小心回答:“在下赵权,原在东京平山县公府。”赵桔在老太君那里听说过他家,还真是世交,便和蔼问:“权堂兄,令堂还好吗?太老夫人还安健吗?我家太君一直惦记。”赵权听了心中感动,泪止不住流下来答道:“都好,只是我不肖,一直受她们教训。”赵桔说:“堂兄也是孟浪,地无分南北,皆是大宋国土,人无分贵贱,皆为圣上子民,你们以北贱南,难道不怕官家震怒吗?”赵权哭泣说:“我知错了。”赵桔凛然说:“堂兄今儿是上府尹大堂领王法,还是弟送你回去领家法?”说着回身对饭庄掌柜的拱手说:“掌柜的,但愿您能看在晚辈的份上,饶过他们这一遭。”掌柜的慌忙回礼说:“不敢当侯爷求情,今儿这事就过去吧。”

    赵桔瞪着赵权说:“堂兄想好了没有?去哪里挨板子?”赵权知道利害,赶忙向掌柜的长揖谢罪。掌柜的见一个侯爷跪下,吓得连忙跪地说:“不敢,不敢,折杀小的了。”其他人也明白了形势,也都向掌柜长揖谢罪。

    赵桔当时从金骰那里要了一块金圆,偷偷塞给赵权,赵权会意,将金圆双手递给掌柜说:“晚辈酒后失礼,这钱就当掌柜就医问诊之用。”掌柜还待推辞,被赵桔摆手拦下。

    完事后,赵桔对韩三泰说:“韩将军,今儿就让我作保,放过这一干人,我自带堂兄回去受罚如何?”韩三泰见在场已无人怨恨,乐得放赵桔一个人情,马上命手下解了镣铐。

    赵桔拉起赵权说:“堂兄,请带我去见伯母和太君。”说完,也不看那帮纨绔子弟,带着赵权上了马车。路上,赵桔命金骰买些糕点作为见面礼物。

    在赵权的指引下,赵桔他们几辆马车到了城北一座府邸,赵桔看了也觉寒酸,更是恨赵权在外花天酒地而不顾家中生计。府中一名苍头仆人来开了门,赵桔扶着赵权说:“请去禀报,原武夷侯府家的儿子赵桔拜见。”

    随着他们进去,赵权家里老少都前后到了大堂。赵桔向他家太君等人一一施礼,太君微笑命人给座,问:“黄浦侯,你家太君身子可好?”赵桔起身道:“老太太康健,只是常念起您和平山公夫人。”她唏嘘说:“都老了,你小时候我都抱过你,不想一会这么大了。”赵桔一阵温暖,动情说:“太君若有闲暇,可去武夷住一阵,和我家老太太说说话也是好的。”太君点头说:“好好,我也想在世时去见见老姐姐。”接着她又问:“你怎么跟你堂兄混在一处,他可不是一个好人,带也把你带坏了。”

    赵桔马上告状:“堂兄在外吃饭不给钱,还打人家掌柜,还欺负侄孙呢。”赵权用幽怨眼神回报他。太君大怒,指着赵权喝问:“赵权,你可认?!”“孙子有错,可是我没有欺负黄浦侯,是我那班兄弟言语冲撞了他。”“混帐!没有你在,他们敢如此霸道!”太君怒不可遏道:“来人,拖下去打五十板!”堂上无人敢劝,上来几个老仆把赵权架了下去。赵权的母亲和夫人只能“嘤嘤”哭泣,赵桔对她行礼说:“老夫人、嫂嫂,莫怪小弟无情,哥哥在家受些教训总比让朝廷处罚要好。”太君大声叫好,说:“瞧瞧!这才是自家兄弟,你们平时都拦着护着,真要捅破天去,我们家这些女人还有什么奔头!”

    等到赵权被打得屁股稀烂扶上来,赵桔看了伤势也无大碍,便起身向太君她们告辞。太君一拍椅手说:“不许走!你把我家平山侯弄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吃了晚饭在走!”赵桔暴汗,不敢推辞,只能陪笑留下。

    晚席上来,赵权去换了衣服来陪,不过屁股底下垫了两张棉垫。席间,太君对赵桔说:“老身听皇后娘娘说,黄浦侯做了好大事业,前阵官家还封了太子少保,可否让我家赵权跟从你一起做事?”赵桔说:“太君过谦了,您就直呼侄孙姓名就好。哥哥大才,侄孙如何敢支使。”太君立刻翻脸说:“赵桔!少敷衍老身!你不答应,我就去跟你家太君去说,我想她也不会忘了我们两家几辈子交情。”赵桔忙说:“太君息怒,只要哥哥应允,侄孙岂敢不从。”不等太君说话,赵权踊跃说:“我答应你!反正咱哥俩有什么不好说话。”太君大骂:“混帐!你小子敢跟黄浦侯称兄道弟?当今官家也叫他声御弟,你不过是个泼皮破落户,你也配!”说着又火气上来下令:“来人,把这不肖的东西拖下去,再打二十!”赵桔和赵权都吓了一跳,齐声说:“不要!”

    赵桔惊讶怎么这个太君和自家唐太君一个脾气,刚猛得狠。赵桔劝道:“太君放过哥哥吧,他受了那些个板子已经不支,再打要出人命了。不如我替哥哥受了这二十板。。。”赵桔说到这里一想这话有点慷慨,到现在还没受过宋朝的板子,不知道轻重,万一这太君认真,打到了不一定好受,就连忙接着说:“侄孙年少,要不,让侄孙的随从张恒来代领吧?”张恒冷汗直流,心想:“我与你年纪相仿,就不年少啦?小公爷,你还专挑我这个软柿子捏呀。”老太君大笑:“好!好!你个精灵鬼,怪不得你家太君喜欢你,让你一打岔,我气都没了。哈哈!”听了这话,张恒暗自庆幸,这场灾祸是躲过了。

    赵桔看着张恒这副样子,就不想放过他,说:“太君不必客气,还是让张恒领这二十板吧,不行再加个倍,让太君消消气。”张恒当时就要晕过去,看得太君大乐,连老少二位夫人也破涕为笑。

    一阵笑过后,太君面露慈祥地对赵权说:“权儿,你虽算是黄浦侯的堂兄,可你比他差远了。我见他受辱而不惊,有荣而不傲。你有这番胸襟么?你看那张恒小哥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却一心跟随,你又如何放不下这副空架子?”赵桔听了大奇:“这可是个老妖怪啊,连张恒的官宦身世都看出来了。”

    赵权也知道攀上赵桔的好处,忙道:“太君吩咐孙儿明白,以后一切唯黄浦侯是从!”太君满意了,回头对赵桔说:“赵桔,这样可以了吗?”赵桔头大说:“太君,我原来不相信有妖怪,但见了您和我家太君就信了!”他话一出口,举座皆惊,看着老太君不敢说话。太君毫不在意,反而欣喜大笑:“哈哈!我唐家女子本不少妖怪,老一代的就剩你家太君和我了。年轻的也就是杼儿那个妮子了。哈哈!”赵权从未见祖母如此高兴,一张老脸竟焕发出青春的颜色。赵桔却一旁纳罕:“黄浦公唐家出来的女子竟然都是一般脾气。”

    一顿晚饭后,太君也不留恋,要赵权当晚便随赵桔去。眼看着赵权一瘸一拐跟着赵桔上了马车,赵权母亲和夫人一阵伤感,太君却低声说:“你们想要自家儿子夫君建功立业,就该欢喜,黄浦侯早晚要拜相的,赵权跟上他,将来不定把他老爹的公爷帽子给戴回来。”

    赵桔一行赶路来到西门,城门正要关闭,金泉忙去招呼。正跟门官交涉时,吉安府尹王石从门楼上下来,后面跟着韩三泰,见是赵桔就笑着过来见礼。二人见面都十分欢喜,说了一会久别的话。聊了一会,王石下令放行,临别前还附耳对赵桔说:“三泰这个笨蛋,今儿差点把平山侯抓进大牢,还好小公爷周全,不然我的麻烦就大了。多谢!”赵桔一笑上车,挥手道别。

    回到湖西宾馆已是深夜,赵桔安排赵权去睡,自己修书给家里,说明自己在杭州等司马寺出海回来,再一起回府。又把平山侯家的事说了,请示是否可以邀请他们一家子来武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