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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湖西宾馆和重回扬州
建炎二年七月二十,赵桔出发向杭州行去。一路上只见车水马龙,看到许多打着“运通”旗号的车辆。赵桔问了个认识他的镖师,才知道现在运通货运生意火爆,杭衢信一线货物基本由他们承接运送,许多商人都把自己的车队解散了,直接委托运通送货。运通的规模也从原来的一千多人迅速扩大到现在的五千多人。由于他们送货快速又方便,大大促进了沿线的物资交流,做生意的人也逐渐增多,带动起临近几州的经济蓬勃发展。
赵桔穿州过县,发现商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银圆已经广为使用,大多客栈酒楼已经不愿接受银锭找换,都劝说客人去兑了银圆来用。
赵桔一行来到杭州,他们没进城,直接去了湖西宾馆休息。湖西宾馆的掌柜童长发听说少东家来了,赶忙跑出来迎接,招呼着几个门僮帮金泉他们搬卸行李。童长发先引赵桔去专供他使用的一套别墅。
马车旁便有人抱怨说:“为何他们便有客房,我们先来的倒没有!”门僮解释说:“客官,那是我们东家,他的客房是自留的,不接外客。”那些人才悻悻作罢。却听有人惊呼道:“你们东家?那走在前面的少年莫不是圣上新晋的黄浦侯!”人群一阵骚动,现在武夷公府的事已经通过往来客商传到了杭城,不说冰玉歌舞团的“白蛇传”名满天下,单说武夷工厂生产的商品也是广受追捧,那里发生的各种神奇事情也成了江南官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中许多传说已经离谱得十万八千里。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想跟着赵桔,去看一看是否如传说中的神仙弟子,却被谢大方领着家丁拦住了。谢大方笑容可掬抱拳说:“各位请停步,我家少爷刚到杭城,路途劳累,也要休息了。”众人见侯爷的侍从也如此和气,凭空对黄浦侯产生了许多好感。
赵桔的别墅前早有一群佣妇在那里列队迎候,赵桔一看胸前都绣着一朵栀子花,知道是武夷老庄过来的,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妇人们见到少爷,那种欢欣就不用说了。由于赵桔第一次北上取名“栀子花”行动,现在武夷公府就把栀子花作为标志,凡是邑民和在册员工,都可在胸前绣花。而那些参加那次行动的人,都得到了一枚栀子花形的银章。在信州,这朵花变成了一种荣耀,所有见到的人都会礼敬有加。
进了别墅的书房,童长发为赵桔泡上一壶红茶,这侯门红茶已经享誉江南,成为了好茶人的终极享受。赵桔一边喝茶一边问:“童掌柜,你们最近生意如何?”童长发得意道:“侯爷,我们现在是日日客满啊!一百六十个房间没一天歇着的,我们一日三餐的生意也好得不得了,杭州城的官员富户都喜欢来吃。”赵桔又问:“你们每间每天要多少钱?”“上房两个银圆,中房一个银圆,侯爷。”童长发回答说。“什么!”赵桔差点跳起来,就说:“这也太贵了吧!”童长发笑嘻嘻说:“不贵,不贵,我们还送三餐哩。”
赵桔望着童掌柜光秃秃的脑袋,心想怪不得说精明的脑袋不长草,童掌柜肯定是了,可是他又叫长发,不知是不是头发的发呢?童掌柜见有侯爷脸色古怪,忙说:“侯爷,湖西宾馆现在成了西湖一道风景,不管是朝廷官宦,还是富商士绅,都愿意来我们这里住宿呢。”
赵桔看天色不早,就说:“童掌柜,给我安排餐厅西湖边的位子,我有点饿了。”“好,好。”童长发连声答应,随后告退张罗去了。
傍晚的西湖,霞光映照,绚烂秀美。湖西宾馆露天餐厅却是一片繁忙,侍佣们点起沼气灯,给每个餐台放上碗筷。客人们纷纷从大楼里走出来,由侍者指引着坐到座位上。赵桔也带着司马寺、金泉、金骰和谢大方来到了靠湖的一张桌边,金骰先煮了一壶红茶给赵桔斟上,然后与其他人在旁边一个大桌坐了。
赵桔一个人坐着,吃了些鸡肉湖鱼,就面对西湖把盏沉思。不想有一个年轻汉子走过来叫:“娘子,这里有好座位。”司马寺他们起身要去赶,被赵桔摇手止住了。那个青年领着一个妙龄女郎过来,坐下后便大叫:“小二,点菜!”毫不顾忌赵桔这么一个少年。
赵桔已经吃完晚饭,就转过椅子对着西湖坐,不想与这种粗人多费口舌。
不一会,侍者过来说:“公子,我们这里吃食都是自己去取,能吃多少拿多少。”那公子说:“这么划算!小茹我们去多拿些!”说着还对赵桔说:“小兄弟,你看住我们座,别让人抢了。”赵桔笑着一摆手。那两个人就去拿吃的了,回来后“吧唧”就吃了起来。赵桔忍不下去,便起身回别墅去,那青年也不在乎他,对那女子说:“走了最好。”
司马寺他们见赵桔走开,忙去拿了红茶跟上。那青年看赵桔有这么多随从,惊讶问一个侍者:“刚去的是何人?”侍者没好气回答:“那是我们的东家黄浦侯,公子!”那个公子发慌问:“侯爷明天还来吗?在下要向他赔礼。”侍者仰头回答:“不知道。”
夜晚的西湖宁谧祥和,赵桔坐在自己别墅外的桌椅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丝竹声,享受着徐徐湖风。赵桔前世和唐栀欧都喜欢西湖,有时间总会一起来游玩,记得年轻时还采了莲蓬给她吃,那时她总是剥出莲心与他分享。
第二天,赵桔来到杭州的事不胫而走,早上就有许多商贾士绅前来宾馆拜访,都被童长发挡驾,告说侯爷正在歇息,不见外客。
下午,有太监来请赵桔去行宫,说皇后娘娘要见他。赵桔便带上侍从去了,到了行宫,见到唐杼和赵构,他俩都十分高兴,免了礼让赵桔坐下说话。赵构最近气色不错,江南形势一片大好,江北的金兵也偃旗息鼓,虽然还有大臣武将鼓臊进兵北渡,都被他以钱粮不足的借口按下不理。
其实朝廷目前库银日增,各地报来的赋税也比去年多了几成,特别是杭衢信三州增加明显,都上涨了七成以上,信州更是翻了一倍!赵构终于告别了拮据的日子,他于是大力整编新军,抽调两万精兵作为“行营护军”,由自己信任的张浚统帅,王石为副帅。全部由武夷军器所的新式兵器装备,军饷日用都优于一般禁军,与羽林军相同,羽林军也扩充至一万人,由赵仞统领。
赵构手上有了这两支嫡系部队,在朝中的口气也硬了许多,所以他和赵桔商讨的绥靖方略也得以坚决的实施下去。
赵构把行营护军的事同赵桔说了,赵桔微笑点头以作回应。赵桔又说准备将各地厢军全部裁汰,只选里面青壮再扩编行营护军,如果有了十万新军,跟金国再打一仗也有不败的把握。赵桔听了赞扬说:“九哥真是宏图伟略,英武盖世啊!”赵构笑说:“桔弟你不要夸我了,没有你的新样兵器和促兴江南富足,我再大施展也做不了无米之炊啊。哈哈!”
唐杼随后问起湖西宾馆的事,她一直想去领略,却碍于宫室与百姓混杂,会有颇多不便。赵桔说:“娘娘和陛下无事时可以隐秘入住,我有两幢小楼与宾馆主楼分开,本是为公府眷属专备,稍派侍卫把守,便无人打扰。”二人听得大喜,当时决定当晚便去。
接近傍晚时,赵构一家带着侍卫秘密出了行宫,和赵桔一起出城沿西湖南岸去湖西宾馆。一路上太子赵旉一直啼哭不止,弄得正观赏湖边风景的赵构兴致全无。
他们几辆马车从后门进了湖西宾馆,大内侍卫们迅速把两幢别墅周围警戒起来。赵桔下车就去看了赵旉,这个太子作为赵构唯一的儿子,按原先历史明年也要死了。看着唐杼和赵构担忧的样子,赵桔心中大为不忍,叹声说:“太子身子过于虚弱,我看还是让我带回武夷调养一阵,过两年再送回陛下和娘娘身边吧。”赵构唐杼相顾大喜,有了赵桔这半个仙家庇护,儿子这条脆弱的性命当可保障,一起施礼说:“这就有劳桔弟了。”赵桔忙回礼说:“九哥,表姐,旉儿命软,我只能尽我全力,护他过这一坎。”赵构含泪说:“我知道,我知道,桔弟可尽去安排,如若不成,也是他命不当生在帝王家。”唐杼则发狠说:“我不管,你一定要照管好他,不然我就去武夷揍你!”赵桔苦笑想,自己干嘛去揽这档子事。
晚饭前,唐长发跑来问如何安排,赵桔说就在别墅外的湖堤边上吃。唐长发知道今天侯爷带回一个大人物,可是也不敢问,忙去叫人张罗。
三人一桌吃饭时,赵构对赵桔说:“桔弟,你真是会享乐,这一湖美景都变成了佐酒佳肴。”赵桔笑说:“人生有酒须尽欢,颠沛苦难是一世,欢畅安乐也是一世,平常人如此,圣人也如此。”赵构点头深以为然。
隔壁的餐厅隐约飘来音乐和歌声。唐杼说:“那边好是热闹,不如我们待会去吃些酒去。”没等赵桔反对,赵构高兴说:“甚好!我们换了便服去!”
饭后,赵桔和娘娘都换了武夷舒适的便袍,看赵桔还穿着锦袍责怪说:“桔弟,你这么也太张扬了吧。”赵桔无语,那边都是着锦袍的,你们两袭布衣才吓人哩。
三人和几个侍卫一起去了露天餐厅,童长发得到消息,忙去排了三张桌子让他们坐了。这时天色已晚,每个桌上摆上一支蜡烛,餐厅歌女居然唱起了南屏晚钟。适时适地,唱的没武夷黄莺好,却也是陶人心醉。
赵桔叫金骰去拿来红酒,和赵构和唐杼碰杯说:“祝圣上江山稳固,祝娘娘青春永驻!”二人哈哈大笑,也祝:“黄浦侯仙福永享!哈哈!”他们喝得高兴,却有一人过来,被大内侍卫挡住,他说:“在下是来给黄浦侯道歉的,望侯爷能当面宽宥。”说着就要朝赵桔这里叫,被侍卫捂嘴发不出声来。赵桔耳目聪灵,早就听到看到,便挥手放他过来,侍卫知道侯爷跟圣上的关系,也就松开了那人。
那人便是昨晚粗鲁孟浪的青年,来到桌边深深对赵桔施礼说:“侯爷,小的韩三泰昨晚冒犯,望侯爷责罚。”赵桔笑说:“无妨,无妨,韩兄不必在意,还请回座吧。”韩先楚还是惶恐,说:“家父知道小人唐突,早上便来拜见,都说侯爷尚在歇息,所以等到现在,只想见侯爷一面。”那边,侍卫又拦住一魁梧官人,赵桔也挥手放了。那官人走过来行礼说:“侯爷,在下韩世忠,犬子无礼,万乞恕罪。”“韩世忠!”赵桔心中惊道。连忙起身说:“韩大人勿须多礼,三泰兄不过无心,晚辈也无芥蒂,千万别记挂心上,请自去坐,我也好安心。”韩世忠听了他话大为心折,传说中武夷公府世受圣眷,果然子弟也是气度非凡。他当时更想与赵桔攀谈,却见座旁一布衣依稀像是当今圣上,惊慌之下忙拖着儿子告退说:“多谢侯爷大量,良臣就不打扰了。”
当他们离开后,赵桔随口问赵桔:“世忠可用否?”赵桔笑说:“识时务懂变通,九哥你看呢?”赵构大笑。
那边韩三泰问老爹:“怎么说得好好说着,便就告退了?”“你个笨蛋!”韩世忠虽骂,脸上却是欣喜说:“你爹这次发达了!”坐下后才说:“如不出我意料,老父我这几天就有官运。还有那黄浦侯有龙凤遮护,早晚挂帅拜相,你若能结交,在其座下谋得一职位,我们韩家几代无忧矣。”
果然,不过几天,韩世忠就受到皇帝召见,当场封为怀化将军,领一万行营护军。韩三泰也是天天在湖西宾馆守候赵桔,却再没看到赵桔出现。
赵桔在宾馆住了几天后,就向赵构告别说要去一次扬州,想看看那里现在的情形,回来后再接赵旉去武夷山调养。赵构写了道圣旨,命赵构为钦差,巡查扬州。赵桔知道这是为了自己行动方便,也没推辞收了起来。
七月末,赵桔一行十几个人动身离开杭州。这次他们取道苏州,因为听说苏杭一线官道已经修缮完工,走起来比较便利。
赵桔上个月就得到黄浦港报告说,苏杭两地知州都觉得杭州向西的官道修的好,就打算照武夷修路队的法子修拓连接两州的官道。两州也在当地筹集到了几万两银子修路款,就想请武夷修路大队派些技师帮忙。赵桔当时觉得是好事,马上答复要赵龙大力支持,并下令无偿提供筑路的水泥。苏杭两个知州之后得讯后,感激之余不由赞叹武夷公府仁义少有,当即命令倾全州民夫骡马全线开工!
赵桔在到苏州的一路上果然好走,路基和路帮都是按照武夷规则修造,让赵桔十分满意。路宽车快,他们一行第二天傍晚前就进了苏州城。
刚住进客栈,一个运通的镖师快马赶到,把一封书信递给司马寺,司马寺忙去交给赵桔。赵桔一看,原来是黄浦港赵龙命师爷写的,报告说杭州至黄浦港西岸的道路已于七月二十八竣工,询问接下来干什么。赵桔立刻回信,命他们全体回家休整,过了中秋再安排工作。另加一句:修路大队赏银万两!便让司马寺把书信交回那个镖师,让他尽快送到赵龙手上。
赵桔他们只在苏州呆了一晚,第二天就向扬州出发。一路上,就见车水马龙,来往都是与金国贸易的货车。由于道路没有修缮,所有的车辆都行进缓慢。如此期期艾艾,过了两天才渡江到了扬州。
赵桔一进扬州城,便被这里的景象吓了一跳,扬州现在变成了一个大货场,所有空地上都被货物和成群的牛羊骏马占满。来往的人中十个便有五个是商人,里面还有许多金国打扮的商贾。
他们找到了秦淮宾馆的工地,赵小楼赶来见礼,他高兴说:“少爷,秦淮宾馆砖瓦泥工已经完成,只等内部装修好,几日后便可完工。”赵桔看了个大概,觉得非常不错,就问:“后勤部派掌柜的来了么?”赵小楼答说:“上月初就来了,正带着十几个主事培训仆佣呢。”“很好!”赵桔说:“赏你们五千两,完工后就随我一起回武夷过中秋。”“是!”赵小楼大喜道。
当晚,他们只能在运通的货栈里睡,因为扬州所有的客栈俱都爆满。晚间,秦淮宾馆的掌柜冯海求见,赵桔见了。冯海小心的施礼后说:“侯爷,小的奉陈老部长令在此经营宾馆和烈酒生意。”赵桔问:“烈酒生意如何?”冯海一脸喜气说:“好的没边!那些金国人一饮那烈酒,都高兴的没了脑子,几千上万斤的买,前几次过来的二十万斤就这么抢光了。”他又说:“后勤部还发来两千件羽绒服,每件十两,也差不多卖光了。”
赵桔仰天长叹:“真是人傻钱多啊!”冯海不知他是忧是喜,却听又问:“冯掌柜,你打算客房卖多少钱一天啊?”冯海恭敬回答:“小的来前听陈老部长说要一块银圆,可看现在这架势,小的想开两块银圆!”赵桔大笑:“黑心,黑心!哈哈!有气魄,三两又何妨!哈哈!”冯海一时摸不到头脑,轻声问一边的金骰:“侯爷是在夸我吗?”金骰坚定地对他点了下头。于是,秦淮宾馆开业后,普通客房也叫价三两,客人虽然抱怨老板黑心,却一直客满。
第二天,赵桔命司马寺去买些怀孕的母牛回来,司马寺也不问派何用场,立刻带人去了牛市,到了傍晚,才牵了六头母牛回来,说整个扬州只有这点了。赵桔要这些牛,只为了牛初乳,好救赵旉那条小命,当下也不分说,带着司马寺他们一起去吃晚饭。
他们去了一家冯海介绍的羊肉馆,羊肉倒是好吃,可是膻味不解让赵桔不多久便停筷了。
正当他心中暗骂那个厨师的时候,一个金国人一下扑过来跪倒,慌得侍从许多暗器都要向他招呼。赵桔已经看清他,挥手让大家安心,然后对那人问:“突兀,你怎么在这里?”那人正是“栀子花”行动撞上的金兵头领完颜突兀。突兀一边磕头一边说:“恩公!谢谢你不杀之恩!”赵桔笑说:“好啦,起来说话。”
突兀起来后,马上回身叫来一个女子和男孩子,说:“这是小人的女人和儿子。”赵桔忙说:“司马,快给小孩子糖!”司马寺立刻拿出几粒糖交给那个孩子,小孩眼神狂喜,看了娘点头才敢接了。
赵桔见那女子相貌应当是中原人氏,突兀看出他眼神异样,便挠头说:“恩公,她是我抢来的,我喜欢她,就娶了作老婆。”赵桔见那女子虽然嗔怪,却也无一丝怨恨,便笑说:“突兀,你来此又是何干?”完颜突兀说:“我家主上命我来此交易一些日用,不想在此得遇恩公。”“好了,我们萍水相逢,以前的事也不要挂在心上,去带夫人孩子坐吧。”
赵桔如此淡然,更让突兀觉得不凡,躬身问:“不知恩公姓氏可否见告,小人好记在心里。”赵桔说:“莫要客气,我叫赵桔,赵宋的赵,桔梗的桔。”突兀惊道:“恩公莫不是与宗翰元帅签下城下之盟的人?”“正是。”赵桔淡淡说。
突兀更加敬仰问:“那日恩公放了小的一条命,却是为何?”这时,连他汉人老婆也看向赵桔。赵桔肃容说:“那时,你已不能害我性命,我又何忍害你。”接着又说:“两国交兵,生灵涂炭,我何忍让你孤儿寡妇!”
完颜突兀再次叩拜,感动哭说:“恩公慈悲啊!”赵桔见有人看向这里,便扶起他说:“突兀,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要回运通货栈休息,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起身带着十几个侍从走了。
当晚,完颜突兀还是聪明,孤身来到了运通货栈求见。赵桔见他听懂了自己最后一句话,就想突兀不是愚笨之人,也就让金泉传见了。
一见面,赵桔就问:“突兀!你想和你的妻儿过好日子吗?”“想。”“你想在夜晚的湖岸边唱歌喝酒吗?”“想。”“你想战死沙场,让别人照管你的妻儿家财吗?”“不想!”突兀惊悚答。
赵桔语气缓和下来说:“好,为了你所想和不想,我要你做我的线人,打听金国的日常事务。”“啊!那不是细作吗?”突兀慌道。
赵桔笑说::“只要你定时告诉我一些平常的事,又没叫你打探军机大事,不算细作,只算作耳目。”
“那有区别吗?”突兀黯然道。赵桔笑说:“有啊,耳目是我的嫡系,享受武夷公府一切良好待遇。”突兀不解说:“公府?恩公家里不是侯府吗?”金骰跳出来说:“我家少爷已经封侯,老爷已经封郡公了。”突兀一下惊诧,忙告罪说:“侯爷勿怪,小的无知。”
赵桔毫不在乎说:“我每月给你两百块银圆,你可以去扬州的汇丰银行支取。只要你告诉我些金国风土人情和稀缺货物,越多越好,你可以雇人收集,多了我可以加钱。”接着又宽慰说:“我只是为做生意尔,跟军国大事没有相干。”
完颜突兀听了两百块银圆就来了劲道,对赵桔后面的话毫不在意,当下坚决说:“小的一切听侯爷吩咐!”“好!”赵桔高兴说:“金骰,你去和突兀商量接头传递,务必保证稳妥。”“是!少爷!”金骰笑眯眯拉着突兀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