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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祖上曾在朝堂为官,到了他祖父那辈家族已经没落了,传到现在魏老爷子后,家族仅剩下一只独苗,加上家族境况,魏老爷子每日郁郁寡欢,以至于年不过五十,已如同花甲之年,然他为人谦和,又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后,让他讨了个小二十多岁的老婆,现如今又得一子,长年的烦闷之气减小不少。
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丫头,是陪嫁丫鬟,祖宗留给他一座偌大的府邸,魏老爷子又是固执之人,不肯变卖,以至于住着大房子,生活却是非常拮据。
要说他们家最大的财富,还是祖祖辈辈遗留的万余册书籍,魏然从会叫母亲开始,就开始识字读书。
让全家失望的是,此子生来较常人还不如,太过鲁钝,一个字要练上几十遍,一百遍也是有的,且从来不喜欢说话,都是问十句,能回答一句就不错了。
这一下魏老爷子欣慰的心顿时被浇灭了,生有这样一个儿子,只觉上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所以他只觉今后无望,藏在心里的雄心壮志,随着魏然的长大,也渐渐的浇灭了。
夜晚魏老爷子回来,喝的有些微醺,书房还亮着灯,朝书房走去,见儿子正挑灯读书,固执的脸上,露出的一丝笑容,一闪即逝。
“然儿!你母亲今日如何?”听到父亲的声音,魏然出了书海的意境,赶忙起身支支吾吾的说道:“父……亲回来了,母亲精神……不错。”
见儿如此,心中一阵烦闷,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魏然目送父亲离去,这才又坐了下来,继续看书,书桌的旁边放着一沓草纸,这是他练字用的,上面字迹非常小,因为家里穷,所以每张纸上尽可能的多写几个字。
一年后的一天,噩耗传来,萧母离世,享年不过区区三十载。
这一日,跪在灵房内,魏然哭得似泪人,他扯着嗓子使劲嚎,魏父听他哭得伤心,心中涌起酸楚,上前重重拍了拍魏然肩膀,内心翻江倒海,五味杂瓶,他的双眼已经流干了眼泪。
魏父虽然是一固执之人,对待自己发妻是深深的怜爱,今日妻子离去,他一下子去了半条命。
夜晚魏然念母的同时,心下却是第一次思索生与死的问题,跪守灵棚,他是一夜无眠。
三日后,入夜,母亲的身影突然从棺材之内出现,魏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揉了揉干涩红肿的眼睛,眼前的母亲却是真真的。
“母亲?您没有死。”激动异常的魏然嘶哑的说道,魏母面色煞白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流露着不舍与留恋。
突然,魏母的身体好似青纱一般飘了起来,围着儿子转了一圈,就不顾魏然的哭喊声,消失在了朗朗夜空。
忽的醒来,还是一场梦,魏然抹了一把脸上汗水,胸口起伏不定,他梦见母亲原本应该高兴才是,可却害怕极了,一夜吓的他一直不敢合眼!
第二日,下葬母亲之后,魏然将昨晚之事,讲给父亲听,听罢!魏父眼含泪水的说道,“然儿!那是你母亲的魂魄,她怜爱你,最后见了你一面啊!”
魏然不甚明白的问道,“父亲,人死后真的会有魂魄吗?”这句话恐怕是他这么大的说得最顺溜的一句了。
“有的,人有魂魄,按理说老夫是个读书人,不应该相信鬼神,但老夫确曾亲眼见过法师收鬼。”魏父闭上眼睛回想着,接着道,“然儿,这个世界不光只有人的!”
见父亲有些伤心过度,魏然不敢打搅太久,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回想着这几日的经过,恍惚的一瞬间,一种想法猛地出现,他觉得自己读这么多书没什么用,今后读的再多也不过如同父亲一般成为博学多才之人,自己早晚会有一天离开人世。
这种想法如同狂风来袭,暴雨将至,无尽的痛苦,今后的路程显得迷茫,难以琢磨!
魏母死后,魏老爷子大病一场,于一个月之后离开人世,魏然再一次尝到亲人离世的痛苦,今次他没有大哭大闹,平静的可怕,为了置办丧事,家里最后能变卖的全都卖了,最后将哭的如同泪人一般的丫头清儿卖给了一户人家,这才凑够了钱,当中不乏魏老爷子生前好友的帮助。
清儿被一户平常人家买去做了老婆,生活比在魏家强了一些,但清儿念魏家的情,隔三差五的来魏家看看魏然。
坐在书桌前,魏然看着手里的一把古旧钥匙,回想起魏父最后交代他的一些话,“然儿!为父可能不行了,人若不死该多好!今后的路还要看你自己,这把钥匙你留着。”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后院红砖屋!里面是自魏家至今的所有,切记!不可传他人耳。”浑浊的眼泪在这个固执了一生的老头眼里流下。
也许魏父看开了,他没有交代振兴家族的事,当初他自己背负的,不想加到魏家唯一的后人身上,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好好活着。
“魏家的所有,魏家还剩下了什么?”自言自语的魏然,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半袋子粟米,是魏家仅剩的粮食,他真不知道父亲说的到底是什么。
魏然没有迫切的去寻找答案,他每日静心读书,目前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养活自己,九岁大的孩子能做些什么?
这夜,朦胧的月光下带着清凉的微风,这颗树如同活了一般,也巧,今日魏然看书感觉些许烦闷,将窗户打开,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李子树,一对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眼睛与他四目相接。
‘咯噔’一下,魏然被吓了一跳,是何东西一直盯着他目不转睛,且他心底生出了一股子寒意,“什么的东西?在我魏家吓人?”魏然喊了一声。
“咕咕”一声叫唤,这才看明白,原来是一只体型较大的猫头鹰,他胆子较小,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他一人,心中那份恐惧始终没有放下来。
那猫头鹰被他一声大喝,吓得振翅远遁,消失在了茫茫夜空。
过了几日,魏然是浑身不自在,每每睡觉总觉背后有人看他,心中发毛,让他这个木讷不语的小子,体会到了深深的恐惧。
今日正直八月十五中秋节,看着满天的繁星,皎洁的月光,魏然沉思起来,他现在的思绪里,抬手揉了揉眼睛,“叮当”一声,那把被他遗忘了好久的钥匙掉了出来。
捡起钥匙,魏然又回想起当日父亲的话,狠狠的攥了攥手里的钥匙,他点着了一盏煤油灯,朝着后院走去。
其实心中吓得大声叫喊,坚韧倔强与胆小组成了他现在的性格,明明怕的要死,却仍旧没头脑的去看。
后院杂草丛生,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按着记忆来到看上去破烂的红砖屋,站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门是没锁的,轻推一下门,“吱嘎”一声响,一股常年没人住的霉味扑面而来。
将油灯放在一张桌子上,转身将门关上,这才端起油灯四下的寻找起来,“奇怪!父亲说这房屋有魏家东西,这里除了这张桌子,还有何物?”房屋不大,魏然转了几圈之后才自语道。
当他将油灯再次放在桌子上之后,朦胧间看到桌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画,赶忙靠近查看,一幅画着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目光不怒而威,画中署名“魏钦”。
“魏钦?”魏然嘀咕着,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桌子上拿起油灯,凑近看了起来,一盏茶之后,长出一口气,“没错!画中之人果然是魏家最后一名在朝为官的先辈,应该是我的曾祖吧!”说完当即下跪叩拜。
叩拜之后,想起他父亲说过,魏家最后一名当官的名叫魏钦,天生十一指,魏然凑近想看看十一指长得什么样?!上前观看,突然间他胸口猛地一抽,吓得腿脚痉挛,在地上乱颤,始终站立不起。
刚才靠近观看,这画中人的手都是拼上去的,显得异常怪异,而且那第十一只手指竟然诡异的反关节生长。
“这人到底是谁?”
怪异的气愤笼罩在了魏然的身上,油灯突然间摇曳不止,猛然回头却是漆黑的房间,“房间门是关着的,这风从哪里来的?”越想越觉得有古怪。
不觉间他出了一身白毛汗,这会儿看画相,越发觉得不寒而栗,他想逃出这间房屋,可是这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挪不动。
像是斗争了几个世纪一般,油灯捻子“嗞”的一声熄灭了,房屋顿时被黑暗笼罩,那凝重的空气一下子得到了宣泄口,魏然终于获得了自由。
猛地一下,竟将油灯打翻,飞也似的逃出了房屋,一路狂奔回到了书房,这才发现书房漆黑一片,那唯一的油灯让自己丢掉了,咬了咬牙,今晚却是怎么也不敢在去红色的房屋,如此昏昏噩噩的睡去,挨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昏昏沉沉的起来,用清水洗了把脸,才恢复些许精神,小憩一会儿,起身从院子里找了根木棍,壮着胆子朝红砖房屋走去,因为日头刚过午,心里底气了许多。
一脚将房门踹开,屋内被照亮,本想拿着油灯就跑的魏然,原本诡异的手指竟然掉了下来。
他故意不看画中人的脸,凑近观察,那些手指都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做成,黏上去的,昨晚油灯溅到手指上,才让手指掉下来的。
他发现画中人原来的手指竟不是人手,指上长满了黑毛,一股恶寒在魏然的心底涌出,转身刚要走,看到外面的日头正亮,暗想,“就是有鬼,青天白日的还能出来害人不成。”
好奇心使然,他将剩余的拼装手指全部摘了下来,突然,画纸猛地向上卷起,吓得魏然魂飞魄散,但觉浑身冰凉,只是那股子拧劲始终没让他挪开一步。
画卷成轴,这幅画原来还装着机巧,画后的墙壁露出一个铜钱大上些许的孔洞,孔洞边缘奇异,魏然见没事发生,这才又凑近观察,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孔洞有何意义,其实魏然只是处世木讷,因为不爱说话,所以心里想的就多,心思就比平常人细腻很多,看到被自己摘下来的手指,脑中一个闪光,“难道……”
说着,将手指捡起,发现手指竟然能拼凑在一起,用了一刻钟将手指拼成了一个形状怪异的钥匙,那第十一根手指竟是钥匙的关键,是拼装钥匙的核心部件。
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小心的拿着钥匙对准了墙壁,缓缓插入之后,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桌子底下的石砖,露出了一条手臂宽的缝隙,魏然惊愕的看着这一切,“魏家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祖宗这般隐蔽收藏。”
回到书房,将油灯续油,再次来到红砖房屋,将桌子挪开,小心的将石板掀开,露出了青色砖石的楼梯,点亮油灯,魏然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我是魏家的后人,相信祖宗不会害我的。”心里这般安慰着。
路尽,竟是一个不大的密室,借着油灯的光亮,找到嵌在墙壁的油灯,里面还有剩余的煤油,挨个点燃之后,魏然环视一圈,心中才有些许了然。
墙壁挂着是历代魏家的家主,“嘶……”尽管魏然做了心理准备,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现在他骇然的看着墙壁上的画,每一幅画上的人都有着一双非人类的手,各不相同,“这是怎么回事?魏家历代家主画像上,怎么都长着一双奇怪的手呢?”画中的双手,被鹰、狐、猫等各种动物的爪子代替。
观察一会儿,他发现每一幅画都是穿着不同的朝服,只有正当中的一幅,是穿着麻衣,且双手为正常人,于是他托起油灯,凑近观看。
画像旁边有个钥匙孔,魏然眉头皱了皱,将随身携带的钥匙掏出,比了比,“难道这把钥匙能打开此处。”心中暗自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