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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铮愣了一下,就听到很多脚步声往这边跑来,她下意识地藏进了假山的缝隙间,心下暗暗叫苦,这假山太小,根本藏不住人,只希望他们匆忙间不会看向这边…妲…
只是,书房怎么着火了?书房里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易燃物,无缘无故怎么着火呢?
难道是在自己出来后又有人进去了吗?
言铮正想着,就听到熙乾明的声音:“殿下请在这稍等片刻,老夫去看看怎么回事!”
拓跋言的声音:“熙将军去吧,这书房可是熙将军的心血所在,容不得损失,本宫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言铮偷偷看去,就见熙乾明带着几个下属匆匆往书房跑去窀。
拓跋言背对着她站着,似乎在欣赏对面那片竹林,他身边,龙四和郜镔站着,两人都面无表情。
他不走,言铮也不好走,只好禀住呼吸强撑着。
过了一会,拓跋言突然冷冷地说道:“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言铮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龙四和郜镔却警惕地转头四顾,手都按在了剑柄上。
龙四眼尖,一扫就看到了言铮的衣角,抽剑就扑了过来。
“言太子,是我……”言铮见避不过,就走了出来,只是她才走了一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言铮……”拓跋言听到她的声音就掠了过来,在看到言铮的脸时惊了一下,一把抱起她就叫道:“龙四,你太鲁莽了,把熙小姐吓昏了!”
龙四怔了一下,就见拓跋言抱着言铮迅速掠向了那片竹林,他们才从那边过来,龙四知道那是昔日白夫人的院子,如今熙言铮的闺房。
郜镔眼角扫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就拉了龙四一把,说:“你把人吓昏了,去道个歉吧!”
龙四会意,抱怨道:“谁知道她会躲在那啊,我还以为是刺客……这熙小姐也太不经吓了……”
“你那么凶扑过去,换谁都会害怕啊!”
两人边说边走向熙言铮的院子,到门口,就见一个丫鬟站在院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郜镔,你守在这,我进去看看!”龙四一把推开丫鬟就冲了进去。
冲进了卧室,龙四一见屋内的情景就被吓了一跳,失声叫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出去,守着门,半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进来!”拓跋言喝道。
“可是殿下你的血那么珍贵,你为什么给她……”龙四看到拓跋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凑在熙言铮唇边,鲜血不断地流进熙言铮的嘴里,那女子还贪婪地吸食着。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次!”拓跋言一声怒吼,龙四被吓了一跳,一咬牙,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
血流了很多进熙言铮的唇中,拓跋言看着她脸上的黑色慢慢褪了,估计着差不多了,才抽回手给自己止血包扎。
他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眸光中的忧色让他多了一份活人的生气。
“你这丫头,命还真大,也够幸运……如果今天没遇到我,你死定了!”
拓跋言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脸上。他无奈地摇摇头,手落到言铮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一把之下,拓跋言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惊色,怀疑自己弄错了,他又换了一只手,结果还是一样。
他惊讶地自语:“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奇怪你怎么一直被人欺负,原来是这样……”
他边说边抚摸上了言铮的小腹,隔着衣服摸那几颗金针……
他没注意,言铮就在这一瞬睁开了眼,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气恼地一个巴掌就甩了上来:“你做什么?”
拓跋言没注意,被她一巴掌打在面具上,就跌坐下去。
面具歪了,拓跋言瞬间就反应过来,迅速扶好了面具,才站起来说:“言儿,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吗?”
“你救我?你分明是看我昏迷了占我便宜!”言铮猛地坐了起来,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还穿的好好的,才放下心。
拓跋言闷闷地摸了摸面具,有些无奈地对言铮举了举自己包扎着的手腕,道:“你中了金禾蛇毒,半个时辰内不解毒,你就会全身着火*而死,如果不是我给你服了我的血,你就算吃了蛇胆和其他什么解药,也不能改变这事实!”
“金禾蛇毒?你怎么知道?”言铮狐疑地问道。
拓跋言摇头:“你中毒后没看过自己的脸吧,你的脸都是金黑色的,这是中金禾毒的特征,虽然你服了蛇胆压制了一部分毒性,可是那只是暂时的,没有我的血,你会死的!”
他说完声音沉了下来,低吼道:“熙乾明的书房有什么,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言铮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熙乾明的书房?”
拓跋言冷笑:“熙乾明的书房着火,你随即又中毒昏迷,我要是再猜不到,我不是傻子吗?”
言铮傻傻地呵呵两声,脑子里却在转着怎么向他解释,编一个什么谎话过了这一关?
“你的血怎么会解毒?”她好奇地问道。
“别转移话题,说,你去熙乾明书房找到了什么?”拓跋言不吃她这一套。
言铮扁了嘴,小小声地说:“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吧!”
拓跋言看她这小样子,心头莫名地一软,声音也柔和了一些:“我就是吃毒药长大的,久而久之,任何毒对我都没用,我的血自然也能帮你解金禾蛇毒。”
“以毒攻毒……我懂了!”言铮讨好地笑了笑,随即又同情地说:“做太子也不容易啊,吃毒药长大多痛苦啊!”
“换你说了!”拓跋言毫不被她的同情迷惑,冷冷地站到她面前:“别对我说谎话,否则我会让你再体验一次被金禾蛇咬的痛苦!”
言铮被吓了一跳,她可不想死,迟疑了一下,才从怀中摸出了那个布包期期艾艾地说:“我知道熙乾明书房里有秘密,一直想去查探一下都没找到机会,今天趁你来就进去看了看,发现了这个!”
拓跋言一把抢了过去,打开布包,看到那半块玉佩时身体颤抖了一下。
言铮注意到了,问道;“你见过这块玉佩?”
拓跋言看了她一眼,调开了头:“这应该是你母亲的玉佩,我是通过上面的木兰花猜测的!”
“是吗?那上面的‘长’字怎么解释?”言铮觉得拓跋言没说实话,他一定见过这块玉佩。
“那应该是送给她这块玉佩的人的字!”拓跋言冷笑。
言铮脱口而出:“熙乾明的字是之义,难道白芷另有情人?”
拓跋言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直呼了你母亲的名字,这不好!”
言铮发现失言,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一时口快!”
拓跋言这才淡淡地说:“你要相信你母亲的为人,她一旦选择了一个人,决不会做背叛他的事。熙乾明虽然不是良夫,你母亲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言铮心头怪怪的:“你……很了解我母亲?”
拓跋言扭过了头,沉声道:“白夫人和白将军是我一生最佩服的人,就算是……敌人,我也会给他们足够的尊重!你母亲死时你还小,不了解她也是正常的,你想查明她的死因,就应该多了解她!”
言铮蹙眉:“你怎么知道我想查明她的死因?”
拓跋言冷笑:“当年白夫人和白将军才死,白家就被灭门了,这决不是偶然的,你是白夫人的女儿,想必也和白夫人一样聪明,你怎么可能不为白夫人一家报仇呢!”
言铮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拓跋太子对白家关心太甚了,这让她很奇怪。
“你丹田附近是怎么回事?你的内力全被封住了!”拓跋言回头在她身边坐下,问道。
“你刚才是想帮我检查?”言铮反应过来。
“嗯,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谁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拓跋言的声音里有丝困惑。
“我不知道……我……我在熙家头部受过伤,我忘记了很多事!”言铮撒谎道。
拓跋言听了也没怀疑,怜惜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事,慢慢会记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事。”
言铮有些不自然,拓跋言这举动太亲密了,虽然没有反感,只是总觉得拓跋言对自己的关心太过了,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啊,为什么他却对自己如此关心!
“你在熙乾明书房里还发现了什么?”拓跋言没注意她的不自然,问道。
“没发现其他的,我才打开抽屉就被金禾蛇咬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抓了这布包就跑了出来……幸好遇到你,否则我没命了……谢谢你救了我!”言铮真心地感谢。
拓跋言也没怀疑她隐瞒了其他事,沉声说:“那金禾蛇是剧毒之王,它咬了人就把全身的毒液都传到被咬之人身上,自己也活不了,它的蛇胆虽然能解毒,分量却不够,最少要十条金禾蛇的蛇胆才能治出一颗解药,你能活着跑出来,真是奇迹!”
言铮想到飒芥给自己的解药,那也帮了忙吧!
“熙乾明书房里一定还有其他秘密,可惜,你打草惊蛇了,这下他一定会把秘密转移了!”
拓跋言叹了一口气才转头看着言铮说:“下次别再轻举妄动了,我不是每次都能赶到救你的!”
“知道了,我不会再莽撞了!”言铮又伸了伸舌头,忽地问道:“言太子,你以前认识我吗?或者认识我母亲吗?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帮我?”
拓跋言眸光沉了沉,抬手自然地又揉了揉她的头:“不是告诉你了吗?白将军和白夫人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你是白夫人的女儿,我不想看到你被人欺负,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防备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么简单?言铮哪会相信。
她转而问道:“那打熙兴平和刺伤端木翊的事,是你帮我出气吗?”
“哼,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随手惩戒了一下他们……你放心,我没杀他们只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等我玩够了,我会让他们死的很惨的!”
拓跋言的语气充满了嗜血的***,言铮听了都打了个寒颤,外界对拓跋言的传言看来没假,这人的确够狠。
“再和我说说你丹田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找人想办法帮你解除封印!”拓跋言关心地说道。
言铮就简单地说了自己体内有七颗金针的事,她不能只指望飒芥,拓跋言看来对自己没敌意,又是一国太子,说不定比飒芥有办法。
拓跋言听了沉默了半天,才道:“金针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别担心,一定会取出来的……”
拓跋言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龙四的声音:“太子殿下,熙将军来了!”
言铮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躲到床后换了女装,对着镜子照了照,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已经看不出中过毒的迹象。
“我该走了,有事你让人去安溪客栈找我!”拓跋言也站了起来,按了按言铮的肩膀:“熙老贼你不用怕,他要敢对你再做什么,我发誓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言铮笑了笑,陪着拓跋言走了出去,看到熙乾明站在门口,一见她就阴戾地瞪了过来,迅速扫遍她的全身,发现没什么异样才对拓跋言道:“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拓跋言指了指龙四道:“刚才本宫的侍卫见言铮小姐躲在假山后,以为是刺客,差点杀了她,本宫送她回来。熙将军书房的火灭了?”
熙乾明冷冷地又看了一眼熙言铮,才道:“已经灭了,火势不大,就是毁了一些书籍。”
拓跋言似笑非笑地说:“那就好,不过熙将军也太不小心了,书房是重地,怎么会着火呢?”
熙乾明气恼地说:“跑了个小贼进来,偷窃东西不成就放火,我的人发现后她就跑了,可是她也跑不了多远,她被蛇咬了,半个时辰内必死,老夫已经让人去四周查看了,等找到尸体,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熙将军有事忙,那本宫也不打扰了,本宫先走了!”拓跋言告辞。
熙乾明巴不得他早走,闻言假意客套了一番,才送拓跋言出门。
等看着拓跋言走远,熙乾明又回到言铮的院子外,站在外面叫道:“熙言铮,你给我出来!”
言铮早料到他不会这样轻易罢休的,就走出来嘲讽道:“熙将军有什么指示?”
熙乾明怒道:“书房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言铮装傻:“书房什么事啊?熙将军不是说进了小贼吗?还说被蛇咬了,怎么来找我呢?难道熙将军看我像被蛇咬过的人吗?”
熙乾明怒道:“就算你没被蛇咬到,那也和你脱不了关系,熙言铮,等我找到尸体,我看你怎么抵赖!”
言铮耸耸肩:“那就等你找到再说吧!我也想看看那人偷走了什么,值得熙将军你如此动怒呢!熙将军赶紧去找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她回身走了进去,啪地关上了门。
熙乾明在外面骂道:“熙言铮,要是让我找到证据,证明今天的事和你有关,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言铮冷冷一笑,回头看到绿荷站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她,她冲她安抚地一笑说:“绿荷,你怕吗?”
绿荷摇摇头:“小……小姐,我不怕……我……我不会说……说出去的!”
言铮点点头,过去抱了抱她,让她去把秋蚬找来。
一会秋蚬来了,言铮当着绿荷的面对秋蚬说:“秋蚬,你去告诉胡秀瑛,让她把绿荷的卖身契送来,我用熙兴平的解药交换!”
秋蚬怔了怔道:“大小姐,你就不怕给了他解药他对你不利吗?”
言铮笑了笑,自信地说:“他不敢,熙乾明的解药还在我手上,他想对付我,还要顾忌熙乾明,你就放心去说吧!”
秋蚬想了想又道:“大小姐,明天就是你招夫的最后一天,你是想把绿荷放出去,好无牵无挂地去军营吗?”
绿荷一听就急了:“小……小姐,我……我不走,我陪……陪你!”
“陪我去军营吗?算了吧,我可不想害了你!”言铮一笑,说:“你们担心什么,明天的事明天才知道呢,一定会有转机的!相信我!”
秋蚬沉默了半天,才点点头说:“那我先去帮大小姐办事吧!”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管秋蚬是谁的人,至少他对自己没恶意,就将就着用吧!
“姐,你还……还是逃吧!”绿荷哀求道。
言铮摇头:“别说了,我不会逃的,绿荷,我有我的责任,你现在不懂,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要留在帝都,做我该做的事!”
绿荷见她主意已定,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好闭嘴。
过了好一会,秋蚬和胡秀瑛还有熙兴平来了,言铮走出去,胡秀瑛一见她就冷笑道:“怎么,明天要走了,迫不及待地要交待后事了?我倒真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就和这丫鬟培养出感情了!”
“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感情,而畜生没有!我和绿荷相处如同姐妹,能帮她我自然要帮,胡姨娘该感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熙兴平还要受很多罪呢!”
言铮冷笑着伸手:“卖身契换解药,说来还算熙兴平占便宜呢,胡姨娘会算账吧!”
“我怎么知道你的解药不会又添了什么毒药?”胡秀瑛精明着呢。
言铮耸耸肩:“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就别怪我了,以后熙兴平在街上听到有人叫‘跪下’,他……”
言铮还没说完,熙兴平就噗通地跪了下去。
胡秀瑛差点气死,一把伸手就把熙兴平拽了起来,狠狠地抛出一张契约丢了过来:“解药拿来!”
言铮示意绿荷把卖身契捡起来,绿荷看了一眼就眼睛发亮点点头:“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