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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在小白的蓑衣上,而后滑落,小白似一个路人一般,唐潇湘端坐在那儿,手指拂过琴弦,像是陶醉了一般。
小白将油纸伞撑在她的头上,静静的站着,并且等着。
唐潇湘自顾自的弹着,玉指变化多端,声音时高时低,让人心情跌宕起伏。
“铮!”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琴弦断。
唐潇湘苦笑起来,喃喃道:“听弦断,断了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唐潇湘抬头,看着小白,突然痴痴的笑了,深情道:“你终究还是出来了!”起身,唐潇湘凝视着小白,泪水涌出,“今生……如果……不能拥有你,我会……好恨我自己……”说完,唐潇湘不断的哭泣。
一股忧愁涌上,很苦涩,小白强忍着悲伤,笑道:“咱两本来就无缘,何必纠缠不清,我继续做我的风.流才子,你还是金陵第一美女,你看,雨过后还是晴天,你没变,我没变,这样多好,至于伤心,较之漫漫人生,不过弹指间而已,何必庸人自扰,这世上什么是永远?没有永远,永远也只是刹那间而已。不必伤心,过了今天就是明天,明天不必活在痛苦的今天。”
唐潇湘轻笑,手掌伸出油纸伞,几滴雨落在手心,唐潇湘闭眼,喃喃道:“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唐潇湘像是陷入了回忆,“见过了太多人间悲欢离合,这世上,上天不会毁灭一个人,但人却可以逼死很多人,那时我也相信爱情,可是事实呢?到头来,不过是孔雀东南飞。
我要嫁给优秀的男人,我要改变这世上的很多东西,我不要卑贱,所以,我想要追求一个优秀的男人,所以我一半爱上了你这个人,另一半喜欢上了平云大将军的权势。“唐潇湘苦笑,“到头来,你和平云大将军竟然是一个人,而我却成了一个庸俗肤浅,没有尊严的女人,这老天真对我唐潇湘不公平,它创造了一个苦难的年代,我为什么不能追求权势,去脱离苦海!”
“所以,我放下了所有尊严和矜持。没曾想,曾几何时,我竟变得如此卑微。”
小白摇摇头,“唐潇湘,你着相了!”
唐潇湘突然变得很激动,“不!我没有!”唐潇湘看向小白,质问道:“梁小白,我问你,你有没有尝试过作为平民的那种无助?你有没有感受过不能改变任何东西的无奈?你有没有曾为自己的卑微感到失魂落魄?!”
唐潇湘又大笑起来,“你肯定有,要不你怎么会追求这大将军的权势,男人有男人的途径,女人有女人的方法,我何错?!”
小白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平复下心情,小白说道:“唐潇湘,或许,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可知道我不曾喜欢过你,甚至,连美色的觊觎都很少,在一起,如何在一起,我不喜欢你这般的女人,这就是事实,你不用骗自己,我也不用骗自己!”
小白终究接受不了这样的唐潇湘,他要那种纯真的爱情,至于唐潇湘,她掺杂了太多东西,情,已经变质了,小白不要这情再腐烂,变臭。
唐潇湘身体颤抖起来,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油纸伞打掉,任由雨水打湿她,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唐潇湘癫笑道:“走过,路过,想过,猜过,忘过,爱过,丢过,哭过,听过,看过,疯过,梦过,伤过,惜过,忙过,闲过,迷过,怒过,只不过,最终也只剩得过且过。若无遇无伤,可否不过年华虚设?!”
唐潇湘指着苍天,闭眼,忍住泪水,凄声道:“贼老天,为何要给我希望,而后生生毁灭。到头来,不过水月镜花,只留给我,千年伤痛。”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小白有些痛心的看着唐潇湘,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唐潇湘直视着小白,她终于稍稍平静下来,小白扯掉身上的蓑衣,扔掉,感受着冰冷的雨水,语气平静:“自怜、自恋、自苦、自负、自轻、自弃、自伤、自恨、自利、自私、自顾、自反、自欺加自杀,都是因为自己。
自用、自在、自行、自助、自足、自信、自律、自爱、自得、自觉、自新、自卫、自由和自然,也都仍是出于自己。
自己是什么?
自己是谁?
自己是自己的吗?”
小白脸色变得铁青,将脸上所有的雨水擦掉,小白几乎是怒吼道:“唐潇湘,你可曾知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突然,雨大了,很大,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是泪水或者是雨水。
唐潇湘怔怔的望着小白,突然,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小白的腰,放声痛哭起来,很伤心,很伤心。
红尘初妆,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过往。
突然,唐潇湘一把将小白推开,她露出粲然一笑,看着小白,唐潇湘目光平和下来,“金陵别,回眸三生琥珀光。转身一世琉璃白,你有你的骄傲,我认真尝试悲伤。
因为我不配,我就忽然自卑的说声失陪。
今生已不想见你,只为再见的已不是你,心中的你不会再现,再现的只是沧桑的岁月和流年。”
唐潇湘突然拎着裙子跑远了,许久,唐潇湘才回头,笑道:“谢谢你,平云大将军,再见,再也不见!”小碎步踏碎了雨水,还有梦。
小白苦笑一声,随即低低念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花弄情走近,大声道:“将军,将士已经集合完毕,请下令!”
跃上马,钢刀举起,小白发出一声嘶吼,“出发!”声音之大,犹如惊雷!
途中琴声再次响起,还有人在吟唱: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光换。至如今,始惜月满、花满、酒满。
扁舟欲解垂杨岸,尚同欢宴。日斜歌阕将分散。倚兰桡,望水远、天远、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