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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俊辰虽然看起来单纯,脑筋转得却不慢,立刻就明白了顾娇娇说的是什么意思,露出的却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我能溜进来,刺客是不是也能进来,宫人办事不力,本就应该受到惩罚。”
南宫俊辰看着顾娇娇,向她解释南宫桀行径的正当合理性。
他们之前没少受宫人的欺负,对于这些惯会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奴才,他不认为需要额外给他们怜悯。
顾娇娇听到南宫俊辰的想法,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难怪他觉得南宫桀是好人,原来这俩人是一丘之貉,不愧是同一个爹生的。
“皇兄,整日待在笼子里多闷啊,不如你把这位姑娘放出来,陪臣弟游玩解闷吧。”
顾娇娇忍不住看向南宫桀,依照她对他的了解,南宫桀十有八九不会同意此事。
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存了一分希冀。
万一呢……
然而南宫桀接下来的话,将顾娇娇心中的希望无情打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要是觉得在皇宫实在无事可做,寡人可以下旨派你去前线。”
“别了吧。”
南宫俊辰心虚的摆着手,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当个吃喝玩乐的草包废物还行,去沙场舞刀弄枪,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皇兄,我忽然想起来今日的《礼记》还没看完,我这就回去背书了……”
南宫俊辰说完转身就想溜,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凉凉的声音。
“下次要是再让寡人发现你来不该来的地方,寡人就砍了你这两条不安分的腿。”
南宫俊辰倒吸一口凉气,皇兄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那么慈祥和蔼的兄长,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过来看两眼小美人就要砍他的腿呢……
对,没错,刚才一定是他幻听了。
顾娇娇笑着看南宫俊辰一步一踉跄的跑远,直到视野被蓦然出现的另外一张脸占据,这才晃了两下瞳孔收回注意力。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南宫桀隔着笼子用勾起一缕顾娇娇的发梢,放在鼻前轻嗅,神色肉眼可见的从不虞变成了欣悦。
顾娇娇忍着没把头发抽出来,面上挂着面具似的笑容,“我太无聊了,任何一个人过来我都会开心。”
除了你。
“你没有否认。”
南宫桀的手指一下攥紧,顾娇娇头皮被拽得有些痛,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两步。
她刚站稳,下巴就被对方捏住,然后唇上多了柔软。
顾娇娇以为南宫桀会像前几次那样亲很久,没想到这回就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很快就放开了。
“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吧。”
顾娇娇眉梢染上喜色,“你说真的?”
南宫桀没说话,只是垂着眸子打开锁,然后将顾娇娇脖子上的沉重项圈卸了下来。
走出笼子的那一刻,顾娇娇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至锦簇花团映入眼帘,清香扑鼻,她脸上的笑容才真真正正变得鲜活。
南宫桀见此,眉心压了下去。
顾娇娇半眯着眼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直想变回猫儿在草地上打几个滚儿,过了好一阵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身旁还站了个人。
“怎么突然愿意带我出来了。”
“不是你说的在里面待得无聊。”
南宫桀语气淡淡,他的手臂由始至终都紧扣在顾娇娇腰上,让她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顾娇娇转过头,正看到南宫桀抿着的唇,挑眉,“你不高兴吗?”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南宫桀抬眼,目光所到之处尽是争奇斗艳开得正盛的花朵,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赞叹。
然而他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所有花开花落都已看遍,再绝美的景象也无法在他心中引起波澜。
“你今天不是去看了那些秀女?后宫添新,怎么就不值得高兴了。”
顾娇娇话落之后才记起南宫桀的身体状况,顿时有点笑不出来了。
自己干嘛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到吃不到,他能高兴了才怪。
“我让人将那些秀女杀了。”
南宫桀伸手掐了一朵芍药,别在娇娇的发髻上。
他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顾娇娇步子停下,皱着眉头的表情里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是你下旨要选秀的,不满意送回去就是,把人杀了干什么?”
南宫桀指腹蹭着顾娇娇鬓边那朵娇花,此时的他眉眼乖顺,哪里有半点杀人如麻的影子。
“寡人不喜欢,她们虽然神似你,却无半分你的神韵。”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
“你这样,反倒是我越发罪孽深重了。”
顾娇娇苦笑,别的人暂且不提,这些秀女确确实实是因为自己而死。
如果不是因为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她们就不会被送进宫里来。
南宫桀看到顾娇娇眼底溢出的水光,并没有感觉到他以为会有的畅快,心中甚至多了许多烦闷。
她竟然为了一群从未见面过的陌生人这么伤心,神都是博爱的吗?
南宫桀静静的站了片刻,他抬手擦去顾娇娇脸上的泪渍,笑容潋滟。
“跟你开玩笑的,寡人已经让人把她们全部送出宫了。”
“你没有骗我?”
顾娇娇抬头看着男人的笑脸,泪眼婆娑。
她真的很怀疑南宫桀话里的真实性,自从除去楚丞相,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寡人既然答应了你会当一个明君,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寡人方才还下旨再拨一百万银给祁南赈灾呢。”
南宫桀煞有其事地向顾娇娇承诺,不忘给自己邀功。
顾娇娇破涕而笑,拍了下南宫桀的胸膛,半嗔半怒,“你怎么这么坏啊。”
南宫桀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他攥住顾娇娇柔若无骨的小手,将她揽住怀中。
“如果我像你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好皇帝,你是不是就不走了?”